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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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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安芷嫻懷孕,又還是初期,怕胎兒會不穩定,所以他們並未安排蜜月旅行</p>

程海東陪她這個新嫁娘回娘家吃了頓飯,又繞到程家搜刮了程母精心準備的雞湯補品,還在新婚假期中的兩個人,突然覺得時間多好多</p>

“現在要做什麽?”</p>

程海東神秘一笑,也不答腔,只是開著車,緩緩離開安、程兩家多年來比鄰而居的社區巷子</p>

“到底要去哪裏,說一下啦!”她性子急,顧不得什麽淑女氣質,伸出食指,不客氣地戳著他的肩膀</p>

“急什麽,到了就知道了”他好笑地睨了身旁的急驚風一眼</p>

他輕松地哼著歌,兜風似的開著車,上了高架橋又下橋,不一會兒,居然大咧咧地把車子開進汽車展示中心</p>

先前他已經自己來挑過一回,不過既然要送禮,禮物也要當事人喜歡才行,所以才決定趁今天有空,帶她一起過來看看</p>

“你的車子出問題了?”安芷嫻一臉不解,他們為何要來這兒?</p>

“你的腦袋才出問題了?”他啼笑皆非地說完,徑自打開車門下車去</p>

銷售人員迎面而來就是一個大鞠躬,“程先生,您好,想必這位就是夫人吧?”</p>

安芷嫻還在納悶,程海東已經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把手伸向她“快下來幫自己挑輛新車”</p>

“我?”她驚訝地望著程海東,莫各其妙地被帶下車</p>

十年前他們兩個一起拿到駕照後,安芷嫻就再也沒模過方向盤,反正住在市區,出入有便利的大眾運輸,要不然,也有程海東這個好哥兒們主動當她的專屬司機,根本不需要她自己開車</p>

再說,這年頭養車太麻煩,她壓根兒沒想過要買車代步,所以聽到他叫她幫自己挑輛新車,一時間腦袋還真轉不太過來</p>

“你現在懷孕,基於安全跟便利性,我覺得買輛車當作你上下班的交通工具會比較好,阿公也這麽說本來我要自己出錢,誰知道阿公一直跟我搶,幸虧爸跟二叔居中協調,所以現在結論就是,我們祖孫倆各付一半,資金充裕,隨便你挑”</p>

想起那個帶著病容,堅持來參加婚禮的阿公,安芷嫻的眼眶當場紅了</p>

她的阿公去世的早,是程海東的阿公給了她寶貴的祖孫情,還把她當自家孫女般的疼,阿公病了,她卻什麽忙都幫不上,只能倉促地和程海東結婚沖喜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起作用現在阿公還要花錢買車送她,她真的覺得好慚愧,好希望阿公能早日康覆,讓她可以好好孝順他</p>

“阿公不應該這樣寵我的……”她感動得滲出薄淚</p>

“餵,安芷嫻,厚此薄彼喔你,我也待你不薄啊!而且點子是我先想到的,錢我也有出一半,怎麽你只感動一半?”雖然是自己的阿公,程海東仍舊很吃醋</p>

“幹嗎跟阿公計較,我又沒有說你對我不好”她用力吸吸鼻子,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p>

“既然感動,就開開心心地收下禮物,居然還哭了?我以前怎麽都沒發現你是個愛哭鬼?”</p>

“就是因為太感動了才會哭嘛,女人感動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想要掉兩滴淚平衡一下情緒,連這都不懂,虧你還是我多年的好哥兒們,遜!”她癟著嘴,不依地往他胸膛捶了一下</p>

“比起掉眼淚,我更喜歡人家獻吻”</p>

“程、海、東——”故作兇狠地睨著他</p>

“好好好去哭去哭,哭夠了再來”他啼笑皆非,寵溺地揉揉她的發</p>

多可愛的小女人,難怪他一喜歡就是那麽多年,不過她也太小氣了吧,害他想趁機撈個香吻都沒有機會,他這個老公當得還真心酸</p>

機靈的銷售人員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對感情不錯的小夫妻,趕緊趁機介紹“如果是夫人這種嬌小的女性要開的車,個人強力推薦我們公司推出的這款小車,不僅色彩亮麗,性能又好,安全性佳,出入停車都很方便……”</p>

她眨去眸裏的水氣,望著面前這輛全新的迷你小車,還真是越看越喜歡</p>

“海東,我又不懂車”她偏過頭用求救的眼神望著他</p>

她一個眼神,程海東就知道她的困擾於是他幫她看看內裝,又和銷售人員討論了幾個較專業性的話題,思索片刻才終於點頭“可以,很適合你,雖然輕巧,但座位空間不會太擁擠,就算過陣子肚子大了,坐在駕馭座也舉覺得有壓迫感”</p>

“原來夫人懷孕啦,恭喜恭喜,我們這輛車不只性能好,安全更是不馬虎,不但有防鎖剎車系統,更有全配備的安全氣囊,絕對保證夫人安全無虞,夫人可以親自試乘後再考慮要不要買”</p>

“可是我很久沒開車了……”她看看程海東又看看銷售人員靦腆地說</p>

“那我保證你以後一定會常常開車,因為你會對我們的車愛不釋手”銷售人員打趣地說“不如,就上路試開看看吧!”</p>

原本程海東是想趁這幾天休假,陪她重新熟悉車性再上路,熟料安芷嫻已經興致勃勃地點頭應允,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這款小車</p>

坐在駕駛座,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她對程海東笑了笑,啟動引擎踩下油門,當車子突然往前暴沖她頓時一慌,趕緊又用力踩下剎車車上三個人狠狠往前傾了一下</p>

“啊,對不起!”她滿懷歉意地看看兩位乘客</p>

“呵呵,夫人反射神經不錯,呵呵……”銷售人員暗暗抹去冷汗,努力陪笑</p>

程海東拍拍她握著方向盤的手,“別慌,穩著點,油門要慢慢踩,不要急,安全最重要”</p>

眸光燦燦,兩頰泛著興奮的紅潤,安芷嫻像個小學生似的乖順點頭,吸提了一口氣後,重新踩下油門,車子旋即像箭一般飛了出去</p>

Shit!這個沒神經的女人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安全,她以為她是車神舒馬赫嗎?還是幻想自己正在參加一級方程式賽車?有必要開這麽快嗎?</p>

她開著車,在路上飛快前進,程海東渾身緊繃,銷售人員更是臉色發白,只有駕駛座上的小女人興奮得兩眼發亮</p>

此起彼落的喇叭聲一路追著搗蛋的小車沒多久,程海東便忍無可忍地失控大喊,“停車!停車!安芷嫻,我命令你馬上給我停車!”</p>

吱——一陣尖銳的剎車聲後,銷售人員渾身癱軟地倒靠在後座椅上,只差沒口吐白沫,程海東則面色鐵青地奪門而出,蹲在路旁久久無法站起身</p>

他居然暈車了?而且是被十年沒碰過方向盤的安芷嫻,用超人駕駛法搞到暈車,他的腦神經此刻脆弱得幾乎要斷光光</p>

“海東?”始作俑者打開車門,仍是一臉無辜,全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她以為他會讚美她的快狠準</p>

許久,蹲在路旁的程海東收斂心神,緩緩站起身,帶著僵硬的笑容,盡可能好聲好氣地說:“請離開駕駛座,然後坐到副駕駕去”</p>

見他的表情不太好看,語氣異常堅持,意猶未盡的安芷嫻這才勉為其難地交出方向盤,</p>

十分惋惜地改坐到副駕駛座去</p>

極力忍住胃袋翻攪的不適感,程海東用速度與平穩兼具的完美技巧,飛快地將車子開回汽車展示中心</p>

“非常謝謝你的服務,但在我的妻子還不能做到確保交通安全之前,我決定親自接送她上下班”程海東刻意強調“親自”這兩個字,是為了說給她聽的</p>

雖然失去一筆訂單,但換來安全,銷售人員非常理解地馬上點點頭</p>

唯獨某人不滿意這個決定“為什麽?我覺得我越開越順手了”</p>

“乖,以後還有機會”他模模她的頭發安撫,不願正面回答,因為他害怕自己只要一回想,就會吐出來</p>

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安芷嫻,嘴裏不斷問著為什麽,密集得像唱片跳針似的,他則是充耳不聞,什麽都不想解釋</p>

太可怕了,她那個樣子根本不是開車,而是玩命</p>

他還不想年紀輕輕就當鰥夫,雖然這個女人神經粗,但他還想跟她一起快快樂樂地迎接新生命,過過幸福的家庭生活,當孩子的大玩偶,他沒必要花錢買擔心,他雖然疼她,但還沒到這麽自虐的地步!</p>

直到他們安全抵達家門,雙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安芷嫻還在據理力爭</p>

被她念到頭昏腦脹,他明白地說:“我必須考慮到廣大路人的安全,好歹我也是個警官,這是基本職業道德”</p>

“程海東,你給我說清楚,我明明開得很不賴,而且會越來越順手的,你休想貶低我的技術”她不依地嚷嚷著,嘟著小嘴,雙手叉腰,不甘示弱地瞪著他</p>

氣定神閑地瞟她一眼,“嘴嘟這麽高是怎樣要我親你嗎?”戲謔調侃</p>

“哼!”她滿臉怨懟,藏著殺氣的眼神仿佛是在無聲警告他——你敢,我就宰了你!</p>

偏偏有人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p>

程海東目不轉睛地緊瞅著她可愛的小嘴,粉女敕女敕,水潤潤,若不嘗一口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何況她都親自嘟著送到他面前,不關照一下怎行?</p>

他冷不防湊上前,輕啄了她的粉唇一下,偷香之後,便面不改色地從容起身,走向廚房,留下沙發上的傻女人徑自陷入極大的震驚當中</p>

他、他、他真的吻了她?</p>

安芷嫻驚愕地捂著嘴,不敢相信他居然這麽放肆,太超過了,實在是太超過了,震驚之餘,她一把抓起方才在路上買的巧克力,焦躁地啃了起來</p>

不,一定是她自己想太多了,那充其量不過是故意捉弄她的小把戲,根本不能算是個吻,再說,程海東這家夥三不五時非要作弄她一下才開心,如果跟他認真,她就輸了</p>

對,就是這樣!</p>

此時,他蹦著水杯悠閑地走回來“講了那麽久的話,渴了吧,喝點水”</p>

哼,她偏不喝!哪有人這樣,給了驚喜又收回去,安芷嫻邊生悶氣,邊啃著微帶苦味的巧克力,就是不肯看他</p>

“其實,十年沒模方向盤,你算表現得很棒了”他安撫地開口說</p>

“是吧!我自己也這麽覺得”亂沒骨氣的某人眼睛驟亮,展開一抹得意揚揚的笑</p>

“所以你也別心急,等你車開得更穩,速度再慢一點,道路狀況再熟悉一點,我們就去把車子買回來,讓你的車跟我的車一起在地下停車場做伴,當好哥兒們”</p>

一起做伴當好哥兒們耶,她喜歡“真的?”表情泛甜,嘴角彎彎</p>

“真的”</p>

“那我們改天再找機會出去練車”她滿臉雀躍</p>

“好,”連忙牽起一抹俊美溫文的笑容</p>

嗟,好個鬼,要是再讓她坐上駕駛座,他程海東三個字絕對倒過來寫當然,這個狡猾的想法不適合跟她分享,免得可愛的小女人又要暴走</p>

都已經快當媽了,安芷嫻對人性黑暗面的認知顯然還只有幼兒園程度,完全不懂某人邪惡的心思,才會這麽天真興奮地咯咯發笑,白女敕的小臉還染上迷人的紅光</p>

也罷,無知也是一種幸福</p>

“好像很好吃”程海東溫柔淡定的目光淺淺望向她手裏的巧克力</p>

不疑有他,“很好吃喔,要不要吃一口?這邊我咬過了,你可以咬另一邊”她慷慨地分享手中的巧克力</p>

他饒富興味地笑,拉過她的手,故意順著她咬過的痕跡,豪氣地吃了一口,十分享受地咀嚼起來</p>

“啊,都要被你嗑光了!”她孩子氣地驚叫一聲,急忙把剩下的巧克力往嘴裏塞</p>

瞧見她嘴邊尚有一小塊巧克力還來不及吃進去,程海東便伸出手,捏住她精巧的下顎,發迅雷不及腌耳的速度低下頭去,雙唇大膽銜走那最後一口——</p>

他的唇,無可避免地碰上她的,熱燙的舌還故作不經意地輕輕刷過,留下一股酥麻的顫栗</p>

安芷嫻呆楞得近乎石化</p>

程海東神態自若地舌忝舌忝唇,得意挑眉,“不錯,很好吃,改天出去再多買一些”接著徑自起身“我先去洗澡,別看電視看太晚,早點睡”話落,轉身離開</p>

待他離去後,客廳只剩下安芷嫻一個人,此時她的腦袋完全發揮不了任何作用,耳邊不斷有雜音在嗡嗡作響,黑漆漆的雙眸流露出孩子般的不解</p>

罷剛發生了什麽事?他為什麽又把唇靠了過來?</p>

短短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他已經兩次把唇貼到她的嘴巴上,而第二次還那麽親昵地搶奪她嘴邊的巧克力!</p>

……那,算是親吻嗎?他,是在吻她嗎?還是這又是另一個惡作劇?</p>

她心慌地模模唇瓣,仿佛還留著他的溫度,暖暖的,軟軟的,她舌忝了舌忝唇,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一股洶湧的熱潮以前所未有的態勢,排山倒海地朝她撲卷而來,瞬時將她所剩無幾的理智全部淹沒</p>

兩頰燙得厲害,心跳怦怦不休,一個不曾有過的念頭乍然而起——</p>

真希望下一次他的唇停留在她唇上的時間可以久一點,她好想體驗看看被溫柔親吻的感覺,沒有酒精催化,而是在百分之百清醒的狀況下,感受一下接吻的感覺,是否真如小說裏寫的那麽美好</p>

然而下一秒,她又被自己的瘋狂想法給驚駭住</p>

她瘋了嗎,她和程海東是最要好的哥兒們啊,而她居然幻想和他相濡以沫?酒碎亂性還可以把責任賴給酒精,可如果連清醒時都胡思亂想,那該怪誰?</p>

捂著胸口自暴自棄地仰躺在沙發上,她不忘敲敲混沌的腦袋,敦促自己趕快清醒過來</p>

……怎麽辦,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要精神錯亂了!</p>

不同於她的心情起伏,站在蓮蓬頭下,渾身赤果的程海東單純地竊喜著</p>

嚇著她了吧?</p>

他本來不想這麽做的,只是他實在太渴望跟她親近了,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卻讓他全身細胞都好舒服得忍不住想要大聲歡呼</p>

下一次,期待下一次可以光明正大、溫柔地親吻她,汲取她的香甜,品嘗她的女敕唇,跟她的柔軟小舌來一場熱烈的纏綿</p>

浴室裏,一個快要三十歲的俊美大男人,默默對著墻壁開心地傻笑,模樣好呆,卻很可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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