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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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第二章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這裏是Bigspy娛樂電臺，我是記者陳硯心。我現在的位置是新民路和翠華路交界處，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後的十字路口發生了一通交通事故。下面由我來為大家進行報道：北京時間十月二十一日二十一點四十六分，一輛車牌號碼為京a的紅色法拉利行至此時撞在了路燈上，畫面中車頭塌陷，車身毀壞嚴重。而法拉利的主人公——博維集團太子爺李翊賢站在事故發生地點焦急撥打電話，駕駛人——模特coco驚魂未定，癱坐在法拉利旁邊。救護人員目前還未趕到現場，道路兩側聚集了少量行人觀眾，好在沒有人員傷亡，並未引起恐慌。”
“下面請播報員進行播報，本臺會一直跟進。”
陳硯心收起話筒和收聲裝備，詢問安瑞：“怎麽樣？”
“perfect.”
安瑞扛著攝影裝備進行拍攝，畫面轉向兩人身後的車禍現場。
他原本吊兒郎當的表情此刻認真無比，屏息凝神，直至最後一個特寫鏡頭拍攝結束。
“快走!”沒等到回應，陳硯心轉眸望去，不確定李翊賢是否發現了他們，但能感知到他通身上下圍繞著的戾氣，隨著時間流逝越發濃重。
她打開安瑞電腦，拔出sd 卡備份。好巧不巧有出租車經過，兩人背著電腦裝備上車，慌慌張張像是做錯了什麽事情。
就算他們死裏逃生吧，剛才的一系列操作頗有種頂風作案的感覺。事後陳青也曾評價——簡直就是老虎口中拔牙。
“我給Ashley打電話？”
安瑞盯著電腦傳輸速度，面色凝重地掏出手機。
“不。”陳硯心給司機報了電視臺地址，說，“給曹工打電話。”
安瑞疑惑地蹙眉。
“她中午才罵過我，你忘了嗎？就算告訴Ashley ，她也會想方設法壓下報道，或者以無法轉正來要挾我們，反正是她把我們借給曹工的，不如就給曹工打電話。”
安瑞努了努嘴：“那你打。”
陳硯心重重呼出一口氣，手機聽筒裏傳出的聲音令她手腳發涼。
她確實緊張，因為她人微言輕。
被陳青打壓久了，陳硯心的自信心幾乎就要泯滅。萬一卡在上級那裏過不了，那剛才的報道和慌張豈不是付諸東流。
但現實只允許她短暫地思忖。
曹洋接了電話，問她：“怎麽了？”
“我在翠華路拍到女明星出車禍。”陳硯心言簡意賅，“視頻和報道已經上傳了，我和安瑞正在朝電視臺趕。”
“確定沒認錯？”
“沒有。”陳硯心堅定道，“而且除了coco 外，還有博維集團太子爺。”
“行。”曹洋作為老娛記，隱隱察覺到此條報道的價值，“你們先回來。”
安瑞忽然說：“我建議這則報道在十分鐘後的晚間播出，車禍才剛發生不久。”
曹洋打斷：“先回臺裏。”
“曹工，有件事我想說明一下！”陳硯心語速極快，“我和安瑞是車禍的目擊者，車禍現場很快就會被清理，憑借博維公關，這個消息也有可能會被買斷！時間緊迫，今天spy不獨家報道，明天過後李翊賢和coco就會出現在任意娛樂營銷號上，沒有證據，沒有第一現場播報，只有捕風捉影……”
曹洋想了想，說：“我知道了。”
最終電話被掛斷，陳硯心和安瑞並不確定曹洋的做法，但他比陳青好說話，新聞靈敏度更高。
距離臺裏還有半小時路程，曹洋早前一步回去準備材料。
有那麽一瞬間，陳硯心感覺到自己就要轉正，她在進行報道的時候，腦海中回放著有關於李翊賢的一切背調，她只在下午看過一眼，如今卻像是刻在了心裏。
京市夜色如墨，霓虹閃爍不定。蜿蜒伸展的高架橋錯綜交織，車流高速穿梭其中。
司機點開了晚間頻道。
時針終於指向了十。
陳硯心和安瑞並肩而坐，一言不發。
空氣在此刻寂靜的可怕，除了播放器裏充滿韻味的戲曲京腔。
陳硯心動了動肩膀，前傾身體，小聲請求：“師傅，可不可以調臺？”
師傅回：“小姑娘想聽什麽臺？”
陳硯心：“娛樂。”
司機師傅擡手在播臺器處挑弄了幾遭，最終停在晚間娛樂新聞頻道。
熟悉的前奏音樂響起，陳硯心和安瑞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車前屏幕中間。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這裏是Bigspy娛樂電臺，下面由本臺記者陳硯心進行獨家報道……”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這裏是Bigspy娛樂電臺，我是記者陳硯心。我現在的位置是新民路和翠華路交界處，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後的十字路口發生了一通交通事故……”
陳硯心很不爭氣的紅了眼眶，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樣，只能從收音機裏聽到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聲色。
忽遠忽近，像不是她的。
安瑞用肩膀輕輕撞她一下，滿臉悅色：“聽到沒？”
陳硯心點頭：“嗯。”
“果然聽你的沒錯。”只是安瑞也沒想到，曹洋效率這麽快，會把李翊賢和coco的車禍新聞放到晚間娛樂第一條來進行報道。
陳硯心嘆了口氣：“我的轉正有希望了……”
“你已經是本臺記者了。”安瑞和她湊在一起。
陳硯心開玩笑道：“但我有點兒擔心。”
“啊？”安瑞看她一眼，“你擔心什麽？”
“博維不會報覆我吧？”博維集團董事長李宗平極其註重場面，一般這種消息都會經過公司公關談判過後決定爆料，但是這次spy實在太快了，快到令人措不及防。
“不會。”安瑞說，“這只是車禍而已，除非他是酒駕，但是李翊賢坐在副駕，所以……”
意思是，他不是肇事者，責任追究不到他。spy報道向來直白且猛烈，是娛樂圈裏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律師函、傳票收了一沓一沓，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始終屹立不倒。
見她還未喜悅，安瑞又說：“你放心吧，有錢人腦子都有泡，追究不到你頭上。”
陳硯心唇角終於綻放了小小的笑，說：“我感覺像做夢。”
---
淩晨兩點半，Bigspy官方微博單條新聞cut轉發點讚評論量破億，陳硯心報道畫面成為視頻截面。
伴隨著熱度不斷攀升#李翊賢車禍##博維太子李翊賢##李翊賢coco#等熱搜詞條層出不窮，霸占榜首。
陳硯心當然知道熱度攀升能夠帶給她和spy的流量，她只是完全沒有預想到流量會如此巨大。
作為李翊賢車禍獨家報道的新聞記者，她一整晚都沒有睡，被Bigspy內部領導一遍遍傳見，時不時還要作為目擊者和安瑞一起坐在會議室觀賞上層領導會議全貌。
李翊賢的背景很嚇人，spy高層領導曾和他有過交往，但卻是不愉快的。
可以說這次報道，深得最高層的心。
網上稱李翊賢為風流浪子，可他真正風流的證據寥寥無幾，就連照片都沒幾張。
安瑞拍下的視頻中，男人身高腿長神情譏誚地打電話，女人梨花帶雨癱倒在路邊休憩，燈光透著淡淡的昏黃，落在人身上有種異樣的落寞感。
李翊賢無論是從動作表情，甚至他與coco之間的距離，都配得上他風流浪子的稱謂，再加上一句絕情都適合不過。
會議最後，領導點到陳硯心名字。
誇讚她：“不錯。”
陳硯心自我介紹道是Ashley 手下實習生。
領導詫異：“是實習生？”
陳硯心點頭，眸色微動。
她連續熬了兩個大夜，完成陳青布置的任務和昨晚突如其來的獨家報道。
困頓和疲憊寫滿她的雙眸，但脊梁仍舊挺拔。
她在洗手間補過精致妝容，看上去年輕貌美，和報道時鏡頭裏的狀態一模一樣。
---
陳硯心接受了新的任務，和安瑞一起前往李翊賢住宅附近。
臨行前陳青再次將她叫到辦公室，遞給她轉正申請表。
戶外工作，她換了一件灰色連帽衛衣，純白色棒球帽，化了淡妝，顯得年齡更小。
陳青正坐在椅子上，扯著笑意看了她一眼，問道：“跟誰一起？”
陳硯心回答說：“安瑞，還有曹工。”
意料之中，陳青沒有顯得吃驚，她知道陳硯心要去拍誰，但還要客套問話：“拍太子爺？”
“是啊。”陳硯心心情不錯，不願和她計較。填好申請表，和黑水筆一起交給她。
“好好拍。”陳青收回申請表，笑著說，“你可不止代表你一個人，也代表Ashley部門。”
陳硯心嗯嗯兩聲，扭頭出門。
商務車停在翠華郡門口，保安不放外人車輛通行。曹工遞給陳硯心和安瑞門禁鑰匙，囑咐他們不要暴露。
順利進入翠華郡，陳硯心拉緊口罩，猶豫片刻，才開口對安瑞說：“我報道露臉了，很容易被人認出。”
安瑞雙手插兜，吊兒郎當地向前走：“所以你就該拒絕陳青。”
“拒絕什麽？”
“她推薦你出來。”
陳硯心恍然大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她。
順著曹工給的地址，陳硯心準確無誤地來到別墅區。她脖子裏掛著一臺單反，望遠鏡始終拿在手裏。
安瑞手機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是Bigspy娛樂電臺記者陳硯心……”
陳硯心耳稍發癢，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那晚驚心動魄的場景。
那個夜晚，李翊賢最後，擡眸看向她了。
似乎是察覺到她在報道，但距離太遠，無法阻攔。
也是那時，出租車由遠及近開來，陳硯心迅速上車，將事故發生地點遠遠甩在身後。
視而不見。
……
大約等到下午的時候，陳硯心終於等到李翊賢出門。
外賣人員遞給他咖啡和晚餐。
李翊賢擡手接過去，在別墅門口停留數久。
又像是鬼使神差般，擡眼望過來。
他雙眸深邃，淩厲的單眼皮，卻很好看，鼻梁高挺，下頜骨輪廓清晰，鋒芒畢露，張揚桀驁。
只是他很輕易地發現了陳硯心的存在，並且叫了她的名字。
陳硯心嚇得手心發顫，單反相機差點兒扔掉。
李翊賢雖然穿著與那晚完全不同的居家服，但看起來真的很嚇人，而且竟然記得她。
他漫不經心地擡了擡手，然後指著她——
陳硯心不由得想起那夜，他對待模特coco的態度，冷漠決絕地任其難過，如同過路人一般心高氣傲。
李翊賢輕輕勾著手指，揚著下巴，“又是你？”
陳硯心：“……”
不是。
“有本事進來拍。”
陳硯心：“……”
她不敢動。
他大步流星，作勢向陳硯心所在的方向走來。
陳硯心嚇了一跳，慌亂中趕緊去拉安瑞的手，緊急撤退。
一直向翠華郡門口跑，直到確定身後男人身影消失在視線裏。
陳硯心心跳撲通撲通，連耳尖都泛紅。
“他想幹嘛？”安瑞收起相機，滿臉詫異。
陳硯心蹙眉：“我不知道。”
“他為什麽追我們？”
陳硯心沈默半晌，才緩緩道：“……可能他腦子有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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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心收起話筒和收聲裝備，詢問安瑞：“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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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瑞扛著攝影裝備進行拍攝，畫面轉向兩人身後的車禍現場。
他原本吊兒郎當的表情此刻認真無比，屏息凝神，直至最後一個特寫鏡頭拍攝結束。
“快走!”沒等到回應，陳硯心轉眸望去，不確定李翊賢是否發現了他們，但能感知到他通身上下圍繞著的戾氣，隨著時間流逝越發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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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們死裏逃生吧，剛才的一系列操作頗有種頂風作案的感覺。事後陳青也曾評價——簡直就是老虎口中拔牙。
“我給Ashley打電話？”
安瑞盯著電腦傳輸速度，面色凝重地掏出手機。
“不。”陳硯心給司機報了電視臺地址，說，“給曹工打電話。”
安瑞疑惑地蹙眉。
“她中午才罵過我，你忘了嗎？就算告訴Ashley ，她也會想方設法壓下報道，或者以無法轉正來要挾我們，反正是她把我們借給曹工的，不如就給曹工打電話。”
安瑞努了努嘴：“那你打。”
陳硯心重重呼出一口氣，手機聽筒裏傳出的聲音令她手腳發涼。
她確實緊張，因為她人微言輕。
被陳青打壓久了，陳硯心的自信心幾乎就要泯滅。萬一卡在上級那裏過不了，那剛才的報道和慌張豈不是付諸東流。
但現實只允許她短暫地思忖。
曹洋接了電話，問她：“怎麽了？”
“我在翠華路拍到女明星出車禍。”陳硯心言簡意賅，“視頻和報道已經上傳了，我和安瑞正在朝電視臺趕。”
“確定沒認錯？”
“沒有。”陳硯心堅定道，“而且除了coco 外，還有博維集團太子爺。”
“行。”曹洋作為老娛記，隱隱察覺到此條報道的價值，“你們先回來。”
安瑞忽然說：“我建議這則報道在十分鐘後的晚間播出，車禍才剛發生不久。”
曹洋打斷：“先回臺裏。”
“曹工，有件事我想說明一下！”陳硯心語速極快，“我和安瑞是車禍的目擊者，車禍現場很快就會被清理，憑借博維公關，這個消息也有可能會被買斷！時間緊迫，今天spy不獨家報道，明天過後李翊賢和coco就會出現在任意娛樂營銷號上，沒有證據，沒有第一現場播報，只有捕風捉影……”
曹洋想了想，說：“我知道了。”
最終電話被掛斷，陳硯心和安瑞並不確定曹洋的做法，但他比陳青好說話，新聞靈敏度更高。
距離臺裏還有半小時路程，曹洋早前一步回去準備材料。
有那麽一瞬間，陳硯心感覺到自己就要轉正，她在進行報道的時候，腦海中回放著有關於李翊賢的一切背調，她只在下午看過一眼，如今卻像是刻在了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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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心和安瑞並肩而坐，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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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心動了動肩膀，前傾身體，小聲請求：“師傅，可不可以調臺？”
師傅回：“小姑娘想聽什麽臺？”
陳硯心：“娛樂。”
司機師傅擡手在播臺器處挑弄了幾遭，最終停在晚間娛樂新聞頻道。
熟悉的前奏音樂響起，陳硯心和安瑞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車前屏幕中間。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這裏是Bigspy娛樂電臺，下面由本臺記者陳硯心進行獨家報道……”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這裏是Bigspy娛樂電臺，我是記者陳硯心。我現在的位置是新民路和翠華路交界處，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後的十字路口發生了一通交通事故……”
陳硯心很不爭氣的紅了眼眶，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樣，只能從收音機裏聽到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聲色。
忽遠忽近，像不是她的。
安瑞用肩膀輕輕撞她一下，滿臉悅色：“聽到沒？”
陳硯心點頭：“嗯。”
“果然聽你的沒錯。”只是安瑞也沒想到，曹洋效率這麽快，會把李翊賢和coco的車禍新聞放到晚間娛樂第一條來進行報道。
陳硯心嘆了口氣：“我的轉正有希望了……”
“你已經是本臺記者了。”安瑞和她湊在一起。
陳硯心開玩笑道：“但我有點兒擔心。”
“啊？”安瑞看她一眼，“你擔心什麽？”
“博維不會報覆我吧？”博維集團董事長李宗平極其註重場面，一般這種消息都會經過公司公關談判過後決定爆料，但是這次spy實在太快了，快到令人措不及防。
“不會。”安瑞說，“這只是車禍而已，除非他是酒駕，但是李翊賢坐在副駕，所以……”
意思是，他不是肇事者，責任追究不到他。spy報道向來直白且猛烈，是娛樂圈裏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律師函、傳票收了一沓一沓，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始終屹立不倒。
見她還未喜悅，安瑞又說：“你放心吧，有錢人腦子都有泡，追究不到你頭上。”
陳硯心唇角終於綻放了小小的笑，說：“我感覺像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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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半，Bigspy官方微博單條新聞cut轉發點讚評論量破億，陳硯心報道畫面成為視頻截面。
伴隨著熱度不斷攀升#李翊賢車禍##博維太子李翊賢##李翊賢coco#等熱搜詞條層出不窮，霸占榜首。
陳硯心當然知道熱度攀升能夠帶給她和spy的流量，她只是完全沒有預想到流量會如此巨大。
作為李翊賢車禍獨家報道的新聞記者，她一整晚都沒有睡，被Bigspy內部領導一遍遍傳見，時不時還要作為目擊者和安瑞一起坐在會議室觀賞上層領導會議全貌。
李翊賢的背景很嚇人，spy高層領導曾和他有過交往，但卻是不愉快的。
可以說這次報道，深得最高層的心。
網上稱李翊賢為風流浪子，可他真正風流的證據寥寥無幾，就連照片都沒幾張。
安瑞拍下的視頻中，男人身高腿長神情譏誚地打電話，女人梨花帶雨癱倒在路邊休憩，燈光透著淡淡的昏黃，落在人身上有種異樣的落寞感。
李翊賢無論是從動作表情，甚至他與coco之間的距離，都配得上他風流浪子的稱謂，再加上一句絕情都適合不過。
會議最後，領導點到陳硯心名字。
誇讚她：“不錯。”
陳硯心自我介紹道是Ashley 手下實習生。
領導詫異：“是實習生？”
陳硯心點頭，眸色微動。
她連續熬了兩個大夜，完成陳青布置的任務和昨晚突如其來的獨家報道。
困頓和疲憊寫滿她的雙眸，但脊梁仍舊挺拔。
她在洗手間補過精致妝容，看上去年輕貌美，和報道時鏡頭裏的狀態一模一樣。
---
陳硯心接受了新的任務，和安瑞一起前往李翊賢住宅附近。
臨行前陳青再次將她叫到辦公室，遞給她轉正申請表。
戶外工作，她換了一件灰色連帽衛衣，純白色棒球帽，化了淡妝，顯得年齡更小。
陳青正坐在椅子上，扯著笑意看了她一眼，問道：“跟誰一起？”
陳硯心回答說：“安瑞，還有曹工。”
意料之中，陳青沒有顯得吃驚，她知道陳硯心要去拍誰，但還要客套問話：“拍太子爺？”
“是啊。”陳硯心心情不錯，不願和她計較。填好申請表，和黑水筆一起交給她。
“好好拍。”陳青收回申請表，笑著說，“你可不止代表你一個人，也代表Ashley部門。”
陳硯心嗯嗯兩聲，扭頭出門。
商務車停在翠華郡門口，保安不放外人車輛通行。曹工遞給陳硯心和安瑞門禁鑰匙，囑咐他們不要暴露。
順利進入翠華郡，陳硯心拉緊口罩，猶豫片刻，才開口對安瑞說：“我報道露臉了，很容易被人認出。”
安瑞雙手插兜，吊兒郎當地向前走：“所以你就該拒絕陳青。”
“拒絕什麽？”
“她推薦你出來。”
陳硯心恍然大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她。
順著曹工給的地址，陳硯心準確無誤地來到別墅區。她脖子裏掛著一臺單反，望遠鏡始終拿在手裏。
安瑞手機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是Bigspy娛樂電臺記者陳硯心……”
陳硯心耳稍發癢，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那晚驚心動魄的場景。
那個夜晚，李翊賢最後，擡眸看向她了。
似乎是察覺到她在報道，但距離太遠，無法阻攔。
也是那時，出租車由遠及近開來，陳硯心迅速上車，將事故發生地點遠遠甩在身後。
視而不見。
……
大約等到下午的時候，陳硯心終於等到李翊賢出門。
外賣人員遞給他咖啡和晚餐。
李翊賢擡手接過去，在別墅門口停留數久。
又像是鬼使神差般，擡眼望過來。
他雙眸深邃，淩厲的單眼皮，卻很好看，鼻梁高挺，下頜骨輪廓清晰，鋒芒畢露，張揚桀驁。
只是他很輕易地發現了陳硯心的存在，並且叫了她的名字。
陳硯心嚇得手心發顫，單反相機差點兒扔掉。
李翊賢雖然穿著與那晚完全不同的居家服，但看起來真的很嚇人，而且竟然記得她。
他漫不經心地擡了擡手，然後指著她——
陳硯心不由得想起那夜，他對待模特coco的態度，冷漠決絕地任其難過，如同過路人一般心高氣傲。
李翊賢輕輕勾著手指，揚著下巴，“又是你？”
陳硯心：“……”
不是。
“有本事進來拍。”
陳硯心：“……”
她不敢動。
他大步流星，作勢向陳硯心所在的方向走來。
陳硯心嚇了一跳，慌亂中趕緊去拉安瑞的手，緊急撤退。
一直向翠華郡門口跑，直到確定身後男人身影消失在視線裏。
陳硯心心跳撲通撲通，連耳尖都泛紅。
“他想幹嘛？”安瑞收起相機，滿臉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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