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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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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宋準和姜譽之相繼回來。

晚心亭沒有提剛才遇見姜譽之的事,渾然當做沒遇見過姜譽之不正常的樣子。

“你們去哪裏了,這麽多食材難道要我一個人提回小屋麽?”

名義上說的是你們,但晚心亭只沖著宋準的面向撒氣。

宋準低眉下首道了句抱歉,將購物車推去人工臺結了賬。姜譽之訕訕地摸著鼻子,連看都不看晚心亭的眼眸,追上宋準,跟著他一道提起食材口袋。

晚心亭就揣著手,看著兩個沈默的男人,裝填著食材。

姜譽之完全是照著宋準的食材買,宋準放一樣在環保袋,他放一樣在環保袋。

稍後,出了商場。

姜譽之同宋準和晚心亭道了句謝謝,也沒黏著兩人,拎起食材就往他泊車的地方,疾步走遠。

宋準有些奇怪,但不想多問關於姜譽之的事,他並不想在晚心亭面前提起任何無關緊要的男人。

上了車,晚心亭依舊靠窗坐著,宋準看了她身旁的位置,像是故意為他留出來,邀請他似的。宋準喉結滾動,落座下去。

晚心亭遲遲沒有自己系安全帶,她瞥了眼宋準。有些默契不需要言明,宋準會意地斜著身子,貼近晚心亭去給她系安全帶。

他扣下的時間很快,但晚心亭的呼吸還是噴在他後頸上,宋準吸了口晚心亭身上的香氣,說不上來的好聞,有點人體烘出的清冽,不甜很清新。

宋準面無表情地坐回座位,給自己系上安全帶。

他被晚心亭呼吸撫過的後頸皮滾燙到麻木,燙到什麽也感覺不了。

晚心亭:“好聞麽?”

“什麽?”有一瞬間,宋準以為遲鈍的晚心亭的發現了他骯臟的心思。

訓練有素,經常上顧客生死談判的他,以為心臟不會再陡地激跳了,但這刻,他的心臟提到嗓子眼。

他的卑劣暴露了麽?

那些淫|穢的,他日日夜夜肖想她,冒犯她的齷齪,終於被發現了?身為一個管家的兒子,名義上的假哥哥,曾經作為被她全身心信賴的朋友,他做那些偷偷摸摸的蠢事,太逾矩了。

“我問你,我的香水好聞麽?”晚心亭重申問題。

她烏亮水潤的眸子看向宋準,宋準跌進了晚心亭多情的眼眸,還沒來得及呼救就已溺斃。

宋準也分不清晚心亭是問剛才系安全帶還是拿著她貼身絲巾覆在面上的那刻。

她的香水好聞麽?當然是極好聞的。

好聞到恨不得宋準要把晚心亭揉進骨血,將她全身褪幹凈,和她赤裸相連。倒不是做|愛什麽的渴望,就是渴求肉貼肉連在一起。當然,宋準也承認他渴望用自己鐵鏈般的臂膀,鎖住她在懷裏,用自己的唇熨燙完的她的全身,每一寸皮肉都不放過。叼住她吞咽。

但是不可以,他們之間有一道跨越不過去的天塹障礙。他不能為了私欲,拉晚心亭下地獄。

暗夜無光的地獄有他一個人在就行了。

他會為她挑選一個好丈夫,確保那個人疼她愛她,然後自己再結婚,生個孩子,斷了她所有的念想。

他來這個節目的目的也是如此。

宋準清晰聽著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他平淡說:“和之前一樣。”

宋準拒絕回答是否好聞。

晚心亭哼了一聲,坐回靠椅,仰面休息。

宋準默默垂下頭,扶住膝蓋,正襟危坐就像在受訓。

仔細去看,他曬到桐油顏色的脖頸,又泛起紅潤,握著拳頭的手臂青筋鼓起,他在極力克制。

-

購買食材的人陸續來到濱海的棚屋,已至晌午,太陽逐漸熱辣,曬著碧藍無際的海洋和腳下的黃沙,就像炭火烘烤烤肉架。

海濱有四座棚屋,全是木結構制造,中間區域是節目組搭建的茶飲休憩室和餐室,有點東南亞海灘餐廳風格,裝飾物全靠綠植,藤蔓和實木桌椅。這對財閥們來說,硬朗的木椅有點不舒適。

食材買回後,有一部分人忙碌起來,有一部分人坐在餐桌飲著茶水聊天。

白熙珍那組是配合得最好的暧昧CP,她選擇的是男六雙胞胎的哥哥和創業男男八,兩個人看上去就是情緒穩定,宜室宜家的好男人。

金夢詩切著菜,創業男就在廚臺前做菜翻炒。

白熙珍在兩個男人中間游刃有餘,穿梭來去,沒有將任何一人冷落,她偶爾洗一下菜,和金夢詩笑著說幾句話。

金夢詩相比金夢書性格較冷,人身上也沒有金夢書常年戶外運動那樣飽滿的肌肉,偏瘦,所以顯得比雙胞胎弟弟高一點,但其實兩人身高數據是一樣。

金夢詩皮膚也比金夢書蒼白,是常年久居室內、缺少氣血的知識分子蒼白。他戴副黑框眼鏡,眼圈凹陷,眉骨沈悶無趣的深邃,沒有做飯前,他穿聖羅蘭覆古黑西裝,像憂郁頹靡的病嬌貴公子。

就憑兩人的人生經歷而言,金夢書是一名樂天派GAP期享受人生在找教職的博士,而金夢書就像已經拿到junior faculty,在英國連綿的雨天,撐一把傘,知道自己活不過三十歲的厭世青年。

只有白熙珍主動和他說完,他才會勾起唇角,溫文爾雅地和白熙珍笑。只對白熙珍笑這點很加分。

白熙珍也會再回過頭嘗一下創業男遞給的木勺,試試菜的鹹淡口味。

他們這組三人的氛圍很好,彈幕活躍,但是女二那組只有白宗俊一人才操刀做菜,眾人也沒想到會是白宗俊一個頂級財團的理事做菜,而女二李憶柳和姜譽之只坐在茶餐廳,聊天吃茶點。

李憶柳和姜譽之在聊健身,說著說著,李憶柳就對姜譽之練出的胸肌動手動腳,還故意用食指去捏姜譽之。

姜譽之尖叫,紅著臉,氣惱到瞪大眼睛,捂住胸口喊:“憶柳姐,你手幹嘛呀。”

李憶柳手臂搭在姜譽之脖頸上,猛地將姜譽之撈過來,“小姜,我就摸摸。你小時候光屁股我都見過,姐姐,現在摸摸怎麽了?”

姜譽之要昏厥過去,李憶柳為何要這樣?像個非禮他的色狼。

姜譽之一邊阻擋李憶柳亂摸的手,一邊勾下頭臊紅臉想逃跑。

李憶柳提著姜譽之脖頸道:“譽之啊,不應該啊。你和白熙珍談了兩年,你們就這樣過日子嗎?譽之啊,你表現得太像處——”

姜譽之在鏡頭前捂住李憶柳的嘴,“別說了。憶柳姐,求你別說。”

彈幕一片嘩然:【不愧是憶柳你啊】【我就說吧,在憶柳姐這裏能看到真東西,小姜都激凸了】【有點勁爆了,原來練那麽大。怪不得憶柳選他。】

【等等,你們倆忘了白理事在做菜吧】【對我們小姜好點,姐姐,雖然我也想看我們姜妹妹眼睛紅得快哭了的表情kkkk】【性別轉換不得報警了】【別性轉了,X號房事件也沒見你們性轉】【我也覺得女二有點冒犯我家姜小狗了】【李憶柳本來就癲,祈禱姜小狗逃離魔掌吧】

茶餐廳正對女四鄭宥靜的棚屋,鄭宥靜這組只有男十和鄭宥靜兩人做菜,東庭秀完全是一副少爺度假模樣,坐在茶餐廳,冷哼著看姜譽之和李憶柳無聊的玩笑。

嘴角噙著譏諷的冷意,他還在郁惱:鄭宥靜那個丫頭要求他去廚房。

他像是那種會自己親手下廚房的人?他根本不知道廚師會在廚房裏做什麽,對家裏廚師的印象只有餐點不好吃時,叫他們出來詢問的印象。那股刺鼻但隱約的油煙味是他最受不了,獨屬於窮人的味道,每次他們靠太近,容易使得他沾染上臟汙。

廚房的器具他一輩子都不會碰。太臟了,如果不知道碰上什麽臟東西,他不知道會洗多久的手。

東庭秀用光潔纖長的指尖旋轉著杯沿,將面前一個個玻璃杯,成排成直線地擺正。

鄭宥靜並不太會做菜。她工作很忙,通常她都是叫酒店外賣,只有少數情況才會下廚。但她沒有放過展示自己的機會,她告訴男十,她會簡單地做一些菜。

男十人夫感很重,他朝鄭宥靜說過:“你可以坐著玩,這些都是小事,我來就好。”他已經系上圍裙。

鄭宥靜和他客套,說什麽也要幫忙,於是在男十身邊洗菜,問東問西,輔助男十做菜。

她也註意到男十有幾次瞥向李憶柳和姜譽之。

鄭宥靜心裏不爽:男人果真都是有了碗裏的,還想著盆裏的。

或許男十更心儀同齡的李憶柳些,不喜歡甜妹這一卦。

男十望著與姜譽之打鬧的李憶柳,沒有做聲,垂下頭切菜。

猛地,他切到了手指。

鄭宥靜忙關心起來,握住男十的手指說:“讓我看看。”

男十說沒事。攝像發現有看點,機器很快圍了過來,鄭宥靜忙去詢問哪裏有創口貼。

和姜譽之打鬧的李憶柳也停下來工作,去望被攝影機追逐的男十,和他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別扭地移開視線。

李憶柳頓覺沒趣,不想騷擾姜譽之了,姜譽之趕緊跑到一處空曠地方蹲著身躲起來,一副畏生怕人的小狗模樣。

晚心亭這組的飯菜,是由宋準和金夢書準備,宋準雖然買菜抵達棚屋的時間很短,但具備極快的處理食材速度,他和金夢書兩個人都是常年戶外行的人,生活自理水平相當高。

兩人忙前忙後,輪不到晚心亭插手,晚心亭本身也不喜歡下廚房,她在未來世界吃營養液和食堂工餐較多,唯一會做的菜是把雞胸肉煮熟,切塊,拌上益生菌和罐頭,放入狗盆內。

宋準在煮海帶湯,和金夢書交流戶外生火,找食材的經驗,晚心亭就踱步去茶餐廳休憩,等著開飯。

宋準瞄了她一眼離去的方向。而金夢書發現他們缺少去腥的材料,又去找做足準備的白熙珍組借,順便和白熙珍說幾句話。他關註著哥哥與白熙珍進展的情況。

金夢書喜歡晚心亭多一點,只求哥哥別跟他搶。金夢詩目前沒有表現任何對晚心亭的興趣,他安了心,但絕不輕“敵”。

晚心亭朝茶餐廳走了過來,東庭秀一眼就註意到了她,他翹在高腳凳上的大腿不自覺就放了下來,背脊繃直,身上肌肉處於一種應激似的緊繃狀態。

有點像財狼遇見比自己更兇悍的猛獸般豎起了毛。

晚心亭朝他安撫地笑了下,意味著別緊張。

晚心亭同李憶柳和姜譽之打了個招呼,李憶柳問還有多久開飯,又去找酒櫃裏的酒,姜譽之看見晚心亭後,悄悄移動著左右眼的視線,用背部朝著晚心亭。

姜譽之在內心祈禱:晚小姐,千萬別坐在我身邊。千萬別問我為什麽闖入女更衣間。拜托拜托。

晚心亭看出姜譽之的祈禱,坐去了東庭秀身邊說:“我們在這裏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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