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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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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我身邊

在新房裏胡亂睡了一晚。

祁明雪出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我也不敢再打電話給他,免得他不高興。

因為沒睡好我頭有點痛,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還有點蔫蔫的,也沒什麽胃口,開車去了公司。

進旋轉門的時候看見祁明雪從車上下來,衣裝整潔,不經意朝我投來一瞥,又迅速收回去。

他當沒看見我。

我本想和他打招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低頭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嗓子幹痛,可能發情期撞上感冒,所以著涼了。

我自己隨便找了點藥吃,趴在桌上睡了一會兒,睡醒後頭更疼,面如菜色。

祁明雪和建築公司的那個項目已經在實施過程中了,我作為總經理理應當全程跟進,下午感覺精神狀態好了一點,就去工地看了一眼。

顧蘭屏也在現場。

他看見我時神情明顯一僵,似乎是想要和我說些什麽,但嘴唇蠕動片刻,半晌,只蹦出來小小聲的一句:

“許總。”

“顧工。”我並不避諱和他共事,畢竟顧蘭屏確實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我擡起手,很自然地落在了圖紙上,垂頭和他說話,確認項目的進度。

顧蘭屏低頭看著我的指尖,看見上面碩大的一枚鉆戒,臉色微微發白,看起來表情也不是太好,非常不自然。

我假裝沒看見他的神情變化,和他聊完工作,擡手看時間已經臨近中午,便請他吃飯。

顧蘭屏臉皮薄,沒好意思拒絕,我便提前定好位子,將他帶進了瀟湘館。

他應該是很少來這種場合,因此有些拘束,尤其是在看見我點菜時那副完全不考慮價格的樣子,更是微微瞪大眼。

“好貴呀。”

他滿臉都寫著這三個字,心思幾近透明,好猜的很。

我不明白祁明雪那樣喜怒皆不形於色的人怎麽會喜歡這樣單純的人,但細細想去,可能恰好是他這樣家庭關系覆雜心思又深沈的人,才會喜歡顧蘭屏。

我一邊走神想著,一邊給他夾菜。

飯吃到一半,顧蘭屏接到電話。

他拿起手機,沒有立刻接起,而是擡頭看了我一眼,才按了通話鍵:

“我在吃飯。”

他認真聽著祁明雪的聲音,頓了頓,又再度瞄了我一眼,半晌道:

“我和......許經理在吃飯。”

電話那邊似乎說了些什麽,緊接著顧蘭屏放下了電話,一臉為難。

“祁明雪嗎?”我看著顧蘭屏,“是他?”

“........嗯。”顧蘭屏點了點頭:“他說他等一下過來。”

“好。”我叫來服務員,又給祁明雪點了餐,等他過來。

祁明雪來的很快,掛斷電話後十分鐘,就風一樣走了進來,大踏步,直奔我和顧蘭屏的位置。

他走到我身邊,上下掃了一眼顧蘭屏,確認他安然無恙,便伸出手,將顧蘭屏拉了起來:

“走。”

他語氣平靜,側頭看著顧蘭屏:“我帶你去別的地方吃。”

我放下筷子,仰頭看著祁明雪:“我請他吃的飯有毒是嗎?”

祁明雪深吸一口氣:“許阮。”

“祁明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現在是法治和諧社會,就算我想怎麽樣,我也不會在這個場合對顧蘭屏動手。”

我說:“你能不能相信我?”

祁明雪終於將眼神落在我身上,半晌,嘴角扯出諷刺的弧度: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他說:“我要是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當初根本就不會跟你一起合夥創業。”

言罷,他直接拽著顧蘭屏的手腕,離開了餐廳。

我握著筷子的手用力到發白,直到服務員走過來問我需不需要幫助,我才緩緩松開手,搖了搖頭。

七天後是回門,按道理是要祁明雪和我一起回娘家,但是我和他的關系現在糟糕成這樣,他也沒有一定要陪我回娘家的理由。

我又一個人帶著大包小包回了家。

今天我爹不在,據說是和發小打高爾夫去了,我媽阮濯在和嫂子在花園旁邊的涼亭裏喝下午茶,見到我一個人回來,還很詫異:

“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

“祁明雪他比較忙。”我扯謊,走過去拉了拉我媽的手臂,湊過去靠著他的肩膀:“媽,我想你了。”

我媽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不敢對上他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我和祁明雪的關系很糟糕,但是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他不會插手。

因為怕被我爸發現我是一個人回來的,我沒等到吃完飯就走了。

回到家後我洗了澡,準備休息,豈料剛穿上睡衣,還沒躺上床,準備吹頭發,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就忽然響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見是祁明雪,心中微微詫異,不明白他為什麽會主動給我打電話,躊躇半晌,還是接起了電話:

“餵?”

“你給蘭屏吃什麽了?”

祁明雪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有些失真:“他在工地暈倒了。”

我:“........”

我猛地站起來,腦海中飛速閃過今天的吃食,一一給祁明雪報了一遍。

祁明雪聞言沈默片刻,給我報了一個醫院地址,讓我現在過來。

我哪裏敢不過去,在睡衣外面套了一個外套就往外跑,驅車到了醫院。

到醫院後醫生已經在會診了,結果是顧蘭屏過敏了。

“可能是沙拉上面沾了花生醬。”醫生說:“病人應該是對花生過敏。”

我登時有些無力:“.......我不知道他對花生醬過敏。”

祁明雪看了我一眼,隨即撇過頭去,沒有理我,也不知道信沒信。

顧蘭屏過敏有些嚴重。

他父母俱無,是小說裏那種很常見的美慘設定,祁明雪便讓我先回去,他留下來照顧顧蘭屏。

我猶豫片刻:“你一個alpha不方便,還是我來吧。”

祁明雪不冷不熱回了我一句:“讓你來照顧,第二天我來醫院的時候,他還能活著嗎?”

我:“.........”

我濕著頭發跑出來,自己都頭很痛,也說不過他,便只能妥協,一個人慢慢往外走。

走到一半我實在頭疼的不行,捂著腦袋蹲在地上,靠著墻穩住身體,半天起不來。

沒有比發\情期的時候感冒更讓人痛苦,我蹲在地上頭暈眼花,緩了很久,才慢慢站起來,自己去醫院掛了個號,領取強效抑制劑。

“醫生,我是不是感冒了。”我前兩天開始就有些無精打采,摸了摸發燙的腺體,忍不住問道。

“不止是感冒。”

醫生檢查過後,一邊給我開藥,一邊詫異地看了面如菜色的我一眼:

“長期沒有接受alpha的信息素安撫,你的腺體已經開始發炎了,近期最好還是不要濫用藥物,讓你的alpha幫你解決發\情期。”

她在鍵盤上打字的手飛快:“你的alpha不在身邊嗎?你上一次性生活或者淺度標記是什麽時候?”

我的alpha現在在別人身邊。

我於是沈默片刻,搖了搖頭。

醫生很是驚訝:“你成年以後沒有接受alpha的淺度標記嗎?”

我說:“沒有。”

醫生停下手中的動作:“人工alpha的安撫信息素用過嗎?”

我回:“沒,我不喜歡那些味道。”

醫生:“.........”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即結果我的卡,在卡槽裏刷了一下,發出滴的一聲:

“我先給你開抑制劑和消炎藥,你自己回去吃。”

醫生說:“不過最好還是盡量讓你的alpha回來,以免情況惡化,到時候要是腺體神經壞死,就麻煩了。”

我接過藥單,本想細問會麻煩在哪裏,但頭又實在疼,只能現行離開。

按照指引,我去了一樓藥方,坐在椅子上發呆,在聽見電子播報屏叫我的名字時,才緩緩站起身,朝窗口走去。

拿了藥我準備回去,豈料一轉身就猛地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手中的藥嘩啦啦掉了一地。

我沒顧得上看撞倒我的人是誰,趕緊低下頭撿起藥,那人在我面前站了很久,才蹲下來,把我撿藥盒。

“你怎麽了?”我開口才聽出說話的人祁明雪,下意識仰頭:

“這些是什麽藥?”

“........感冒藥。”我啞著嗓子,將藥裝進袋子裏,打好結。

祁明雪端詳了我片刻,似乎覺得沒什麽話好對我說的,於是便站起身。

我發情期實在很難受,又不想一個人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家,看著他起身將要離開的動作,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忽然伸出手拉住了祁明雪的衣袖:

“祁明雪。”

我在他偏頭居高臨下朝我投來一瞥時,抖著手腕道:

“我發\情期到了。”

“........是嗎?”我看見祁明雪似乎勾起唇笑了一下:

“所以呢?”

“所以今晚可以留下來陪我嗎?”我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在顫抖,擡起的手臂逐漸發酸,但我不想放手:

“留在我身邊.......就一晚。”

祁明雪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隨即伸出另一只手,一點一點將我的指尖拂了下去。

他後退一步,側臉隱入黑暗裏,聲音冷的如風吹拂在我臉上,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下一秒,我聽見他低笑著,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

“許阮,你覺得自己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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