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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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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奶奶的葬禮定在臘月二十四, 陳硯心請了三天假,和年假連著休。休假的時候她人沒到,陳青也並未多問。

陳橋望說奶奶的葬禮應該定在胡同口, 可這胡同口剛拆半年,物多路亂, 根本不合適擺放靈堂,他因為這事兒難受好多時。後來李翊賢給奶奶安排在距離養老院不遠的殯儀館,包了輛中巴車將老人家多年不見的表親侄子拉來吊唁。

陳硯心忙著接待, 沒有一點兒休息時間。幸而陳橋望狀態不錯,被一位表哥照顧著,她才能稍微放寬心。

直到晚上, 陳硯心才想起來安排親戚們吃飯的事兒,陳橋望不管事, 她也沒經驗,臨了飯點她才想起給餐館打電話。一連問了兩家, 一家沒位置, 另一家又太遠。

正當她焦頭爛額之際, 劉助理出現在殯儀館門口,告訴她說帶親戚們去吃晚飯的地方。

陳硯心“嗯”了一聲, 說:“謝謝你。”

“陳記者您別客氣。”劉助理畢恭畢敬,“是賢少安排的。”

陳硯心這才想起他, 問道:“他人呢?”

劉助理說:“賢少不方便出面。”

陳硯心在沈默裏,緩緩地點了點頭。她不是失落, 是這段時間的氣氛過於憂傷, 對於李翊賢, 她有無盡感激,她不希望他出現在這個地方, 甚至不覺得奶奶的後事應該被他負責。

但他就是幫她了,很多。

她進門去告訴陳橋望吃飯的地方,親戚們一起出發上了中巴車。

沒一會兒,殯儀館裏就剩下陳硯心一個人。

她獨自坐在棺材旁,盯著點燃的香。事到如今仍是慶幸前幾日作出的決定,讓老人家在人生最後一程見到孫女。

然而見面的時機把握得剛好,即滿足了老人家心願,避免親戚朋友見到鐘錦心後議論紛紛。

她不知道李翊賢是什麽時候來的,只知道自己一擡眼,便看見他俊朗的臉。

陳硯心驚訝地綻放出笑意:“你……”

李翊賢垂眸看著她,和她一樣一襲黑衣加身,反問她:“我?”

“你怎麽來了?”陳硯心站起身,一邊不加掩飾喜悅,一邊又作出反應,小聲提醒,“你能來嗎?”

李翊賢被她這句問得一頭霧水。

她說:“這裏不幹凈,有人家會很介意,覺得沾了晦氣。”

李翊賢說:“那不是你奶奶嗎?”

陳硯心沈默不語,她不是這個意思。她是覺得他不該紆尊降貴出現在此,這跟奶奶沒有關系,這跟他更沒關系。

但是李翊賢幫了她太多,作為受益者,陳硯心說這些話好似印證了他對她的評價——白眼狼。

她把那句“又不是你奶奶”咽進肚子裏,看向他的眼睛裏充滿點點燦光。

奶奶八十多歲,壽終正寢。

陳硯心問他:“你還有奶奶嗎?”

李翊賢搖頭,說去世十幾年了。

“哦。”

李翊賢又看著她笑:“你又打探我。”

陳硯心一下就茫然了,反駁他說沒有沒有。她知道他在開玩笑,但她真冤枉。

她白皙的皮膚燈光下呈現我見猶憐的狀態,李翊賢看著她略帶慌張又無措的表情,不由得摸了摸她的臉頰,說:“我沒怪你。”

沈默之中,陳硯心慢慢靠在了他的肩上。

但是沒過多久,她便推搡著他,要求他快點離開。

她的語氣有著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經:“你走吧,不要再來,等我聯系你。”

李翊賢也不生氣,他能感覺到她的局促,或許他的出現有種“言不正明不順”的意義在其中。但他這種人,出現在哪裏,向來都是旁人的前仆後繼。

他說:“我是來告訴你這件事的。”

陳硯心問:“什麽事?”

李翊賢低語:“最近幾日我很忙,沒時間來看你。”

陳硯心嘴上說著好,卻暗自嘆息。終於目送著他上了黑色卡宴,忍不住濕潤了眼眶。

也許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李翊賢會對她那麽好。

---

元旦那幾天,梁雨帶許嘉陽見父母,進展順利。

春節期間,梁雨跟許嘉陽回了老家。

等到陳硯心與梁雨再見面的時候,才知道陳奶奶去世的消息。

梁雨按捺住自己想要分享的激動,一個勁兒的內疚:“你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這麽大的事情,怪不得那麽久都不聯系我!”

陳硯心笑著說都過去了,不想提了,然後問她見家長的情況怎麽樣?

梁雨起先覺得難受,家人去世並不是小事,何況在春節期間。她忙於生活瑣事疏忽於對陳硯心的關心,卻見她一副平常心,完全走了出來的狀態。

陳硯心說:“我還有我爸,我們總得往前看吧。”

梁雨貼心地抱抱她,說:“沒事沒事哈,還有我。”

“你怎麽樣?”陳硯心盯著她的臉,評價道,“看來應該還不錯。”

梁雨眨巴眨巴眼睛,仍是抱著她:“有點兒不現實呢。”

出乎意料,事態發展不是一般的好。

許嘉陽作為程序員,學歷和薪酬處於中等偏上,他本人並不呆板無趣,相反風趣幽默,而且樂於助人,很是健談。

梁雨父母自從許嘉陽進門便各種打聽攀談,小夥子表現落落大方,讓二人挑不出毛病。

獨獨梁雨緊張得要命。

春節前夕,經過父母的同意,梁雨跟隨許嘉陽回老家。她之前一直以為許父許母做點小本生意,經濟狀況一般。

沒想到許父許母廠子開了四、五家,直接放言,二人結婚可以全款買房。

梁雨被許父許母的態度嚇了一跳,還是許嘉陽勸告二老,稍安勿躁。

梁雨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有些惆悵地說:“硯心啊,你說,照這樣下去,我是不是真的快要結婚了。”

陳硯心坐在一旁,回覆她道:“可能吧。”

“好快啊。”梁雨除了這個感慨,其他很難形容,“我和許嘉陽在一起這麽久不知道他家可以全款買下京市的房子,我之前還一直想呢……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談下去,只要不想現實問題,就永遠不用面對……”

“買得起總比買不起好。”陳硯心說。

“那是自然。”聽到陳硯心的話,梁雨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強調了句,“我就是……沒想到。”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兒,梁雨忽然想到了什麽。

“對了硯心,李翊賢呢,你奶奶去世,他吊唁了嗎?”

陳硯心點了點頭。

“去了?”梁雨說,“那還挺好的,有好些人,關系沒確定前,都不會出席女朋友家裏的這種活動,尤其是那些富貴人家,他們更講究這些。”

陳硯心勾勾唇,說他不僅來了,而且幾乎都是他包辦了。

“真的?”

“真的。” 陳硯心嘆了口氣,緩緩道,“我要他別管,這情義我不知道怎麽還。”

梁雨看著她,一副思慮模樣:“也許人家根本沒想讓你還。”

陳硯心嗯了一聲。

李翊賢本人向來大方,不管是禮物還是情義,只要他想給,他便不求回報。他也有作為生意人重利的時候,但在她這裏,他討不到物質方面的利益。

這一點,無論是誰,心知肚明。

陳硯心覺得,梁雨對她和李翊賢很是好奇。但她和李翊賢的關系與梁雨和許嘉陽完全不同,所以沒有類比性。

梁雨和許嘉陽定在五月初京市訂婚。

梁雨托陳硯心陪她一起選購訂婚所用的設備。

陳硯心專門請了一天假期。陳青批假的時候,問她怎麽不和勞動節假期連休。

“陪朋友。”陳硯心回答了她,然後沒再說話。

陳青給她批了假。

她們之間氣氛很微妙,雖然處於上下級關系,但對方深知她的不好惹。

過去幾個月裏,李翊賢牽線搭橋給臺裏拉了幾個大型活動的獨家報道,陳硯心作為被欽點的唯一采訪記者,身價水漲船高。

陳硯心已經不在乎臺裏人背後對她的說法,那些聲音於她而言微乎其微。她覺得自己變了,又覺得自己沒變。

無論何時都在忙碌,所以無暇顧及那些聲音。

陳硯心陪梁雨逛了一天,結果就是將訂婚當日的衣服和妝造和五金選好,其他裝飾背景還有待商榷。

她告訴梁雨,自己沒時間陪她再逛了。李翊賢剛剛打電話來,車已經在地下停車場。

梁雨猛得吸了一大口檸檬茶,讓她稍等,自己快速給許嘉陽打了個電話告知他精確地點。然後對陳硯心說:“你去吧,今天要好好休息啊。”

“我不是很累。”陳硯心沖著人招招手,轉身走向電梯。

電梯門正對著一家甜品店,陳硯心買了一盒栗子蛋糕,準備帶給李翊賢吃。

他偶爾會吃一些甜品,這讓陳硯心有種兩人興趣愛好類似的錯覺,因為她很喜歡吃小蛋糕。

陳硯心將小蛋糕放在兩人中間的支板上,李翊賢看了一眼,問她:“買了什麽?”

“甜品。”陳硯心邀請他,“回家一起吃。”

李翊賢說好。

車子啟動,陳硯心低著頭揉捏小腿,雖然口中說著不累,但足足陪梁雨逛了一天,酸爽十足。

李翊賢記得上次聽她提起過,有個朋友要訂婚。那會兒他笑了笑,說才多大就忙著成家。

陳硯心輕輕道:“真是好麻煩啊,需要準備的特別多,還要合心意。”

許嘉陽沒時間,就連五金都是梁雨自己挑選。陳硯心為什麽忽然想到這個,是因為今天梁雨喜歡的那套黃金套鏈需要定制,而她又不願意等,只能換款。

李翊賢湊在她耳邊哂笑:“你愁這個?”

陳硯心倒也不是愁,畢竟這事兒和她沒關系。

“聊聊罷了。”她十分坦蕩,“我又不急。”

李翊賢不知是犯了哪門子毛病,非得用這件事情開她玩笑,反問她:“你不急?”

陳硯心說:“是啊,我不急。你比我大那麽多,你都不急,我急什麽?”

李翊賢的手從她的手上挪到她的腿上。

車後座沒人,他的放肆無人看見。

陳硯心瞪圓了眼看他,無聲質問他——做什麽?

可他仍是痞壞地笑,壓低聲音:“我是急。”

陳硯心認真地想:你急什麽?我不過是開玩笑。

他湊近了她,喃喃出聲:“我急著洞房花燭。”

……

李翊賢扔了套子,隨手扯過毛毯蓋在她身上。

陳硯心看見頭頂橙色的暗光,虛虛打在墻壁上,忽然又轉過身去,扯了扯身上的掩蓋物。

李翊賢去到洗手間洗澡,這房間隔音極好,她聽不到什麽,只覺得渾身上下一股乏勁兒,意識模模糊糊的,忽然被震動音震醒。

她緩緩擡眸,看見李翊賢擱置在桌上的手機,屏幕跳躍著三個字——沈清荷。

這人陳硯心知道。

她又不傻,聽陸赫時同李翊賢談起過幾次,也沒怎麽避諱她。

可能在李翊賢心裏,沈清荷就不是該避諱她的人,但陸赫時的眼神總是沒那麽正經。

陳硯心看著那屏幕閃動,最終趨於黑色。她才反應過來,她應該接一下,然後告訴對方,李翊賢正在洗澡,瞧瞧對方的反應。轉念一想,這種做法太小兒科,她才不屑於如此。

稍一出神,那手機又開始響動。陳硯心忍不住又想:這人真是不屈不撓,看來和李翊賢關系不錯,竟敢給他連著打兩個電話。

這次她接了,對方一刻沒有停歇,發出一頓輸入。

陳硯心楞了,沒說話。

沈清荷哀怨道:“李翊賢,你說話。”

“不好意思——”陳硯心說,“他——”

“陳硯心?”

“……”

陳硯心一瞬間就明了,對面的人對她印象更深。

她說:“是我。”又說,“李翊賢在洗澡。”

“……”

沈清荷一點兒都不關心李翊賢此刻正在洗澡。

根本不願意多想。

她索性就說了:“我不關心。”

陳硯心沒說話,心道:那你打電話?

沈清荷說:“你肯定好奇我為什麽給他打電話?”

陳硯心:“……我不好奇。”

“別裝了。”沈清荷直截了當,“你沒聽說過我嗎?我可是對你久仰大名。”

陳硯心沒來得及說話。

“我請你吃飯怎麽樣?”沈清荷說,“就去我之前和李翊賢常去的一家西餐廳。”

陳硯心聽得一楞一楞,不知道沈清荷此舉是什麽意思。

她不是任人魚肉的性子,如果對方是要給她下馬威,她不會知難而退。但要是友好的請她吃個飯……陳硯心停止思緒,這怎麽可能呢?

她已經感知到不適,對方必定不是善茬。

“沒有必要。”她說,“等李翊賢洗完澡,我會讓他回電話。”

沈清荷楞了一下:“……你。”

“掛了。”

陳硯心把手機放回原位。

盯著看了幾秒,確定它不會再響。

陳硯心半臥在床上,目光飄忽地望著前方。她有點兒後悔,莫名覺得自己接下這個電話是個錯誤決定。

如果李翊賢待會兒問起,她大不了道個歉。

她沒主動提及,轉了個身躺下。

李翊賢出來的時候,並未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兒。催促著她洗澡,她安安靜靜地去了。

一連數日,兩人都鮮少聯系。

直到一周之後,陳硯心忽然又接到他的電話,說有個飯局,想帶她一起。

陳硯心都快把沈清荷這人給忘了。

接完這個電話,她忽然就想:今晚該不會是和沈清荷一起吃飯吧?

陳硯心和沈清荷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見慣了聚光燈下璀璨奪目的臉龐,陳硯心對沈清荷的評價沒有特別出彩,她真正有魅力的地方來源於她的性格和商業魄力。

陳硯心坐在李翊賢身旁,聽她侃侃而談。

“我上次約你吃飯,你為什麽不答應啊,你是怕李翊賢嗎?你這樣搞得我很沒有面子啊!”

沈清荷是十成十的商人,陳硯心亦是百分百打工人。她笑著說沒有,賠禮道歉的話說了一堆,還是有點兒不太相信,沈清荷本人的邀約,真的只是想請她吃個飯。

陸赫時看得直發笑,但這場景他卻不敢說什麽了。

李翊賢時刻註意著陳硯心的臉色,像是生怕某個人的某個話語某個動作惹得她不愉悅。

沈清荷問他:“陳記者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你這麽護著,人家不會尷尬的嗎?”

李翊賢手指抵在玻璃杯壁的邊緣裏,說:“她真生氣了,還得我哄。”

沈清荷說的對,陳硯心是真的尷尬。

他們本來都不熟,李翊賢這話就……裝得很。

後來去洗手間的時候,陳硯心又和沈清荷撞了滿懷。

這次對方沒那麽熱情、做作了。

“是他媽媽讓我來見見你的,他媽媽很喜歡我,希望我和他兒子是一對兒。”

陳硯心看著她晶亮的眼眸,點了點頭。

沈清荷勾唇反問:“你不吃醋?”

陳硯心搖了搖頭,說了句更裝/逼的話。

她自己都想不到。

“他不會的。”

沈清荷楞了一瞬,隨即才反應過來,陳硯心說的是——李翊賢不會讓她吃醋。

她無可奈何地笑:“你還、挺自信。”

那天夜裏,陳硯心不想搭理李翊賢。

李翊賢磨得她沒法子,才勉為其難地回了句:“我沒生氣。”

她語氣平穩,表情也平靜。

李翊賢摸不清她這平靜表情之下的本質,手指搭在她肩上,有意無意地摩挲,試圖喚醒她在身體上對他的依賴。

陳硯心不說話,只是看著他,明明沒什麽大的表情,眼神裏卻始終透出一種貫徹的意味。

李翊賢問道:“你想問什麽?”

陳硯心想了想,還是問出口。

“你媽媽很喜歡沈清荷。”

李翊賢果然一下子語塞。

陳硯心是帶著答案問問題的,她不意外,只是忽然間想起梁雨和許嘉陽,兩個人已經領證了。

從決定見家長到訂婚領證一共用了不到四個月,進展順利,甚至連未來房子都已經看好,只剩下繳款。

不是每一對情侶都能走到結婚這一步,就算能夠走到這一步,每個人的用時也並不相同。

她不執著於結婚,更不執著於和李翊賢結婚。

“我不介意。”她這樣說。

李翊賢把她攬在懷裏,說:“我知道,你說不介意就是介意,這幾天都沒找我,不就是因為沈清荷的那個電話麽?”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

陳硯心沈默地反駁:“真的沒有,我最近工作很忙。”

“你每天工作都忙。”李翊賢溫柔地看著她,說話的聲音也溫和。

陳硯心一點兒都不懷疑他喜歡她。

正是因為知道這份喜歡,才覺得如果自己不能理解他的家庭和苦楚,就太不善解人意了。

可李翊賢卻想,他哪裏有什麽苦楚?陳硯心不給他甩臉,與他坦誠相待,才是他想要的。

“你怎麽這麽虛偽?”李翊賢目光浮動,試圖從她眼睛裏看出一絲真誠。

陳硯心坐在他身邊,說道:“你就當我虛偽吧,我是真的不介意。”

李翊賢指尖頓了頓,說:“你這樣說,讓我沒話說。”

不介意,就是不愛。

陳硯心茫然道:“難道真要我撒潑打滾,要你和她斷絕關系?”

李翊賢下意識問了聲:“誰?”

沈清荷,還是傅玳莉?

陳硯心說:“你知道是誰。”

李翊賢挪開視線,抿緊了唇線。

他就是不知道,才會問。

這幾個月裏,兩個人一直都沒有吵過架。陳硯心在他面前,乖巧如同棉布娃娃,李翊賢有時恍惚,那個他起先認識的、愛上的,攻擊感滿滿、牙尖嘴利的陳硯心記者,哪裏去了?

李翊賢回憶了一路,陳硯心改變的節點。似乎就是從奶奶去世,她來求他,說想見鐘錦心的時候。

曾經因為此事鬧翻,所以再開口時她想了許多,變了許多。

李翊賢想說沒必要的,陳硯心你真沒必要。

在他面前,她大可以自在做自己,何必要為了他的情緒偽裝,他一點兒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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