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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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從港市回來時, 李翊賢給陳硯心送了三十個昂貴的包。
陳硯心疑惑為什麽是三十個？
用李翊賢的話講：“你每天換著背，一個月都不帶重樣的。”
陳硯心笑著反問他：“我哪有這麽招搖啊？”
心裏卻很是受用。
李翊賢最近為了開拓紅酒市場忙得腳不沾地，陳硯心也因為工作焦頭爛額。閑暇了接個他打來的電話, 對話來來回回的，她真覺得像是在打情罵俏。
陳橋望瞧見這一房子的包裝盒, 搖搖頭說：“這是想趕我走呢。”
陳硯心問他：“為什麽這樣說？”
“你總共才多大地方，放這麽多包，不是趕我是幹什麽呢？”
陳硯心瞟了一眼陳橋望, 約莫著那邊的租房應該是下來了，不是她趕他走，是他自己想走。
陳硯心笑了笑, 走到包裝盒旁邊將東西搬離玄關，朝臥室裏角落放。邊走邊問陳橋望：“你手好了沒？可以和張叔叔打麻將了？”
陳橋望說：“我不打那個。”
“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我明天就動身。”
“這麽著急。”陳硯心扭頭看他。
“我都和阿姨說好了, 明天別來了。”陳橋望說，“明天周六, 你打車送我過去。”
“我明天要加班。”陳硯心蹙眉, “你怎麽不早說。”
陳橋望也楞了：“怎麽又加班？”
“工作忙。”
“你找個車送我。”陳橋望有點兒不開心, 他其實說過想讓陳硯心買車，大學那會兒她就把駕照考下來了, 但有照沒車，等於沒用。
陳硯心緩緩地說：“我給你打車。”
“不行。”陳橋望說, “我手殘廢了，搬不了扛不動, 我自己一人鐵定不成。”
“你想怎麽辦？”陳硯心不悅地看著他。мm
陳橋望不緊不慢地說：“你讓你男朋友找人送我。”
陳硯心有時候真的不想那麽了解陳橋望, 在他還沒說出這話的時候, 她就已經猜到他的心思。
她比陳橋望本人更加了解他。
但她很愛陳橋望，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你早就想好了吧！”
陳橋望嘿嘿道：“你給他打電話。”
陳硯心沒應下, 只在夜晚睡覺前，給李翊賢發了條消息：「能不能幫我辦一件小事。」
然而李翊賢直接將電話打了過來。
陳硯心細細想來，這已經是他們今天的第四通電話。頻繁的通話，讓她鬼使神差地冒出一種奇怪想法：這就是熱戀期。
於是說話的聲音都柔和許多：“就是……我想讓你幫忙送一下我爸。”
李翊賢輕笑：“這也叫事兒？”
陳硯心抿了抿唇，繼續解釋：“我爸的租房下來了，他想搬過去，我明天沒時間。”
李翊賢又問：“老丈人的手好了？”
漫長夜色裏，陳硯心心臟砰砰跳，有時候她覺得，深夜通話這事兒比深夜睡覺還要暧昧，她怎麽就這麽沒出息的，僅僅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紅了臉頰。
“沒好……”陳硯心聲色淺淺的，“要不讓你幫忙嗎？”
李翊賢猛然笑出了聲，但沒說什麽，風輕雲淡地聊起她的事情，問她工作量多不多，累不累。
很是體貼。
陳硯心躺進柔軟的床裏，唇角的笑意始終不減。
“不累。”
她說不累，其實是累的，她連軸轉了許久，因為他也在忙，她幾乎騰不出時間去做別的事情。
如果他回來了，她會抽出時間見他。
風將床幔吹得輕輕拂動，陳硯心望著夜色，問他：“你累不累？”
李翊賢輕佻道：“挺累的，要是你能幫我解乏就好了。”
陳硯心輕聲說：“怎麽幫你？還是說……幫你在床上解乏？李翊賢，我們現在距離十萬八千裏呢。”
李翊賢聽她輕言細語的，心裏癢得難受。他無奈笑了起來，說：“等我回去，非扒你一層皮不可。”
陳硯心側著身子，忽然就想起了那日他非要堅持的惡趣味，委屈得她想哭。
她趕緊拒絕道：“不要啊李翊賢，你真的特別過分，你不戴.套，還用我不喜歡的姿勢，我真的……真的特別累……”
“你不是挺享受的麽？”
他總是無所謂地說這句話。
陳硯心特別不喜歡。
這句話一出口，她心裏那點兒感激之意全都沒了。而且她沒有告訴李翊賢，她的生理期已經推遲了兩天。мz
雖然這種情況曾經有過，但如果她真的有了呢？
他會說什麽？
陳硯心不敢想，後知後覺自己的不理智。
她怎麽就這麽戀愛腦上頭，對李翊賢竟一往情深了。
李翊賢等不到回話，淡然問道：“困了？”
“有點困了。”陳硯心語氣平靜，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把地址發給你，明天就拜托你了。”
“不用發給我。”他像個發號施令的王，睥睨一切，“發給劉禮。”
“好。”
“睡吧。”他掛斷了電話。
李翊賢走回室內，將手機放在桌子上，坐在他對面的明承東不由得一笑：“是你的女朋友？”
李翊賢沒說是與不是，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熱戀期。”明承東又道，“我理解。”
李翊賢笑而不語。
通過他對明承東近日來的了解，他認為明承東本人十分詼諧幽默，且沒有一點架子。
鐘錦心更是溫文爾雅，端莊大方。
他旁敲側擊地打探對方家事，明承東對他並不設防。
但是明承東並不知道鐘錦心親生父親和妹妹的存在，這說明他們夫妻二人並未坦誠相待。
也就是在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李翊賢確認了之前的想法，鐘錦心這人並不簡單。
無論是出自什麽目的，她的這種行為令李翊賢百思不解。
其實按道理來說，李翊賢沒有理由管別人家事，這對他無利。
但是在離開港市前，他仍是向鐘錦心透露了自己和陳硯心認識的消息。
“是那個拍你的小記者？”鐘錦心淡淡地笑笑，說，“李先生也有這麽不小心的時候嗎？”
李翊賢擡眉：“我也覺得挺好笑。”
那天明承東在忙，是鐘錦心招待他半程。
就在那半程裏，李翊賢說：“她見過明總，明總說她和Olivia長得很像。”
鐘錦心從容道：“是麽？”又說，“我不知道，他沒和我講起。”
兩人相對而坐，鐘錦心不免揣測起對面之人的心思。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也許自己這位素未謀面的妹妹和李先生關系不一般，兩人都在京市，工作上有過牽連，只是不知曉這關系是好的不一般還是差的不一般。
思忖半晌，她笑了笑。
男女之事，不過如此。
那個晚上，他們的對話終止在明承東到來之後。
再之後，李翊賢工作結束，飛回京市，聯系陳硯心卻叫不來人。
陳硯心已經連續加班了一周，就連陳橋望都沒時間去探望，更不要說是見李翊賢一面。
他打來電話，她接。掛斷電話，他又打來。
如此往覆。
最後她連電話都不接了。
又過了幾天，李翊賢收到了鐘錦心的消息，說自己明日抵達京市，對此地不熟，可否接待。
李翊賢自然是要好好接待。z|
---
為了蘆花電影節的采訪，陳硯心忙到內分泌紊亂。
夜色濃郁之時，她端坐在電腦旁敲字寫稿，查閱資料。
不光是她，他們組裏的人幾乎都因此晝夜顛倒，作息大亂。
吳辰泡好了每晚必備的老壇酸菜泡面，被組裏幾人聯合聲討。
他可憐兮兮地求饒：“我就在這放著，等我搞完這個，我立馬就出去吃。”
陳硯心熏得受不了，建議他現在就把泡面端出去。
“不行啊。”吳辰說，“我上次放在外面被殺千刀的給我端跑了，我還是等吃的時候再端出去。”過了一會兒又說，“你們太敏感了，我就剛泡上，有這麽大的味兒嗎？”
陳硯心說：“有。”
她離他最近。
吳辰說：“你是不是想吃啊，我這裏還有一包，給你。”
工作久了會感到饑餓，陳硯心有點心動地看著他。
吳辰加了把火：“吃吧吃吧，我給你泡。”
陳硯心說：“一起長胖。”
面還沒泡好，陳硯心就叫著吳辰一起出了組。她不好意思在組裏吃泡面，味道很大引得旁人不滿。
吳辰端著泡面找了個地方坐下，陳硯心拿出手機刷新聞。
過了會兒，吳辰問她：“好了吧？”又說，“餓死我了。”
陳硯心：“應該好了。”
吳辰掀開泡面蓋，三下五除二幹掉一半泡面，突然噎到了。陳硯心把提前準備好的水遞給他。
“慢慢吃。”她說。
吳辰喝完水，拍拍胸脯：“媽呀，噎死我了。”
陳硯心繼續吃面，許久不吃，吃一次味道挺好的。
吳辰擰上瓶蓋，擡頭看了她一眼，她穿著白色t恤，一頭長發用一根筆纏在腦後，妝已經沒了，皮膚白凈，眼底卻有一圈淡淡青色。
他忽然嘖了一聲，搖了搖頭。
“你幹什麽？”陳硯心好奇。
吳辰說：“你都這麽有錢了，還在這裏哭哈哈的加班，我心裏平衡了。”
“我有錢？”陳硯心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背的包不都好幾萬？”吳辰嘿嘿道，“都是你男朋友送的啦？”
陳硯心好像沒告訴過吳辰自己的情感狀態，知情人唯有安瑞。安瑞和吳辰關系不錯，她自然而然想到了他。
她問吳辰：“你聽誰說的？”
卻沒想到會聽到意外的答案。
“白曉蝶。”吳辰毫無預料道，“她和別人說，你找了個巨有錢的男朋友，包你吃穿住行，還給你拉資源。”
陳硯心楞了。
吳辰笑得人畜無害：“我說不可能！你我還不了解嗎？你哪有什麽資源？都是靠自己能力得來的。但我不太清楚你有沒有男朋友——”他看著她，瞪大眼睛，“有沒有？”
陳硯心問：“白曉蝶還和你說什麽了？”
吳辰眨了眨眼睛，看見陳硯心表情不對，笑起來：“她沒說什麽。”
吳辰一直懷疑白曉蝶是靠關系進的big spy，她反應不夠靈敏，專業能力拉垮，就連性格都很磨人。
但她的工作項目等級不低，而且他打聽過白曉蝶同批實習生轉正後的工資，據他了解，白曉蝶是最高的一位。
她說，陳硯心勾搭上了一位很有能力的大佬，具體是誰她不能說，反正是真的，而且她有證據證明自己說的話。
陳硯心之所以資源不斷，節節高升，就是因為背後大佬幫襯，否則怎麽可能加薪這麽快，都快成臺裏小支柱了。
在白曉蝶口中，陳硯心幾乎成了品德敗壞之人。
這些陳硯心不知道，卻有預料。
她問吳辰：“你說吧，我平時和曉蝶關系不錯，不會介意。”
吳辰詫異道：“你這麽大方？！”
“為什麽不大方？”陳硯心佯裝不懂，“她很單純的。”
“她背後說你傍大款，說你被包.養了。”吳辰壓低聲音，一臉嚴肅地說，“你怎麽還能和她這麽好？”
……
吳辰被陳硯心坑了。
他真以為陳硯心和白曉蝶交好，直到陳硯心的表情在他說完這句之後瞬間坍塌。
吳辰怕了：“……硯心，你沒事——”
他話都沒說完，面前的女生猛得起身，將座椅推至後面很遠，磨出刺耳令人想要嘔吐的噪音。м
他很快追上去。
昏暗冗長的走廊，充斥著鬼片裏陰森可怖的氣氛。
吳辰眼見著陳硯心一把推開組裏大門，指著白曉蝶鼻子質問：“你敢不敢把你說的話當著我的面說一遍！”
白曉蝶臉色漲紅，毫無預料加驚嚇，聲音都顫了：“硯心姐……”
“別叫我姐。”陳硯心擡手將她桌上鼠標摔出去，砰一聲劃破二十六樓的寂靜，“我平時對你怎麽樣？你就這樣汙蔑我？”
白曉蝶臉色慘白，她想解釋解釋不出口，忽然之間，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組裏其他人站起來，湊到兩人中間，似乎是怕她真的會傷害到白曉蝶，勸阻道：“陳硯心，你太累了，回去休息吧。”
“對啊，加班加瘋了，回家休息吧。”
“大晚上的，可太嚇人了。”
---
坐在出租車裏，吳辰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
「陳硯心，你回去了嗎？我沒看見你人。」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會這麽生氣，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
「你看到消息回我一下啊，今天早點休息。」
「對不起啊，陳硯心。」
他發了一連串抱歉的表情包，陳硯心一條都沒有回覆。
五月的夜晚，風是涼的。
回到家後，陳硯心直接坐在了沙發前的地板上。
陳橋望搬走了，李翊賢大概已經睡了，最近他工作很忙，馬不停蹄。
她不能打擾任何人，只能自己消化。
情緒恢覆其實並不算難，只是需要時間。
陳硯心一夜都沒有睡，她心裏說不上來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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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港市回來時, 李翊賢給陳硯心送了三十個昂貴的包。
陳硯心疑惑為什麽是三十個？
用李翊賢的話講：“你每天換著背，一個月都不帶重樣的。”
陳硯心笑著反問他：“我哪有這麽招搖啊？”
心裏卻很是受用。
李翊賢最近為了開拓紅酒市場忙得腳不沾地，陳硯心也因為工作焦頭爛額。閑暇了接個他打來的電話, 對話來來回回的，她真覺得像是在打情罵俏。
陳橋望瞧見這一房子的包裝盒, 搖搖頭說：“這是想趕我走呢。”
陳硯心問他：“為什麽這樣說？”
“你總共才多大地方，放這麽多包，不是趕我是幹什麽呢？”
陳硯心瞟了一眼陳橋望, 約莫著那邊的租房應該是下來了，不是她趕他走，是他自己想走。
陳硯心笑了笑, 走到包裝盒旁邊將東西搬離玄關，朝臥室裏角落放。邊走邊問陳橋望：“你手好了沒？可以和張叔叔打麻將了？”
陳橋望說：“我不打那個。”
“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我明天就動身。”
“這麽著急。”陳硯心扭頭看他。
“我都和阿姨說好了, 明天別來了。”陳橋望說，“明天周六, 你打車送我過去。”
“我明天要加班。”陳硯心蹙眉, “你怎麽不早說。”
陳橋望也楞了：“怎麽又加班？”
“工作忙。”
“你找個車送我。”陳橋望有點兒不開心, 他其實說過想讓陳硯心買車，大學那會兒她就把駕照考下來了, 但有照沒車，等於沒用。
陳硯心緩緩地說：“我給你打車。”
“不行。”陳橋望說, “我手殘廢了，搬不了扛不動, 我自己一人鐵定不成。”
“你想怎麽辦？”陳硯心不悅地看著他。мm
陳橋望不緊不慢地說：“你讓你男朋友找人送我。”
陳硯心有時候真的不想那麽了解陳橋望, 在他還沒說出這話的時候, 她就已經猜到他的心思。
她比陳橋望本人更加了解他。
但她很愛陳橋望，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你早就想好了吧！”
陳橋望嘿嘿道：“你給他打電話。”
陳硯心沒應下, 只在夜晚睡覺前，給李翊賢發了條消息：「能不能幫我辦一件小事。」
然而李翊賢直接將電話打了過來。
陳硯心細細想來，這已經是他們今天的第四通電話。頻繁的通話，讓她鬼使神差地冒出一種奇怪想法：這就是熱戀期。
於是說話的聲音都柔和許多：“就是……我想讓你幫忙送一下我爸。”
李翊賢輕笑：“這也叫事兒？”
陳硯心抿了抿唇，繼續解釋：“我爸的租房下來了，他想搬過去，我明天沒時間。”
李翊賢又問：“老丈人的手好了？”
漫長夜色裏，陳硯心心臟砰砰跳，有時候她覺得，深夜通話這事兒比深夜睡覺還要暧昧，她怎麽就這麽沒出息的，僅僅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紅了臉頰。
“沒好……”陳硯心聲色淺淺的，“要不讓你幫忙嗎？”
李翊賢猛然笑出了聲，但沒說什麽，風輕雲淡地聊起她的事情，問她工作量多不多，累不累。
很是體貼。
陳硯心躺進柔軟的床裏，唇角的笑意始終不減。
“不累。”
她說不累，其實是累的，她連軸轉了許久，因為他也在忙，她幾乎騰不出時間去做別的事情。
如果他回來了，她會抽出時間見他。
風將床幔吹得輕輕拂動，陳硯心望著夜色，問他：“你累不累？”
李翊賢輕佻道：“挺累的，要是你能幫我解乏就好了。”
陳硯心輕聲說：“怎麽幫你？還是說……幫你在床上解乏？李翊賢，我們現在距離十萬八千裏呢。”
李翊賢聽她輕言細語的，心裏癢得難受。他無奈笑了起來，說：“等我回去，非扒你一層皮不可。”
陳硯心側著身子，忽然就想起了那日他非要堅持的惡趣味，委屈得她想哭。
她趕緊拒絕道：“不要啊李翊賢，你真的特別過分，你不戴.套，還用我不喜歡的姿勢，我真的……真的特別累……”
“你不是挺享受的麽？”
他總是無所謂地說這句話。
陳硯心特別不喜歡。
這句話一出口，她心裏那點兒感激之意全都沒了。而且她沒有告訴李翊賢，她的生理期已經推遲了兩天。мz
雖然這種情況曾經有過，但如果她真的有了呢？
他會說什麽？
陳硯心不敢想，後知後覺自己的不理智。
她怎麽就這麽戀愛腦上頭，對李翊賢竟一往情深了。
李翊賢等不到回話，淡然問道：“困了？”
“有點困了。”陳硯心語氣平靜，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把地址發給你，明天就拜托你了。”
“不用發給我。”他像個發號施令的王，睥睨一切，“發給劉禮。”
“好。”
“睡吧。”他掛斷了電話。
李翊賢走回室內，將手機放在桌子上，坐在他對面的明承東不由得一笑：“是你的女朋友？”
李翊賢沒說是與不是，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熱戀期。”明承東又道，“我理解。”
李翊賢笑而不語。
通過他對明承東近日來的了解，他認為明承東本人十分詼諧幽默，且沒有一點架子。
鐘錦心更是溫文爾雅，端莊大方。
他旁敲側擊地打探對方家事，明承東對他並不設防。
但是明承東並不知道鐘錦心親生父親和妹妹的存在，這說明他們夫妻二人並未坦誠相待。
也就是在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李翊賢確認了之前的想法，鐘錦心這人並不簡單。
無論是出自什麽目的，她的這種行為令李翊賢百思不解。
其實按道理來說，李翊賢沒有理由管別人家事，這對他無利。
但是在離開港市前，他仍是向鐘錦心透露了自己和陳硯心認識的消息。
“是那個拍你的小記者？”鐘錦心淡淡地笑笑，說，“李先生也有這麽不小心的時候嗎？”
李翊賢擡眉：“我也覺得挺好笑。”
那天明承東在忙，是鐘錦心招待他半程。
就在那半程裏，李翊賢說：“她見過明總，明總說她和Olivia長得很像。”
鐘錦心從容道：“是麽？”又說，“我不知道，他沒和我講起。”
兩人相對而坐，鐘錦心不免揣測起對面之人的心思。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也許自己這位素未謀面的妹妹和李先生關系不一般，兩人都在京市，工作上有過牽連，只是不知曉這關系是好的不一般還是差的不一般。
思忖半晌，她笑了笑。
男女之事，不過如此。
那個晚上，他們的對話終止在明承東到來之後。
再之後，李翊賢工作結束，飛回京市，聯系陳硯心卻叫不來人。
陳硯心已經連續加班了一周，就連陳橋望都沒時間去探望，更不要說是見李翊賢一面。
他打來電話，她接。掛斷電話，他又打來。
如此往覆。
最後她連電話都不接了。
又過了幾天，李翊賢收到了鐘錦心的消息，說自己明日抵達京市，對此地不熟，可否接待。
李翊賢自然是要好好接待。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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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蘆花電影節的采訪，陳硯心忙到內分泌紊亂。
夜色濃郁之時，她端坐在電腦旁敲字寫稿，查閱資料。
不光是她，他們組裏的人幾乎都因此晝夜顛倒，作息大亂。
吳辰泡好了每晚必備的老壇酸菜泡面，被組裏幾人聯合聲討。
他可憐兮兮地求饒：“我就在這放著，等我搞完這個，我立馬就出去吃。”
陳硯心熏得受不了，建議他現在就把泡面端出去。
“不行啊。”吳辰說，“我上次放在外面被殺千刀的給我端跑了，我還是等吃的時候再端出去。”過了一會兒又說，“你們太敏感了，我就剛泡上，有這麽大的味兒嗎？”
陳硯心說：“有。”
她離他最近。
吳辰說：“你是不是想吃啊，我這裏還有一包，給你。”
工作久了會感到饑餓，陳硯心有點心動地看著他。
吳辰加了把火：“吃吧吃吧，我給你泡。”
陳硯心說：“一起長胖。”
面還沒泡好，陳硯心就叫著吳辰一起出了組。她不好意思在組裏吃泡面，味道很大引得旁人不滿。
吳辰端著泡面找了個地方坐下，陳硯心拿出手機刷新聞。
過了會兒，吳辰問她：“好了吧？”又說，“餓死我了。”
陳硯心：“應該好了。”
吳辰掀開泡面蓋，三下五除二幹掉一半泡面，突然噎到了。陳硯心把提前準備好的水遞給他。
“慢慢吃。”她說。
吳辰喝完水，拍拍胸脯：“媽呀，噎死我了。”
陳硯心繼續吃面，許久不吃，吃一次味道挺好的。
吳辰擰上瓶蓋，擡頭看了她一眼，她穿著白色t恤，一頭長發用一根筆纏在腦後，妝已經沒了，皮膚白凈，眼底卻有一圈淡淡青色。
他忽然嘖了一聲，搖了搖頭。
“你幹什麽？”陳硯心好奇。
吳辰說：“你都這麽有錢了，還在這裏哭哈哈的加班，我心裏平衡了。”
“我有錢？”陳硯心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背的包不都好幾萬？”吳辰嘿嘿道，“都是你男朋友送的啦？”
陳硯心好像沒告訴過吳辰自己的情感狀態，知情人唯有安瑞。安瑞和吳辰關系不錯，她自然而然想到了他。
她問吳辰：“你聽誰說的？”
卻沒想到會聽到意外的答案。
“白曉蝶。”吳辰毫無預料道，“她和別人說，你找了個巨有錢的男朋友，包你吃穿住行，還給你拉資源。”
陳硯心楞了。
吳辰笑得人畜無害：“我說不可能！你我還不了解嗎？你哪有什麽資源？都是靠自己能力得來的。但我不太清楚你有沒有男朋友——”他看著她，瞪大眼睛，“有沒有？”
陳硯心問：“白曉蝶還和你說什麽了？”
吳辰眨了眨眼睛，看見陳硯心表情不對，笑起來：“她沒說什麽。”
吳辰一直懷疑白曉蝶是靠關系進的big spy，她反應不夠靈敏，專業能力拉垮，就連性格都很磨人。
但她的工作項目等級不低，而且他打聽過白曉蝶同批實習生轉正後的工資，據他了解，白曉蝶是最高的一位。
她說，陳硯心勾搭上了一位很有能力的大佬，具體是誰她不能說，反正是真的，而且她有證據證明自己說的話。
陳硯心之所以資源不斷，節節高升，就是因為背後大佬幫襯，否則怎麽可能加薪這麽快，都快成臺裏小支柱了。
在白曉蝶口中，陳硯心幾乎成了品德敗壞之人。
這些陳硯心不知道，卻有預料。
她問吳辰：“你說吧，我平時和曉蝶關系不錯，不會介意。”
吳辰詫異道：“你這麽大方？！”
“為什麽不大方？”陳硯心佯裝不懂，“她很單純的。”
“她背後說你傍大款，說你被包.養了。”吳辰壓低聲音，一臉嚴肅地說，“你怎麽還能和她這麽好？”
……
吳辰被陳硯心坑了。
他真以為陳硯心和白曉蝶交好，直到陳硯心的表情在他說完這句之後瞬間坍塌。
吳辰怕了：“……硯心，你沒事——”
他話都沒說完，面前的女生猛得起身，將座椅推至後面很遠，磨出刺耳令人想要嘔吐的噪音。м
他很快追上去。
昏暗冗長的走廊，充斥著鬼片裏陰森可怖的氣氛。
吳辰眼見著陳硯心一把推開組裏大門，指著白曉蝶鼻子質問：“你敢不敢把你說的話當著我的面說一遍！”
白曉蝶臉色漲紅，毫無預料加驚嚇，聲音都顫了：“硯心姐……”
“別叫我姐。”陳硯心擡手將她桌上鼠標摔出去，砰一聲劃破二十六樓的寂靜，“我平時對你怎麽樣？你就這樣汙蔑我？”
白曉蝶臉色慘白，她想解釋解釋不出口，忽然之間，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組裏其他人站起來，湊到兩人中間，似乎是怕她真的會傷害到白曉蝶，勸阻道：“陳硯心，你太累了，回去休息吧。”
“對啊，加班加瘋了，回家休息吧。”
“大晚上的，可太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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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出租車裏，吳辰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
「陳硯心，你回去了嗎？我沒看見你人。」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會這麽生氣，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
「你看到消息回我一下啊，今天早點休息。」
「對不起啊，陳硯心。」
他發了一連串抱歉的表情包，陳硯心一條都沒有回覆。
五月的夜晚，風是涼的。
回到家後，陳硯心直接坐在了沙發前的地板上。
陳橋望搬走了，李翊賢大概已經睡了，最近他工作很忙，馬不停蹄。
她不能打擾任何人，只能自己消化。
情緒恢覆其實並不算難，只是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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