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身打扮是甚麼一回事？」雷歐力突然問，他們現在正坐在一間餐廳裏，剛剛點下食物。當侍應離開後，雷歐力馬上說出心中的疑惑，所有人的眼睛轉向酷拉皮卡的身上。

他眨眨眼：「抱歉，你在說甚麼？」

「你的衣服。」雷歐力說，他用飲管示意，酷拉皮卡低頭看了看自己-----牛仔褲和一件無袖拉鏈上衣：「我以為你經常穿窟盧塔族的衣服。」

「啊，那個是… …」酷拉皮卡不太自在的挪動身體，三人的目光都放在少年的臉上：「我的衣服在上個月被弄破了，我沒時間幫它修補。」

「弄破？」基路亞問，他的眼睛頓時銳利起來。

酷拉皮卡點頭，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在一場打鬥之中。」少年看到崗他們三人互相向對方投出一個吃驚的眼神。「在對付蜘蛛他們時候，」酷拉皮卡具體說明，這句話令其餘三人馬上倒抽一口涼氣：「六個人。」他像是覺得剛剛的消息不驚嚇似的再加上一句。

「而你沒被他們殺死？」雷歐力難以置信的咕嚕道。

酷拉皮卡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某程度上曷的。」他說，所有人都朝他眨眨眼。酷拉皮卡嘆了口氣，擡頭那沒有鎖鏈捆綁在上的右手。「他們偷了我的念。」他解釋：「我還不清楚他們是怎樣做到的，但我會查明原因，不再讓蜘蛛繼續捉住我。不過現在-----我們之間的約定仍然生效。」

「約定？」雷歐力靠近酷拉皮卡，雖然酷拉皮卡知道對方是因為擔心才令他那麼震驚，但它還是有點惱人：「甚麼約定？」

酷拉皮卡看了雷歐力一眼，眼晴掃過崗和基路亞的臉，然後回到雷歐力臉上：「我… …現在在和他們的團長旅行。」酷拉皮卡的話又再令三人倒抽口氣：「我們在合作把世上被當成收藏品的火紅眼回收。」

「所以我們在Erestor看到的新聞報道是？」崗轉向基路亞問道。

基路亞接過崗問題：「明顯那是酷拉皮卡了。」

三人的腦袋再次「嚓」一聲轉過去看著酷拉皮卡。「嗯… …」酷拉皮卡不自在地說：「我需要承認，在我和旅團團長合作後，我們不是… …呃… …不是用誠實的方法回收火紅眼。」少年垂下腦袋：「這是一個暫時的停戰協議，而我… …」他猶豫的咬著嘴唇：「我會做任何事情以拿回族人的火紅眼，任何事。」當他終於有勇氣擡起頭時，崗和雷歐力正目瞪口呆的看著酷拉皮卡，但基路亞年輕稚嫩的臉則露出不附合年齡的沈思表情。

「你現在回收多少對火紅眼了？」基路亞問，他想知道對方的進度如何了。

「8對。」酷拉皮卡答：「我們仍有28對需要回收。」

「那不是很好嗎！」崗突然高聲地說，酷拉皮卡對他眨眨眼。「你之前不知道你要怎樣找回族人的眼睛，」崗解釋：「而現在，酷拉皮卡你已經找8對眼睛了！和旅團團長合作的確讓你達成目標，所以我覺得那樣很不錯。」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雖然我個人… …不是很喜歡他。」

基路亞點點頭：「你甚麼時候和那家夥合作的？上個月？」酷拉皮卡再次點頭。「所以現在已經合作了一個-----」

「只是合作了大約6個月。」 酷拉皮卡插話道。

「-----6個月，」基路亞更改：「而你已經回收8對了。在前5年你只得了對，對嗎？」

「不，」酷拉皮卡的表情沈了下來：「那只是一個能使用覆制能力的念能力者所造的偽品。」

「我要說和那家夥合作的確有好處，對吧？」基路亞向後倚在椅背：「就算他是個討厭鬼。」

酷拉皮卡猶豫了一會，最後點點頭。「對，」他說：「這是值得的。」雷歐力神色古怪的看著少年，酷拉皮卡轉向雷歐力微歪著頭：「怎麼了？」他輕輕地問，突然對不知道雷歐力會在崗和基路亞面前說甚麼而感到害怕。他不是為兩人之間發生了的事情感到羞恥，或是他對他們的吻感到後悔了，他只是… …不覺得在這小小的朋友圈面前討論這個話題會令他感到舒服。酷拉皮卡突然擔心起來，雷歐力可以看出他的改變嗎？他可以看出酷拉皮卡被另一個男人親吻了… …和被愛撫了嗎？他會知道他和庫洛洛之間發生的事嗎？

但雷歐力只是搖搖頭。「沒事。」他皺起眉，過了一會才答道：「只是… …看起來你不會以這種方法行事罷了。」

酷拉皮卡一邊肩頭輕輕聳了聳：「我為對付旅團和西索合作，如果能達成目標的話，我亦可以和旅團的團長合作。」

雷歐力歪著頭：「那好吧。」他聳聳背。當四人點的菜式被送上來時，他們的話題轉向比較輕松的內容，但酷拉皮卡仍然能感受到他們的視線，這餐晚飯對酷拉皮卡來說是令人緊張的。他幾乎為吃完晚飯而感到慶幸。四人回到酒店，回到房間後各自窩在奢華的沙發和扶椅上。酷拉皮卡為自己煮了茶，可能崗他們能看出少年對與他和蜘蛛頭目一起的話題感到不舒服，所以他們那天沒有問酷拉皮卡更多的問題。但酷拉皮卡知道那些問題早晚會來到。當崗開始打呵欠時，酷拉皮卡為不用面對三人細細端看的目光而松一口氣，而在這想法出現在腦海時，他馬上感到內疚-----他們是他的朋友，是他可以信任的人，而他們也不會判斷自己的行為，崗他們已經開始接納酷拉皮卡的新處境了。

酷拉皮卡應該享受這段沒有庫洛洛在身旁的時間，但所有事情都在他的腦袋和心中變得一團糟。他閉上眼睛並渴望能安靜下來，像緊緊捉住一根稻草般希望他的思想會停止旋轉。在酷拉皮卡墮夢鄉時，他發了一個又一個的惡夢，一個個在黑暗中掙紮的夢，一對對不眨下來的眼睛直視著他的內心丶挖出他深處的靈魂。

早晨很快便來到，酷拉皮卡慢慢走出睡房並把註意力集中在咖啡機上。它每次只能煮一杯咖啡而男孩為他自己弄了一杯。他往咖啡加了奶精後慢慢地呷了一口，向後倚在櫃臺前。一道睡房門被打開，基路亞無聲無色的踏出房間。「噢，早上好。」他在看到酷拉皮卡後說。

「早安。」酷拉皮卡回應，他幾乎要遞給對方一杯咖啡，但之後他想起來基路亞是不會喝的。「我在想要不要買一些油酥點心做早餐。」他吮了口咖啡並做了個表情：「一杯很好喝的咖啡。」酷拉皮卡看向基路亞：「你有甚麼是想吃的嗎？」

基路亞靜靜地觀察了他一會後轉身聳聳背。「我和你一起去。」他說：「我需要去伸展一下手腳，等我一會，我去換掉這身睡衣。」

「好。」酷拉皮卡說，他有預感那些問題會比想像中更快來臨。他喝完咖啡並在換好衣服後在房門與基路亞會合，他問道：「準備好了嗎？」

基路亞：「準備好了。」

他們靜靜的走出走廊並前往電梯。氣氛顯得很沈重，幾乎要讓酷拉皮卡發瘋。這也許是他坐過最長的一次電梯了。當兩人到達底層時，酷拉皮卡幾乎要松一口氣。訊問了櫃臺職員面包店的位置時，他們被指向酒店旁邊一條小街道，小街道兩旁小商店和餐廳林立。酷拉皮卡和基路亞走著看商店的名稱，嘗試找出一間面包店或是類似的餐廳。在越過大約兩間房子後，基路亞終於開口：「所以… …你和他做了嗎？」

酷拉皮卡一直擔心對方會問他問題，但這個出乎他的意料，令他驚訝。酷拉皮卡一點都不知道男孩在問甚麼，所以他對基路亞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我和誰做了甚麼？」他終於問，眼睛轉回掃視商店的牌子以找出一間咖啡店或是面包店。

「你知道-----那樣東西，和那團長。你和他做愛-----」

酷拉皮卡突然明白基路亞在指甚麼，他馬上插話阻止男孩繼續說下去：「不要！」他的聲音比預想的更為嚴厲，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說出那個字，我知道你在問甚麼；只是不要說出來。」

基路亞厚臉皮的沾沾自喜，他聳聳背：「當然，隨便你。」他們走了幾步路後男孩不放過酷拉皮卡再問：「所以，你做了嗎？」

「沒有-----我非常肯定沒有。」

「啊，為什麼？他看起來不錯不是嗎？雖然令人毛骨悚然。」基路亞拆開一根棒棒糖並把它放在嘴裏。

「因為基路亞，他是一個惡魔。」

「是甚麼令你這樣想？」男孩擡頭看向酷拉皮卡，看起來像是要求對方給出一個理由。這令少年感到煩躁，但他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殺了很多，很多人，而這對他來說沒有甚麼特別。」

「我也是。」基路亞反駁：「甚至在獵人考試最後一場決鬥時，在你面前殺了一個人。」

酷拉皮卡閉上嘴巴，唇抿成一個薄薄的丶不高興的弧度。「你有你的理由。」他終於說。

「有想過他一樣有自己的理由嗎？我不是要說甚麼要拯救別人生命那種多愁善感的廢話。我是指-----生命丶死亡，對我來說都是無意義的，因為我一直都是這樣做。真是的，要不是因為崗，我可能現在還在為了錢而殺人。所以我是惡魔嗎？」

酷拉皮卡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想說「不」，但這會代表接受庫洛洛的確有自己的理由，它對窟盧塔少年來說可是個災難。他不是一個惡魔，但他不能-----就是不能-----將基路亞當成惡鬼。

「你看到我在指甚麼嗎？」基路亞咧嘴一笑。「所以... …對他殺了人，很多人，但這不令他成為一個惡魔。」

「他殺了我的族人-----」酷拉皮卡帶著些微怒火說：「我整個部族-----都被屠殺了！」

「但你仍然對那家夥傾心。」酷拉皮卡吃驚的看著他的朋友。「所以你又是甚麼意思呢，酷拉皮卡？」

「我不是-----我沒有-----這不是-----」

「你的反倒沒有意義啦，它都寫在你臉上了。」基路亞轉身看向因為震驚而呆在原地的酷拉皮卡。

「我不是-----為… …為什麼你會知道的？！」

「告訴你了。」基路亞拉出口中的棒棒糖並用它指著酷拉皮卡的臉：「都寫在你的臉上了。我是指，在友克鑫市時，你有著一樣的表情。你看著雷歐力時就像要對他告白般-----它令我記起來了，不是嗎？」

酷拉皮卡頓時感到有點無力，他需要坐下來-----他真是那麼容易被閱讀到嗎？「不是甚麼？」

「和雷歐力接吻。」

「噢，對… …好吧，是他先主動的，我猜。」

「甚麼時候？在友克鑫市？」酷拉皮卡點頭，他的臉頰熱了起來，他不相信自己竟然對眼前的男孩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了。「法式舌吻？」

「基路亞！」酷拉皮卡感到自己的臉愈來愈紅。「他… …他想這樣做。但那實在… …對我來說蔔過火了。所以我陪他回到他的酒店，給了他一個很快的晚安吻便離開了。我們現在說完這個尷尬的話題了嗎？」

「你陪他回家和給了他一個晚安吻？我的天，酷拉皮卡！你是從哪個世紀來的？！」一個想法從男孩的腦海閃過，基路亞眨眨眼睛：「等等，你陪雷歐力回家… …還有… …哈！所以『他』是女朋友了？！」然後基路亞開始大笑起來，一直笑直到他捂著肚子：「那可真是無價！-----喔我的天，我真希望能親眼看到！」

「你知道，」酷拉皮卡猶豫不決地說：「我覺得如果我保持性別歧視的話，我不會親一個男人。」但基路亞還是在哈哈笑著，直到酷拉皮卡不禁微笑起來。好吧，酷拉皮卡需要承認這情況是有些許幽默的成分。他開始往前走，基路亞仍在後面大笑。

當男孩能停下來時，他歪歪頭對酷拉皮卡咧嘴一笑：「但你現在喜歡那只蜘蛛了，或者起碼，你看起來不像想要雷歐力躺在你的床上了。」

「基路亞！」

「更像是，」基路亞沒有停頓繼續說：「你看著雷歐力時像是感到很糟糕般，一開始我以為你因為分開太久而不再喜歡他，但接著我想到在友克鑫市，我們已經有6個月不見了，所以不可能是這個原因-----唯一的可能是你喜歡上其他人了，那會是誰呢？然後你說你為了回收火紅眼和蜘蛛頭目合作，我就猜到答案了。」

「我不知道我是這麼容易被人解讀的。」酷拉皮卡說，不能直視基路亞的眼睛。

「不要擔心。」男孩說著聳聳背：「崗的神經比磚頭要厚，而且我不認為雷歐力已經想到了。」

「我快要瘋掉了。」酷拉皮卡搖搖頭：「我一定要完完全全瘋了。」

「啊！我看到面包店了！」基路亞突然向前一指：「快來酷拉皮卡！我的肚子已經在打鼓了，一起去買一堆油酥點心回酒店吧。」男孩走進面包店。

酷拉皮卡看著他的朋友，嘴角忍不住掛上一抹微笑。然後他歪著頭，聳聳背，跟上基路亞。他感到自己有很多事情需要思考，但在這段奇怪的對話結束以後，他的思緒開始轉向另一個方向走了。酷拉皮卡不知道這代表甚麼，但他會有幾星期的時間去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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