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我媽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你都這麽大了，走什麽路是你自己選的，我逼著你去讓人包養了嗎？還不是你自己上趕著去的。”

包養！

這兩個字總算是說出口了，包養啊！

我失魂落魄的從屋子裏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我姥姥從床上艱難的撐起身體，“別讓她走，還沒答應放了……放了成棟……”

她氣喘籲籲的對一個小輩釋放著在這世上最後的慈愛，我頓住腳轉身看著她。

舅舅、舅媽小姨朝我撲過來，隔著人群，我看著她的臉色一點點灰敗下去。

人之將死原來是這個樣子。

這是從小養大了我的人。

此時，她渾濁的眸子看向我，隨後又變得暗淡徹底失去光澤。

我媽痛呼一聲跪倒在她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媽，都怪我，都怪我生了個畜生，讓你臨死都沒閉上眼啊！”

來抓我的親戚們都楞住了，他們不敢置信的回頭看。

我小姨顫抖著手指，指著我，“月月，你氣死了你姥姥。”

又是一頂大帽子啊。

我深吸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再看著她的時候，笑出了聲，“小姨，別忘了你兒子的工作是我安排的。”

“姥姥的事兒先不提，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從明天開始，你兒子就要失業了。我會告訴他，他被開除，是因為你。”

我小姨聞言臉色大變，連哭都忘了。

“你怎麽能幹這種事？”

“你看你，你慌什麽？”我打量著她因為恐懼而不禁發抖的身體忍不住笑起來，“對了，我忘了，你兒子以前沒工作，在家裏一不高興就打你，說你沒本事，害得他連個體面工作也沒有。”

“這下，他又能回去打你了，你高不高興？”

我二舅見狀氣急敗壞的罵：“徐明月，你是不是瘋了，你聽聽你說的這叫人話嗎？”

我看著他，順手也指過去，“對了還有你，你家的養豬場往後也得找新的收購商了，因為我們公司不會再收你家的豬了。眼看，到了要賣的時候了吧？嘖嘖，你得抓點兒緊找人買了，豬肉越老，越不值錢。”

我大舅媽聽到我的話，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見此，我墊著腳說：“大舅媽，別躲呀，你躲什麽？我怎麽能忘了你。你小孫子的學校是我安排的吧？之前怕你難過一直沒告訴你，你小孫子的成績差得不行，現在每年我還得給學校交三萬多的讚助費他才能繼續念呢，往後這個錢，你記得交。”

“徐明月！！！你鬧夠了沒有！！！”

我媽從我姥姥床前爬起來，撲過來想要打我，我抓住她的手。

反手給了她一個巴掌。

她楞住了，所有人都楞住了。

我看著我的手，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聲混合著淚水，我暢快又悲哀。

“我從前啊，覺得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就算死過一回，我也從來沒想過要打你。”

“媽啊，你是我媽！”

我媽此時捂著臉，呆楞的看了我好一會兒，隨後忽然有些癲狂：“畜生，別叫我媽，我恨不得從來都沒生過你。”

我甩甩手，退後一步笑了，“行啊，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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