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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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盧書憶聽見聲音, 朝著驛館側目相望，見李懷景與李由正立在驛館的門前，在秦微之的護送下預備登車回宮。
他們的旁側除了常伴於身的內侍，還有兩名分外惹人眼的龍鳳雙子。
這二人不過十三四的年紀, 身似孩童, 模樣極其相似, 各穿黑白兩色道服，頭束太極圖樣的發冠，手持太乙拂塵。
許是近年來李崇的羽翼逐漸豐滿, 李懷景總愛招攬些奇門異道的江湖人士護衛在他身側, 這龍鳳雙子便是其一。
他們出自何門何派尚不可知，只知道功夫深不可測, 就連顧池的夜驍營也不能在他們的守護之下接近李懷景分毫。
李懷景的那句話道出, 這二人便上前擋在了盧書憶的身前，李懷景見狀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如此。
他拉著尖利刺耳的嗓音說道：“盧侍禦乃是京中的高門貴女，怎會與你們舞刀弄槍？”
盧書憶對此視若無睹，打算徑直離開此地, 忽又聽李由譏笑道：“盧侍禦不去臺院料理今夜那樁大案, 為何會來雍州道的驛館？”
他回頭問秦微之, “秦十九君是否清楚？”
“這……”
秦微之目露躊躇, 這盧書憶來驛館定與元昇脫不了幹系, 可他怎會當著眾人, 特別是這李懷景父子的面承認盧書憶與元昇暧昧不清。
“許是路過。”
李由哼笑：“路過？是這樣嗎，盧侍禦？”
盧書憶噙起淡笑, 視線在他腿上輕掠而過，“李公公這般愛管閑事, 想是腿傷已經好齊全了啊。”
“你，妖女！”
李由被這話刺激，一瘸一拐地勢要朝她逼近，李懷景眼風過去，他又生生頓在了原地，嘴唇微癟，露出了委屈的神態。
李懷景沒理李由，對盧書憶平淡道：“今夜人心惶惶，盧侍禦難道是得聖人之命方才會來驛館？”
言下之意，她來此地是為了檢查雍州道之人是否還安分。
這李懷景確是個千年的老狐貍，他不願她與雍州道之人關系緩和，半句話便能挑撥離間，果然此話一出，秦微之及眾多鷹衛皆生了憤然之色。
這時，忽聽暗巷中傳來了道悠悠男聲。
“盧侍禦今夜是孤的客人。”
只見元昇自那巷中漫步而來，眉眼有醉酒後的懶散，往驛館前方看似隨意地一站，實際卻擋在了盧書憶和那龍鳳雙子之間。
他朝李懷景拱手道：“今夜公公已被我雍州道之人叨擾許久，不如孤送公公回宮如何？”
他態度恭謹，沒有半分無禮之處，盧書憶擡眸望去，見男人神色客氣平淡，眉目卻藏了分疏離，不過那應是要極為相熟之人才會發現。
見此，盧書憶忽就明白了元昇這段時間為何會毫無顧忌地與李懷景父子來往。
原來那紫袍金帶的傳言亦是出自他手。
她回想起今日放天燈之前，文武百官關於李崇的議論，想來在朝中怨氣沸騰之時，裴世瑜革職之事才會越發順利。
可她能夠猜到其中因果，這見慣風浪的李懷景想必也能察覺到，他們如今尚且能維持著表面和平，應是李懷景對元昇還有所求。
那麽他所求的又是甚麽呢？
依照虎賁軍目前面臨的形勢來看，這李懷景難道也如李崇，妄圖派他的心腹前往雍州接任節度使之職。
那麽他屬意之人是誰呢？
李由，亦或是……江岷？
如此想來，元昇在京中竟暫無性命之憂，就算朝廷要秘殺，李懷景也會想方設法力保他。
就在盧書憶腦中飛速運轉的同時，李懷景掃視他二人，面色不改道：“世子太過客氣，不過咱家近來總有聽聞關於我父子二人的謠言，現今盧侍禦在此，正好多嘴問句此事是否與她有關？”
聞言，元昇神色微變，盧書憶則挑眉道：“公公莫非說的紫袍金帶的傳聞，若沒記錯，這應是李公公身邊的小內侍醉酒後的狂妄之語。”
“小小內侍又怎會知曉此事？”
“公公這話說得沒理，就連李公公近身之人尚且不知道此事，我又怎會知曉，況且虛傳此言對我又有何用處？”
李懷景卻未在此事上多深究，只說道：“此事若與盧侍禦無關倒罷，咱家向來喜歡敞亮人，若是有人膽敢算計到我父子頭上，咱家定不會輕饒。”
這話看似對盧書憶所說，實際確在提醒元昇，想必這才是李懷景談及此事的真實目的。
少女的視線不著痕跡地一掃，看見元昇放在身後的手霎時間攥緊，他如今的處境與在雍州無權無勢之時實在相似……
好在此番提醒後，李懷景便談及叨擾已久，讓元昇不必相送，在小內官的攙扶之下蹬上了車輦。
正在這時，李由卻攔住李懷景身後的龍鳳雙子，手先指向自己那條受傷的腿，再指向盧書憶，這便是要他們替他報斷腿之仇的意思。
那二人會意，穿白色道袍的小道姑輕掃手中佛塵，一股強大的氣波剎那間橫掃而來，地上的落葉如遇風那般狂卷而動。
“小心！”
元昇當即低喝一聲，反應極快地擋在盧書憶身前，手掌成風，勉強替她阻隔掉了此次攻擊。
可受此內力之下，他自己卻半跪於地，捂著胸口，合上雙目，好似受了不小的內傷。
“你可有事？”
盧書憶長睫顫動，心口一陣縮緊，正要前去查看元昇的情況，卻被秦微之領著鷹衛擋在了幾步之外。
“滾開！”
秦微之眼睛不眨地將她推攘開，再與鷹衛們一起將元昇攙扶到了驛館前方的臺階處。
他朝著驛館內高喚，“阿謹，快來瞧瞧二郎！”
庾聞謹片刻間聞聲趕到，他先是環顧四周，當看見受傷的元昇與臺階下的盧書憶時，立即豎目相對，“怎麽又是你，為何二郎遇見你總沒有好事！”
盧書憶面色發白，厲聲道：“你快看他如何了！”
“這自不用你提醒！”
說著庾聞謹半跪於地，手掌貼在元昇的後背處，為替他調理氣息。
瞧著元昇緊蹙眉宇，額頭上虛汗如雨，盧書憶攥緊手指，黑睫在分明的光影之下簌簌顫動。
而車輦之內，李懷景默默地看著這一幕，並未出言責怪李由與龍鳳雙子，就好似無聲地縱容。
李由見此越發得意，對著小道姑豎起大拇指，小道姑笑道：“我只用了三分的力氣。”
另外那名黑袍小道好似不服，說道：“我也要試試。”
話音落地，他也學著阿姊輕掃拂塵，同樣驚動草木的氣波隨之而來。
元昇猛然睜開眼，看見盧書憶緊張地向後閃躲，可他目前連起身都略顯無力。
這時，卻見著道素黑的身影閃身而來，寒光一閃，竟是用劍氣生生劈開了那陣氣波。
但她的功力不及黑袍小道士半分，手中劍柄隨之崩裂，手臂也似被灼燒那般龜裂開了幾道深深的血痕。
“紫檀！”
盧書憶趕忙沖過去，扶住紫檀讓她盤坐在地，另從衣袖中解開袖帶替她包紮住那可怖的傷口。
少女焦急問道：“可有其它地方受傷？”
紫檀臉上沒有半點血色，虛弱地搖了搖頭。
車輦之中傳來了聲輕笑，李懷景說道：“行了，鬧夠了就給世子和盧侍禦道聲不是，咱們該走了。”
“唉！”
李由朝著元昇行禮道：“叨擾世子，不過你真不該邀盧侍禦為客，也不該替她相擋，如此可是會讓望舒寒心吶。”
說著他便領著龍鳳雙子登上車輦，與他義父李懷景一道揚長而去了。
盧書憶對李由的話表現得恍若未聞，還在忙著替紫檀包紮傷口，元昇緩過了勁兒，就坐在階梯上看她動作。
少女面色森冷，靜如幽潭，像是把對李懷景父子的恨意都深埋在其中。
原來她與李崇面對這囂張跋扈的李懷景是這個樣子……
元昇低聲道：“驛館之內有醫士，先扶紫檀進去醫治。”
因為紫檀的傷太過嚴重，連庾聞謹與秦微之亦說不出任何反駁，盧書憶不顧鷹衛臉上的敵對之色，先扶著紫檀進了驛館。
……
男人吩咐人替她們找了個就近的客房，喚來醫士替紫檀檢查手臂上的傷口，查看是否有其它內傷。
醫士扯開粘在紫檀手臂上的布料，那深可見骨的傷口隨即露出，讓屋中之人接連倒吸口了涼氣。
秦微之嘆道：“這兩個小道士的功夫實在了得，這傷口如此之深，可要怎麽辦才好？”
醫士答道：“得想辦法縫合才行。”
覆又擡頭對紫檀說道：“小娘子，過程有些疼，你暫且忍忍。”
話罷，他吩咐醫童送來了個木匣，木匣內都是些銀針之類，銀針後穿著絲線，正似要用此針替紫檀縫合手臂上的傷口。
醫士捏著針，又問紫檀，“小娘子，你可忍得了？”
只見紫檀緊咬嘴唇，無聲地點頭，盧書憶卻焦急道：“可有其它不那麽疼的辦法？”
醫士面露猶豫，元昇則伸手在紫檀的脖頸後方輕點穴位，接著便見紫檀雙眼一閉，昏睡了過去。
元昇道：“如此可好？”
盧書憶擡眸看了眼他，頜首稱是，低聲說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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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人不過十三四的年紀, 身似孩童, 模樣極其相似, 各穿黑白兩色道服，頭束太極圖樣的發冠，手持太乙拂塵。
許是近年來李崇的羽翼逐漸豐滿, 李懷景總愛招攬些奇門異道的江湖人士護衛在他身側, 這龍鳳雙子便是其一。
他們出自何門何派尚不可知，只知道功夫深不可測, 就連顧池的夜驍營也不能在他們的守護之下接近李懷景分毫。
李懷景的那句話道出, 這二人便上前擋在了盧書憶的身前，李懷景見狀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如此。
他拉著尖利刺耳的嗓音說道：“盧侍禦乃是京中的高門貴女，怎會與你們舞刀弄槍？”
盧書憶對此視若無睹，打算徑直離開此地, 忽又聽李由譏笑道：“盧侍禦不去臺院料理今夜那樁大案, 為何會來雍州道的驛館？”
他回頭問秦微之, “秦十九君是否清楚？”
“這……”
秦微之目露躊躇, 這盧書憶來驛館定與元昇脫不了幹系, 可他怎會當著眾人, 特別是這李懷景父子的面承認盧書憶與元昇暧昧不清。
“許是路過。”
李由哼笑：“路過？是這樣嗎，盧侍禦？”
盧書憶噙起淡笑, 視線在他腿上輕掠而過，“李公公這般愛管閑事, 想是腿傷已經好齊全了啊。”
“你，妖女！”
李由被這話刺激，一瘸一拐地勢要朝她逼近，李懷景眼風過去，他又生生頓在了原地，嘴唇微癟，露出了委屈的神態。
李懷景沒理李由，對盧書憶平淡道：“今夜人心惶惶，盧侍禦難道是得聖人之命方才會來驛館？”
言下之意，她來此地是為了檢查雍州道之人是否還安分。
這李懷景確是個千年的老狐貍，他不願她與雍州道之人關系緩和，半句話便能挑撥離間，果然此話一出，秦微之及眾多鷹衛皆生了憤然之色。
這時，忽聽暗巷中傳來了道悠悠男聲。
“盧侍禦今夜是孤的客人。”
只見元昇自那巷中漫步而來，眉眼有醉酒後的懶散，往驛館前方看似隨意地一站，實際卻擋在了盧書憶和那龍鳳雙子之間。
他朝李懷景拱手道：“今夜公公已被我雍州道之人叨擾許久，不如孤送公公回宮如何？”
他態度恭謹，沒有半分無禮之處，盧書憶擡眸望去，見男人神色客氣平淡，眉目卻藏了分疏離，不過那應是要極為相熟之人才會發現。
見此，盧書憶忽就明白了元昇這段時間為何會毫無顧忌地與李懷景父子來往。
原來那紫袍金帶的傳言亦是出自他手。
她回想起今日放天燈之前，文武百官關於李崇的議論，想來在朝中怨氣沸騰之時，裴世瑜革職之事才會越發順利。
可她能夠猜到其中因果，這見慣風浪的李懷景想必也能察覺到，他們如今尚且能維持著表面和平，應是李懷景對元昇還有所求。
那麽他所求的又是甚麽呢？
依照虎賁軍目前面臨的形勢來看，這李懷景難道也如李崇，妄圖派他的心腹前往雍州接任節度使之職。
那麽他屬意之人是誰呢？
李由，亦或是……江岷？
如此想來，元昇在京中竟暫無性命之憂，就算朝廷要秘殺，李懷景也會想方設法力保他。
就在盧書憶腦中飛速運轉的同時，李懷景掃視他二人，面色不改道：“世子太過客氣，不過咱家近來總有聽聞關於我父子二人的謠言，現今盧侍禦在此，正好多嘴問句此事是否與她有關？”
聞言，元昇神色微變，盧書憶則挑眉道：“公公莫非說的紫袍金帶的傳聞，若沒記錯，這應是李公公身邊的小內侍醉酒後的狂妄之語。”
“小小內侍又怎會知曉此事？”
“公公這話說得沒理，就連李公公近身之人尚且不知道此事，我又怎會知曉，況且虛傳此言對我又有何用處？”
李懷景卻未在此事上多深究，只說道：“此事若與盧侍禦無關倒罷，咱家向來喜歡敞亮人，若是有人膽敢算計到我父子頭上，咱家定不會輕饒。”
這話看似對盧書憶所說，實際確在提醒元昇，想必這才是李懷景談及此事的真實目的。
少女的視線不著痕跡地一掃，看見元昇放在身後的手霎時間攥緊，他如今的處境與在雍州無權無勢之時實在相似……
好在此番提醒後，李懷景便談及叨擾已久，讓元昇不必相送，在小內官的攙扶之下蹬上了車輦。
正在這時，李由卻攔住李懷景身後的龍鳳雙子，手先指向自己那條受傷的腿，再指向盧書憶，這便是要他們替他報斷腿之仇的意思。
那二人會意，穿白色道袍的小道姑輕掃手中佛塵，一股強大的氣波剎那間橫掃而來，地上的落葉如遇風那般狂卷而動。
“小心！”
元昇當即低喝一聲，反應極快地擋在盧書憶身前，手掌成風，勉強替她阻隔掉了此次攻擊。
可受此內力之下，他自己卻半跪於地，捂著胸口，合上雙目，好似受了不小的內傷。
“你可有事？”
盧書憶長睫顫動，心口一陣縮緊，正要前去查看元昇的情況，卻被秦微之領著鷹衛擋在了幾步之外。
“滾開！”
秦微之眼睛不眨地將她推攘開，再與鷹衛們一起將元昇攙扶到了驛館前方的臺階處。
他朝著驛館內高喚，“阿謹，快來瞧瞧二郎！”
庾聞謹片刻間聞聲趕到，他先是環顧四周，當看見受傷的元昇與臺階下的盧書憶時，立即豎目相對，“怎麽又是你，為何二郎遇見你總沒有好事！”
盧書憶面色發白，厲聲道：“你快看他如何了！”
“這自不用你提醒！”
說著庾聞謹半跪於地，手掌貼在元昇的後背處，為替他調理氣息。
瞧著元昇緊蹙眉宇，額頭上虛汗如雨，盧書憶攥緊手指，黑睫在分明的光影之下簌簌顫動。
而車輦之內，李懷景默默地看著這一幕，並未出言責怪李由與龍鳳雙子，就好似無聲地縱容。
李由見此越發得意，對著小道姑豎起大拇指，小道姑笑道：“我只用了三分的力氣。”
另外那名黑袍小道好似不服，說道：“我也要試試。”
話音落地，他也學著阿姊輕掃拂塵，同樣驚動草木的氣波隨之而來。
元昇猛然睜開眼，看見盧書憶緊張地向後閃躲，可他目前連起身都略顯無力。
這時，卻見著道素黑的身影閃身而來，寒光一閃，竟是用劍氣生生劈開了那陣氣波。
但她的功力不及黑袍小道士半分，手中劍柄隨之崩裂，手臂也似被灼燒那般龜裂開了幾道深深的血痕。
“紫檀！”
盧書憶趕忙沖過去，扶住紫檀讓她盤坐在地，另從衣袖中解開袖帶替她包紮住那可怖的傷口。
少女焦急問道：“可有其它地方受傷？”
紫檀臉上沒有半點血色，虛弱地搖了搖頭。
車輦之中傳來了聲輕笑，李懷景說道：“行了，鬧夠了就給世子和盧侍禦道聲不是，咱們該走了。”
“唉！”
李由朝著元昇行禮道：“叨擾世子，不過你真不該邀盧侍禦為客，也不該替她相擋，如此可是會讓望舒寒心吶。”
說著他便領著龍鳳雙子登上車輦，與他義父李懷景一道揚長而去了。
盧書憶對李由的話表現得恍若未聞，還在忙著替紫檀包紮傷口，元昇緩過了勁兒，就坐在階梯上看她動作。
少女面色森冷，靜如幽潭，像是把對李懷景父子的恨意都深埋在其中。
原來她與李崇面對這囂張跋扈的李懷景是這個樣子……
元昇低聲道：“驛館之內有醫士，先扶紫檀進去醫治。”
因為紫檀的傷太過嚴重，連庾聞謹與秦微之亦說不出任何反駁，盧書憶不顧鷹衛臉上的敵對之色，先扶著紫檀進了驛館。
……
男人吩咐人替她們找了個就近的客房，喚來醫士替紫檀檢查手臂上的傷口，查看是否有其它內傷。
醫士扯開粘在紫檀手臂上的布料，那深可見骨的傷口隨即露出，讓屋中之人接連倒吸口了涼氣。
秦微之嘆道：“這兩個小道士的功夫實在了得，這傷口如此之深，可要怎麽辦才好？”
醫士答道：“得想辦法縫合才行。”
覆又擡頭對紫檀說道：“小娘子，過程有些疼，你暫且忍忍。”
話罷，他吩咐醫童送來了個木匣，木匣內都是些銀針之類，銀針後穿著絲線，正似要用此針替紫檀縫合手臂上的傷口。
醫士捏著針，又問紫檀，“小娘子，你可忍得了？”
只見紫檀緊咬嘴唇，無聲地點頭，盧書憶卻焦急道：“可有其它不那麽疼的辦法？”
醫士面露猶豫，元昇則伸手在紫檀的脖頸後方輕點穴位，接著便見紫檀雙眼一閉，昏睡了過去。
元昇道：“如此可好？”
盧書憶擡眸看了眼他，頜首稱是，低聲說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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