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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清蒸太湖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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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清蒸太湖蟹

糖醋茄子

醋怎麽吃呢?

涼拌菜和蘸餃子要用酸而不澀、微微帶點兒甜味的香醋;做酸甜口、濃肉紅醬的菜要選酸甜味重、回味悠長的老陳醋;醋溜白菜之類的炒素菜和腌肉首選色澤微黃的米醋,熬排骨燉湯最適宜加透明清澈的白醋。

之前夏皎很容易感冒,江晚橘給了她一個小秘方,吃醋,吃蘋果醋,據說能預防感冒。

當然不是生吃,涼拌菜的時候稍稍加一些進去,清爽可口,夏皎依靠著那瓶蘋果醋安然無恙地度過了流感季,不過從那之後也少吃醋了。

無論是以上各類醋,還是橙醋、梅醋、檸檬醋……

都不常吃。

最近吃的一道專用醋做的菜,還是西湖醋魚。民間有個極為傳奇的故事,說這道菜原本叫“叔嫂醋魚”,名字暧昧,故事卻不暧昧,講的是小叔子和嫂子齊心協力報仇、殺貪官的故事。

溫崇月今晚做的卻不是這個。

一道糖醋茄子,一道糖醋脆皮豆腐,又酸又甜又香,旁觀的夏皎饞得口水滴答,猛地喝用豆漿機打出來的南瓜汁。

一個小南瓜,三分之一榨汁放冰塊當飲品,三分之一切片,加了鮮百合、蘆筍做個南瓜小炒,香噴噴,幹凈漂亮,最後三分之一和栗子一起熬溫暖粘稠的粥。

當然,今晚的主角還是帶來的太湖蟹,溫崇月親手挑的,一水兒的雌蟹,保證蟹黃厚、蟹脂肥,強迫癥地保持了每只蟹同樣大小均勻。用新牙刷給這些太湖蟹刷幹凈,和姜片、啤酒一塊兒放蒸鍋裏蒸。

吃太湖蟹的蘸料也少不了醋。

嫩嫩的小香蔥切碎,姜剁成末,少許白糖大量醋,泡在一起,拌勻,這就是最簡單的姜醋蘸汁。

夏皎看舊版《紅樓夢》電視劇時,對第一集 中賈雨村他們吃蟹的那些器具很感興趣,據說當年拍攝時候,劇組為了研究這些東西,沒少花心思。現代人吃蟹,自然不用這樣費力氣地在器具下功夫,簡單點,一雙手,一個剪子,一個筷子,夠了。

溫崇月卻拿出蟹八件。

螃蟹性寒,他中午沒有喝酒,晚上倒是倒了一些紹興黃酒,簡單泡菊花茶和菊花水,前者漱口,後者便於吃完後洗手除味。

夏皎上禮儀課的時候學習過蟹八件的用法,不過這麽久了,早就全部還給老師,只隱約記得蟹剪剪蟹腿利毛,蟹針剔蟹腮蟹胃,長柄斧開背殼……

迷迷糊糊,後面記不太清楚了。

溫崇月有耐心,他重新教了一遍,不過最後也笑了:“其實只要吃得開心就好,用什麽東西倒都無所謂。”

夏皎捧著被溫崇月開了殼、剪了蟹腿的小碟子,深以為然地點頭。

溫老師就是最好的吃螃蟹工具,他負責開,她負責吃。

今晚醋的含量增加,不過溫崇月倒是沒有再問其他的問題,只是微笑著主動提起夏皎的初高中時光,全是一些瑣碎的事情。

夏皎發現,或許因為是北方人,溫崇月似乎對江蘇校園裏的男性生活很有談論的興趣,和她聊了很多。比如她那時候的學校啦,班級啦,老師啦,同桌啦……

夏皎感覺到或許是自己想多了,溫老師應該只是單純地想要多用醋做菜,畢竟如今已經入了秋,流感季猝不及防,或許只是想讓她多吃醋、殺殺菌?

無論如何,這個悠閑自在的國慶假期最後一天,以兩個人的完美制造愛而結束,畫上一個圓滿句號。

休假結束第二天,夏皎精神抖擻去店裏。

國慶後會有一小段的疲軟期,店裏的郁青真面色看上去還可以,午餐時間,她簡單地和夏皎、高嬋匯報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夏皎總結出兩個重點:

一:男友說包是托朋友買的,他完全被蒙在鼓裏,東西沒拆開就轉交給了郁青真,自己也不知道這竟然是假的。

二:郁青真打算要回來自己之前投資的錢,然後和對方提分手。

夏皎第一個鼓掌,真情實意:“就應該這麽做。”

高嬋猛烈點頭:“談戀愛耶,前期最好還是別我給你錢你給我錢這種……不過,萬一他真得是被騙的呢?”

郁青真冷靜地說:“無論如何,在我這裏,始終是一個過不去的坎。他說的話,難道我就得全信?萬一只是說辭呢?我見過好多這樣男人了,嘴上畫大餅,實際上偷偷買假的——不信的話去並刀刀搜鉆戒,看看裏面那些雞賊男的評論區。拿個假貨去換真心,女友看不出來,那就白得一個死心塌地的老婆;女友看出來了,就說朋友買的,被人騙了——”

頓了頓,她有些心灰意冷:“男人,什麽事做不出來。”

高嬋若有所思。

夏皎對郁青真說:“還是佩服你這種快刀斬亂麻的精神。”

“別,”郁青真吃掉一塊炸雞排,輕描淡寫,“最主要的還是,我發現他衣服也是假的。”

高嬋一口水嗆住,咳得驚天動地。

夏皎抽了紙巾遞給她,順帶著對郁青真豎起大拇指:“慧眼如炬。”

這是一件好事,夏皎徹底地見識了同事的變換之路。

論如何快速墜入愛河後又火速游泳上岸,郁青真排第一,就沒有人敢排第二。

在錢還沒拿到手的時候,郁青真一邊抱花花一邊面無表情地用溫柔聲線給對方發語音消息;放下電話就是一頓瘋狂輸出,順帶著咨詢律師和朋友,在必要情況下,能否強硬地要求對方退還這筆資金。畢竟,在投資的時候,對方說的可是隨用隨取。

只是錢還沒到手,又遇到一件令人困擾的事情。

之前那個始終在花店外徘徊的職高男學生,在十一結束後,又開始頻頻來這裏轉悠,晃晃蕩蕩。

職高似乎並不要求學生的儀表,他染著一頭糟糕的紅色頭發,耳朵打骨釘,臉頰上總是帶傷,校服永遠不好好穿,甚至有時候只穿一個短袖,露出有著紋身痕跡的胳膊,看上去像是努力洗過了,但是沒有洗幹凈。

郁青真不怕這些個熊孩子,在這時候,她性格裏面那點強硬就體現出來了,拍著胸脯吹噓:“我以前上高中的時候,沒有人敢惹我。”

夏皎謹慎猜測:“大姐大?”

“那倒沒有,”郁青真撇嘴,“我可不搞校園霸淩那一套。”

男友答應下個月月初把錢提出來,眼看著金錢在即、分手可望,郁青真就感覺到未來可期。現在花店裏沒什麽客人,她一邊吃著夏皎帶來的烤布丁,一邊頗為驕傲地談起自己的輝煌史。

上學時候,郁青真屬於天賦不夠勤奮湊的那種,只能死學,去食堂都跑著去的那種。

真正令她一站成名的,還是冬天去公園背單詞,見到有幾個小男孩推搡著一個小女孩下了湖。

郁青真暴脾氣上來,先是把那個被欺負的小女孩撈起來,又抄起棍子揍了這幫熊孩子一頓。熊孩子的父母找到學校裏來,郁青真的班主任問清緣由,並沒有批評她的行為,而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將那些父母說得心軟。

夏皎由衷地說:“你真的很勇敢。”

如果是她,她可能只敢抱起來小女孩,頂多呵斥那些孩子,絕對不會動手打。

郁青真哼了一聲:“我就是煩這些熊孩子。”

說到這裏,她看向外面,只能瞧見那個男學生的側面,對方好像蹲在花店前面了,頭發亂的像鳥窩。

郁青真不高興了,拎著花剪出去,說了一頓,把對方趕走。

周五晚,花店員工聚餐,夏皎給溫崇月打過去電話,報備後,放心地參加聚餐。

聚餐活動就在附近一商業街,幾個人先是一塊吃了飯,又跑去KTV點了酒水唱歌,藍姐給報銷,每個月都有團建經費花不完呢。受到疫情和種種因素困擾,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出去玩過了。

高嬋看上去甜甜美美,實則是個麥霸,唱起《煎熬》來,高音飆的極漂亮,一點兒也沒有破音。光她自己就得唱了一個半小時,嗓子都喊啞了,才丟掉話筒過來和夏皎笑著聊天。

溫崇月給夏皎發了好幾條短信,問她什麽時候結束活動,過來接她。

夏皎認真地告訴他不用,這裏離家很近,她等會兒步行回去就好。也不是一個人,郁青真和她一塊兒,她得去夏皎小區附近的地鐵站。

溫崇月勉勉強強地同意。

就是這一段路,發生了意外。

沒走幾步,夏皎就聽見郁青真哆嗦地說:“後面有人跟蹤我們。”

這話把夏皎嚇了一跳,她回頭看,看到隱隱約約的紅毛,是那個在花店門口鬼鬼祟祟很久的家夥。

似乎是註意到她們停下腳步,對方也僵了一下,頓了頓,若無其事地往旁邊走。

郁青真說:“不行不行,我今天喝酒了——哎,老王是不是和咱們一塊出來的?你給他打電話,讓他送我們回去。大晚上的,怪嚇人。”

老王,就是“溫柔的神”,熱心腸的同事,高高瘦瘦。

接到夏皎的電話,他連臭豆腐都不要了,快步跑過來,護送兩人回去。先送郁青真進了地鐵站,離小區大門不到三百米的距離,夏皎向對方道謝,但老王仍舊執意送她。

“就這麽幾步路,”老王笑著說,“一會兒就到了。”

夏皎剛剛也受到了驚嚇,點頭同意。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果然很快就到了——

夏皎看到了溫崇月。

他站在小區門前,原本在和警衛大叔聊天。對方就是這樣,和社恐的夏皎完全不同,只要是人,就沒有溫崇月不能溝通的。

看到夏皎,溫崇月和對方說了兩句,大步走來。

他客氣地介紹自己身份,和老王握手。或許沒想到夏皎的神秘丈夫如此俊美,老王楞了半天,才慌忙地自報身份,一板一眼,報簡歷似的。

“我是王年,山東人……咳咳,我是皎皎同事。”

溫崇月微笑:“辛苦你送她回來了。”

老王搖頭:“不辛苦不辛苦。”

客氣寒暄結束,溫崇月牽了夏皎的手回家。

夏皎低頭思考著要不要把剛才被尾隨的事情告訴他——

心情很矛盾,她想要說出來,讓溫老師心疼,最好再有親親抱抱舉高高;但另一方面,夏皎又不想讓他太過擔心,畢竟什麽事都沒有,而對方每天已經很累了。

這樣想著,夏皎忽然聽到溫崇月問:“剛剛那個就是’溫神’?”

夏皎糾正:“是溫柔的神。”

溫崇月:“聽起來差不多。他是山東人?看起來也不是特別高。”

夏皎說:“人家188呢,已經超級超級高了——溫老師,我發現你對他有很深的偏見,為什麽?”

“為什麽?”溫崇月重覆了一遍,“你說呢?”

夏皎感覺到對方的手收緊,又潮又熱,她不知道是自己的掌心出汗,還是對方。

溫崇月也沒給夏皎猜測的機會,他說:“畢竟所有丈夫都會忍不住留意潛在的情敵,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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