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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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陳硯心知道李翊賢瘋, 沒想到他能這麽瘋。
她覺得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故，而在那之前, 她必須得解決掉他們之間的問題。
“李翊賢，你瘋了。”她對著漆黑的車窗玻璃, 大聲呼喊，“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你下車。”
“快點下車！”
陳硯心不確定李翊賢會不會聽她的話，萬一他啟動油門, 揚長而去——
她立刻走到車前，對李亦戎說：“李醫生，你躲開這裏。”
李亦戎聽了她的話, 走到一邊，他正想問陳硯心是不是認識車上的人, 沒想到又一陣刺耳的喇叭音打斷了他的開口。
男人下了車，將兩人的目光一起吸引過去。
李亦戎看見一個外貿極其優越的男人, 他擁有著標志的東方面孔, 五官十分立體, 眼神卻非常犀利，身材高大, 夜色裏十分出挑。
陳硯心立刻轉過去，氣血上湧, 一股腦兒地怨念：“你想幹什麽？你有意思嗎？你非要把事情鬧大，鬧出人命來才滿意嗎？”
李翊賢沒有說話。
陳硯心越來越生氣, “你說話啊, 你是啞巴了？”
這是李翊賢慣用的詞語, 被她學到了。
李翊賢微微蹙了一下眉，跟她一樣說：“沒有。”
陳硯心意識到李翊賢或許不是無藥可救, 她從來都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知道他對於她的占有欲有多強。
但這是她第一次在李翊賢臉上看到一絲佯裝淡定的慌亂。
或許他知道自己這個行為不對。
陳硯心抿了抿唇，聲音降低了，仍是說：“你瘋了。”
“對，我是瘋了。”李翊賢說，“我是瘋了才會在你樓下等你一晚，結果你和別的男人去約會。”
“你口口聲聲說愛孩子，愛孩子就是拋下她和別的男人去約會。”
“你自己說考試結束後來找我，食言就算了，還和別的男人去約會。”
李翊賢看也不看她。
陳硯心懵了，她的腦袋快要被“和別的男人去約會”這幾個詞給占領了。
她無言以對：“李翊賢，你別再無理取鬧了。”
李翊賢冷哼一聲：“到底誰他媽無理取鬧。”
在他得知陳硯心準備考試競爭崗位的時候，就自覺要退出她的生活一段時間。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知道這場考試對她多重要，因為她向來就是把工作排在第一的人。
李翊賢太明白，自己在她心裏的位置，從來都不在工作之前。
只要她差遣，他全都滿足。
陳硯心說，陳今頤對於父親的需求很高，雖然她很小，但是在成長教育中，父親一直都存在。
李翊賢在驚訝之餘，還帶有一絲感激。
他很少會有這種感情。
但是他始終無法安定自己的情緒，陳今頤每天都會問他：“爸爸，媽媽呢？”
他告訴小家夥，媽媽在忙。
小家夥就會哀怨一聲：“我想媽媽。”
李翊賢對於眼前的小家夥，心裏充滿無限愛意，李春韻特地來到他家裏看他的孩子，說這孩子和他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對於陳今頤的存在，李翊賢至今覺得神奇。
他沒再聽到陳硯心的反駁，因為那位今晚和他約會的男人走了過來。
李亦戎保持禮貌微笑，向李翊賢伸出友好的手：“你好，我是李亦戎，陳硯心的朋友。”
李翊賢聽到“李亦戎”這三個字，下意識頓了一下。
世上有許多巧合。
他瞥了陳硯心一眼，後者沒有說話，他也不說話，他想聽聽陳硯心怎麽介紹他。
但陳硯心只道：“不好意思李醫生，我還有事情，就不送你了。”
木訥的李亦戎反應了會兒才懂得陳硯心的意思，他坦率地告別，開車前深深望了陳硯心和李翊賢一眼。
他知道李翊賢是誰，這真的太明顯了。
陳硯心在李翊賢面前和在他面前完全不一樣，他從未見過她如此真實、放縱的時刻。就好像他們已經熟悉到在彼此面前做出任何事情都不會感到意外。
李亦戎不由得輕輕呼出一口氣，緩緩將車開出居民區。
---
李翊賢跟陳硯心上了樓。
陳硯心進了家門，剛好接到梁雨的電話。
“考完了？”梁雨關切道。
“嗯。”
“怎麽樣啊？”
“還可以。”陳硯心說，“自我感覺良好。”
“那就好啊。”梁雨問，“什麽時候去接我幹閨女？”
李翊賢和她離得近，電話裏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陳硯心看了他一眼，打開家門，對梁雨道：“還不能。”
梁雨緊張道：“怎麽了？”
“沒解決。”
“那你倒是快點啊！”梁雨說，“其實我想說——你和李翊賢都這麽多年了，孩子都有了，幹脆覆合算了。”
不行，太便宜他了。
陳硯心心裏回覆梁雨，卻在沈默中對上了李翊賢的眼神。
她知道他聽見了，所以她不能說。
“他就在我面前。”陳硯心低聲說，“我和他商量一下。”
梁雨：“那敢情好，我不打擾你了，商量出結果給我打電話說一聲，我等著！”
陳硯心也很幹脆：“好。”
“你不用商量。”
李翊賢忽然開口，陳硯心懵了一下。
如果是要覆合，李翊賢覺得這事不用商量。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還為她今晚和李亦戎在一起感到不快。
陳硯心擡起眸看他，對上他的視線。
“你今晚抽什麽風？”
又罵。
李翊賢咬緊後槽牙，為了那個男人她到底還要罵他幾次？
他扯起唇角，笑得痞裏痞氣：“他和你什麽關系啊。”
陳硯心知道他話裏有話，蹙著眉：“和你沒關系。”
李翊賢瘋勁上頭，咬牙切齒：“真想撞死他。”
陳硯心無可奈何：“你幹脆毀滅世界。”
她說氣話，李翊賢看見了卻吊兒郎當：“我憑什麽聽你的，我現在有孩子沒老婆，多爽。”
陳硯心換了衣服，氣得跑到廚房喝下一大杯純凈水，喝完了又對著水池氣了半晌。再出來已經整理好情緒，坐在沙發上，對李翊賢說：“你過來，我們商量一下Sofia的撫養問題。”
“Sofia誰起的名字？”
“我外甥女。”陳硯心看著他。
他張嘴便是一句：“中國人起什麽外國名。”
陳硯心一拍桌：“說正事。”
李翊賢稍稍一頓，收了笑臉，從餐廳拉了把椅子放在陳硯心對面，不緊不慢地坐下。
“說。”
“孩子歸我，你按月付撫養費，每周一次探視權。”陳硯心開門見山。
李翊賢表情不變：“搞得像離婚一樣。”
陳硯心沒預料到他的回答，說道：“就算打官司，我贏的概率更大。”
“這不是概率的問題。”李翊賢目光落在她臉上，慢條斯理道，“也不是我能決定得了。”
陳硯心狐疑地看著他。
“你去問我媽吧。”李翊賢說，“你如果能讓她松口，我沒有異議。”
他把問題像踢皮球那樣提給了一個陳硯心並不想面對的人。
“你……”陳硯心別過臉去，“看不出來你竟是媽寶男。”
李翊賢一本正經：“我是不是媽寶男，或者說我是不是男人，你陳硯心最清楚。”
陳硯心又對上他的目光。
“現在我媽每天最大的事兒就是帶孫女，你說你要把孩子帶走，不讓她見，她能接受？”
“一周見一次。”陳硯心糾正他。
“那你自己去說。”
“我不去。”
“就這點本事。”
“是沒你本事大。”陳硯心說，“你怎麽連你媽都解決不了？”
“解決不了跟不想解決是兩回事。”李翊賢看著她削瘦的臉頰，又說，“你朋友不是讓你跟我覆合麽？”
“沒錯。”但你在做夢。
李翊賢看到陳硯心眼裏一閃而過的嘲弄和憤怒，猜測自己哪句話又惹得她不滿，還是因為之前樓下的事情。
他坐得端正，兩人之間距離不足兩米。他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但陳硯心的眼神卻讓他從心底感到不適。
他喜歡她溫柔體貼的時候，能夠感受到她是愛他的。
“你就不能聽人一句勸。”
李翊賢忽然低聲詢問。
“……”陳硯心抿了抿唇，表情散了，很快凝聚，“我怕你得寸進尺。”
李翊賢忽然笑了：“你了解我。”
空氣忽然安靜，陳硯心其實挺累的，說實在的，就算當下陳今頤撫養在李家，她其實也沒什麽異議。因為李翊賢確實能夠給予陳今頤更好的物質條件。
但是現在是這樣，以後呢？
李翊賢現在與她糾纏不清，如果未來有了新歡，有了其他孩子，陳今頤在李家還能像如今一樣受寵嗎？
說個現實的，鐘錦心曾經為了追生兒子一度患上焦慮癥。
倘若李翊賢以後有了兒子，陳今頤的地位怎麽能不受到影響。
李翊賢說：“你決定生下她的時候，在想什麽？”
陳硯心怕他誤會，立刻解釋道：“我身體不好……不想給自己留遺憾。”
陳硯心內分泌紊亂，李翊賢是知道的，所以這個理由足夠充分。
他沈沈呼出一口氣，一臉認真地問她：“就因為這個？”
“對。”
“不管是為了我的錢，還是為了我的人，你生下我的孩子，就跟我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沒有。”
“你就不能承認你愛我？”李翊賢猛得起身，聲音顫了。
陳硯心當年提分手的原因他搞清了，為了讓他不摻混水，為了博維名聲，也為了他的名聲。
李翊賢不確定她的舉動是否和曾經拍下他車禍新聞，令博維股市大跌有關，但他隱隱覺得，陳硯心對他心懷內疚。
但她的態度又不像。
像是和他一樣心有不甘。
“分就分了，你她媽生我孩子幹什麽！”李翊賢質問她，“你到底想讓我怎麽辦陳硯心，別說你不愛我，我不信一個女人會心甘情願生下不愛的人的孩子，何況是你！”
陳硯心氣得眼睛紅了，“我願意。”
“但是你為什麽要分手？”
“因為我不想再背負罵名了，曾經我作為spy記者拍你，你怎麽報覆我的你忘了嗎？你的所有朋友對我滿滿惡意，遲涔每次看我的眼神，像是看過街老鼠一樣充滿鄙夷，你的家人也不喜歡我，知道你並非單身仍要介紹給你沈清荷，我何必呢？”陳硯心說，“我何必要跟你繼續下去！”
“那你有問過我嗎？”李翊賢攥緊了拳。
“你不是也覺得我出/軌了嗎？”陳硯心非常反感翻舊賬，尤其是和李翊賢翻舊賬。
有些事情她不說，不代表她不了解，不在乎。
可說出來沒有用，沒有人能夠改變別人的偏見，如果能，你一定需要巨大的時間和精力。
而陳硯心承認，她並非純良。
和李翊賢的交往中，她充滿虛榮攀比，為此陳青高看她，不敢打壓她，她和陳橋望的物質條件與曾經天壤之別。
這些都是她在這段不算正常的戀愛關系中得到的。
但她也是愛的。
她愛李翊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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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賢，你瘋了。”她對著漆黑的車窗玻璃, 大聲呼喊，“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你下車。”
“快點下車！”
陳硯心不確定李翊賢會不會聽她的話，萬一他啟動油門, 揚長而去——
她立刻走到車前，對李亦戎說：“李醫生，你躲開這裏。”
李亦戎聽了她的話, 走到一邊，他正想問陳硯心是不是認識車上的人, 沒想到又一陣刺耳的喇叭音打斷了他的開口。
男人下了車，將兩人的目光一起吸引過去。
李亦戎看見一個外貿極其優越的男人, 他擁有著標志的東方面孔, 五官十分立體, 眼神卻非常犀利，身材高大, 夜色裏十分出挑。
陳硯心立刻轉過去，氣血上湧, 一股腦兒地怨念：“你想幹什麽？你有意思嗎？你非要把事情鬧大，鬧出人命來才滿意嗎？”
李翊賢沒有說話。
陳硯心越來越生氣, “你說話啊, 你是啞巴了？”
這是李翊賢慣用的詞語, 被她學到了。
李翊賢微微蹙了一下眉，跟她一樣說：“沒有。”
陳硯心意識到李翊賢或許不是無藥可救, 她從來都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知道他對於她的占有欲有多強。
但這是她第一次在李翊賢臉上看到一絲佯裝淡定的慌亂。
或許他知道自己這個行為不對。
陳硯心抿了抿唇，聲音降低了，仍是說：“你瘋了。”
“對，我是瘋了。”李翊賢說，“我是瘋了才會在你樓下等你一晚，結果你和別的男人去約會。”
“你口口聲聲說愛孩子，愛孩子就是拋下她和別的男人去約會。”
“你自己說考試結束後來找我，食言就算了，還和別的男人去約會。”
李翊賢看也不看她。
陳硯心懵了，她的腦袋快要被“和別的男人去約會”這幾個詞給占領了。
她無言以對：“李翊賢，你別再無理取鬧了。”
李翊賢冷哼一聲：“到底誰他媽無理取鬧。”
在他得知陳硯心準備考試競爭崗位的時候，就自覺要退出她的生活一段時間。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知道這場考試對她多重要，因為她向來就是把工作排在第一的人。
李翊賢太明白，自己在她心裏的位置，從來都不在工作之前。
只要她差遣，他全都滿足。
陳硯心說，陳今頤對於父親的需求很高，雖然她很小，但是在成長教育中，父親一直都存在。
李翊賢在驚訝之餘，還帶有一絲感激。
他很少會有這種感情。
但是他始終無法安定自己的情緒，陳今頤每天都會問他：“爸爸，媽媽呢？”
他告訴小家夥，媽媽在忙。
小家夥就會哀怨一聲：“我想媽媽。”
李翊賢對於眼前的小家夥，心裏充滿無限愛意，李春韻特地來到他家裏看他的孩子，說這孩子和他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對於陳今頤的存在，李翊賢至今覺得神奇。
他沒再聽到陳硯心的反駁，因為那位今晚和他約會的男人走了過來。
李亦戎保持禮貌微笑，向李翊賢伸出友好的手：“你好，我是李亦戎，陳硯心的朋友。”
李翊賢聽到“李亦戎”這三個字，下意識頓了一下。
世上有許多巧合。
他瞥了陳硯心一眼，後者沒有說話，他也不說話，他想聽聽陳硯心怎麽介紹他。
但陳硯心只道：“不好意思李醫生，我還有事情，就不送你了。”
木訥的李亦戎反應了會兒才懂得陳硯心的意思，他坦率地告別，開車前深深望了陳硯心和李翊賢一眼。
他知道李翊賢是誰，這真的太明顯了。
陳硯心在李翊賢面前和在他面前完全不一樣，他從未見過她如此真實、放縱的時刻。就好像他們已經熟悉到在彼此面前做出任何事情都不會感到意外。
李亦戎不由得輕輕呼出一口氣，緩緩將車開出居民區。
---
李翊賢跟陳硯心上了樓。
陳硯心進了家門，剛好接到梁雨的電話。
“考完了？”梁雨關切道。
“嗯。”
“怎麽樣啊？”
“還可以。”陳硯心說，“自我感覺良好。”
“那就好啊。”梁雨問，“什麽時候去接我幹閨女？”
李翊賢和她離得近，電話裏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陳硯心看了他一眼，打開家門，對梁雨道：“還不能。”
梁雨緊張道：“怎麽了？”
“沒解決。”
“那你倒是快點啊！”梁雨說，“其實我想說——你和李翊賢都這麽多年了，孩子都有了，幹脆覆合算了。”
不行，太便宜他了。
陳硯心心裏回覆梁雨，卻在沈默中對上了李翊賢的眼神。
她知道他聽見了，所以她不能說。
“他就在我面前。”陳硯心低聲說，“我和他商量一下。”
梁雨：“那敢情好，我不打擾你了，商量出結果給我打電話說一聲，我等著！”
陳硯心也很幹脆：“好。”
“你不用商量。”
李翊賢忽然開口，陳硯心懵了一下。
如果是要覆合，李翊賢覺得這事不用商量。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還為她今晚和李亦戎在一起感到不快。
陳硯心擡起眸看他，對上他的視線。
“你今晚抽什麽風？”
又罵。
李翊賢咬緊後槽牙，為了那個男人她到底還要罵他幾次？
他扯起唇角，笑得痞裏痞氣：“他和你什麽關系啊。”
陳硯心知道他話裏有話，蹙著眉：“和你沒關系。”
李翊賢瘋勁上頭，咬牙切齒：“真想撞死他。”
陳硯心無可奈何：“你幹脆毀滅世界。”
她說氣話，李翊賢看見了卻吊兒郎當：“我憑什麽聽你的，我現在有孩子沒老婆，多爽。”
陳硯心換了衣服，氣得跑到廚房喝下一大杯純凈水，喝完了又對著水池氣了半晌。再出來已經整理好情緒，坐在沙發上，對李翊賢說：“你過來，我們商量一下Sofia的撫養問題。”
“Sofia誰起的名字？”
“我外甥女。”陳硯心看著他。
他張嘴便是一句：“中國人起什麽外國名。”
陳硯心一拍桌：“說正事。”
李翊賢稍稍一頓，收了笑臉，從餐廳拉了把椅子放在陳硯心對面，不緊不慢地坐下。
“說。”
“孩子歸我，你按月付撫養費，每周一次探視權。”陳硯心開門見山。
李翊賢表情不變：“搞得像離婚一樣。”
陳硯心沒預料到他的回答，說道：“就算打官司，我贏的概率更大。”
“這不是概率的問題。”李翊賢目光落在她臉上，慢條斯理道，“也不是我能決定得了。”
陳硯心狐疑地看著他。
“你去問我媽吧。”李翊賢說，“你如果能讓她松口，我沒有異議。”
他把問題像踢皮球那樣提給了一個陳硯心並不想面對的人。
“你……”陳硯心別過臉去，“看不出來你竟是媽寶男。”
李翊賢一本正經：“我是不是媽寶男，或者說我是不是男人，你陳硯心最清楚。”
陳硯心又對上他的目光。
“現在我媽每天最大的事兒就是帶孫女，你說你要把孩子帶走，不讓她見，她能接受？”
“一周見一次。”陳硯心糾正他。
“那你自己去說。”
“我不去。”
“就這點本事。”
“是沒你本事大。”陳硯心說，“你怎麽連你媽都解決不了？”
“解決不了跟不想解決是兩回事。”李翊賢看著她削瘦的臉頰，又說，“你朋友不是讓你跟我覆合麽？”
“沒錯。”但你在做夢。
李翊賢看到陳硯心眼裏一閃而過的嘲弄和憤怒，猜測自己哪句話又惹得她不滿，還是因為之前樓下的事情。
他坐得端正，兩人之間距離不足兩米。他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但陳硯心的眼神卻讓他從心底感到不適。
他喜歡她溫柔體貼的時候，能夠感受到她是愛他的。
“你就不能聽人一句勸。”
李翊賢忽然低聲詢問。
“……”陳硯心抿了抿唇，表情散了，很快凝聚，“我怕你得寸進尺。”
李翊賢忽然笑了：“你了解我。”
空氣忽然安靜，陳硯心其實挺累的，說實在的，就算當下陳今頤撫養在李家，她其實也沒什麽異議。因為李翊賢確實能夠給予陳今頤更好的物質條件。
但是現在是這樣，以後呢？
李翊賢現在與她糾纏不清，如果未來有了新歡，有了其他孩子，陳今頤在李家還能像如今一樣受寵嗎？
說個現實的，鐘錦心曾經為了追生兒子一度患上焦慮癥。
倘若李翊賢以後有了兒子，陳今頤的地位怎麽能不受到影響。
李翊賢說：“你決定生下她的時候，在想什麽？”
陳硯心怕他誤會，立刻解釋道：“我身體不好……不想給自己留遺憾。”
陳硯心內分泌紊亂，李翊賢是知道的，所以這個理由足夠充分。
他沈沈呼出一口氣，一臉認真地問她：“就因為這個？”
“對。”
“不管是為了我的錢，還是為了我的人，你生下我的孩子，就跟我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沒有。”
“你就不能承認你愛我？”李翊賢猛得起身，聲音顫了。
陳硯心當年提分手的原因他搞清了，為了讓他不摻混水，為了博維名聲，也為了他的名聲。
李翊賢不確定她的舉動是否和曾經拍下他車禍新聞，令博維股市大跌有關，但他隱隱覺得，陳硯心對他心懷內疚。
但她的態度又不像。
像是和他一樣心有不甘。
“分就分了，你她媽生我孩子幹什麽！”李翊賢質問她，“你到底想讓我怎麽辦陳硯心，別說你不愛我，我不信一個女人會心甘情願生下不愛的人的孩子，何況是你！”
陳硯心氣得眼睛紅了，“我願意。”
“但是你為什麽要分手？”
“因為我不想再背負罵名了，曾經我作為spy記者拍你，你怎麽報覆我的你忘了嗎？你的所有朋友對我滿滿惡意，遲涔每次看我的眼神，像是看過街老鼠一樣充滿鄙夷，你的家人也不喜歡我，知道你並非單身仍要介紹給你沈清荷，我何必呢？”陳硯心說，“我何必要跟你繼續下去！”
“那你有問過我嗎？”李翊賢攥緊了拳。
“你不是也覺得我出/軌了嗎？”陳硯心非常反感翻舊賬，尤其是和李翊賢翻舊賬。
有些事情她不說，不代表她不了解，不在乎。
可說出來沒有用，沒有人能夠改變別人的偏見，如果能，你一定需要巨大的時間和精力。
而陳硯心承認，她並非純良。
和李翊賢的交往中，她充滿虛榮攀比，為此陳青高看她，不敢打壓她，她和陳橋望的物質條件與曾經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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