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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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都怪下午那杯咖啡。
黑暗中，時宇瀟盯著天花板發呆，耳旁是英見畫均勻的呼吸。
他側頭望去，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這是我的玫瑰花。他想。
今夜，在他溫柔的撫摸下，玫瑰綻放過兩次，就羞澀地斂起花瓣，沈沈入睡。
時宇瀟比他多一次，按理說身體已經很疲累，但精神卻異常亢奮。
英見畫的主動，讓他每一根神經都顫抖到末梢，所有感官被放大無數倍。好幾次，他的吟哦抑制不住地從喉嚨口溢出。
一開始，時宇瀟對此感到十分臉紅，可一旦發現花兒會因此加速綻放的速度，便不再壓抑自己。
他又向英見畫貼近了些，似乎是感受到他的體溫，英見畫往他身上拱了拱，把臉埋進他的頸窩。
長發和呼吸落在頸間薄薄的皮膚上，像羽毛反覆掠過，時宇瀟縮縮脖子，轉頭在對方額頭上輕輕一吻。
他就著這個姿勢，呼吸著英見畫好聞的發香，讓思緒回到下午。
其實上一次和伯母碰面後，他心裏沒有底。
因為即使拿到證據，他們能做的也十分有限，畢竟孟德盛背後勾結太覆雜，他們很有可能會動用力量壓下去。
雖然伯母一再保證她有辦法，可說到底，她畢竟只是個脫離社會許多年、同時被丈夫打壓沒有實權的家庭主婦，如今還罹患癌癥，她想怎麽做？還能怎麽做？
半年來，自己保管的證據一直安安靜靜躺在銀行保險箱裏，不知何時能見天日。
但這次和妹妹對話卻令他安心許多。妹妹有能力、有想法，最重要的是，事情已經鬧大，孟德盛十分被動，壓已經壓不下去了。
他如今唯一的不解之處在於，接走小鄭又安排開車撞他的又是誰。這人不動小鄭的至親，卻對一個職場師傅恨之入骨，實在怪異。
兩人本就折騰到三點多，時宇瀟再這麽一思考，天亮了。
英見畫今天還要出差，睡前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不忘定個六點的鬧鐘趕回家收拾東西。
通宵一夜的時宇瀟跟著他進了衛生間，趕在被驅逐前解釋道：“昨晚那條一塌糊塗的床單還在洗衣機裏頭……”
英見畫紅著臉按下按鈕，洗衣機開始工作。
接下來一段日子，兩人照常工作生活談戀愛。
時宇瀟現在只拍人像，大客戶是英見畫，兩個模特，然後是素人客戶。這些人的時間都好協調，總的來說，比以前更自由，掙得也更多了。
一天，他接到房東電話，說這套他打畢業起住到現在的房子要賣。
房東阿姨問：“小夥子，你想買嗎？”
問到價格以後，時宇瀟和英見畫商量。
“最近房價回落，按小區均價7000+來算，這套八十多平的房子，加上各種稅費，70萬能拿下。”
時宇瀟訕訕一笑，“我哪有那麽多錢……”
“呵。”英見畫冷笑一聲，“在酒吧請人喝酒就有錢了？”
“那不是遇著你之前麽，我也就消遣……”
“還當冤大頭嗎？”
“不不不！”
“還存錢不？”
“存存存，必須存！”
想到之前花錢大手大腳的日子，時宇瀟臉上掛不住，腦袋往英見畫胸窩裏鉆。
“哎呀，誰讓人家找到個好老婆，被激勵得卡債全部還清了呢！現在正努力攢老婆本呢！”
除了遠離酒局，受英見畫的影響，時宇瀟還改掉了出門必打車的壞毛病，共享單車成為他的新寵。
所以，當打開記賬APP時，他驚訝地發現，總數前面居然是個正號！
他開心了……三秒鐘，緊接著垮起個大狗臉，“兩萬塊錢也不夠首付啊！哎，看樣子我只能搬家了。”
時宇瀟往床上一躺，後背剛挨到床板，就聽見一句：
“我借你錢，你買房吧。”
他驚訝地瞪著眼睛坐起身，“啊這……真的嗎？”
“真的。”英見畫篤定地點頭，“這房子挺好的，三樓不高不矮，地段好交通方便，還帶學區，雖然我們暫時用不上。老小區附近買菜什麽的都很便宜，白天人多熱鬧，晚上又很安靜，門口還帶崗亭，隔壁就是派出所，很安全……”
“停停停，你是房產中介嗎？”
英見畫往他腰上掐了一把，接著說：“好處真挺多的，而且你也住習慣了。搬家特麻煩，你東西又多，就這麽定下來也好。要是重新租房，很難再遇到這麽穩定讓你住好幾年，又好說話的房東。買下來吧，我支持你。”
其實早在英見畫說借他錢買房那句話起，時宇瀟就決定要買。或者說，也談不上是他自己的決定，反正他什麽都聽英見畫的，英見畫讓他往東，他能一直走滿一整個緯線圈。
“行，我明天就去辦收入證明，不過自由職業辦起來挺麻煩的——”
英見畫驚訝地打斷他，“你辦那玩意兒幹嘛？”
“辦貸款呀！”
“……”
這回輪到時宇瀟驚訝了，“？？？你真借我七十萬啊？”
深深嘆了口氣，英見畫發出持續暴擊：“哪怕一百七十萬，我現在就能轉給你。”
“現在！立刻！馬上！包養我！求你！我活好不粘人！還會暖床嚶嚶嚶！”
求包養自然是失敗了，但時宇瀟成功換回一份和英見畫的私人借貸合同。
合同規定，五年內還清七十萬借款，利息按照商業貸款一半計算，可以提前還款，提前的部分不算利息。
在合同上簽字按手印的那一刻，時宇瀟緊張得手在發抖，連筆都握不住，“啪嗒”掉在桌上。
“借錢而已，又不是賣身契，不至於吧？”
英見畫既莫名又覺得好笑，用手肘杠了一下他的側腰。
時宇瀟抿緊雙唇，看得出情緒異常緊張。他專心致志、一筆一劃地鄭重簽下自己的姓名，然後摁上大拇指印。
“這是我們一起簽的第一份法律文件呀……”
“合同期限是五年，哈哈……”時宇瀟像個楞頭青似的撓了把後腦勺，“至少這五年，我和你之間，是有法律效力約束的。可是五年不夠，完全不夠……我想和你，想和你……”
“期限能不能延長？畫畫，我想和你一輩子……”
來自另一個人的溫熱被嘴唇接收，對方的呼吸輕掃鼻翼，又與自己的呼吸交融在一起，鼻唇之間很快變得濕濕熱熱。
沒有動作，只是雙唇相貼，時宇瀟沒有合眼，看著對方垂下的眼簾。
英見畫退開，定定地、很深地望著他。
直到這個專註的眼神成功把人看臉紅，英見畫淺淺地笑著說：
“我也想。”
心意相通的感覺令時宇瀟幾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臟幾乎在撞擊他結實的胸腔，血液沖向他的大腦和四肢。
見英見畫同樣認真地在一式兩份的合同上簽名摁好手印，時宇瀟溫柔地捧起他的臉。
“蓋個章。”他說。
兩人再次唇齒相貼，這一次，像婚禮現場那樣，交換了一個短暫但莊重的親吻。
時宇瀟笑著把英見畫抱起來轉圈圈，曾經他覺得這個客廳很空，因為他總是孤身一人。
“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
他仰起頭，把方才的親吻延長。
現如今，這裏充盈著兩人幸福的歡笑聲。不光客廳，時宇瀟甚至覺得，過往受過的苦難在他生命裏鑿開的一個個黑洞，都幾乎快被填滿。
錢款到賬後，房屋過戶辦得十分順利。因為滿意時宇瀟這麽些年對房屋的維護，房東夫婦給他抹零湊了個整。
其實英見畫借他的錢還剩好幾萬沒花完，時宇瀟坐在床上，全部轉回去，“這些算我給你的零花錢，七十萬還是原封不動還給你。”
坐他身邊看書的英見畫擡眼，“哥們兒，幾萬塊就想打發我，想得挺美哈~”
時宇瀟一哆嗦，“是，是少了點……不過你先花著，好不好？想買什麽跟我說，錢我能掙……”
英見畫楞了好幾秒，才用難以置信的口吻說：“我去，你居然當真啊……”
時宇瀟有些懵了，其實他也有些不明白自己心裏那股心虛又酸澀的心情從何而來，只得難為情地偏過臉。
“看著我。”英見畫把他腦袋掰正，問：“你是不是在自卑？”
自卑……嗎？
“我確實沒你那些追求者有錢……買個老破小都得借你的錢，哪有這樣的……按理說男人不該問自己對象借錢的。”
“那你是一般的男人嗎？你是我男人。”
在英見畫迅速的反駁下，時宇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然後他又說出下一句。
“我也是你男人，而且，重點是最後兩個字，‘男人’！時宇瀟，你不用什麽都自己承擔，我也可以給你花錢，對你好，照顧你，我的肩膀也可以給你靠。”
“至於其他人，條件再好又怎麽樣？我喜歡的人是你，只有你，光憑這一點，你知道自己贏多大嗎？”
“我……”
英見畫用親吻堵住時宇瀟的嘴，又立刻退開，指著周邊墻壁念叨：
“房子你總得裝修一下吧，第一次來我就發現了，靠近屋頂全是漏水導致的黴斑，還掉墻皮，家具也都舊了，必須全部扒掉重新裝修！那幾萬塊錢你留著，以後你要花錢的地方啊，可多著吶！”
支支吾吾半天，時宇瀟答：“好……可是我只是想對你好！那要不，我把工資卡放你那兒吧？給我轉點吃飯和打車的錢就行，好不好？”
他懇切又小心翼翼地說：“就當替我保管，不然我怕自己又管不住手亂花錢。但是如果你有什麽想吃想買的，直接刷我卡裏的錢就行，千萬別不好意思啊！”
英見畫幾乎是一邊翻白眼一邊止不住地笑，“不是，哥們兒，你咋說不通呢？”
可笑著笑著，他眼眶紅了，低下頭揉了把眼睛，然後溫柔地把眼前這個不知所措的人抱住。
千言萬語化作一個擁抱，時宇瀟擁著人躺下，一下一下輕拍他的背。
英見畫悶悶的聲音從頸側傳來，“錢你還是留著裝修，要真想對我好，裝修風格我來定。”
“都聽你的。”
“我要做陽光房，買兩個搖椅，冬天一起曬太陽。”
“聽你的。”
“還要養只奶牛貓，做個通天的貓爬架，給他大展身手！”
“可以。”
“換個雙開門冰箱，裏面塞滿吃的，這樣你餓了就能吃上東西，不用再因為懶得做飯點外賣，餓到胃痛。”
“沒問題。”
說到這裏，英見畫突然把腦袋更深地埋了埋。
“怎麽了寶貝？”
“床必須換掉，嘎吱嘎吱的……這兒隔音不好，我每次都怕鄰居聽見……”
兩人一問一答漸漸變得像夢囈，英見畫昏昏欲睡，卻在即將落入睡夢的前一秒突然驚醒。
他猛地擡頭望向時宇瀟，發現他雙眼緊閉，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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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下午那杯咖啡。
黑暗中，時宇瀟盯著天花板發呆，耳旁是英見畫均勻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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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在他溫柔的撫摸下，玫瑰綻放過兩次，就羞澀地斂起花瓣，沈沈入睡。
時宇瀟比他多一次，按理說身體已經很疲累，但精神卻異常亢奮。
英見畫的主動，讓他每一根神經都顫抖到末梢，所有感官被放大無數倍。好幾次，他的吟哦抑制不住地從喉嚨口溢出。
一開始，時宇瀟對此感到十分臉紅，可一旦發現花兒會因此加速綻放的速度，便不再壓抑自己。
他又向英見畫貼近了些，似乎是感受到他的體溫，英見畫往他身上拱了拱，把臉埋進他的頸窩。
長發和呼吸落在頸間薄薄的皮膚上，像羽毛反覆掠過，時宇瀟縮縮脖子，轉頭在對方額頭上輕輕一吻。
他就著這個姿勢，呼吸著英見畫好聞的發香，讓思緒回到下午。
其實上一次和伯母碰面後，他心裏沒有底。
因為即使拿到證據，他們能做的也十分有限，畢竟孟德盛背後勾結太覆雜，他們很有可能會動用力量壓下去。
雖然伯母一再保證她有辦法，可說到底，她畢竟只是個脫離社會許多年、同時被丈夫打壓沒有實權的家庭主婦，如今還罹患癌癥，她想怎麽做？還能怎麽做？
半年來，自己保管的證據一直安安靜靜躺在銀行保險箱裏，不知何時能見天日。
但這次和妹妹對話卻令他安心許多。妹妹有能力、有想法，最重要的是，事情已經鬧大，孟德盛十分被動，壓已經壓不下去了。
他如今唯一的不解之處在於，接走小鄭又安排開車撞他的又是誰。這人不動小鄭的至親，卻對一個職場師傅恨之入骨，實在怪異。
兩人本就折騰到三點多，時宇瀟再這麽一思考，天亮了。
英見畫今天還要出差，睡前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不忘定個六點的鬧鐘趕回家收拾東西。
通宵一夜的時宇瀟跟著他進了衛生間，趕在被驅逐前解釋道：“昨晚那條一塌糊塗的床單還在洗衣機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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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段日子，兩人照常工作生活談戀愛。
時宇瀟現在只拍人像，大客戶是英見畫，兩個模特，然後是素人客戶。這些人的時間都好協調，總的來說，比以前更自由，掙得也更多了。
一天，他接到房東電話，說這套他打畢業起住到現在的房子要賣。
房東阿姨問：“小夥子，你想買嗎？”
問到價格以後，時宇瀟和英見畫商量。
“最近房價回落，按小區均價7000+來算，這套八十多平的房子，加上各種稅費，70萬能拿下。”
時宇瀟訕訕一笑，“我哪有那麽多錢……”
“呵。”英見畫冷笑一聲，“在酒吧請人喝酒就有錢了？”
“那不是遇著你之前麽，我也就消遣……”
“還當冤大頭嗎？”
“不不不！”
“還存錢不？”
“存存存，必須存！”
想到之前花錢大手大腳的日子，時宇瀟臉上掛不住，腦袋往英見畫胸窩裏鉆。
“哎呀，誰讓人家找到個好老婆，被激勵得卡債全部還清了呢！現在正努力攢老婆本呢！”
除了遠離酒局，受英見畫的影響，時宇瀟還改掉了出門必打車的壞毛病，共享單車成為他的新寵。
所以，當打開記賬APP時，他驚訝地發現，總數前面居然是個正號！
他開心了……三秒鐘，緊接著垮起個大狗臉，“兩萬塊錢也不夠首付啊！哎，看樣子我只能搬家了。”
時宇瀟往床上一躺，後背剛挨到床板，就聽見一句：
“我借你錢，你買房吧。”
他驚訝地瞪著眼睛坐起身，“啊這……真的嗎？”
“真的。”英見畫篤定地點頭，“這房子挺好的，三樓不高不矮，地段好交通方便，還帶學區，雖然我們暫時用不上。老小區附近買菜什麽的都很便宜，白天人多熱鬧，晚上又很安靜，門口還帶崗亭，隔壁就是派出所，很安全……”
“停停停，你是房產中介嗎？”
英見畫往他腰上掐了一把，接著說：“好處真挺多的，而且你也住習慣了。搬家特麻煩，你東西又多，就這麽定下來也好。要是重新租房，很難再遇到這麽穩定讓你住好幾年，又好說話的房東。買下來吧，我支持你。”
其實早在英見畫說借他錢買房那句話起，時宇瀟就決定要買。或者說，也談不上是他自己的決定，反正他什麽都聽英見畫的，英見畫讓他往東，他能一直走滿一整個緯線圈。
“行，我明天就去辦收入證明，不過自由職業辦起來挺麻煩的——”
英見畫驚訝地打斷他，“你辦那玩意兒幹嘛？”
“辦貸款呀！”
“……”
這回輪到時宇瀟驚訝了，“？？？你真借我七十萬啊？”
深深嘆了口氣，英見畫發出持續暴擊：“哪怕一百七十萬，我現在就能轉給你。”
“現在！立刻！馬上！包養我！求你！我活好不粘人！還會暖床嚶嚶嚶！”
求包養自然是失敗了，但時宇瀟成功換回一份和英見畫的私人借貸合同。
合同規定，五年內還清七十萬借款，利息按照商業貸款一半計算，可以提前還款，提前的部分不算利息。
在合同上簽字按手印的那一刻，時宇瀟緊張得手在發抖，連筆都握不住，“啪嗒”掉在桌上。
“借錢而已，又不是賣身契，不至於吧？”
英見畫既莫名又覺得好笑，用手肘杠了一下他的側腰。
時宇瀟抿緊雙唇，看得出情緒異常緊張。他專心致志、一筆一劃地鄭重簽下自己的姓名，然後摁上大拇指印。
“這是我們一起簽的第一份法律文件呀……”
“合同期限是五年，哈哈……”時宇瀟像個楞頭青似的撓了把後腦勺，“至少這五年，我和你之間，是有法律效力約束的。可是五年不夠，完全不夠……我想和你，想和你……”
“期限能不能延長？畫畫，我想和你一輩子……”
來自另一個人的溫熱被嘴唇接收，對方的呼吸輕掃鼻翼，又與自己的呼吸交融在一起，鼻唇之間很快變得濕濕熱熱。
沒有動作，只是雙唇相貼，時宇瀟沒有合眼，看著對方垂下的眼簾。
英見畫退開，定定地、很深地望著他。
直到這個專註的眼神成功把人看臉紅，英見畫淺淺地笑著說：
“我也想。”
心意相通的感覺令時宇瀟幾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臟幾乎在撞擊他結實的胸腔，血液沖向他的大腦和四肢。
見英見畫同樣認真地在一式兩份的合同上簽名摁好手印，時宇瀟溫柔地捧起他的臉。
“蓋個章。”他說。
兩人再次唇齒相貼，這一次，像婚禮現場那樣，交換了一個短暫但莊重的親吻。
時宇瀟笑著把英見畫抱起來轉圈圈，曾經他覺得這個客廳很空，因為他總是孤身一人。
“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
他仰起頭，把方才的親吻延長。
現如今，這裏充盈著兩人幸福的歡笑聲。不光客廳，時宇瀟甚至覺得，過往受過的苦難在他生命裏鑿開的一個個黑洞，都幾乎快被填滿。
錢款到賬後，房屋過戶辦得十分順利。因為滿意時宇瀟這麽些年對房屋的維護，房東夫婦給他抹零湊了個整。
其實英見畫借他的錢還剩好幾萬沒花完，時宇瀟坐在床上，全部轉回去，“這些算我給你的零花錢，七十萬還是原封不動還給你。”
坐他身邊看書的英見畫擡眼，“哥們兒，幾萬塊就想打發我，想得挺美哈~”
時宇瀟一哆嗦，“是，是少了點……不過你先花著，好不好？想買什麽跟我說，錢我能掙……”
英見畫楞了好幾秒，才用難以置信的口吻說：“我去，你居然當真啊……”
時宇瀟有些懵了，其實他也有些不明白自己心裏那股心虛又酸澀的心情從何而來，只得難為情地偏過臉。
“看著我。”英見畫把他腦袋掰正，問：“你是不是在自卑？”
自卑……嗎？
“我確實沒你那些追求者有錢……買個老破小都得借你的錢，哪有這樣的……按理說男人不該問自己對象借錢的。”
“那你是一般的男人嗎？你是我男人。”
在英見畫迅速的反駁下，時宇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然後他又說出下一句。
“我也是你男人，而且，重點是最後兩個字，‘男人’！時宇瀟，你不用什麽都自己承擔，我也可以給你花錢，對你好，照顧你，我的肩膀也可以給你靠。”
“至於其他人，條件再好又怎麽樣？我喜歡的人是你，只有你，光憑這一點，你知道自己贏多大嗎？”
“我……”
英見畫用親吻堵住時宇瀟的嘴，又立刻退開，指著周邊墻壁念叨：
“房子你總得裝修一下吧，第一次來我就發現了，靠近屋頂全是漏水導致的黴斑，還掉墻皮，家具也都舊了，必須全部扒掉重新裝修！那幾萬塊錢你留著，以後你要花錢的地方啊，可多著吶！”
支支吾吾半天，時宇瀟答：“好……可是我只是想對你好！那要不，我把工資卡放你那兒吧？給我轉點吃飯和打車的錢就行，好不好？”
他懇切又小心翼翼地說：“就當替我保管，不然我怕自己又管不住手亂花錢。但是如果你有什麽想吃想買的，直接刷我卡裏的錢就行，千萬別不好意思啊！”
英見畫幾乎是一邊翻白眼一邊止不住地笑，“不是，哥們兒，你咋說不通呢？”
可笑著笑著，他眼眶紅了，低下頭揉了把眼睛，然後溫柔地把眼前這個不知所措的人抱住。
千言萬語化作一個擁抱，時宇瀟擁著人躺下，一下一下輕拍他的背。
英見畫悶悶的聲音從頸側傳來，“錢你還是留著裝修，要真想對我好，裝修風格我來定。”
“都聽你的。”
“我要做陽光房，買兩個搖椅，冬天一起曬太陽。”
“聽你的。”
“還要養只奶牛貓，做個通天的貓爬架，給他大展身手！”
“可以。”
“換個雙開門冰箱，裏面塞滿吃的，這樣你餓了就能吃上東西，不用再因為懶得做飯點外賣，餓到胃痛。”
“沒問題。”
說到這裏，英見畫突然把腦袋更深地埋了埋。
“怎麽了寶貝？”
“床必須換掉，嘎吱嘎吱的……這兒隔音不好，我每次都怕鄰居聽見……”
兩人一問一答漸漸變得像夢囈，英見畫昏昏欲睡，卻在即將落入睡夢的前一秒突然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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