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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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陳硯心能感受到李翊賢明顯的變化, 和他們的第一次不一樣，和他們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他猩紅著一雙眼睛，問她：“感覺怎麽樣？”
陳硯心想, 他大概是從她的表情和動作裏看到了她的難捱與恐懼。太久沒經歷過了，又因為生育後產生的恐懼, 導致她一時半會兒無法控制情緒。
但是很奇怪的是，過了一會兒，那種恐懼就消失了。
在這個方面。
好像是天生一對。
李翊賢彎下腰來, 滾滿汗液。
他輕輕撥動她的頭發，低頭親了她一下，問她：“受得了麽？”
“嗯。”陳硯心別過臉去, 心跳仍是如雷。
有一瞬間裏，她忽然很想哭。因為眼前閃過太多的畫面, 讓她清晰地意識到，她還是愛他的。
愛裏帶有渴望。
“李翊賢。”
“嗯？”
陳硯心的眼睛有一點兒濕潤, 聲色溫柔, 問他：“你為什麽要這樣？”
“你這幾年——”李翊賢不想去思考她口中的“這樣”是哪樣？他知道錯了, 不管過去、現在，他都不想再放開陳硯心了。“有沒有想我？”
陳硯心沈默了一瞬, 問他：“你要聽實話嗎？”
李翊賢：“嗯。”
“不多。”陳硯心說，“人一忙起來, 就懶得想很多人或者事情，我剛出國……就知道自己懷孕了, 那時候腦袋很亂, 不知道要不要留下她, 我姐告訴我，她是一個女孩, 我忽然就舍不得……”
李翊賢撐起半個身子，目光一直盯在她臉上。他當然不知道陳硯心這幾年來經歷了什麽，只是想想，也該知道她有多麽辛苦。
但他沒有陪在她的身邊，因為他那該死的脾氣，也因為他不確定陳硯心心裏對他的態度。
這些年的他也是這麽過來的。
和陳硯心分手後，他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那很奇怪，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多年裏，他從未為任何人傷神費力。
他時常夢見分手那晚，他不該對她有所強迫，因為她向來吃軟不吃硬，和他一樣。
而李翊賢對陳硯心而言，在她決定生下陳今頤的那一刻，就是一生揮之不去的人。
她太了解李翊賢的不甘心。
正因為太過了解，所以無所畏懼，哪怕他在夜色中帶人闖進她的家中，不顧菲傭的阻攔帶走陳今頤，在眾人目光中不斷反轉再反轉人設，為得就是她能看到他，或者再多看他一眼。
陳硯心的身體像是被水洗過，雙腿酸痛無力，嗓子是幹涸的，體溫卻是滾燙的。
不知什麽時候，燈光被他調整昏暗的橙色。
橙色的光滾過她纖細的脖頸，順著鎖骨向下，一路起伏。
一個用力，她的雙臂牽動著軀體被吊起。
更加貼合。
瘋了一樣，陳硯心覺得自己像是瘋了一樣，她在迷蒙中睜開眼睛，可是下一秒就被李翊賢懾住唇瓣。
陳硯心想，真是要命了。
……
第二天醒來，陳硯心的雙腿宛如石頭一般僵硬。身遭的男人還沒醒，有力的臂膀搭在她的身上，將她牢牢禁錮。
這幅畫面很熟悉，是他們以前經常發生過的。
李翊賢，在這方面……向來很出色。
她翻了個身，無力下床，還想躺一會兒清醒一下。可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從她身後神來，將她向後壓著。
李翊賢將下巴墊在她的頭頂，鼻息間熱息吹拂著著她的頭發。
陳硯心反手推了推他的肩：“熱。”
李翊賢稍微松了松，問道：“還熱麽？”
“嗯。”
“忍會兒。”他說，“待會兒就起床。”
陳硯心問道：“你要起床？”
“我們。”
陳硯心不想起床，她腿疼得厲害。
她淡淡地說：“你忙吧，我再睡一會。”
“昨晚累到了？”
陳硯心不想和他說話，她怕她一點頭他就會驕傲。
李翊賢的視線裏只出現她安靜的側臉，光線柔和的照在她的輪廓上，如同瓷白玉瓶浸泡在水裏。
“很疼？”
“李翊賢你別問了。”
“我也疼。”
“嗯？”陳硯心詫異地動了動。
“太久沒做了，你夾得我疼。”
“……”陳硯心頓時紅了臉頰，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能不能別說話了！”
“真的。”
“李翊賢！”
“再做一次？”
“你滾。”
……
李翊賢到底沒讓她下不了床，而是自顧自地收拾好自己，下樓將早餐端了上來。
陳硯心被他的舉動嚇到，還沒起床的她伸手攬了攬毛毯，問他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他笑了聲，慢條斯理地說，“這不是怕你累著？”
陳硯心有種預感，但卻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麽。
她被李翊賢催著起了床，然後收拾好自己，化了淡妝，還穿上了他在衣帽間裏提前準備好的新衣服。
脖頸間有塊紅色痕跡，她在盥洗臺前遮蓋了許久。
上了車，坐在副駕駛，陳硯心腦袋還昏昏沈沈的，她以為李翊賢是要帶她去見Sofia，但車子行駛許久，她察覺到路不對。
陳硯心看了眼擋風玻璃，再看一眼駕駛位上開車的男人，問他：“到底去哪兒？”
“民政局。”他唇瓣翕動，語氣十分隨意。
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異樣。
陳硯心還沒說話，就聽見他說：“你生日那天，你爸叫我出去，說了很多讓我對你好的話，還把你家戶口本給我了。”
李翊賢覺得，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他不確定陳硯心會不會同意和他結婚，但他已經盼得不能再盼了。
也不能，再等了。
李翊賢知道，在陳硯心心裏，工作、家人排在前，現在有了陳今頤，他的位置就得再向後排。
他不知道他和陳硯心未來還會不會再擁有一個孩子，或者說如果以後她有心養一條狗或者一只貓，他的位置，是不是還要再向後排一位？
陽光明媚，道路寬闊，從翠華郡開車去民政局，也就二十分鐘的路途，工作日卻賭了足足半個鐘頭。
車停好，陳硯心解開安全帶，對他說：“你還不如帶我乘地鐵來得快。”
聞言，李翊賢緊繃的神經終於松了，他嗤笑了一聲，說：“萬一你跑了，我還得滿地鐵站追。”
陳硯心不由得腦補了一下畫面，覺得十分好笑。
但是李翊賢肩寬腿長——她又看了一眼他今天西裝革履的裝扮，覺得他就算是在地鐵站奔跑，也會被人誤以為在拍電影。
領完證出來，兩個人都有點兒不切實際的感覺，但明顯，李翊賢是更“興奮”的一方。
相比之下，陳硯心比他要淡定得多。
陳硯心掀開那張陽光下泛著光澤的紅本本，雖然沒有任何準備，可照片裏兩個人樣貌十分有清秀。
她第一次這樣看見自己和李翊賢的臉，原來是這樣的。
她想，嫁給這個男人，她是不虧的，就算要離婚，她也能分得一筆巨大的財產和撫養費。
——“別想離婚。”
李翊賢看著她思索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麽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你……”陳硯心擡起眸來，看他的眼神裏帶有一絲驚恐，質問他說，“你還說呢，今天是我們的覆合的第一天。”
他就帶她來領證。
陳硯心說：“你到底預謀了多久？”
“從你回國的那一天。”
“……”陳硯心完全想不到。“你愛我愛得快瘋了吧？”
他望著藍天，削瘦的下頜角對準她的眼睛，“你說是就是吧。”
陳硯心：“你竟然不否認？”
他一雙眼眸又望向她，笑道：“法律意義上，我現在排在你的第一順位。”
和李翊賢領證，陳硯心並沒有什麽實感，無非是被李家人更重視，讓陳橋望更開心了，也讓梁雨更興奮了。
與預料裏一樣，爆料同樣來得很快。
網絡評價褒貶不一，有說他和李翊賢是真愛，也有說她手段高超，攜子上位。還有人竟然說她是為了孩子上戶口的。
陳硯心一點兒都沒有受到影響。
年輕的時候，格外在意旁人的評價，幾句好話便讓她甘心賣命，負面評價也足以擊垮她脆弱不堪的內心。
每個人的人生都有或好或壞的階段，身處低谷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調整心態，永不言棄。
陳硯心覺得她做到了，但有個人，或許沒做到。
面試結束後，陳硯心收到了入職申請。
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堅持不懈的最大收獲。
李翊賢聽見她哼著歌，從二樓走到一樓，調侃她：“入個職比結婚都開心。”
“那當然。”陳硯心說，“人人都可以結婚，但不是人人都可以去中臺。”
李翊賢挑了挑眉，對她的話表示認同。
一轉頭，又陪著Sofia搭起積木。
入職之前，陳硯心去看了陳青。
許是沒料想到她會來，又見她著實光彩奪目，甚至在神情裏還多了幾分母性的溫柔。
陳青很詫異。
那年她被高層拉出來做替罪羊，卻和高層一起被宣判。
如今big spy早已易主，名氣大不如前。
陳硯心來探望她，一為當年的汙蔑畫上句號，二為自己良心。
陳青說：“當年的事怪不得我。”
陳硯心笑了笑：“你覺得現在說這個有意義嗎？”
她又說：“你是是spy唯一一個來看我的人。”
“能猜到。”陳硯心聲色淡淡。
從高墻裏出來，陳硯心看見等待在外的李翊賢。
他站在車旁，黑色風衣裏是一件同是黑色的高領毛衣，西褲下的皮鞋泛著嶄新的光澤，指尖夾著根點燃的煙，寒冬臘月裏，青煙裊裊。
陳硯心算了算，他應該等了她有四十分鐘了。
她緩緩靠近後，試圖從他深邃的眼睛裏尋找到一絲一毫的不耐。
但是顯然，她失敗了。
李翊賢順手將煙扔在路邊堅硬的土地上，用腳碾滅，擡眸問她：“完事了？”
陳硯心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你怎麽一點都沒有不耐煩呢？”
他微微蹙了蹙眉，回問她：“這就煩了？”
“我發現做你老婆比做你女朋友要好。”陳硯心發出感慨，笑了笑，轉身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李翊賢繞過車身走向駕駛位，邊走邊說：“以後你想做什麽事兒，我就送你去做什麽事兒。”
氣溫寒冷的冬季，道路呈現蒼涼的灰。
密閉的車廂裏，卻沒人著急發動車子。
李翊心把她的手指捧在手裏，似珍寶般呵護。
陳硯心倒是顯得理所應當，因為她知道，李翊賢這一輩子，不會愛別人勝過愛她。
李翊賢愛陳硯心，就會不遺餘力助她高飛。
而男人於女人而言，如果不能托舉，那就沒有共存的必要。
陳硯心想，如果命運讓她重新遇見李翊賢，他們也註定會羈絆一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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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心能感受到李翊賢明顯的變化, 和他們的第一次不一樣，和他們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他猩紅著一雙眼睛，問她：“感覺怎麽樣？”
陳硯心想, 他大概是從她的表情和動作裏看到了她的難捱與恐懼。太久沒經歷過了，又因為生育後產生的恐懼, 導致她一時半會兒無法控制情緒。
但是很奇怪的是，過了一會兒，那種恐懼就消失了。
在這個方面。
好像是天生一對。
李翊賢彎下腰來, 滾滿汗液。
他輕輕撥動她的頭發，低頭親了她一下，問她：“受得了麽？”
“嗯。”陳硯心別過臉去, 心跳仍是如雷。
有一瞬間裏，她忽然很想哭。因為眼前閃過太多的畫面, 讓她清晰地意識到，她還是愛他的。
愛裏帶有渴望。
“李翊賢。”
“嗯？”
陳硯心的眼睛有一點兒濕潤, 聲色溫柔, 問他：“你為什麽要這樣？”
“你這幾年——”李翊賢不想去思考她口中的“這樣”是哪樣？他知道錯了, 不管過去、現在，他都不想再放開陳硯心了。“有沒有想我？”
陳硯心沈默了一瞬, 問他：“你要聽實話嗎？”
李翊賢：“嗯。”
“不多。”陳硯心說，“人一忙起來, 就懶得想很多人或者事情，我剛出國……就知道自己懷孕了, 那時候腦袋很亂, 不知道要不要留下她, 我姐告訴我，她是一個女孩, 我忽然就舍不得……”
李翊賢撐起半個身子，目光一直盯在她臉上。他當然不知道陳硯心這幾年來經歷了什麽，只是想想，也該知道她有多麽辛苦。
但他沒有陪在她的身邊，因為他那該死的脾氣，也因為他不確定陳硯心心裏對他的態度。
這些年的他也是這麽過來的。
和陳硯心分手後，他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那很奇怪，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多年裏，他從未為任何人傷神費力。
他時常夢見分手那晚，他不該對她有所強迫，因為她向來吃軟不吃硬，和他一樣。
而李翊賢對陳硯心而言，在她決定生下陳今頤的那一刻，就是一生揮之不去的人。
她太了解李翊賢的不甘心。
正因為太過了解，所以無所畏懼，哪怕他在夜色中帶人闖進她的家中，不顧菲傭的阻攔帶走陳今頤，在眾人目光中不斷反轉再反轉人設，為得就是她能看到他，或者再多看他一眼。
陳硯心的身體像是被水洗過，雙腿酸痛無力，嗓子是幹涸的，體溫卻是滾燙的。
不知什麽時候，燈光被他調整昏暗的橙色。
橙色的光滾過她纖細的脖頸，順著鎖骨向下，一路起伏。
一個用力，她的雙臂牽動著軀體被吊起。
更加貼合。
瘋了一樣，陳硯心覺得自己像是瘋了一樣，她在迷蒙中睜開眼睛，可是下一秒就被李翊賢懾住唇瓣。
陳硯心想，真是要命了。
……
第二天醒來，陳硯心的雙腿宛如石頭一般僵硬。身遭的男人還沒醒，有力的臂膀搭在她的身上，將她牢牢禁錮。
這幅畫面很熟悉，是他們以前經常發生過的。
李翊賢，在這方面……向來很出色。
她翻了個身，無力下床，還想躺一會兒清醒一下。可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從她身後神來，將她向後壓著。
李翊賢將下巴墊在她的頭頂，鼻息間熱息吹拂著著她的頭發。
陳硯心反手推了推他的肩：“熱。”
李翊賢稍微松了松，問道：“還熱麽？”
“嗯。”
“忍會兒。”他說，“待會兒就起床。”
陳硯心問道：“你要起床？”
“我們。”
陳硯心不想起床，她腿疼得厲害。
她淡淡地說：“你忙吧，我再睡一會。”
“昨晚累到了？”
陳硯心不想和他說話，她怕她一點頭他就會驕傲。
李翊賢的視線裏只出現她安靜的側臉，光線柔和的照在她的輪廓上，如同瓷白玉瓶浸泡在水裏。
“很疼？”
“李翊賢你別問了。”
“我也疼。”
“嗯？”陳硯心詫異地動了動。
“太久沒做了，你夾得我疼。”
“……”陳硯心頓時紅了臉頰，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能不能別說話了！”
“真的。”
“李翊賢！”
“再做一次？”
“你滾。”
……
李翊賢到底沒讓她下不了床，而是自顧自地收拾好自己，下樓將早餐端了上來。
陳硯心被他的舉動嚇到，還沒起床的她伸手攬了攬毛毯，問他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他笑了聲，慢條斯理地說，“這不是怕你累著？”
陳硯心有種預感，但卻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麽。
她被李翊賢催著起了床，然後收拾好自己，化了淡妝，還穿上了他在衣帽間裏提前準備好的新衣服。
脖頸間有塊紅色痕跡，她在盥洗臺前遮蓋了許久。
上了車，坐在副駕駛，陳硯心腦袋還昏昏沈沈的，她以為李翊賢是要帶她去見Sofia，但車子行駛許久，她察覺到路不對。
陳硯心看了眼擋風玻璃，再看一眼駕駛位上開車的男人，問他：“到底去哪兒？”
“民政局。”他唇瓣翕動，語氣十分隨意。
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異樣。
陳硯心還沒說話，就聽見他說：“你生日那天，你爸叫我出去，說了很多讓我對你好的話，還把你家戶口本給我了。”
李翊賢覺得，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他不確定陳硯心會不會同意和他結婚，但他已經盼得不能再盼了。
也不能，再等了。
李翊賢知道，在陳硯心心裏，工作、家人排在前，現在有了陳今頤，他的位置就得再向後排。
他不知道他和陳硯心未來還會不會再擁有一個孩子，或者說如果以後她有心養一條狗或者一只貓，他的位置，是不是還要再向後排一位？
陽光明媚，道路寬闊，從翠華郡開車去民政局，也就二十分鐘的路途，工作日卻賭了足足半個鐘頭。
車停好，陳硯心解開安全帶，對他說：“你還不如帶我乘地鐵來得快。”
聞言，李翊賢緊繃的神經終於松了，他嗤笑了一聲，說：“萬一你跑了，我還得滿地鐵站追。”
陳硯心不由得腦補了一下畫面，覺得十分好笑。
但是李翊賢肩寬腿長——她又看了一眼他今天西裝革履的裝扮，覺得他就算是在地鐵站奔跑，也會被人誤以為在拍電影。
領完證出來，兩個人都有點兒不切實際的感覺，但明顯，李翊賢是更“興奮”的一方。
相比之下，陳硯心比他要淡定得多。
陳硯心掀開那張陽光下泛著光澤的紅本本，雖然沒有任何準備，可照片裏兩個人樣貌十分有清秀。
她第一次這樣看見自己和李翊賢的臉，原來是這樣的。
她想，嫁給這個男人，她是不虧的，就算要離婚，她也能分得一筆巨大的財產和撫養費。
——“別想離婚。”
李翊賢看著她思索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麽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你……”陳硯心擡起眸來，看他的眼神裏帶有一絲驚恐，質問他說，“你還說呢，今天是我們的覆合的第一天。”
他就帶她來領證。
陳硯心說：“你到底預謀了多久？”
“從你回國的那一天。”
“……”陳硯心完全想不到。“你愛我愛得快瘋了吧？”
他望著藍天，削瘦的下頜角對準她的眼睛，“你說是就是吧。”
陳硯心：“你竟然不否認？”
他一雙眼眸又望向她，笑道：“法律意義上，我現在排在你的第一順位。”
和李翊賢領證，陳硯心並沒有什麽實感，無非是被李家人更重視，讓陳橋望更開心了，也讓梁雨更興奮了。
與預料裏一樣，爆料同樣來得很快。
網絡評價褒貶不一，有說他和李翊賢是真愛，也有說她手段高超，攜子上位。還有人竟然說她是為了孩子上戶口的。
陳硯心一點兒都沒有受到影響。
年輕的時候，格外在意旁人的評價，幾句好話便讓她甘心賣命，負面評價也足以擊垮她脆弱不堪的內心。
每個人的人生都有或好或壞的階段，身處低谷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調整心態，永不言棄。
陳硯心覺得她做到了，但有個人，或許沒做到。
面試結束後，陳硯心收到了入職申請。
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堅持不懈的最大收獲。
李翊賢聽見她哼著歌，從二樓走到一樓，調侃她：“入個職比結婚都開心。”
“那當然。”陳硯心說，“人人都可以結婚，但不是人人都可以去中臺。”
李翊賢挑了挑眉，對她的話表示認同。
一轉頭，又陪著Sofia搭起積木。
入職之前，陳硯心去看了陳青。
許是沒料想到她會來，又見她著實光彩奪目，甚至在神情裏還多了幾分母性的溫柔。
陳青很詫異。
那年她被高層拉出來做替罪羊，卻和高層一起被宣判。
如今big spy早已易主，名氣大不如前。
陳硯心來探望她，一為當年的汙蔑畫上句號，二為自己良心。
陳青說：“當年的事怪不得我。”
陳硯心笑了笑：“你覺得現在說這個有意義嗎？”
她又說：“你是是spy唯一一個來看我的人。”
“能猜到。”陳硯心聲色淡淡。
從高墻裏出來，陳硯心看見等待在外的李翊賢。
他站在車旁，黑色風衣裏是一件同是黑色的高領毛衣，西褲下的皮鞋泛著嶄新的光澤，指尖夾著根點燃的煙，寒冬臘月裏，青煙裊裊。
陳硯心算了算，他應該等了她有四十分鐘了。
她緩緩靠近後，試圖從他深邃的眼睛裏尋找到一絲一毫的不耐。
但是顯然，她失敗了。
李翊賢順手將煙扔在路邊堅硬的土地上，用腳碾滅，擡眸問她：“完事了？”
陳硯心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你怎麽一點都沒有不耐煩呢？”
他微微蹙了蹙眉，回問她：“這就煩了？”
“我發現做你老婆比做你女朋友要好。”陳硯心發出感慨，笑了笑，轉身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李翊賢繞過車身走向駕駛位，邊走邊說：“以後你想做什麽事兒，我就送你去做什麽事兒。”
氣溫寒冷的冬季，道路呈現蒼涼的灰。
密閉的車廂裏，卻沒人著急發動車子。
李翊心把她的手指捧在手裏，似珍寶般呵護。
陳硯心倒是顯得理所應當，因為她知道，李翊賢這一輩子，不會愛別人勝過愛她。
李翊賢愛陳硯心，就會不遺餘力助她高飛。
而男人於女人而言，如果不能托舉，那就沒有共存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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