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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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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早上七點,金色光芒灑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大街小巷熙熙攘攘。

方添韻經過站牌,看到載滿人的公交車,慶幸自己走路就能到基地,不用跟上班族們擠來擠去搶交通工具。

或許她可以在南郊新溫那邊找找房子,搬得離沈司珩的公司近些,正好這邊住了一年,更換一下居住環境,一舉兩得的事,沈司珩肯定會同意。

不過為了避免早上吵架的情況發生,還是詢問過他的意思再做決定吧。

她先到附近市場買了幾個大號收納箱,去附近早餐店買粥和包子,還沒到基地就看到門口站著七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來勢洶洶的架勢讓她誤會是羅會雯又要找麻煩了,沒承想對方態度溫和,微笑解釋:“許小姐讓我們來幫忙。”

方添韻打開微信戳了下許婧媛,「謝啦,改天請你吃飯」

有這幾位的幫忙,加上兩輛超大的托運車輛,他們的搬家進度在太陽落山前就結束了。

安頓完小動物們的新家,剛準備訂包間犒勞忙了一天的辛苦,許婧媛就打來電話。

“搬完了?”

“你提供車和勞動力,速度當然快啦。”

“那正好,出來吧,我在門口。”

方添韻掛電話出門,潮熱帶著傍晚的熱鬧聲撲面而來。

靠在保時捷邊的許婧媛愜意喝著咖啡,她今天打扮得很靚,薄荷綠的緊身裙和妝容相得益彰,精致得像櫥窗裏的洋娃娃。

比前幾天好看多了。

“上車。”

“幹嘛去?”

許婧媛開門動作滯住,笑笑:“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就今晚吧。”

方添韻想邀請她跟同事一起吃晚飯的話卡住。

以許大小姐的性子,讓她跟不熟的人坐在一起,為難不說,在飯桌上也不會給別人好臉色。

安排好同事們晚飯的餐廳,把場子交給趙曼,她乖乖上車。

夜幕降臨,城市霓虹燈閃爍,車內播放著十年前爆火的金曲。

方添韻瞟了眼導航目的地,竟是高中時期學校組織春游時她們一起去過的燒烤店。

她記得這家味美量大,奈何所處位置太偏僻,客流稀少,生意慘淡。

後來劃分到郊區,在政府規劃下才逐漸熱鬧,但那個時候,她跟許婧媛不再是朋友,所以就沒有光顧過這裏了。

許婧媛踩著剎車等紅燈,莫名其妙問了句:“你被羅女士逼著搬基地,沈司珩沒給你討公道?”

“嗯?有。”

“他敢跟自己媽叫板了?”

方添韻怔了會兒,含糊而過:“比較覆雜,一兩句說不清。”

“我可聽別人說,你現在事事都聽沈司珩的,他說一你不敢說二,況且他被趕出來,在羅女士面前根本沒有話語權。”許婧媛一副早就看破的精明樣,戲謔:“這有什麽呀,我們認識那麽多年,至於跟我藏著掖著?”

就知道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打聽到風吹草動就揭別人心底的秘密。

方添韻對她的套路習以為常,隨她怎麽耍嘴皮子,不給予反應,當掀不起風浪,也就老實了。

何況剛租了她提供的場地,不至於因為幾句諷刺的話就鬧翻。

熟悉的相處方式倒是把時光拉回上學時期輕松自在的日子。

見慣了身邊那些互送名表包包,吹捧顏值,想出去散心就陪著滿世界轉的塑料朋友,像方添韻這種任由她怎麽搓圓捏扁總能保持處變不驚的性格,還是挺別具一格的。

包括後來單方面提出絕交,她經常為難方添韻,也沒見發過火……

這麽一對比,原來她內心深處是挺懷念這段友情啊。

但她這麽要面子,才不會表現得那麽明顯。

許婧媛從扶手箱拿出一份資料,“你看有沒有興趣。”

“什麽?”

“我朋友給幹旱地區提供的免費捐水公益活動,缺個職位,我推薦了你。”

方添韻呆呆看著她的側臉,沒料到有一天她會介紹工作,而且是……經理職位?!

剛不是還諷刺來著,怎麽轉眼間變得這麽好心?

她有點弄不清許婧媛是故意整人,還是善意大發?頤指氣使慣了?

“怎麽,快被我感動哭了?”許婧媛聲音輕柔,但字字擲地有聲:“女人吶,無論你身邊的他有多愛你,這輩子能依靠的人也只有自己,自身強大才不會被任何人威脅。”

“許婧媛,你這太突然了。”

“我知道你那個救助基地已經快一年沒有收到募捐了,”許婧媛直言:“羅女士告訴我的,不是我瞎打聽。”

“她還跟你說這些?”

“嗯。說實話,我挺意外你能容忍老太婆這麽久。但是賺錢和公益是分開的,沒錢還要死撐著,只會把自己拖垮。”許婧媛瀟灑地撥了下劉海,“先別感謝我,也別高興太早,你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得看面試結果。”

停好車,許婧媛轉頭就被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嚇到了,“你別告訴我,你做什麽工作還要經過沈司珩同意。”

方添韻合上資料,“他為我放棄那麽多,我不能說走就走,而且我現在過得挺好,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

其實她給自己的人生規劃很簡單——把動物救助基地做好,待沈司珩在商界闖出一片天,他們按計劃領證、結婚,等七年後爸爸出獄,一家人團團圓圓地過日子。

如果沈家一直不接受她,她就離開這座城市,去一個沈司珩永遠找不到的地方,開一家咖啡店或鮮花店,帶著爸爸過愜意的後半生。

至於錢財,無論是從前的家境富裕還是如今的落魄,她對這些都沒有太多渴望。

身外之物,夠用就行。

而對於從小所受教育是獨立、愛自己的許婧媛來講,滿足當下是喪失鬥志的表現,她絕不允許身邊朋友有放棄追求美好生活的念頭,“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跟沈司珩分手了怎麽辦?萬一救助基地因不可抗力因素解散了怎麽辦?你有幾個青春霍霍呀?”

“……”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工作不是人人都有機會的,你要做長遠的規劃。”

方添韻睨她一眼,“我明白,不用你教訓我。”

許婧媛嘆口氣,知道短短幾句話改變不了方添韻的決定,還是硬著頭皮補了句:“你好好考慮再給我答覆吧。”

晚上又下起了雨,好像每年七月都是如此。

許婧媛住在東邊,吃完晚飯說送她回家,甚至特意繞了大半個城市,結果剛下高速就堵在路口,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不剩幾步了,你靠邊停車,我走回去。”

許婧媛看一眼導航,擔心,“走回去起碼二十分鐘呢,雨天路滑不安全,你坐好,別瞎折騰。”

“這條路我閉著眼睛就能走回家,反而是你開車才要註意安全,”方添韻解開安全帶,敲敲門提醒她解鎖,“有傘嗎,借我用用。”

“有。”許婧媛取出儲物槽的雨傘,給她前再三叮囑:“那份工作月底前給我答覆就行。”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

許婧媛打斷她的拒絕,非常自信地推薦:“你回去仔細看看那份資料和這家慈善機構的介紹,我保證你會感興趣。”

方添韻合上車門,撐著傘退到綠化帶邊緣,目送紫色保時捷融入熙來攘往的車流中。

她承認自己不是高尚的人,年薪60萬的工作擺在面前,任誰都會心動吧。

距月底還有四天,四天時間不會改變她的決定,她是這麽想的。可是如墜雲端的一年生活快被棱角劃得支離破碎,她又遲疑了。

年輕人能吃苦,經得起折騰,但今天有朋友幫忙不代表以後的難關都會遇到善人。

暴雨如註,路燈灰蒙蒙的,她滿腹心事。

沿著人行道往家走,車燈一閃而過,一雙反光的眼睛闖入視線。

職業病上身的人立刻意識到那個反光是動物的眼睛,打開手機光一照,果不其然,草坪上趴著一只流浪犬。

雨水打濕了它本就淩亂不堪的毛發,觸到光的瞬間它渾身發抖,站不起來的腿撲騰個不停。

見不得小狗受罪,她用脖頸夾著傘骨,在裙擺處擰了個死結,小心翼翼踏進去,先撐傘擋雨,放輕聲跟動物講話,幾次嘗試伸手撫摸它。

對流浪貓狗,她最有耐心。

很快,小狗放下了警惕。

她掏出紙巾給小狗擦身上的水,發現它背部有很明顯的傷痕,狀態蔫了吧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需要支付的醫藥費太多才被原主人遺棄。

“別緊張,我帶你去看病哦。”

方添韻摸著它的頭安撫情緒,抱它去安全區域,然而翻遍口袋也沒找到能裹它的工具,她責怪自己,如果今天出門穿件外套就好了。

好在離家近,不費多少工夫。

她給沈司珩打了電話,想讓他出來幫忙,卻被告知:“我在公司加班。”

“好吧。”

“怎麽了?有急事嗎?”

“我……”方添韻求助的話卡在喉嚨裏。

她怎麽忘了沈司珩最討厭把流浪貓狗帶回家,尤其是這些臟兮兮,身上不知攜帶了多少病菌的,若被他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我就是想你了,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沈司珩笑聲裏帶著寵溺,“大概十一點前吧,我買了你最愛的葡記蛋卷,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好。”

求助不可取,基地又搬家了,她忽然靈光乍現——可以聯系附近的動物救助站呀!

比如24小時寵物醫院診所或者動物義工什麽的。

結果興致頗高打開手機一搜,她的愛樂動物基地竟是距離最近的,更糟糕的是,附近一家寵物醫院距她所在位置有四公裏!

方添韻最後一個希望放在了打車上,可是雨天路滑,好不容易等來一輛,司機看她腳邊臥了只奄奄一息的狗,嫌棄表明:“我對動物毛發過敏,你重新下單吧。”

然後就無情取消了訂單,揚長而去。

正待她一籌莫展之際,暖色車燈穿透厚重的雨幕照亮前方,一雙黑色皮鞋踏入傘下。

那人壓低聲音,怕驚擾了周圍空氣,“方添韻?”

“嗯?”

她擡頭撞進漆黑的雙眸,居然是那位此生不可能產生交集的人——聶瞻。

“你怎麽在這裏?”

“你這是……”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噤聲。

他看了看旁邊的流浪犬,眸中疑惑消散,蹲下來觀察,“它受傷了,要盡快送醫院治療。”

“我知道。”

聶瞻從西裝口袋掏出方巾蓋在小狗身上,動作幹脆利落,“這附近有寵物醫院嗎?”

“有的,但是下這麽大的雨,我打不到車。”

他把傘塞給方添韻,不嫌棄地抱起小狗,“幫我撐傘,我送你去。”

“這不太好吧,”方添韻握著冰涼的傘骨,踮起腳尖幫他擋雨,擔心流浪犬和她弄臟車子,趕忙推脫道:“不用送了,你車上有袋子的話借我用一下就行。”

車門拉開,寬松的後座區域被貓包占了一半。

聶瞻將狗狗放在毛茸茸的腳墊上,轉身接過傘,笑容真誠,看不出一點討好或刻意的意味,“正好我帶將軍去看病,順路,載你一程。”

方添韻在意的點已經被‘將軍生病’四個字占據,“它怎麽生病了?”

“上來再說。”

她挪到裏邊的座位,拎起貓包放在腿上,透過側邊玻璃窗查看將軍的狀態。

聶瞻收起雨傘,上車關門,“我出差兩天,回來發現它口味不怎麽好,連最愛的罐頭也是聞了一下就走,我以為夏天胃口差,是正常現象。可到了晚上看到地上吐了灘粉色的水,就立刻帶它出來看病了。”

“粉色?”

“嗯,”聶瞻翻出照片給她看,“以前沒有過這種情況。”

方添韻放大照片觀察,確定不是貓咪吐毛,拉開玻璃窗拉鏈伸手撫摸將軍的肚子,結合以往經驗,她大致判斷:“很有可能是急性腸胃炎,你怎麽不帶它去經常看病的醫院,有病歷就不用再做全身檢查,醫生也好對癥下藥。”

“它以前……”聶瞻清清嗓子,說:“那家醫院翻修,暫時停止營業。”

方添韻想到:“我們基地有一份,我讓同事現在發過來。”

“新地址在哪裏?”

方添韻翻電話本子的手指頓住,她疑惑看向不著急給貓咪看病的人,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男人認真的樣子所吸引。

大資本家日理萬機,整天跟金錢打交道,遇到流浪犬居然不嫌臟,細心地幫它擦拭身上汙垢。

這行為屬實超出了她的認知,像挖掘到新大陸一樣覺得新鮮。

不對呀,他所住的地方不是市中心有名的寶州島嗎,不堵車的情況下,到這邊至少一個小時。

他那麽有錢,因為一家寵物醫院翻修關門就跑這麽遠來看病?

傻子才信呢!

除非……

聶瞻轉頭對上覆雜的眼神,輕咳一聲:“我原本是想帶將軍去你們基地看病,但是到了才發現裏面搬空了。”

“哦,我還沒來得及貼告示……”方添韻忍不住吐出心裏話:“你繞這麽遠看病?”

“交給別的醫生,我信不過,”他淡淡補了句:“而且你們基地有將軍的病歷記錄,醫生很專業,照顧得很好。”

“您能這麽認可,我挺開心的。”

聶瞻勾唇輕笑:“所以新地址在哪裏?”

介於把流浪犬放在別的地方治病,花費高不說,後期挪來挪去不太方便,她就給司機報了位置。

方添韻抱著貓包縮在小小的角落,表面在擔心將軍的病情,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快緊張死了。

這種緊張不亞於課堂上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在公司被上司指定修改方案……原來她平時開會給同事安排工作,他們都是這種心理。

好在去基地的路上,聶瞻給小狗擦完身上的水就靠著椅背閉目養神了。

方添韻松口氣,餘光掃過的範圍,白襯衫袖口臟汙的痕跡尤為醒目。

養貓,對流浪動物有愛心,願意挺身而出提供幫助,不擺架子,怎麽看都不像新聞報道的狠辣形象。

到了基地,她先帶兩個小家夥上樓做檢查。

將軍的化驗單先出來,的確是腸胃炎,好在發現得及時,輸三天液配合吃藥,以後註重飲食就可以。

反觀那只流浪狗的情況就不太妙了。

後腿輕微勒痕,背上有皮膚病,更糟糕的是染上了細小這種傳染性極強的病。

難怪前主人會將它遺棄。

方添韻馬不停蹄整理出一間隔離病房,安排小狗住進去,又放了幹凈的水,祈禱它能撐過前三天。

她捧著營養罐頭陪了會兒,等醫生配完藥來給小狗輸液,這才想起樓下那位。

“將軍的主人走了?”

“沒呢,他在等輸液結束。”

方添韻在登記本上寫交接事項,隨口一問:“又不住院了?”

“嗯,說是輸完液帶回去,明後兩天按時送過來。”喬蓉滿臉花癡樣,“上次小愛誇他什麽天上僅有地上絕無,我以為吹牛,沒想到人家長得帥就算了,還這麽溫柔,天吶,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方添韻拿筆敲了敲她的額頭,“好好工作。”

喬蓉嬉皮笑臉:“工作時有帥哥看,我幹活都有勁兒了。”

“帥哥這麽管用,那過兩天招人,我專挑長得帥的錄用?”

“真的嘛!添韻姐簡直就是仙女下凡普度眾生,好人有好報哇,”喬蓉激動到眼淚汪汪,誇張地過頭了。

方添韻脫掉白大褂和手套,叮囑她:“我帶回來的小狗情況不太好,你今晚值班多上點心,有什麽情況隨時聯系我。”

“好嘟!”

她下樓只看到將軍乖乖躺在沙發上輸液,睡姿十分愜意,不見它的主人。小家夥聞到熟悉的味道靠近,睜開眼睛,慢悠悠蹭著她的手背,時不時舔一下。

她輕輕摸著將軍光滑如絲的毛發,享受它身上傳來的溫暖,感嘆小動物真是自帶治愈功能的天使,哪知一轉頭,被窗外模糊的人影嚇了一跳。

剛好將軍輸完液,方添韻拔掉針管,把它裝進貓包。

又等了兩分鐘,外邊那個人依舊在打電話,右手提著袋子,似乎有很棘手的工作要處理。

方添韻擔心他這幾天照顧不好將軍,在門口拿了把傘出去當說客。

瞧見她,聶瞻緊鎖的眉頭松開,一句“你先擬出方案,明天再商議”就匆匆結束了通話。

“你工作忙的話不如給將軍辦住院,這樣對它病情恢覆有好處。”

聶瞻笑著解釋:“不用,我最近在休假,只是偶爾處理一些公司瑣事。”

“好吧。”

今晚這場雨下得很大。

她身上這套衣服在救流浪犬的時候濕了,又穿著白大褂悶了大半個小時,潮潮的布料貼著皮膚,一陣風吹來,冷得打顫。

“送你的。”

方添韻疑惑地看著他,沒敢接遞過來的袋子。

聶瞻用幽默的語氣調侃自己:“遲到的衣服。”

到這時,她才註意到袋子上印的服裝logo,“您也太客氣了,我之前穿的衣服不值錢,真的不用您賠。”

聶瞻不悅打斷,“你很怕我?”

“……沒有。”

“我不是很明白你為什麽處處都在躲我,我好像沒做出格的行為吧?”

話已至此,方添韻不再有所顧忌。

反正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糾葛,她只想盡快解決問題,“聶先生,您對我是否有別的意思?”

“比如喜歡你這件事嗎?”

她沒料到聶瞻不打自招了。

這難道就是商人果斷的處事風格?

“我記得憲法沒有規定,有了男朋友,別人就不能喜歡你吧?”聶瞻一臉認真,“難道就因為喜歡你,所以我連成為普通朋友的資格都沒有?”

方添韻被他的問題鎮住,磕磕絆絆給予答覆:“我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那又怎樣?”聶瞻不以為然地笑笑,“陌生人之所以能發展為朋友,除了利益,其他不都是因為喜歡?只不過喜歡的含義分好幾種而已。”

“你的理論我讚同,但我拒絕跟你交朋友。”

聶瞻上前邁了一步,“為什麽?”

方添韻用傘抵著他的,隔出安全距離,“我跟我男朋友感情很好,無論以後出現一個怎樣的人,我都會堅定地選擇我男朋友。”

“你當然有選擇的權利,我也沒說我喜歡你,你就必須得分手,”聶瞻擡擡下顎示意她的同事都在看熱鬧,“如果你每次見到我都要避嫌,豈不是更容易被別人誤會,”語畢,他又加了句,“還是說,方小姐不能把私人感情和朋友關系分清楚?”

“怎麽可能!”方添韻幾乎脫口而出證明自己,甚至急紅了臉。

她的確不是那種分不清感情的人,也不會因為別人的喜歡就胡思亂想……就是啊,她緊張什麽,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道理,還需要別人教?

可……明知道他的感情,她還答應跟他做朋友,這跟養備胎有什麽區別?

她不是塘主,更不是壞女人。

聶瞻再次把袋子送到她面前,“拿著吧,就當是你照顧將軍的辛苦費,”謹防再拒絕,他這回聰明地加上提議,“若你看了實在討厭,那邊有垃圾桶,你丟了也行。”

“你可以送給朋友,”浪費可恥啊!

“我身邊沒有適合的朋友,”聶瞻面色嚴峻,“算了,我拿去扔掉,省得礙眼。”

方添韻目送他離去的背影,本以為他在用激將法引她心軟,沒想到下一秒,那個袋子真就躺進了垃圾桶裏。

……

大老板說一不二的性情,果然就像這天氣一樣,陰晴不定。

方添韻尷尬地笑笑,轉身逃離此處,手指觸到門把手,用盡吃奶的力氣拉了兩下,沒動。

嘿,怎麽今天連門都跟她作對!

正要換另一面時,頭頂上憑空出現一只彰顯男性力量的臂膀,力道往裏一推,門開了。

她縮了縮脖子,道句:“謝謝。”

此時此刻,她好想有個地縫鉆進去……

“不客氣,”聶瞻學她的口吻咬著字眼,“您請。”

“……”

這人,怎麽聽著像故意的?

送一人一貓離開後,方添韻的目光鎖定在垃圾桶的方向,久久未曾挪開。

等她到了家,突然開始懊惱自己的狠心了。

畢竟一套價值兩萬塊的衣服因為她的拒絕,就那麽當作垃圾扔了,換做誰都會心疼吧。

日有所思夜有所憂。

當晚她就做了一個場景再現的夢,這回她聰明地用將軍未來一年的消費換回了衣服。

沈司珩淩晨三點多到家,本想給她補上晚安吻,聽到她不停嘀咕什麽“衣服在垃圾桶裏,你快幫我拿回來”,前言不搭後語,仿佛有些魔怔了。

他溫聲哄著:“好,我現在就去。”

“快去,我等你哦。”

接著翻身換了舒服的睡姿,續上那場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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