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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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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門敞開著,傳來陣陣歡笑聲。

司嬌本來不想來,但片刻轉了心意,半推半就被喬朵兒拉進了房間。

兩人的標間不大,坐了四個人便覺得有些擠了。

見司嬌進來,坐在椅子上的方澤凡起身,拉了另一個椅子遞給她。

又重新反跨步坐在椅子上,趴在椅背上聽著其他人商議。

喬朵兒將司嬌按在椅子上,自己去床上找了個空位。

這時候有人站在他們門口,大聲喊著“我是豬”,喊了好幾遍,隱約能聽到隔壁在罵“有病啊”。

喬朵兒笑得捶床:“說好了,大冒險就是這種尺度,誰也不能拘著。”

方澤凡下巴抵在手背上,偏頭看著司嬌。

“等下可別玩不起。”

司嬌隨意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是嗤之以鼻的姿態回覆著方澤凡。

六個人是采用抽撲克的方式,分別有紅心A、2、3、4、5、6,先抽幸運牌,再打亂重新抽。

第一輪幸運牌是紅心6。

抽到的是夏蘭。

她和在場的人,除了喬朵兒都不太熟,自然不避諱選了真心話。

何光耀顯然沒有任何客氣,直截了當問:“你喜歡誰?”

縱使她不避諱,夏蘭還是紅了臉。

見她許久說不出名字,喬朵兒添油加醋:“說不出來,可是直接大冒險了。”

大冒險夏蘭更做不得,心一橫,說了名字:“傅嚴。”

大家一陣起哄。

方澤凡聽到名字,下意識看了司嬌一眼,只見她眉眼彎彎淺淺笑著,也不自覺染上一絲笑容。

第二個到了喬朵兒。

她把撲克撂到牌堆裏,無所畏懼:“來吧,真心話。”

引起夏蘭不滿:“你這高低不來個大冒險。”

喬朵兒頭一甩:“沒有本小姐不敢說的人,只有你們不敢問的。”

付敞坤舉手請戰:“那我們五個中,你最討厭誰?”

趨利避害的喬朵兒擺擺手:“行了,大冒險大冒險。”

夏蘭笑笑:“那就來回走廊,大喊我是笨蛋。”

喬朵兒給夏蘭個“你小心點”的表情。

沒有猶豫出了門,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我是笨蛋在來回回蕩。

有人聽了響,出門看熱鬧。

他們五個人站在門外看著,只見老師開了門,問了句怎麽了?

喬朵兒楞了下,反應迅速回覆:“沒事老師,壓力太大了,精神不太好。”

老師表情一言難盡,末了囑咐:“小點動靜,別打擾其他同學學習。”

“好的。”喬朵兒壓低聲音,虛著氣音,“我是笨蛋~”

站在門口的人笑得扶不起腰。

得到老師的警告,接下來幾局都是隨機敲門侵擾,沒了大規模襲擊。

糗倒沒出,順了幾包零食。

司嬌運氣好,幾局下來都沒抽到她,她撕開一包薯片,慢條斯理地咀嚼著,看著其他人說些玩笑話,也跟著笑著。

低頭擡眼瞬間,一個濕巾遞在眼前,她偏頭看到方澤凡手托著下巴,也附和著場上的逗趣,註意力並不在她身上。

她伸手接了過來,將指尖擦幹凈。

已經開始抽牌了。

紅心A。

翻出牌的那一刻,付敞坤忍不住:“終於輪到你了,方澤凡。”

方澤凡聳聳肩,眼尾微微拉起,毫不在意:“真心話。”

“有沒有意思。”付敞坤調侃他。

喬朵兒躍躍欲試:“行,那來,直截了當,你喜歡誰?異性。”

“沒有。”方澤凡說得坦然。

此回答引起一陣眾憤。

何光耀拍了拍床:“走心點玩好不好?”

司嬌捏了捏手裏的濕巾,也加入指責派,頗有興致地盯著他。

一個個眼神都落在方澤凡身上,本來坦蕩的他,有些莫名的心虛。

他放棄掙紮:“行行,換成大冒險。”

付敞坤:“那來個狠的。”

方澤凡深深嘆口氣,直起了身,以一種“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氣頭走出了門。

他來到老師門口,瞥了眼正探頭看戲的那五個人,付敞坤示意他快點。

他掙紮一會兒終於舉起了手,叩了叩房門。

門嘎吱開了。

老師疑惑:“怎麽了?”

方澤凡哭喪著臉:“我想媽媽了。”

方澤凡最終是被老師攆出來,並丟出一句話,九點查房點名,各回各屋。

趴在門檻上的喬朵兒纏著司嬌的腰:“你別說,方澤凡裝可憐的模樣倒是討老師喜歡。”

裝可憐?

司嬌覺得這畫面很熟悉,不是自己爐火純青的一套,從幼兒園用到了現在,他倒是學得挺開心。

六人又回到了房間。

聽著方澤凡繪聲繪色描述老師的反應。

司嬌有一搭沒一搭撕扯著手裏的東西,眼神落在洗牌處。

突然方澤凡伸手將司嬌手裏的濕巾拿了過去,扔進他身旁的垃圾桶。

很細微很平常的動作。

落在喬朵兒眼裏,她有些明白,司嬌為什麽會問她那個問題。

你很喜歡方澤凡,也許是在問你為什麽喜歡他。

喜歡他帥,他高,他學習好。

這些表象下另一個他呢?

另一個他,她們沒機會見到而已。

輪到司嬌的時候,她卻松了口氣,好在有點游戲參與感。

方澤凡開玩笑:“那直接大冒險,你回去睡覺得了。”

司嬌斜斜看了他一眼:“那我選真心話。”

付敞坤將牌收好,洗了洗:“方澤凡來問。”

接了重任的方澤凡倒沒有推脫。

門外傳來嘈雜聲,不知是誰輸了游戲,正在四處丟人。

他盯著司嬌圓潤飽滿的側臉,半開玩笑的口吻:“今天為什麽不開心?”

司嬌怔住了,慌亂的眼眸眨了眨,看向周圍並不在意的人。

她心沈了沈:“想到一個以前朋友,覺得她並不真心喜歡我,有點傷心。”

擺弄手機的喬朵兒忽然擡起了頭:“還以為你是因為題難不開心。”

司嬌:“題難,我覺得一般吧。”

瞅著司嬌雲淡風輕的臭屁模樣,喬朵兒覺得自己的真心算餵了狗,作勢拍了拍她的背。

“哪個朋友不喜歡你?她算眼瞎了吧。”

司嬌:“不記得了。”

喬朵兒:“那你還傷心。”

司嬌:“為那時候的自己傷心。”

又玩了幾輪,在查房催促下結束了游戲。

喬朵兒挽著司嬌的胳膊,聊著剛才付敞坤大冒險的糗樣。

一個聲音攔住了兩人的動作。

“司嬌。”

方澤凡站在兩人身後,高大的身姿給人一種成熟的錯覺。

喬朵兒識趣,開門進了房間。

“有事?”

方澤凡盯著她,褐色的眼眸閃了又閃。

司嬌的房間在走廊深處,一方小小的窗戶盛著萬家燈火,在漆黑的深夜裏,散發著溫暖的光亮。

方澤凡抵在另一側的墻上,走廊一排聲控燈盞盞熄滅,唯有一束射進來的柔光,撒在他白皙的臉上,眸子直勾勾看著司嬌。

偶爾傳來咚鏘的聲音,聲控燈又猛然亮起,模糊了兩人的界限。

司嬌見他嘴唇翕合:“你那個朋友來找我了。”

司嬌瞳孔驟然一縮,眼底一陣波濤洶湧,長睫的陰影在眼瞼下不停變換,百般情緒化成一句淡淡的:“我知道。”

方澤凡聲音柔了幾分:“那你為什麽不問我。”

司嬌:“不想問。”

“我想說。”

司嬌倏而擡頭,方澤凡眼瞼垂下,喉嚨滑動。

“她給我說,考試加油。”

“嗯。”

沒聽出來司嬌太多的情緒。

“她,向我表白了。”

方澤凡直直盯著司嬌,見她擡眸又放下了,似乎笑了笑。

他心臟驟然加快了節奏,猛然撞擊著胸腔,喉嚨發緊,但是依舊忍耐著說出:“我告訴她,我有喜歡的人了。”

走廊徹底靜了,只有房間裏傳來的偶爾吵鬧。

司嬌揚起下巴,兩人視線赤裸裸對在一起,像是無聲的對話審視。

一分鐘後傳來司嬌輕微的笑聲:“那你剛才的游戲撒謊了。”

方澤凡直了身子,半張臉埋進了陰影裏,是平常沒心沒肺的腔調。

“騙你的,她沒問我。”

“回去睡覺了。”方澤凡耷拉著眼皮,擺擺手,走了。

司嬌表情冷了幾分,在聲控燈熄滅後才回了神,進了房間。

.

發灰的天空,雲像攪在一起的水墨,渾渾的。冷漠的風,肆無忌憚從四面八方鉆來,像帶著惡趣味,總是防不住。

數學的難度在司嬌意料之中,暗暗下了決心這個寒假勢必要有所長進。

吃完飯,司嬌站在走廊欄桿處,突然聽見有人喊她。

低頭是樓下的方澤凡,他仰頭擺手朝著她咧嘴笑著。

“下雪了。”

下雪了?

司嬌擡頭,一朵雪花飄飄蕩蕩落在她手心裏,融化成一滴水,而更多雪花像碎紙屑無聲飛舞著。

她朝方澤凡回了個笑,便進了考場。

雪越下越大。

北方的雪紛紛揚揚,連綿不絕,像五月的柳絮漫天飛舞,窗戶上慢慢結了層水汽。

等最後一門考完,世界已經變了模樣,銀裝素裹,映著亞冷的白。

雖然這樣的盛況每年都要見幾次,但司嬌還是滿懷欣喜。

看著雪花如花瓣,如蝴蝶,盤旋降落,悄無聲息。

學生都在大巴處集合,喬朵兒緊了緊衛衣帽,只露出一個圓圓小臉,像個白白軟軟的小湯圓,司嬌忍不住嗤笑她。

她撅著嘴,掐了掐司嬌的腰。

情況似乎不是太好,老師們表情很慌張,打了幾通電話,左右商議了十幾分鐘。

帶隊老師拍了拍手。

“同學們,雪來得突然,回去的路來不及清理,比較濕滑,剛才有一輛大巴還在高速上出了事故,經過與學校商議,我們決定今晚再留宿一晚,明天看情況回家。

請同學們理解,老師不敢拿學生寶貴的生命去賭。請各位同學與家長聯系進行告知,我們也會統一發短信告訴,如果有想離隊的同學,請家長來接。”

“啊?”付敞坤插著兜,“那不挺好。”

喬朵兒跺了跺腳:“反正考完了,假期也算開始了,不如今晚熬個夜,如何?”

司嬌拒絕:“我就不玩真心話大冒險了,你們玩吧。”

方澤凡:“不玩了,人少,玩著也沒意思,看恐怖片怎麽樣?”

“啊?”喬朵兒鄙夷地瞅了方澤凡一眼,“把我們嬌嬌嚇到怎麽辦。”

司嬌白眼:“你要是害怕,別拉我當墊背的。”

喬朵兒嘟著嘴:“我才不怕。”

付敞坤眼珠在方澤凡和司嬌身上轉了轉,笑著:“行,都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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