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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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反差
剛起床, 特設的鈴聲響起。
葉無親的心臟陡然快速跳動起來，但很快又被他按捺下來。接著歪了下腦袋，似在奇怪儲緒為什麽不遵守約定。
遲疑要不要接的時候，手已經快於腦袋接通了。
耳畔適時傳來很悶很悶的兩個字。
“寶寶。”
細聽還有些顫。
想到這段時間他似乎經常做噩夢, 葉無親著急問道：“怎麽了, 是不是夢到曾經的過往了？”
那段被家人“折磨”的過往。
“嗯。”儲緒用鼻音發出一個音節，聽著有些許委屈樣子。
葉無親自床沿坐下, 腦海冒出幾分反差的可愛來。
“那你來我——”哦不行, 他們現在還不能見面，“那我唱首歌給你聽好不好？”
“……好。”
葉無親清了清嗓子，開唱：“……該怎麽定義這場晚風, 是熱烈是洶湧, 該怎麽將你定義，是偏愛是心動……我的思念越過了山海湖泊, 想要將愛意與你訴說……從此我的世界, 只為你波濤洶湧……”
幾分鐘後, 一曲終了。
雙方沈默數秒後，儲緒輕笑著稱讚，“好聽。”
雖然調調有些不準，但他聽出了裏面的思念和愛意。
“在那邊過的好嗎？”儲緒接著問出最想問的問題。
“嗯，挺好。”
“沒有報喜不報憂？”
葉無親直直往床上一躺，人被彈了兩下，“是有人找麻煩, 不過我沒有乖乖被欺負, 都一一反擊回去啦。本來打算等我們見面之後, 再一並和你分享的。”
“嗯，你之前不就這樣保護葉霄羽的。”
短暫的安靜, 葉無親輕輕地“嗯”了一聲。
“既然再次選了這條路，現在又有我在，那就自信地往前走，勇敢地做自己，不要再被任何言論左右自己了。”
“好。”葉無親輕輕貼著手機，好似儲緒就在身邊，“不過做人的確要圓滑一些對嗎，太直了不被人喜歡。”
“是，很多人為了生存，會磨平自己的棱角。但我不想你在束縛手腳的環境中成長，我要你大膽的去體驗這個世界，然後一點點成長。你只要知道，你的背後有我就行。”
“好嗎？”
“好。”
“那……我去忙了？”
“去吧。對了，新身份證到了，今天給你寄過去，記得查收下。”
“哇~”
葉無親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喜，“想看想看。”
想看看新身份上現在的自己，還有全新的地址。
“離得不遠，很快就到，那先掛了。”
“嗯嗯。”
-
葉無親坐上保姆車來到劇組的時候，和第一天不一樣，全劇組都對他笑臉相迎了。
僅僅只是吃食，葉無親不覺得。
等到導演把他拉過去感謝的時候，才得知是那個單方面把他當了兄弟的大明星桑野要來客串一下，幫他們的劇提升下逼格。
“我說桑老師來我們網劇客串，會模糊您的咖位，他說誰讓他好兄弟在給你們劇演男二呢。”
這話聽著莫名有些怪，怎麽有種威脅人的意思？
“是的，換角了。主角由你來，本身也就拍了一天，完全來得及。”
“啊？”
數秒吃驚，葉無親忙搖頭拒絕，“不行不行，我並不需要這種類型的競爭來獲取角色，導演你快點讓金未回來。”
“擔心臨時換角惹來非議？放心我們這部劇是原創劇本，可沒利用小說來提前預熱，知道的人並不多。就算大粉知道也沒用，昨天他金未在劇組怎麽對你的，我們都看在眼裏，他還敢黑你不成？”
“你要是害怕他背後金主弄你，那更不用擔心。現在圈裏誰不知道你背後的資本是誰？”
早已深谙圈內生存法則，也遭受過換角的葉無親依舊堅持己見，“我不是擔心這個，我只是不想用這種方式演男主角罷了。”
也明白被換角的滋味很不好受。
而且他進圈，只是想圓滿一下未曾圓滿的那段人生罷了，可不想再走惡性競爭這條路。
葉無親一而再的堅持，甚至金未不回他也不演，導演只能妥協。
無奈搖搖頭，也是第一次見主角送到手上不要的人，現在哪個流量不想演主角，就算是高質量正劇的小配角都入不了他們的眼。
“行吧，那就讓他回來。”
-
金未這會兒正在保姆車上和自己的金主哭訴。
“一早過來和我說的。現在？回去收拾鋪蓋的路上呢，你說我怎麽能被這麽欺負。”
結果金主那邊支支吾吾……
“哥，你難道要不管我？”
“不是不管你，是我接到陸氏傳媒的電話，你也知道陸家實力，碰上他我也沒辦法。”
“陸氏？不是那個臭野子嗎？”
“背後是姓陸的，但其實真正幕後者是儲緒。也怪我沒和你說清楚，葉無親在我們這，已經是不能碰的存在了。”
金未錯愕不已，“居然真的是儲緒？”
“八九不離十。”
“靠，可我也是幫葉霄羽啊。你知道葉霄羽背後的人是誰嗎？是蘇幕遮哎！”
“是嘛。”金主的聲音來了勁，“那你快問問他能不能幫你，既然你是為了他出頭，應該不會不管。”
金未早就想過葉霄羽，只是不想在他面前顯得自己的金主很沒用。結果還真沒用，最後只能去找葉霄羽。
“是啊。他果然如你所講，喜歡搶別人的東西，現在居然把我主角給搶了。你幫幫我唄，我金主爸爸現在也無能為力，說他背後的是儲緒。”
聽著金未的話，雖然和對方一起罵葉無親他很來勁兒，但讓他幫忙，就又沈默了。
金未嫉妒他和蘇幕遮關系好這話，他昨天有聽到。
但重點是蘇幕遮現在對他，並沒那麽上心了，回了北京後，都是他主動找才會搭理，和之前完全判若兩人。
現在讓他幫把主角換回來，對象還是葉無親，怕是只會當場掛了他的電話吧。
葉霄羽坐在椅子上，看著同片天空，默默在“遠離他”的人員名單裏，加了半個蘇幕遮。
之所以半個，是蘇幕遮還沒幫葉無親，但也不知道該怎麽挽回這漸行漸遠的關系。
“行，我馬上打電話給他，不過他最近很忙很忙，不一定馬上能給你答覆。”
“沒事沒事，我等你啊！”
幾分鐘後。
金未接到了導演的電話，他眼神一亮，心想不愧是京圈太子爺，這麽快就搞定了，趕緊接通。
說話語氣都硬了起來，“幹嘛？”
“什麽幹嘛。讓你回來演戲。我勸你回來之後對葉無親好點，如果不是他堅持讓你回來演男一號，這個電話我是不可能打的。”
“？葉無親？”
“不是他難道還能是其他人？我剛給桑野打了電話，那邊又親自和葉無親確認過，才找的你。明白了嗎？”
金未一整個呆在座位上，這簡直太寵了。
“回來不準再兇他了。”
“……好好好，好的。”
-
劇組一直停擺著，直到金未回來才開拍。
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金未什麽超級大佬，結果是葉無親怕他們說話不算話，堅持等到人來才行，所以整個劇組都陪他等著。
當然，若場地費超出預期，他願意支付這筆支出。
都沒看出來葉無親還有此魄力，不像個才從大學畢業的大學生。
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這一情況，金未其實挺感動的，在之後的拍攝過程中，沒再找葉無親麻煩，反倒非常友好地去找人說話。
“有沒有發現，葉小弟如果一個人的話，也能生存的很好。”
胡旭聞言，搖搖頭，“那是因為背後有老七。不然，難。”
“不過在合適的環境裏，長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也是種能力。”
中午午飯的時候，葉無親收到了他的身份證。
是被精致的卡套套住的，抽出來才能知道裏面什麽樣。
葉無親放下筷子，剛要欣賞，坐著的身子陡然一震，他趕忙看向賈凡，“快遞外殼呢？”
“……那個。”
賈凡支吾起來，他想實話實說。
“你，拆了？”
“……啊，沒有吧！”
賈凡不但想實話說說，還不想聽某人的話。
“所以你拿到手就是這樣的，對吧？”
“哈哈，差不多吧！”賈凡抹了一把嘴巴，道。
下一秒，便見葉無親直接從椅子上起身，快速跑出車子。
邊跑邊覺得自己傻得可以，他說馬上到，他居然以為是寄最快的快遞，沒想到是他自己送過來。
葉無親都能想象到他一定開著超跑，一路疾馳而來的樣子。
那麽危險，只是為了給他送個身份證。
那還顧著約定，就想趕緊把人找到，然後叮囑他，回去的路上，開慢點。
賈凡已經追在身旁，他道：“儲哥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上海了吧，其實他兩小時前就到了。”
著急尋找的身影，陡然頓住。
然後盯著身前縱深的道路，失神片刻，才道：“為什麽不來和我說？”
“這個——”
“你現在是我的貼身助理，對吧？”
“是。”
賈凡一張秀氣的臉上，爬上幾分認真。
“所以以後只要發生和我有關的事，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
賈凡為難地撓了撓頭。
葉無親想了想，臉色佯裝掛下來威脅，“你儲哥都聽我的。”
賈凡眼皮跳了一下。
“我讓他開誰，他就會開誰。”
賈凡立馬立正稍息，喊了一聲，“放心葉哥，以後一切都聽你的。您讓我往右，我絕不往左。”
葉無親看著賈凡這完全還是學校裏的模樣，趕緊扭頭，咧嘴笑了起來。
果然清澈又愚蠢的男大是最好忽悠。
短暫笑了笑，又發現自己不也是才大學剛畢業一年，卻像經歷了幾世輪回，嘗盡了時間所有悲苦，最後回過頭來，卻依舊深陷其中，竟沒一點成長，又或者說真正的覺醒。
他緩緩收起臉上的覆雜情緒，扭頭多看了賈凡幾眼，或許他要走的不是“曾經”未完成的星途，而是找回他丟掉的自己。
“走了。”
“好的，葉哥。”
“對了。你儲哥送到身份證就走了麽？”
“沒，偷偷看了好一會兒你拍戲，才走的。”
葉無親嘴角揚起幾分笑，“然後呢？”
“眼眶有些紅，很心疼。”
那笑中突然也多了幾分心疼，今天上午幾場戲，有沖突，他是挨了打的，不過借位的比較多。
“然後呢？”
“嗯，儲哥讓我仔細照顧著你，錢不夠了問他要。”
“然後呢？”
“……就是看著你啊，一眨不眨地看著你。”
“然後呢？”
葉無親就像聽不夠，一直問一直問，直到把賈凡腦子裏那點東西榨幹，最後蹦出一句，“真的沒有了，全程就緊著看你，跟幾百年沒見過男人一樣。”
葉無親哈哈笑出聲，覺得這個形容詞挺好玩的。
回到保姆車，還在垃圾桶裏找到另一個“演員”，快遞文件袋，上面還貼了物流單號，這戲是真的足。
葉無親繼續吃飯，但沒忘誇了一嘴賈凡，“做得不錯。”
賈凡笑著也吃起了飯，那還不是不想儲哥的付出白費嘛。
真是的，有什麽好瞞著的呢？
不讓對方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對方怎麽知道要珍惜呢？
反正他老子就是這麽教育他的，默默付出最傻了。
“那個，親哥。我能進來嗎？”
金未這時突然出現在車門口，朝裏面問了一聲。
“可以。”
金未當即一臉笑呵呵呵跑了上來。
一進來就忍不住感嘆一聲，這保姆車真是豪，不便宜啊！
“隨便坐。”葉無親這時旋開蓋子喝起巧克力牛奶。嗯，他就喜歡這帶點苦味的飲料。
苦中亦有甜，人生如此。
“親哥，我和你說啊。昨天晚上我和葉霄羽聊天，他似乎是想搞你。”
葉無親聞言，看了眼金未這通風報信的嘴臉，覺得挺墻頭草的，“他不是你好友麽？你這可是在出賣他啊！”
金未聞言，尷尬一笑，“那還不是親哥恩澤更大麻，你幫了我這麽大個忙，我也沒法眼睜睜看你被人坑啊！”
葉無親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道了聲“謝謝啊”，便說要午睡了。
金未也是時趣，麻溜地下了車。
“切，什麽人。”賈凡在門關上後，啐了一嘴。
話罷又開了排氣扇，把車內飯菜味散散。
“不管他。這劇拍完了，也不會再有交集。”葉無親把垃圾丟進垃圾桶道。
“不過那葉霄羽的事，要不要告訴儲哥？”
“也不用管。”
“啊？他要搞你啊！”
“讓他搞，不搞怎麽讓人死心？”
賈凡看著葉無親這穩得一批的精神狀態，暗道一聲，不愧是儲哥看上的人。
可賈凡哪知道，葉無親未走完的路裏，除了星途，還有讓他慘死的那幫人。環境還是那個環境，壞人依舊是壞的，既然逃不掉，那就圓了他們的夢，也算功德一件。
葉無親面無表情地哐哐一頓炫儲緒給他買的保健品。
“今天鬧鐘沒響。”賈凡說道。
“嗯，人來了。”
賈凡五官一揚，暗道一聲近距離嗑cp，這糖真他媽香。
之後車窗簾一拉，眼罩一帶，兩人都準備好好睡個午覺。
結果剛準備陷進夢鄉，車門被人從外拍響。
緊接著傳來導演著急忙慌的聲音，“小親啊，快開門，網上吵翻天了，網友都在喊著讓你滾出娛樂圈啊~”
“妹的，慌什麽哦！”
賈凡這會兒比葉無親都還穩了，暗罵一聲起身去開門。
開了門，還不忘加一句，“我這剛睡著。”
導演聞言，沒好氣地瞪了賈凡一眼，覺得這助理真他媽不靠譜。
都什麽時候，還想著睡覺。
結果一進門，感覺自己天要塌了，那個輿論中心的人居然悠哉的躺在椅子上，一臉淡定。
“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到？”
“聽到了。”
導演當即舉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聽到了，你怎麽還這副模樣？”
葉無親總算明白導演為什麽老是頂著雞窩頭了，原來是煩惱來的時候，習慣性抓頭發。
“可是著急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雞窩頭導演眼眶大了幾分，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以為葉無親這孩子七老八十了，心態怎麽這麽穩。
“那怎麽不著急，你這問題不解決，我這劇沒法拍啊！”
這倒是。
為了照顧導演的心情，葉無親按了下按鈕，椅背開始上升，就是速度有點慢，緩慢地帶著葉無親從躺姿換成了坐姿。
就好似他緩慢地著急了一下——
導演：？
賈東：……
葉無親：…………
緩慢坐起來的葉無親看著導演那仿佛受到一萬點侮辱的表情，尷尬“咳”了一聲，道：“導演放心，這事我這邊定會合理處理好的。劇你放心拍，我絕對不會塌。”
見導演還是有幾分擔憂，他道：“你不相信我，但總相信儲緒吧！”
一聽儲緒，在看著胸有成竹的樣子，導演總算安了。
雖然圈內都傳他和儲緒關系匪淺，但親耳聽人說，才更讓人踏實。
“行，那我就不管了啊。”
“放心放心。就算到時有損失，錢照樣不差一分。”
導演開心地走了，走得時候還不忘用手指梳幾下自己的頭發。
不過葉無親覺得服帖不了一會兒，該翹還會翹。
他隨即掏出手機上網。
早先一步的賈凡，已經氣呼呼出聲，“葉霄羽這煞筆夠狠的啊，錄你音。現在咋辦？”
“涼拌。”
賈凡眼睛一突，“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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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起床, 特設的鈴聲響起。
葉無親的心臟陡然快速跳動起來，但很快又被他按捺下來。接著歪了下腦袋，似在奇怪儲緒為什麽不遵守約定。
遲疑要不要接的時候，手已經快於腦袋接通了。
耳畔適時傳來很悶很悶的兩個字。
“寶寶。”
細聽還有些顫。
想到這段時間他似乎經常做噩夢, 葉無親著急問道：“怎麽了, 是不是夢到曾經的過往了？”
那段被家人“折磨”的過往。
“嗯。”儲緒用鼻音發出一個音節，聽著有些許委屈樣子。
葉無親自床沿坐下, 腦海冒出幾分反差的可愛來。
“那你來我——”哦不行, 他們現在還不能見面，“那我唱首歌給你聽好不好？”
“……好。”
葉無親清了清嗓子，開唱：“……該怎麽定義這場晚風, 是熱烈是洶湧, 該怎麽將你定義，是偏愛是心動……我的思念越過了山海湖泊, 想要將愛意與你訴說……從此我的世界, 只為你波濤洶湧……”
幾分鐘後, 一曲終了。
雙方沈默數秒後，儲緒輕笑著稱讚，“好聽。”
雖然調調有些不準，但他聽出了裏面的思念和愛意。
“在那邊過的好嗎？”儲緒接著問出最想問的問題。
“嗯，挺好。”
“沒有報喜不報憂？”
葉無親直直往床上一躺，人被彈了兩下，“是有人找麻煩, 不過我沒有乖乖被欺負, 都一一反擊回去啦。本來打算等我們見面之後, 再一並和你分享的。”
“嗯，你之前不就這樣保護葉霄羽的。”
短暫的安靜, 葉無親輕輕地“嗯”了一聲。
“既然再次選了這條路，現在又有我在，那就自信地往前走，勇敢地做自己，不要再被任何言論左右自己了。”
“好。”葉無親輕輕貼著手機，好似儲緒就在身邊，“不過做人的確要圓滑一些對嗎，太直了不被人喜歡。”
“是，很多人為了生存，會磨平自己的棱角。但我不想你在束縛手腳的環境中成長，我要你大膽的去體驗這個世界，然後一點點成長。你只要知道，你的背後有我就行。”
“好嗎？”
“好。”
“那……我去忙了？”
“去吧。對了，新身份證到了，今天給你寄過去，記得查收下。”
“哇~”
葉無親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喜，“想看想看。”
想看看新身份上現在的自己，還有全新的地址。
“離得不遠，很快就到，那先掛了。”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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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無親坐上保姆車來到劇組的時候，和第一天不一樣，全劇組都對他笑臉相迎了。
僅僅只是吃食，葉無親不覺得。
等到導演把他拉過去感謝的時候，才得知是那個單方面把他當了兄弟的大明星桑野要來客串一下，幫他們的劇提升下逼格。
“我說桑老師來我們網劇客串，會模糊您的咖位，他說誰讓他好兄弟在給你們劇演男二呢。”
這話聽著莫名有些怪，怎麽有種威脅人的意思？
“是的，換角了。主角由你來，本身也就拍了一天，完全來得及。”
“啊？”
數秒吃驚，葉無親忙搖頭拒絕，“不行不行，我並不需要這種類型的競爭來獲取角色，導演你快點讓金未回來。”
“擔心臨時換角惹來非議？放心我們這部劇是原創劇本，可沒利用小說來提前預熱，知道的人並不多。就算大粉知道也沒用，昨天他金未在劇組怎麽對你的，我們都看在眼裏，他還敢黑你不成？”
“你要是害怕他背後金主弄你，那更不用擔心。現在圈裏誰不知道你背後的資本是誰？”
早已深谙圈內生存法則，也遭受過換角的葉無親依舊堅持己見，“我不是擔心這個，我只是不想用這種方式演男主角罷了。”
也明白被換角的滋味很不好受。
而且他進圈，只是想圓滿一下未曾圓滿的那段人生罷了，可不想再走惡性競爭這條路。
葉無親一而再的堅持，甚至金未不回他也不演，導演只能妥協。
無奈搖搖頭，也是第一次見主角送到手上不要的人，現在哪個流量不想演主角，就算是高質量正劇的小配角都入不了他們的眼。
“行吧，那就讓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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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未這會兒正在保姆車上和自己的金主哭訴。
“一早過來和我說的。現在？回去收拾鋪蓋的路上呢，你說我怎麽能被這麽欺負。”
結果金主那邊支支吾吾……
“哥，你難道要不管我？”
“不是不管你，是我接到陸氏傳媒的電話，你也知道陸家實力，碰上他我也沒辦法。”
“陸氏？不是那個臭野子嗎？”
“背後是姓陸的，但其實真正幕後者是儲緒。也怪我沒和你說清楚，葉無親在我們這，已經是不能碰的存在了。”
金未錯愕不已，“居然真的是儲緒？”
“八九不離十。”
“靠，可我也是幫葉霄羽啊。你知道葉霄羽背後的人是誰嗎？是蘇幕遮哎！”
“是嘛。”金主的聲音來了勁，“那你快問問他能不能幫你，既然你是為了他出頭，應該不會不管。”
金未早就想過葉霄羽，只是不想在他面前顯得自己的金主很沒用。結果還真沒用，最後只能去找葉霄羽。
“是啊。他果然如你所講，喜歡搶別人的東西，現在居然把我主角給搶了。你幫幫我唄，我金主爸爸現在也無能為力，說他背後的是儲緒。”
聽著金未的話，雖然和對方一起罵葉無親他很來勁兒，但讓他幫忙，就又沈默了。
金未嫉妒他和蘇幕遮關系好這話，他昨天有聽到。
但重點是蘇幕遮現在對他，並沒那麽上心了，回了北京後，都是他主動找才會搭理，和之前完全判若兩人。
現在讓他幫把主角換回來，對象還是葉無親，怕是只會當場掛了他的電話吧。
葉霄羽坐在椅子上，看著同片天空，默默在“遠離他”的人員名單裏，加了半個蘇幕遮。
之所以半個，是蘇幕遮還沒幫葉無親，但也不知道該怎麽挽回這漸行漸遠的關系。
“行，我馬上打電話給他，不過他最近很忙很忙，不一定馬上能給你答覆。”
“沒事沒事，我等你啊！”
幾分鐘後。
金未接到了導演的電話，他眼神一亮，心想不愧是京圈太子爺，這麽快就搞定了，趕緊接通。
說話語氣都硬了起來，“幹嘛？”
“什麽幹嘛。讓你回來演戲。我勸你回來之後對葉無親好點，如果不是他堅持讓你回來演男一號，這個電話我是不可能打的。”
“？葉無親？”
“不是他難道還能是其他人？我剛給桑野打了電話，那邊又親自和葉無親確認過，才找的你。明白了嗎？”
金未一整個呆在座位上，這簡直太寵了。
“回來不準再兇他了。”
“……好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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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一直停擺著，直到金未回來才開拍。
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金未什麽超級大佬，結果是葉無親怕他們說話不算話，堅持等到人來才行，所以整個劇組都陪他等著。
當然，若場地費超出預期，他願意支付這筆支出。
都沒看出來葉無親還有此魄力，不像個才從大學畢業的大學生。
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這一情況，金未其實挺感動的，在之後的拍攝過程中，沒再找葉無親麻煩，反倒非常友好地去找人說話。
“有沒有發現，葉小弟如果一個人的話，也能生存的很好。”
胡旭聞言，搖搖頭，“那是因為背後有老七。不然，難。”
“不過在合適的環境裏，長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也是種能力。”
中午午飯的時候，葉無親收到了他的身份證。
是被精致的卡套套住的，抽出來才能知道裏面什麽樣。
葉無親放下筷子，剛要欣賞，坐著的身子陡然一震，他趕忙看向賈凡，“快遞外殼呢？”
“……那個。”
賈凡支吾起來，他想實話實說。
“你，拆了？”
“……啊，沒有吧！”
賈凡不但想實話說說，還不想聽某人的話。
“所以你拿到手就是這樣的，對吧？”
“哈哈，差不多吧！”賈凡抹了一把嘴巴，道。
下一秒，便見葉無親直接從椅子上起身，快速跑出車子。
邊跑邊覺得自己傻得可以，他說馬上到，他居然以為是寄最快的快遞，沒想到是他自己送過來。
葉無親都能想象到他一定開著超跑，一路疾馳而來的樣子。
那麽危險，只是為了給他送個身份證。
那還顧著約定，就想趕緊把人找到，然後叮囑他，回去的路上，開慢點。
賈凡已經追在身旁，他道：“儲哥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上海了吧，其實他兩小時前就到了。”
著急尋找的身影，陡然頓住。
然後盯著身前縱深的道路，失神片刻，才道：“為什麽不來和我說？”
“這個——”
“你現在是我的貼身助理，對吧？”
“是。”
賈凡一張秀氣的臉上，爬上幾分認真。
“所以以後只要發生和我有關的事，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
賈凡為難地撓了撓頭。
葉無親想了想，臉色佯裝掛下來威脅，“你儲哥都聽我的。”
賈凡眼皮跳了一下。
“我讓他開誰，他就會開誰。”
賈凡立馬立正稍息，喊了一聲，“放心葉哥，以後一切都聽你的。您讓我往右，我絕不往左。”
葉無親看著賈凡這完全還是學校裏的模樣，趕緊扭頭，咧嘴笑了起來。
果然清澈又愚蠢的男大是最好忽悠。
短暫笑了笑，又發現自己不也是才大學剛畢業一年，卻像經歷了幾世輪回，嘗盡了時間所有悲苦，最後回過頭來，卻依舊深陷其中，竟沒一點成長，又或者說真正的覺醒。
他緩緩收起臉上的覆雜情緒，扭頭多看了賈凡幾眼，或許他要走的不是“曾經”未完成的星途，而是找回他丟掉的自己。
“走了。”
“好的，葉哥。”
“對了。你儲哥送到身份證就走了麽？”
“沒，偷偷看了好一會兒你拍戲，才走的。”
葉無親嘴角揚起幾分笑，“然後呢？”
“眼眶有些紅，很心疼。”
那笑中突然也多了幾分心疼，今天上午幾場戲，有沖突，他是挨了打的，不過借位的比較多。
“然後呢？”
“嗯，儲哥讓我仔細照顧著你，錢不夠了問他要。”
“然後呢？”
“……就是看著你啊，一眨不眨地看著你。”
“然後呢？”
葉無親就像聽不夠，一直問一直問，直到把賈凡腦子裏那點東西榨幹，最後蹦出一句，“真的沒有了，全程就緊著看你，跟幾百年沒見過男人一樣。”
葉無親哈哈笑出聲，覺得這個形容詞挺好玩的。
回到保姆車，還在垃圾桶裏找到另一個“演員”，快遞文件袋，上面還貼了物流單號，這戲是真的足。
葉無親繼續吃飯，但沒忘誇了一嘴賈凡，“做得不錯。”
賈凡笑著也吃起了飯，那還不是不想儲哥的付出白費嘛。
真是的，有什麽好瞞著的呢？
不讓對方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對方怎麽知道要珍惜呢？
反正他老子就是這麽教育他的，默默付出最傻了。
“那個，親哥。我能進來嗎？”
金未這時突然出現在車門口，朝裏面問了一聲。
“可以。”
金未當即一臉笑呵呵呵跑了上來。
一進來就忍不住感嘆一聲，這保姆車真是豪，不便宜啊！
“隨便坐。”葉無親這時旋開蓋子喝起巧克力牛奶。嗯，他就喜歡這帶點苦味的飲料。
苦中亦有甜，人生如此。
“親哥，我和你說啊。昨天晚上我和葉霄羽聊天，他似乎是想搞你。”
葉無親聞言，看了眼金未這通風報信的嘴臉，覺得挺墻頭草的，“他不是你好友麽？你這可是在出賣他啊！”
金未聞言，尷尬一笑，“那還不是親哥恩澤更大麻，你幫了我這麽大個忙，我也沒法眼睜睜看你被人坑啊！”
葉無親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道了聲“謝謝啊”，便說要午睡了。
金未也是時趣，麻溜地下了車。
“切，什麽人。”賈凡在門關上後，啐了一嘴。
話罷又開了排氣扇，把車內飯菜味散散。
“不管他。這劇拍完了，也不會再有交集。”葉無親把垃圾丟進垃圾桶道。
“不過那葉霄羽的事，要不要告訴儲哥？”
“也不用管。”
“啊？他要搞你啊！”
“讓他搞，不搞怎麽讓人死心？”
賈凡看著葉無親這穩得一批的精神狀態，暗道一聲，不愧是儲哥看上的人。
可賈凡哪知道，葉無親未走完的路裏，除了星途，還有讓他慘死的那幫人。環境還是那個環境，壞人依舊是壞的，既然逃不掉，那就圓了他們的夢，也算功德一件。
葉無親面無表情地哐哐一頓炫儲緒給他買的保健品。
“今天鬧鐘沒響。”賈凡說道。
“嗯，人來了。”
賈凡五官一揚，暗道一聲近距離嗑cp，這糖真他媽香。
之後車窗簾一拉，眼罩一帶，兩人都準備好好睡個午覺。
結果剛準備陷進夢鄉，車門被人從外拍響。
緊接著傳來導演著急忙慌的聲音，“小親啊，快開門，網上吵翻天了，網友都在喊著讓你滾出娛樂圈啊~”
“妹的，慌什麽哦！”
賈凡這會兒比葉無親都還穩了，暗罵一聲起身去開門。
開了門，還不忘加一句，“我這剛睡著。”
導演聞言，沒好氣地瞪了賈凡一眼，覺得這助理真他媽不靠譜。
都什麽時候，還想著睡覺。
結果一進門，感覺自己天要塌了，那個輿論中心的人居然悠哉的躺在椅子上，一臉淡定。
“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到？”
“聽到了。”
導演當即舉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聽到了，你怎麽還這副模樣？”
葉無親總算明白導演為什麽老是頂著雞窩頭了，原來是煩惱來的時候，習慣性抓頭發。
“可是著急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雞窩頭導演眼眶大了幾分，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以為葉無親這孩子七老八十了，心態怎麽這麽穩。
“那怎麽不著急，你這問題不解決，我這劇沒法拍啊！”
這倒是。
為了照顧導演的心情，葉無親按了下按鈕，椅背開始上升，就是速度有點慢，緩慢地帶著葉無親從躺姿換成了坐姿。
就好似他緩慢地著急了一下——
導演：？
賈東：……
葉無親：…………
緩慢坐起來的葉無親看著導演那仿佛受到一萬點侮辱的表情，尷尬“咳”了一聲，道：“導演放心，這事我這邊定會合理處理好的。劇你放心拍，我絕對不會塌。”
見導演還是有幾分擔憂，他道：“你不相信我，但總相信儲緒吧！”
一聽儲緒，在看著胸有成竹的樣子，導演總算安了。
雖然圈內都傳他和儲緒關系匪淺，但親耳聽人說，才更讓人踏實。
“行，那我就不管了啊。”
“放心放心。就算到時有損失，錢照樣不差一分。”
導演開心地走了，走得時候還不忘用手指梳幾下自己的頭發。
不過葉無親覺得服帖不了一會兒，該翹還會翹。
他隨即掏出手機上網。
早先一步的賈凡，已經氣呼呼出聲，“葉霄羽這煞筆夠狠的啊，錄你音。現在咋辦？”
“涼拌。”
賈凡眼睛一突，“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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