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做不做數

谷夜玄看著青娘，她眼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就好像不是刻意提及的一般。

“九尾狐天生就有濁氣，你應該知道。”谷夜玄說道。

但他卻沒想到眼前這個妖知道的東西很多。

“哦這個啊，那也只需要斷了三尾就好了啊。”青娘一邊說，一邊用法術將不遠處池塘裏的荷葉摘過來，將烤好的魚放在荷葉上面包起來。

谷夜玄也沒什麽忌諱的，當著聶桑寧的面說道：“小時候被機關切斷了兩條。”

聶桑寧聽到這句，眼裏略感意外的擡眼看了他一眼。

被機關術切斷了兩條，原來這就是他恨機關師的一部分原因。

“那你就不覺得人類可恨？”青娘輕飄飄的說。

谷夜玄：“有時候吧，但是有些人類，還是善良的。”

“普通百姓，他們只是怕妖會殺了他們。”

“有些會功夫的人，也會庇護受傷的小妖。”

有時候他也在想，那些混入人群中生活的妖族呢，他們難道就不覺得人類可恨麽。

可他們不僅融入了人群，還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下意識保護那些脆弱的人類。

青娘反駁了他的話，“你也說了，只是有些。”

她的表情突然嚴肅，像是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天臨只是一個國家，這裏千千萬萬個國家，你讓他們怎麽辦，妖族也是一個龐大的體系，矛盾摩擦比比皆是，你能說誰善誰惡嗎？”

最後青娘笑著搖頭，“這天下若是想要和平，難如登天。”

一直沈默的聶桑寧突然插了句：“那就把這天給掀了，重新再造一個。”

青娘被他這話給逗笑了。

“好了，我不過是同你們隨便聊聊，別當真。”青娘說完，大口大口的吃起魚來。

見她不想再說下去，聶桑寧也沒再說話。

“對了，晚飯也是這個，你等會再去抓點魚吧？”青娘看向谷夜玄。

谷夜玄：“……”

“這回可以用靈力了嗎？”

青娘笑了，“當然，我也不是那麽不通人情的人不是。”

到了晚上，他們又吃了一頓魚，聶桑寧前腳走進屋子裏，谷夜玄後腳就跟上來了。

聶桑寧問道：“隔壁有你睡的地方。”

谷夜玄：“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聶桑寧有些詫異，這人不是一向冷漠，怎麽今天的舉動都這麽奇怪。

不過是兩個月沒見，就感覺像是幾年沒見一樣。

“你什麽時候也變成狗皮膏藥了？”

谷夜玄在他屋子內的矮榻上坐下來，“有人帶我在人間走了一遭，見識了不少。”

鳳棲梧說就算他沒有實力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人，但是兩個人既然互相喜歡，就不能丟下對方一個人，無論何事何時，都得共同進退，如果兩個人有了誤會，有的時候還沒來得及解釋，也許就再也沒機會解釋了。

她說不能留下遺憾，所以才要努力去做一切事情。

後來她帶他去人間，看這世間真情，看這人間話本，看世人悲歡離合。

在他終於可以從落墳山出去的時候，鳳棲梧說，他在靈風鎮，你可以去找他了。

“之前的話還做不做數？”

聶桑寧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什麽話？”

谷夜玄一字一句的說：“與我殊途同歸。”

聶桑寧站在原地，很久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看著彼此，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改變了谷夜玄的想法，但是這種承諾，確實是他先提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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