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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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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

隆禧傻傻的看著身後不遠處的莊子, 搖搖欲墜,傷心欲絕。

他分明跑了那麽久,怎麽可能才不到五百米?

光球統在他頭頂滴溜溜的轉悠, 不敢說那四百七十八米只是他跑的路程,算直線距離的話,他們還在莊子方圓三百米內。

為了不讓倒黴宿主哭死在當場,還是別說了。

光球統是個體貼的好系統,連忙發揮語言藝術讓倒黴宿主重拾自信,

隆小禧吸吸鼻子,邁著沈重的腳步轉身離開這個傷心地, “沖什麽沖,不沖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 咱還是慢慢走過去吧,話說守備大營在哪兒, 離這兒還有多遠?”

光球統看看蔫兒了吧唧的倒黴宿主, 小心開口,

隆禧:!!!

“不是說大營就在城外嗎,怎麽會那麽遠?”隆禧傻了, 他年紀小, 可他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一般軍營都在城外十裏內安營紮寨,那些將士的任務是守衛城池,駐紮在七八十裏外,萬一城裏出什麽事兒,等他們從大營趕到城裏黃花菜都涼了。

不可能!統哥肯定在騙小孩兒!

光球統真的沒騙人, 他把地圖放大,標好大營的位置和他們現在的位置,訕訕解釋,

直線距離六十五裏,他們又不能飛過去,要走的路可不只六十五裏。

倒黴宿主身上只剩下一身破破爛爛的單衣,過不了進城的盤查,他們要繞著縣城走半圈,走到另一邊的城門處,然後才能繼續尋找離城池只有十裏路的守備大營。

隆禧:……

小倒黴蛋目光呆滯,毫無形象的往地上一躺,生無可戀的喃喃自語,“死了算了,活著有什麽意思,不如幹脆一死,啊,白茫茫大地真幹凈。”

光球統沒有打擾倒黴宿主說胡話,把自己的外形換成水母一下一下的飄在半空中,時不時還轉個圈圈。

隆禧在地上癱了好一會兒,直到太陽出來才慢吞吞爬起來,“統哥,咱買個車吧,實在不行,一次性的也行。”

那麽遠的路,等他走到的時候估計大營都沒人了。

白蓮教造反,士兵出去鎮壓,營地肯定沒啥人,到時候就算找到地方也沒啥用,他的兩條小短腿兒還跑得過高頭大馬嗎?

光球統恢覆光球的形狀,聽到這個要求感覺有點為難,

換句話說就是,積分不夠,買不起。

隆小禧定定的看著試圖和他講大道理的光球統,躺回地上開始打滾兒,“我不管我不管,那麽遠的路短時間內根本走不過去。”

光球統被他這反應弄的有些傻眼,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死機,無比慶幸這倒黴宿主沒和那個小傻統一起幹活,不然倆人遇到事情對著哭那還得了?

總部的設備真的該更新換代了,看看這都匹配的什麽搭檔,他們是生怕小世界不爆炸是吧?

光球統唰唰唰寫好意見點擊發送,然後搜索他們現在用得上又買得起的代步工具。

他不是對撒潑打滾兒的倒黴宿主沒辦法,而是現在這種情況,不找個代步工具他們真的沒法在短時間內找到守備大營。

他只是個系統,能做的事情有限,如果真的沒法阻止白蓮教的造反,他只能保證宿主活著,然後靠兩條小短腿兒走回京城。

夭壽了,這還不得走到地老天荒,他還要不要交任務了?

光球統扛起老父親的責任,費心勞力的努力拉扯孩子

,沒辦法,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啊。

隆小禧費盡心思想讓他們未來幾年的日子好過點,豁出去不要臉和從天而降的外掛鬥智鬥勇,紫禁城中卻完全是另一種情形。

太皇太後在皇帝親政後就漸漸放權,專心在慈寧宮過吃齋念佛的日子,前朝的眼線什麽的在皇帝親政之後就全撤了,她老人家沒想把持朝政,也不想因為那點兒掌控欲和孫子鬧翻。

皇帝出宮祭祀先農,回程的時候出了意外,只要康熙特意讓人瞞著,慈寧宮和寧壽宮都不會聽到任何風聲。

問題是,隆禧兩三天不過去請安,皇帝能拿小家夥出門一趟著涼了不宜出門為由搪塞過去,隆禧兩三個月不去請安,傻子也能猜到出事兒了。

太皇太後不傻,相反,她老人家很敏銳,太後那邊找個理由或許能瞞上三五天,太皇太後這邊就算皇帝親自過去也瞞不過她老人家的火眼金睛。

京城戒嚴的時候老太太想著小孫孫很快就能找回來,好歹能穩住,等禁軍把京城內外翻了個底兒朝天之後還沒有找到人,老太太就穩不住了。

等禁軍把跑到河南境內的人販子抓到京城,嚴刑拷打之後依舊沒有找到她可憐的小孫孫,太皇太後當場就急暈了過去。

四五天不吃不喝,鐵打的人也扛不住,她可憐的隆禧從小沒有吃過半點苦頭,天殺的人販子肯定因為小家夥哭鬧故意作踐人,生生把她的小孫孫給作踐沒了。

什麽不吃不喝還活的好好的?什麽精怪附身吸人陽氣?

全是編出來的謊話!

人販子能有什麽好東西,折在他們手上的性命還少嗎?

一個個的手上沾滿了血腥,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不肯說實話,不是不想死嗎,那就活著,活著才好給她可憐的小孫孫報仇。

人販子的供詞沒人相信,所有人的想法都和太皇太後差不多。

朝廷對拐賣人口的打擊力度很大,或者說,歷朝歷代的朝廷都對人販子深惡痛絕,但是那麽大的打擊力度依舊沒法讓那些人消失,足見那些人有多心狠手辣喪心病狂。

那都是些為了錢不要良心的畜生,拐了人家好好的孩子賣出去,絲毫不管丟了孩子的人家是什麽心情。

小孩子害怕了肯定要哭鬧,人販子不耐煩了自然會拳打腳踢,或者直接下藥讓他們安靜。

如果那些人販子的供詞中有幾句真的,他們七阿哥自始至終都沒醒,肯定是下藥下重了出了差池,外頭不像宮裏,人販子下手哪知道輕重,他們七阿哥又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哪兒見過那種場面,又驚又怕還被下藥,可不就這麽一睡不醒了嗎?

沒有人敢把“死”字說出來,但是所有人都覺得,他們七阿哥已經被心狠手辣的人販子給拋屍荒野了。

可憐的小阿哥啊,唉,可惜了。

所有人都覺得七阿哥已經魂歸西天,再找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不如以大局為重,盡快把那些作亂的逆賊全部鎮壓。

但是皇帝不同意,他弟福大命大,現在還在外面等著他去解救,要是他這個哥哥都放棄了,他弟回來的機會豈不更加渺茫?

裕親王也不同意,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找不到一點兒痕跡,人販子是他親自帶人去抓的,他把那些人販子扔下人的地方翻了好些遍,什麽痕跡都沒留下,最大的可能不是被野獸拖走,而是被路人撿了。

過路人看到路邊有屍體,要麽不管不問,要麽就近埋了,不會有人背著一具屍體到處跑,如果他弟真的死了,附近肯定會留下痕跡。

現在什麽都找不到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弟還活著,只是被過路人給帶走了。

福全不能離開京城太久,找人的事情只能交給其他人幹,可是京城不少人都不信他的話,覺得他和皇帝為了找弟弟不惜自欺欺人,出京找人也不上心,只想著抓捕逆賊鎮壓白蓮

教掙軍功。

如此過了幾天,不說皇帝惱火,其他不死心還想繼續找的人也炸了。

鰲拜在放權之後過了好些天的修心養性的日子,平日裏在家澆花喝茶逗弄小孫子,再在小阿哥出宮串門的時候偷偷帶著小阿哥出去玩,小日子過的滋潤的不要不要的。

然而好日子沒過多久,他可憐的小阿哥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賊人綁了。

不光被綁架,還就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哥爺在外面受苦受累等著他們去救,官兵卻本末倒置,只顧得鎮壓白蓮教弘陽教混元教八卦教等一堆有的沒的,連什麽是要緊的都分不清,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鰲中堂氣的當場咆哮公堂,皇帝和王爺沒法離開京城,他身上沒啥重要的差事他能出去。

左右他剛放下差事沒幾年,現在撿還能撿起來,阿哥失去蹤跡的那塊兒地方白蓮教的教徒很是猖獗,他先找到阿哥,再把附近幾省的亂賊一網打盡,省得他們隔三差五的找事兒讓人不痛快。

是的,鰲中堂的平亂範圍,那是按省來算的。

如果皇帝不介意他一直掌兵,他能一直打到南方把耿精忠和鄭經一起解決了,反正他現在不用留在朝堂坐鎮,有的是時間和那群逼崽子耗。

鰲拜火氣上來自請出京,康熙顧不得忌憚他在軍中的威望,當場同意讓他接手找人的事情。

他以前覺得鰲拜手上的權柄太大,就算交了兵權他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八旗軍中有很多人不光認令牌,他們還認人。

憑鰲拜在軍中的威望,只要他還活著,即便沒有兵符,他也能想辦法調動京旗禁軍。

這就是鰲拜為什麽在放權後就不怎麽出門的原因,他府上要是再和以前一樣熱熱鬧鬧,皇帝肯定對他更不放心。

伴君如伴虎,帝王的心思猜不得,他又沒想真的和皇帝鬧翻,從輔政大臣的位子上退下去後自然得低調。

鰲中堂、不、鰲太師如此想道。

皇帝畢竟還是皇帝,他知道鰲拜和他們家小弟關系好,讓鰲拜出京尋人,既能比其他人放心,也能讓他更清楚的知道鰲拜在各地官員眼中的影響有多大。

好在鰲拜雖然囂張,但是還沒有囂張到敢在皇帝面前暴露自己所有勢力的地步。

他們這位少年天子不是心慈手軟的人,要是知道他和幾乎所有省份的總督巡撫都曾有來往,不管現在還有沒有來往,皇帝都必定容不下他。

明明有能安穩過日子的選擇,他何必選要命的那條路?

再說了,他和那些總督巡撫只是泛泛之交,最多就是前些年人家回京述職的時候到他府上說個話,他又沒幹多餘的事情,哪裏值得皇帝猜忌?

鰲拜心裏自有一套邏輯,若是以前,他能一條路上走到死,憑什麽他的想法要給別人的想法讓道,他鰲拜又不比其他人傻。

今時不同往日,鰲太師在七阿哥的潛移默化之下終於不那麽耿直,就算心裏覺得自己是對的,也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世上傻子那麽多,就當他們全是傻子,咱聰明人不和傻子一般計較。

鰲太師自認為是聰明人,自然不能讓他們小阿哥失望。

就算他心裏覺得他沒錯,他坦坦蕩蕩無愧於天地無愧於祖宗無愧於皇帝,也要做好表面功夫,至少不能讓人抓住把柄來找他麻煩。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了,做人不能太囂張,萬一讓皇帝面子上過不去,再大的官兒也能一擼到底。

鰲拜不太想奮鬥了大半輩子後流落街頭無依無靠,偶爾裝個傻也沒什麽。

所以,鰲太師親率京旗禁軍出城,只和河南巡撫郎廷相打了聲招呼。

郎廷相是漢軍鑲黃旗,鰲拜是滿洲鑲黃旗,他們倆都是鑲黃旗出身,如今事態緊急,他和郎廷相打聲招呼合情合理。

鰲拜和河南巡撫打

招呼,單純就是打聲招呼,沒指望那家夥能辦任何事情。

整個河南地界兒一共才一萬出頭的兵丁,還都分散在各個府城,指望那些家夥能辦正事兒他們阿哥爺早找回來了,還能輪到他親自出馬?

靠不住靠不住,還得他自己的兵去幹活兒才行。

鰲拜和皇帝徹夜長嘆之後,片刻不曾耽擱,城門剛開就帶著京營八旗遠赴他們阿哥爺失蹤的地方,走的時候老淚縱橫,似乎已經能想到他們阿哥爺缺吃少喝的悲慘生活。

他們阿哥爺……他們阿哥爺這會兒非但沒有缺吃少喝,還和他想的正好相反。

懷慶府武涉縣,河內縣不遠的一座小城外,田間綠意盎然生機勃勃,莊子裏婦人孩童來來往往給田間勞作的男人送飯,看上去就透著一股子歲月靜好的味道。

安逸祥和的村落,如果沒有村落中間的大宅院裏的狂熱教徒破壞氣氛就更好了。

從天而降的七阿哥,被迫洗刷幹凈換上不怎麽合身的新衣服,坐在一朵粗制濫造的蓮花裏,看著下面一群一邊磕頭一邊喊“聖子”的白蓮教教徒,險而又險的忍住罵街的沖動。

冷靜冷靜,他現在是啞巴,一開口就露餡,再生氣也不能罵。

隆小禧深吸好幾口氣,手裏的衣角已經被他捏的仿佛在滾筒裏滾了八百次,

快清空了他的積分才換來一個勉強能用的代步工具,操作的時候還操作不好,他們的目標在河內縣城的另一邊,這笨蛋系統可好,一個加速直接沖過頭跑到了武涉縣。

他們好不容易從白蓮教的窩點跑出來,又從天而降落到了另一個白蓮教的窩點裏,這個窩點看上去比上一個還高級,他們圖什麽?

光球統瑟瑟發抖不敢露頭,

作者有話要說:隆禧([“Д ]):老子再信你們就是***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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