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

“好的，”哈利說，他掰著克勞奇的手，試圖把桃樂絲救出來“只要你起來，克勞奇先生，我們就去找——”

“我做了……一件……蠢事……”克勞奇喘著氣說，他看上去完全瘋了，眼珠向外突出，滴溜溜地轉著，口水順著下巴滴落，“一定要……告訴……鄧布利多……”

“起來，克勞奇先生，”哈利聲音很響很清楚地說，“快起來，我帶你去見鄧布利多！”

哈利沒能掰開克勞奇的手，他去瞧桃樂絲，卻見她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樣，哈利只覺得頭大。

克勞奇先生的眼珠轉了過來，瞪著桃樂絲。

“你……是誰？”他小聲地問。

“誰知道呢，先生。”桃樂絲推開哈利，示意他躲到後面去，她聲音很低，像是嘆息又像是吟唱：“誰知道呢？”

克魯姆縮在後面，神情非常緊張，他向哈利揮手，似乎很想哈利跟他躲在一起。

“你是不是……他的人？”克勞奇輕聲問，嘴巴往下耷拉著。

“不是。”這個問題桃樂絲給了清楚的回答。

“是鄧布利多的人？”

“我後面那個是。”桃樂絲又笑了，她向身後一指：“那個哈利·波特是。”

克勞奇伸手把桃樂絲拉得更近一些。

哈利想松開克勞奇抓住桃樂絲長袍的手，但他抓得太緊了。

這回克勞奇的眼睛緊盯著哈利。

“給鄧布利多……提個醒……”

“如果你放開桃樂絲，我就去找鄧布利多。”哈利喘著粗氣說，“放開她，克勞奇先生，我去找他……”

“謝謝你，韋瑟比，你辦完那件事後，我想喝一杯茶。我妻子和兒子很快就要來了，我們今晚要和福吉夫婦一起去聽音樂會。”

克勞奇又對著一棵樹滔滔不絕地說開了，似乎一下子就把桃樂絲和哈利忘到了腦後。

哈利驚訝極了，竟沒有註意到克勞奇已經松開了桃樂絲，導致他一下因為反作用力直接坐在了地上。

“是的，我兒子最近通過了十二項O.W.L.，成績很令人滿意，謝謝你，是的，確實很為他驕傲。好了，如果你能把安道爾魔法部長的那份備忘錄拿給我，我大概會有時間起草一封回信……”

“你在這裏陪他！”哈利對克魯姆說，“我和桃樂絲去叫鄧布利多，我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裏，可以快一些——”

“我等在這裏。”桃樂絲臉上那無意義的笑容消失了，她面無表情的跟哈利說，不像是商量，更像是通知。

“他瘋了。”克魯姆遲疑地說，低頭望著克勞奇。

克勞奇仍然對著那棵樹喋喋不休，似乎認定那就是珀西。

“你就陪著他吧。”哈利語氣不大好，然後回身又低頭詢問桃樂絲，語氣緩和了許多倍：“你一個人可以嗎？桃樂絲？”

“當然。”桃樂絲點頭，伸手推了推哈利，催促他快點動身。

哈利無奈準備起身離開，但他的動作似乎刺激了克勞奇先生，他又猛地改變姿態，一把抱住哈利的膝蓋，再一次把他拖倒在地。

“不要……離開……我！”他小聲說，眼球又突了出來，“我……逃出來了……必須提醒……必須告訴……我要見鄧布利多……都怪我……都怪我……伯莎……死了……都怪我……我兒子……都怪我……告訴鄧布利多……哈利·波特……黑魔頭……強壯起來了……哈利·波特……”

哈利有些惱怒，但在他說話之前，桃樂絲已經拖著克勞奇後退了幾步。

她嫌棄的把克勞奇丟在地上，然後在他再次想爬起來的時候，食指抵在了他的眉心。

桃樂絲神情冰冷，像是沒了耐心，那只金色的眸子閃著不詳的光：“你最好安靜一點，克勞奇先生。”

“你會活著的。”桃樂絲這麽說著，語氣卻像是要殺了他。

克勞奇安靜了下來，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被安撫下來。

“拜托你了，”哈利說，一邊從地上站起來，“我領著鄧布利多回來。”

“你可得快一點兒！”克魯姆在哈利身後喊道。

但等他回頭，卻一下對上桃樂絲的眸子，似乎有紅光閃過。

“閉上眼睛，堵住耳朵。”冰冷的話，像是上位者的命令，克魯姆的眼睛失去了神色，像是一只提線木偶一般依言照做。

桃樂絲見狀滿意的踱回了克勞奇身邊，後者似乎已經昏過去了，安靜的厲害。

桃樂絲嗤笑了聲，神情說不出是嘲諷還是憐憫，但很快她的表情平穩了下來。

“把他帶走，藏到麻瓜世界的房子裏去，房子不要用我名下的。”隨著桃樂絲話音落下，她身後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身影看起來跟成年男子一般大小，但仔細看去就能發現他整個身子都是用各種材料堆砌出來的，看不出一點人類的樣子，甚至關節纏著的都是盛開的薔薇花。

那身影聽從桃樂絲的命令，一言不發的把克勞奇拖走了。

顯然，他不是人，也沒把克勞奇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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