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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的進入登機區域，Jonathan仍沒急著帶我去找登機口，而是不緊不慢地來到一家快餐店吃早餐。等上菜的時候，他隔著桌子看向我。

“你肯定有許多問題，”他輕緩地說，“問吧，不用擔心我會為難。”

我喝了一口杯子裏的冰水，“我們為什麽要到機場才換裝？”

他答道： “為了擺脫追蹤。”

雖然回答很簡短，但我還是領會了，也就是說，哪怕有人從中國城跟過來，但我們在機場換了衣服，就有一定概率能擺脫這些尾巴，即使我和他的變裝都算不上徹底。

“那你這些假發衣服都是哪來的？難道也是趁我睡覺的時候出去買的？”我又問。

Jonathan搖搖頭，“一套□□就有一套偽裝，是林先生提供的。”

雖然他沒說明林先生是誰，但結合前一句話，我猜測林先生就是昨晚那個住在地下的亞洲老頭。原來做假證不只負責證件，還負責提供配套偽裝，倒是很到位。

“那我們為什麽不飛國外，反倒要去加州？”我問。

Jonathan又搖搖頭，“我們不能從這裏出國。他們知道我在紐約，一定會盯著國際港。國內航線即使分配人手，也會疏漏很多。我們從聖地亞哥開車去墨西哥，我在那邊的熟人會幫我們安排出境。”

我有些驚訝。雖然我知道聖地亞哥緊挨邊境，但我沒想到他是這個用意，不由感嘆逃命比我想得要覆雜很多。

“我沒什麽想問的了。”我說。

Jonathan卻好像還有話想說，面上欲言又止。他的眉擰起一個這些天常見的弧度，似是憂慮，又似不忍。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我知道你不想我為難，所以很少問問題。我也的確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告訴你。”他斟酌著，用比平時更緩慢的語調說道，“但我相信你，所以你可以任意提問，如果我不能回答，我也會直接告知你。”

我眨了眨眼，咬著吸管對他挑眉，“這麽相信我？就因為我救了你？你就不怕我是你的敵人派來迷惑你的嗎？”

Jonathan思考了幾秒，然後點點頭，“嗯，也有可能。”

原本是開玩笑的話，沒想到他這樣回答。我楞了楞，忽然發現有笑意從他眼角漾開，這才發覺自己被反將了一軍。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我開玩笑。

見我表情僵硬之後又和緩下來，Jonathan也收起笑容，格外認真地看著我。

“你不會是我這個世界的人。”他說，“你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幹凈。”

雖然對於他來說，這大概是一句百分百的稱讚，但在我聽來，卻有些苦澀和不是滋味。苦澀的是他說起他那個世界時的疲憊，不是滋味則是因為在他這種定義已經在我和他之間劃開一道界限。

而我無從反駁。

這時候，剛好服務生送來了早餐，所以我們都默默吃了起來。吃過早餐，我們趕往登機口，順利地登上了飛機。

大約是為了低調，所以我們的機票是經濟倉位。即便對於我來說，座位間的縫隙都不夠伸開雙腿，那麽對於比我還高出一頭的Jonathan來說想必更是擠得難受。但他大概真的累了，在飛機起飛不久後便閉上了眼，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我前一夜睡得也不安穩，所以不知不覺也跟著睡了過去，直到感覺身體猛地一顛，儼然是飛機落地了。

我被突然驚醒，下意識地看向身邊人。只見他早就醒了，和昨晚一樣眼含暗芒，坐直了身體檢視著四周。見我看向他，他的表情才松懈少許。

“睡得好嗎？”他問。

我點點頭。雖然環境遠談不上舒服，但這一覺卻意外的香甜。

“你呢？”我問。

他答得依舊簡短：“足夠。”

下了飛機之後，由於沒有托運行李，我們就直奔地下車庫。車庫裏也有洗手間，比地上用的人少很多，遠離電梯間的這個更是遠離人煙。Jonathan再次從背包裏掏出一團衣服遞給我，顯然是新的偽裝。我接過來，沒有立刻走進洗手間，而是問他：“那我身上這一套怎麽辦？”

Jonathan又遞給我一雙平底涼鞋，“丟掉就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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