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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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6 章
游戲裏架空的大清, 雖然細節有出入，整體走向卻是與近代史大差不差。
豐紳和卓從帝陵裏出來時，距離弟弟泰山封禪, 已過去十年。
這十年間，豐紳和卓想過弟弟是不是已經打敗新帝或者被新帝打敗, 又或者與他平分天下——戰爭左右不過這三種可能。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出現了第四種——國門被洋人打開了。
豐紳和卓很小的時候就知道, 在遙遠的海的對面，有很多洋人。
他們並不是那些歷史上落後的成為中原附屬國的蠻夷, 他們有不少新鮮東西。
各種精致的鐘表擺件, 是豐紳和卓從小就見怪不怪的了。
實際上從他爺爺那輩起, 他們就從貿易中見識到了火槍的威力。
只是時代的局限性, 到了先帝時期，到了豐紳和卓都成年，也無人真正對這些西洋火槍提高警惕。
然後現在, 他們見識到了大炮的威力。
這短短十年間，洋人的修道院已經修得遍地都是，而新帝也不再是所有百姓的天了——更何況他沒有龍椅只有龍袍的弟弟。
很多民間組織比朝廷更有擔當, 他們在自發地抗擊洋人。
反倒是新帝和弟弟, 仍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內戰中。
“怎麽會這樣？”豐紳和卓問。
在他的觀念裏, 打北疆都要好幾年，為什麽十年, 整個變了天？
“你沒有見過真正的炮火。”明璋子告訴他，“你知道嗎？洋人已經踏上我們的土地兩個月了，新帝才知道這件事。”
豐紳和卓沈默了。
他放棄了立刻去找弟弟的念頭。
因為他發現, 已經亂成這樣了，這是他讀魏晉讀南北朝讀五代十國時候的亂世。
可他看到在抗爭的卻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比起去找還在為了“大統”和新帝內戰的弟弟, 豐紳和卓認為他更應該關註一下其它地方。
於是，跟隨明璋子及其他道士，豐紳和卓加入民間組織。
到後來，甚至成為了反清的一員。
……
庭深大為震撼。
“我再也不說你封建了。”庭深豎起大拇指，“您這思想境界是真的高！”
堂堂王爺，那麽尊貴的出身，竟然加入民間組織。
還幹成了小頭目！
“我不會死。”豐紳和卓告訴他，“我走過太多地方，有時候打仗打到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活著，這時候我就會換一個地方再生活。”
養尊處優的王爺走了很多很多地方。
這時候，他不再有部下，只有同伴。
這些同伴是以前一輩子也不可能接觸到尊貴的他的普通老百姓，他們沒經受過哪怕最基礎的訓練。
他們只有渺小卻鮮活的生命。
與他們的相處很是短暫，戰爭把人打光了，他們會死。
只有豐紳和卓因為是僵屍，不會死，但他不能暴露自己，於是改頭換面走了很多很多地方。
心態，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徹底改變的。
新帝不作為，但他的弟弟也沒好到哪裏去。
民間組織最成功的一次，來到了京城附近，而豐紳和卓趁此機會找到了弟弟。
弟弟這時已經全然不一樣了。
他變了一點。
他的簇擁，每一個盼著的都是從龍之功，於是弟弟的主要精力是被推著的，他被推著和新帝內戰。
新帝回應他。
如此，真正在積極面對洋人的反倒是老百姓。
“你應該保護我們的百姓。”豐紳和卓告訴他。
“可是，我首先得是皇帝。”弟弟這麽告訴他。
兄弟相認是非常讓人喜悅的事情，知道豐紳和卓覆活，弟弟當然比誰都高興。
只是這時，兄弟倆的立場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豐紳和卓不再因為“大統”而站在弟弟這邊了。
即使弟弟再三挽留，豐紳和卓也執意要離開。
離開的時候，他帶走了從前王府的下人們。
不過還沒等豐紳和卓和他效力的民間組織重新匯合，這一次的運動就失敗了——新帝從洋人手上得到了新式的火槍。
還有幾門大炮。
豐紳和卓這時候覺得很是茫然——為什麽在抗擊洋人在抗議朝廷不作為的民間組織被消滅，反而朝廷從侵犯自己領土的洋人手中得到了火槍與大炮。
還對準了老百姓。
之前與豐紳和卓短暫分開的明璋子再次出現。
他問豐紳和卓：“你覺得那些人是叛軍嗎？”
豐紳和卓搖搖頭。
他知道，或許其中有些人想當皇帝，但更多的都是被逼走投無路的普通人。
為了自己，為了國家。
“我不明白，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聲音很低。
明璋子告訴他，是因為弟弟。
因為弟弟是真的龍。
明璋子說，有龍在，就無法改朝換代。
弟弟是真龍，他在，新帝就還可以借著他的運來撐住國運，朝廷還能撐住很多年。
“多少年？”豐紳和卓問。
“八十年。”明璋子回道。
八十年——是弟弟還剩下的壽數。
他什麽時候死了，大清就該亡了。
豐紳和卓明白了明璋子的言外之意。
如今，朝廷不敵洋人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豐紳和卓見識過了火槍與大炮，冷兵器怎麽打得過這些頃刻間能把人斃命的火器？
要不是他是飛僵會飛，能操縱風作為隱形的盔甲，他也得吃槍眼子。
朝廷絕不可能敵過洋人，大清早晚要亡。
現在還撐著，是因為他們還有一條真龍。
“大清亡了，我們會成為洋人的附庸嗎？”他問。
明璋子卻笑著搖搖頭：“施主，你的命很長很長，貧道在為你觀命的時候，從你臉上看到了這片土地的未來——那是一個非常美好的時代。”
“是又有新的朝廷出現？是漢人嗎？”
“不是，是很多很多民族一起。那時候沒有皇帝，每個人都是國家的主人，每個人。”
豐紳和卓大為震撼。
那是什麽樣的時代呢？
一定是比現在好上百倍的時代。
豐紳和卓獨自在秘密據點呆了很久，只是他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親手了結了弟弟，讓這條真龍消失。
就迎來了壞消息：新帝的眼線發現了他們。
王府的下人們，以及許多和他們待在一起的道士，都被殺害。
豐紳和卓的怒火再一次被點燃。
之前的仇恨，他因為更重要的事情暫且放下了，可新帝卻不願意放過他的人。
哪怕是幾個下人。
豐紳和卓拜托明璋子施法保住他們的屍身不腐壞，自己則趕緊突破境界。
他要把下人們覆活，變得和他自己一樣。
他現在還做不到，但是很快就可以。
明璋子應下，為他保住了王府下人們的屍身，卻把他的弟子們厚葬。
“為什麽？”
“因為這是他們的劫數，他們的命就到這裏。”
豐紳和卓沈默了。
他沒問他的下人們的命數。
因為就算明璋子告訴他一樣的答案，他也還是會一意孤行的。
他這一路走來，擁有的實在短暫。
如果註定他的生命漫長，那麽他不希望他永遠只是一個人。
豐紳和卓沒花多少工夫，就達到了游屍境界。
現在，他可以通過吸食日月精華來得到進化。
也順利將下人們變成了最基礎的沒有智慧的紫僵。
豐紳和卓做了決定，拜托明璋子照看一下下人們，然後出了門。
沒多久，朝廷內部動蕩。
明璋子還以為，豐紳和卓下了決心殺了弟弟。
結果沒多久，他就帶著弟弟回來了——同樣是紫僵。
明璋子不理解他。
“道長。”豐紳和卓告訴他，“我只有這麽一個親人了。”
明璋子沈默了。
隨後，豐紳和卓又說：“如今，我境界比你還要高，似乎也能看到一點未來。”
明璋子這時候還以為這只是他為了保住弟弟的借口。
只是沒多久，他就發現，似乎還真是有意義的。
豐紳和卓簡直把弟弟，當成是他們道士的符咒一樣在用。
弟弟身死，朝廷不再擁有血脈相連的真龍了。
但不會立即滅亡——成為僵屍之後，是玄之又玄的狀態。
如果弟弟死了，沒有變成僵屍，那麽恐怕會有一場戰爭讓大清立刻變為它國的殖民地。
弟弟成為僵屍，他原本還有八十年壽命，這讓大清沒有立刻滅亡而是緩慢分崩離析。
於是，皇室內部出了非常大的問題，皇帝換了一個又一個，血脈雕零，到後面無繼承人可用。
而在與洋人的推拒中，也更加乏力。
與此同時，那些代表著思想覺醒的人，開始嶄露頭角。
豐紳和卓頻繁帶著弟弟四處奔走。
幾乎他們到哪裏，就能帶來好運。
他常常改頭換面，他在考量，誰會真正帶國家走出貧弱。
“所以你寫了這個。”庭深晃了晃那張泛黃的紙。
“你小心點。”豐紳和卓嚴肅地教訓他，“它的意義重大。”
能不重大嗎？
庭深吐槽道。
誰能想到，這男人竟然還是個老公務員？
豐紳和卓說道：“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沒了弟弟的大清再怎麽強撐也只撐了八十年，而這八十年，是我弟弟本應該平安老去的壽數，卻滋養了很多的人覺醒。”
“八十年，這片土地上迎來了新的時代。”
“來到了民國。”
“起碼，不再只會挨打了。”
民國，即明璋子離世後的第五十年，豐紳和卓遇到了一個雲游的無名道士。
無名道士是僅存的真正有法力的道士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豐紳和卓不簡單，在了解了他的故事後，為他留下許多東西。
也是他，幫助豐紳和卓一起，將弟弟封印。
“這時候，新的政權正在萌芽，別說真龍了，連龍脈也不可以有。”
龍脈會孕育出承載天命的人。
當年，就有一條龍脈在此處現身，這裏是皇貴妃的家鄉，她為大清孕育出了最後一條真龍，也就是豐紳和卓的弟弟。
豐紳和卓說：“其實他是想把我弟弟收了的，但是我不讓——他打不過我。他只能幫著我封印他。這樣也好，弟弟因為是真龍比我更適合修煉，到了游屍的境界，有了自我意識，再往後定會化龍。”
在無名道士的幫助下，豐紳和卓將弟弟封印了起來，弟弟重新回到最低等的紫僵，變成了怪物。
他是一條需要哥哥投餵的魚。
這樣，對一個曾經是人、是真命天子的皇子，死後成為僵屍又飛速進階恢覆神志的游屍來說，很殘忍。
可是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沒有豐紳和卓，他早就死了，早就應該是一具白骨了。
或者他也不會被先帝悉心培養——兩兄弟之間的命格說不準到底是誰幫了誰，誰又害了誰。
一切到現在，每一步，都沒有更好的解法，那麽現在就是最優。
封印弟弟之後，國內眼見著又亂了起來。
豐紳和卓做了兩手準備。
一是請人在這裏修了這座南洋風的宅子——此後，他以南洋商人的身份在這裏居住。
二是加入革命。
這便是那封申請書的由來。
他的身份，在之後是過了明路的。
無名道士也在此後的幾十年走遍大江南北，將所有龍脈盡數切斷了，包括這裏的。
這片土地上再無龍脈。
而人民成為了國家的主人。
庭深大為震撼。
首先，他知道這是游戲，是虛構的。
差不多是游戲策劃組在正確的版本上，加了點玄學進去。
但是這也太奇幻了吧？
“我不理解。”庭深說，“既然你這麽說了，那麽單身姨和精英男真是你動手的對不對？”
“單身姨和精英男是誰？”豐紳和卓問。
庭深一下子卡住了。
這兩人叫什麽名字來著？
真是一個也想不起來呢——這說明，人一旦有了外號，就會被人遺忘真名——門內的小白羊突然打了個噴嚏。
他卡了半天，眼睛都快翻白眼了也沒思索清楚這兩個人叫什麽名字。
反倒是豐紳和卓反應過來了。
“是趙芳和錢紹。”他說。
“對對對！”庭深一拍腦門對上了。
豐紳和卓組織了一下語言。
他告訴庭深：“你們的情況，是過了明路的——你們是被用來養我弟弟的飼料。”
庭深：“嘎？”
·
“新中國沒有牛鬼蛇神，那只是先生養的科莫多巨蜥。”管家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的。
畢竟他是僵屍，他的臉只可能發青發白，最多再來點黑眼圈。
並且他也沒有心跳。
謊話，是張口就來。
小美無語之下，笨嘴笨舌地罵道：“你放屁！那明明就是……”
“好了。”管家提醒她，“小姐，您是怎麽進來這裏的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您想要平平安安活下去，最好聽話一點。”
說完這句話，他就指揮著男仆，將游艇開走。
小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急得幹瞪眼，在陽臺上瘋狂跺腳。
怎麽這樣啊！
比她更急的是時髦姐——她還在水裏面泡著呢！
她比誰都崩潰。
其他人沒有幫一把的意思，收好被扔過來的物資就回了房間。
只有小美，她身手還不錯，在陽臺之間跳躍，好歹是把時髦姐給救了起來。
帶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因著她穿著道袍，萬念俱灰的時髦姐在此刻把她當成救命稻草，渾身哆嗦，抱著她不願撒手。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誒你好歹讓我去開個門！”小美急道，“外面那是我的朋友！”
小美知道是小帥來找她了。
好說歹說，時髦姐才放開她，小美趕緊跑去開門。
卻沒想到，不只小帥。
剛剛所有見死不救的人，這會兒倒是不冷漠了，都站在門口呢。
只是一個臉色比一個白——剛剛時髦姐在小美耳邊上嚎的時候，她們也在外面尖叫。
她們從自己房間裏出來，來時髦姐這裏，看到了敞開的門，和裏面的屍體。
小美把所有人放了進來。
“怎麽回事？那些男的怎麽都死了？”
“難道這裏真的有怪物？”
“她看到怪物了——你說啊，怪物在哪裏？長什麽樣子？真的有怪物嗎？”
“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是科莫多巨蜥嗎？我記得科莫多巨蜥是吃人的！”
“啊啊啊怎麽辦啊？我們會不會也死？為什麽要養那種東西？那個管家也是竟然把我們丟在這！”
“怎麽辦啊？你是道士，你是來拯救我們的嗎？你來這裏是為了救我們吧？”
剩下還活著的女性不超過十人。
她們七嘴八舌地圍著小美，扯著她的衣服詢問。
小美被問得腦子暈，還被人扯來扯去的。
“不是，你們聽我說……”
“把她放開！”
一聲大喊，和摔杯子的聲音。
刺耳的聲響過後，眾人看向時髦姐。
她已經不哭了，渾身濕透打著哆嗦，卻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剛剛見死不救，現在憑什麽來我的房間裏問東問西的？”
“你們這麽怕死，怎麽沒想到剛剛我會被淹死？”
“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們的，你們就等著死吧！”
“沒有怪物，剛剛都是我亂說的，人都是我殺的，那天我進了趙芳的房間——都是我殺的！再不滾我就把你們也殺了！”
她歇斯底裏地尖叫。
所有人都知道，在巨大的恐懼之後，她沒有繼續哭不是因為冷靜下來。
她是被氣瘋了。
“消消氣。”小美走過去，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那天晚上去趙芳房間的是我，我看沒人就去洗了個澡。”
她看向其他人，小美對這些人也很是看不起。
都什麽時候了，還只顧自己不管他人的死活。
再這麽下去，都得死。
她看著這些楞在原地，不知道是時髦姐說的是不是真的，正在進退兩難的人說道：“你們不應該這樣對她，你們如果準備這麽自私下去的話，那大家都得死。”
“這裏沒有誰是殺人兇手。”
“真的有怪物……也不算。”
“有龍。”
·
凱爾·克萊因——人類之光、最後一名傳奇調查員、名字被刻在新紀元的第一塊紀念碑上的英雄——他再次現身的消息，引爆了藍星。
幾百年了。
從舊紀元來到新紀元，來到賽博時代。
人類搬離了地球老家，來到藍星生活，卻從來沒有人忘記過他。
他是超越一切的偉人。
即使是當時提出藍星計劃，帶領所有人來到這裏的他的搭檔——調查總局的局長雷傑斯·費爾曼，終其一生也無法超越他。
他的名字就是一種信念。
他再一次出現，是伴隨著一段執法記錄——他站在墻上，墻的裏面是一片廢墟。
只是有心人發現，那廢墟在之前，是一個秘密基地，只是在克萊因現世的視頻裏消失，現在又再次出現，並且大門緊閉，看起來戒備更加森嚴。
調查總局那邊給出的解釋是克萊因一直在執行秘密任務，剛好從那裏回來，導致空間錯亂了一瞬。
調查總局提醒所有市民絕不可以靠近那裏——那裏現在已經被封鎖起來。
是費爾曼下的令。
總之，克萊因再次出現的消息，對於人類來說意義非凡。
他實在是太偉大了，每一個正常出生的人都是聽著他的故事長大的。
這些人有些已經去世，但還活著的，只會對他更加崇拜。
克萊因的臉譜瞬間出現在所有可視化媒體上。
而他本人，現在正在一間攝影棚裏拍攝硬照。
為他拍硬照的，則是調查總局的局長費爾曼本人。
這間被包下來然後清場的攝影棚裏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
克萊因被聚光燈的強光照得眼睛難受，他打了個手勢要求休息一下。
然後走出燈光範圍，去一旁的高腳椅上坐著喝水。
他外形實在優越。
臉並不是那種硬漢類型的，反而是非常美麗的模樣，雖然是英美那邊的後裔，卻更貼親花期的斯拉夫血統的青少年。
五官無可挑剔。
他還擁有人類審美的極致——金發碧眼。
身材也很好，身高腿長，坐在高腳椅上一條腿打直另一條蜷著，顯得身形更修長。
他肩膀足夠寬，因此並不會讓人覺得他瘦弱。
要是他願意把背心掀起來一點，露出一點讓女人尖叫的腹肌就更好了。費爾曼相當遺憾。
明明擁有那麽優越的外形，非要保守得像一個貞潔烈女似的——他觀念還停留在幾百年前。
費爾曼看著單反裏面的克萊因的照片，非常懊惱——自己幾百年來完全沒有進步的攝影技術，並配不上真的非常帥的搭檔。
風格怎麽看怎麽像嫌疑人寫真——畢竟他以前，處理詭異事件的時候，隨身攜帶相機拍下來的照片都是作為證物使用的。
拍人的話，要麽是嫌疑人要麽是受害者。
克萊因和受害者沒半點關系，因此看起來會比較像犯罪嫌疑人。
費爾曼攝影技術稀爛，照片拍出來能看，全靠克萊因長得帥。
“你咂什麽嘴？”克萊因聽到費爾曼嘖嘖嘖的聲音都要煩死了。
他真是見了鬼了才來配合他拍宣傳。
有病！
還想讓自己脫衣服？克萊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簡直想把費爾曼的皮脫了。
“兄弟，我也不想，但是我們必須這麽做。”費爾曼生怕他跑了，連忙安撫道，“想開點你往好處想——萬一祂看到你身材很好又覺得可以考慮一下你呢？”
這句話幾乎用了費爾曼這輩子最真誠的語氣。
無論如何，人類承受不起失去克萊因的立場，他必須把克萊因安撫住——克萊因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正常，內心早就瘋了。費爾曼認為他瘋得不輕。
聽到這話，克萊因暴躁地擰礦泉水瓶蓋的動作緩了緩。
五秒鐘後，他面無表情地站起來，並脫掉了背心。
“來。”
費爾曼微微一笑。
克萊因要是能配合就最好了。
畢竟，他們可要造神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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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裏架空的大清, 雖然細節有出入，整體走向卻是與近代史大差不差。
豐紳和卓從帝陵裏出來時，距離弟弟泰山封禪, 已過去十年。
這十年間，豐紳和卓想過弟弟是不是已經打敗新帝或者被新帝打敗, 又或者與他平分天下——戰爭左右不過這三種可能。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出現了第四種——國門被洋人打開了。
豐紳和卓很小的時候就知道, 在遙遠的海的對面，有很多洋人。
他們並不是那些歷史上落後的成為中原附屬國的蠻夷, 他們有不少新鮮東西。
各種精致的鐘表擺件, 是豐紳和卓從小就見怪不怪的了。
實際上從他爺爺那輩起, 他們就從貿易中見識到了火槍的威力。
只是時代的局限性, 到了先帝時期，到了豐紳和卓都成年，也無人真正對這些西洋火槍提高警惕。
然後現在, 他們見識到了大炮的威力。
這短短十年間，洋人的修道院已經修得遍地都是，而新帝也不再是所有百姓的天了——更何況他沒有龍椅只有龍袍的弟弟。
很多民間組織比朝廷更有擔當, 他們在自發地抗擊洋人。
反倒是新帝和弟弟, 仍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內戰中。
“怎麽會這樣？”豐紳和卓問。
在他的觀念裏, 打北疆都要好幾年，為什麽十年, 整個變了天？
“你沒有見過真正的炮火。”明璋子告訴他，“你知道嗎？洋人已經踏上我們的土地兩個月了，新帝才知道這件事。”
豐紳和卓沈默了。
他放棄了立刻去找弟弟的念頭。
因為他發現, 已經亂成這樣了，這是他讀魏晉讀南北朝讀五代十國時候的亂世。
可他看到在抗爭的卻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比起去找還在為了“大統”和新帝內戰的弟弟, 豐紳和卓認為他更應該關註一下其它地方。
於是，跟隨明璋子及其他道士，豐紳和卓加入民間組織。
到後來，甚至成為了反清的一員。
……
庭深大為震撼。
“我再也不說你封建了。”庭深豎起大拇指，“您這思想境界是真的高！”
堂堂王爺，那麽尊貴的出身，竟然加入民間組織。
還幹成了小頭目！
“我不會死。”豐紳和卓告訴他，“我走過太多地方，有時候打仗打到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活著，這時候我就會換一個地方再生活。”
養尊處優的王爺走了很多很多地方。
這時候，他不再有部下，只有同伴。
這些同伴是以前一輩子也不可能接觸到尊貴的他的普通老百姓，他們沒經受過哪怕最基礎的訓練。
他們只有渺小卻鮮活的生命。
與他們的相處很是短暫，戰爭把人打光了，他們會死。
只有豐紳和卓因為是僵屍，不會死，但他不能暴露自己，於是改頭換面走了很多很多地方。
心態，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徹底改變的。
新帝不作為，但他的弟弟也沒好到哪裏去。
民間組織最成功的一次，來到了京城附近，而豐紳和卓趁此機會找到了弟弟。
弟弟這時已經全然不一樣了。
他變了一點。
他的簇擁，每一個盼著的都是從龍之功，於是弟弟的主要精力是被推著的，他被推著和新帝內戰。
新帝回應他。
如此，真正在積極面對洋人的反倒是老百姓。
“你應該保護我們的百姓。”豐紳和卓告訴他。
“可是，我首先得是皇帝。”弟弟這麽告訴他。
兄弟相認是非常讓人喜悅的事情，知道豐紳和卓覆活，弟弟當然比誰都高興。
只是這時，兄弟倆的立場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豐紳和卓不再因為“大統”而站在弟弟這邊了。
即使弟弟再三挽留，豐紳和卓也執意要離開。
離開的時候，他帶走了從前王府的下人們。
不過還沒等豐紳和卓和他效力的民間組織重新匯合，這一次的運動就失敗了——新帝從洋人手上得到了新式的火槍。
還有幾門大炮。
豐紳和卓這時候覺得很是茫然——為什麽在抗擊洋人在抗議朝廷不作為的民間組織被消滅，反而朝廷從侵犯自己領土的洋人手中得到了火槍與大炮。
還對準了老百姓。
之前與豐紳和卓短暫分開的明璋子再次出現。
他問豐紳和卓：“你覺得那些人是叛軍嗎？”
豐紳和卓搖搖頭。
他知道，或許其中有些人想當皇帝，但更多的都是被逼走投無路的普通人。
為了自己，為了國家。
“我不明白，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聲音很低。
明璋子告訴他，是因為弟弟。
因為弟弟是真的龍。
明璋子說，有龍在，就無法改朝換代。
弟弟是真龍，他在，新帝就還可以借著他的運來撐住國運，朝廷還能撐住很多年。
“多少年？”豐紳和卓問。
“八十年。”明璋子回道。
八十年——是弟弟還剩下的壽數。
他什麽時候死了，大清就該亡了。
豐紳和卓明白了明璋子的言外之意。
如今，朝廷不敵洋人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豐紳和卓見識過了火槍與大炮，冷兵器怎麽打得過這些頃刻間能把人斃命的火器？
要不是他是飛僵會飛，能操縱風作為隱形的盔甲，他也得吃槍眼子。
朝廷絕不可能敵過洋人，大清早晚要亡。
現在還撐著，是因為他們還有一條真龍。
“大清亡了，我們會成為洋人的附庸嗎？”他問。
明璋子卻笑著搖搖頭：“施主，你的命很長很長，貧道在為你觀命的時候，從你臉上看到了這片土地的未來——那是一個非常美好的時代。”
“是又有新的朝廷出現？是漢人嗎？”
“不是，是很多很多民族一起。那時候沒有皇帝，每個人都是國家的主人，每個人。”
豐紳和卓大為震撼。
那是什麽樣的時代呢？
一定是比現在好上百倍的時代。
豐紳和卓獨自在秘密據點呆了很久，只是他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親手了結了弟弟，讓這條真龍消失。
就迎來了壞消息：新帝的眼線發現了他們。
王府的下人們，以及許多和他們待在一起的道士，都被殺害。
豐紳和卓的怒火再一次被點燃。
之前的仇恨，他因為更重要的事情暫且放下了，可新帝卻不願意放過他的人。
哪怕是幾個下人。
豐紳和卓拜托明璋子施法保住他們的屍身不腐壞，自己則趕緊突破境界。
他要把下人們覆活，變得和他自己一樣。
他現在還做不到，但是很快就可以。
明璋子應下，為他保住了王府下人們的屍身，卻把他的弟子們厚葬。
“為什麽？”
“因為這是他們的劫數，他們的命就到這裏。”
豐紳和卓沈默了。
他沒問他的下人們的命數。
因為就算明璋子告訴他一樣的答案，他也還是會一意孤行的。
他這一路走來，擁有的實在短暫。
如果註定他的生命漫長，那麽他不希望他永遠只是一個人。
豐紳和卓沒花多少工夫，就達到了游屍境界。
現在，他可以通過吸食日月精華來得到進化。
也順利將下人們變成了最基礎的沒有智慧的紫僵。
豐紳和卓做了決定，拜托明璋子照看一下下人們，然後出了門。
沒多久，朝廷內部動蕩。
明璋子還以為，豐紳和卓下了決心殺了弟弟。
結果沒多久，他就帶著弟弟回來了——同樣是紫僵。
明璋子不理解他。
“道長。”豐紳和卓告訴他，“我只有這麽一個親人了。”
明璋子沈默了。
隨後，豐紳和卓又說：“如今，我境界比你還要高，似乎也能看到一點未來。”
明璋子這時候還以為這只是他為了保住弟弟的借口。
只是沒多久，他就發現，似乎還真是有意義的。
豐紳和卓簡直把弟弟，當成是他們道士的符咒一樣在用。
弟弟身死，朝廷不再擁有血脈相連的真龍了。
但不會立即滅亡——成為僵屍之後，是玄之又玄的狀態。
如果弟弟死了，沒有變成僵屍，那麽恐怕會有一場戰爭讓大清立刻變為它國的殖民地。
弟弟成為僵屍，他原本還有八十年壽命，這讓大清沒有立刻滅亡而是緩慢分崩離析。
於是，皇室內部出了非常大的問題，皇帝換了一個又一個，血脈雕零，到後面無繼承人可用。
而在與洋人的推拒中，也更加乏力。
與此同時，那些代表著思想覺醒的人，開始嶄露頭角。
豐紳和卓頻繁帶著弟弟四處奔走。
幾乎他們到哪裏，就能帶來好運。
他常常改頭換面，他在考量，誰會真正帶國家走出貧弱。
“所以你寫了這個。”庭深晃了晃那張泛黃的紙。
“你小心點。”豐紳和卓嚴肅地教訓他，“它的意義重大。”
能不重大嗎？
庭深吐槽道。
誰能想到，這男人竟然還是個老公務員？
豐紳和卓說道：“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沒了弟弟的大清再怎麽強撐也只撐了八十年，而這八十年，是我弟弟本應該平安老去的壽數，卻滋養了很多的人覺醒。”
“八十年，這片土地上迎來了新的時代。”
“來到了民國。”
“起碼，不再只會挨打了。”
民國，即明璋子離世後的第五十年，豐紳和卓遇到了一個雲游的無名道士。
無名道士是僅存的真正有法力的道士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豐紳和卓不簡單，在了解了他的故事後，為他留下許多東西。
也是他，幫助豐紳和卓一起，將弟弟封印。
“這時候，新的政權正在萌芽，別說真龍了，連龍脈也不可以有。”
龍脈會孕育出承載天命的人。
當年，就有一條龍脈在此處現身，這裏是皇貴妃的家鄉，她為大清孕育出了最後一條真龍，也就是豐紳和卓的弟弟。
豐紳和卓說：“其實他是想把我弟弟收了的，但是我不讓——他打不過我。他只能幫著我封印他。這樣也好，弟弟因為是真龍比我更適合修煉，到了游屍的境界，有了自我意識，再往後定會化龍。”
在無名道士的幫助下，豐紳和卓將弟弟封印了起來，弟弟重新回到最低等的紫僵，變成了怪物。
他是一條需要哥哥投餵的魚。
這樣，對一個曾經是人、是真命天子的皇子，死後成為僵屍又飛速進階恢覆神志的游屍來說，很殘忍。
可是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沒有豐紳和卓，他早就死了，早就應該是一具白骨了。
或者他也不會被先帝悉心培養——兩兄弟之間的命格說不準到底是誰幫了誰，誰又害了誰。
一切到現在，每一步，都沒有更好的解法，那麽現在就是最優。
封印弟弟之後，國內眼見著又亂了起來。
豐紳和卓做了兩手準備。
一是請人在這裏修了這座南洋風的宅子——此後，他以南洋商人的身份在這裏居住。
二是加入革命。
這便是那封申請書的由來。
他的身份，在之後是過了明路的。
無名道士也在此後的幾十年走遍大江南北，將所有龍脈盡數切斷了，包括這裏的。
這片土地上再無龍脈。
而人民成為了國家的主人。
庭深大為震撼。
首先，他知道這是游戲，是虛構的。
差不多是游戲策劃組在正確的版本上，加了點玄學進去。
但是這也太奇幻了吧？
“我不理解。”庭深說，“既然你這麽說了，那麽單身姨和精英男真是你動手的對不對？”
“單身姨和精英男是誰？”豐紳和卓問。
庭深一下子卡住了。
這兩人叫什麽名字來著？
真是一個也想不起來呢——這說明，人一旦有了外號，就會被人遺忘真名——門內的小白羊突然打了個噴嚏。
他卡了半天，眼睛都快翻白眼了也沒思索清楚這兩個人叫什麽名字。
反倒是豐紳和卓反應過來了。
“是趙芳和錢紹。”他說。
“對對對！”庭深一拍腦門對上了。
豐紳和卓組織了一下語言。
他告訴庭深：“你們的情況，是過了明路的——你們是被用來養我弟弟的飼料。”
庭深：“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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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國沒有牛鬼蛇神，那只是先生養的科莫多巨蜥。”管家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的。
畢竟他是僵屍，他的臉只可能發青發白，最多再來點黑眼圈。
並且他也沒有心跳。
謊話，是張口就來。
小美無語之下，笨嘴笨舌地罵道：“你放屁！那明明就是……”
“好了。”管家提醒她，“小姐，您是怎麽進來這裏的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您想要平平安安活下去，最好聽話一點。”
說完這句話，他就指揮著男仆，將游艇開走。
小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急得幹瞪眼，在陽臺上瘋狂跺腳。
怎麽這樣啊！
比她更急的是時髦姐——她還在水裏面泡著呢！
她比誰都崩潰。
其他人沒有幫一把的意思，收好被扔過來的物資就回了房間。
只有小美，她身手還不錯，在陽臺之間跳躍，好歹是把時髦姐給救了起來。
帶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因著她穿著道袍，萬念俱灰的時髦姐在此刻把她當成救命稻草，渾身哆嗦，抱著她不願撒手。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誒你好歹讓我去開個門！”小美急道，“外面那是我的朋友！”
小美知道是小帥來找她了。
好說歹說，時髦姐才放開她，小美趕緊跑去開門。
卻沒想到，不只小帥。
剛剛所有見死不救的人，這會兒倒是不冷漠了，都站在門口呢。
只是一個臉色比一個白——剛剛時髦姐在小美耳邊上嚎的時候，她們也在外面尖叫。
她們從自己房間裏出來，來時髦姐這裏，看到了敞開的門，和裏面的屍體。
小美把所有人放了進來。
“怎麽回事？那些男的怎麽都死了？”
“難道這裏真的有怪物？”
“她看到怪物了——你說啊，怪物在哪裏？長什麽樣子？真的有怪物嗎？”
“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是科莫多巨蜥嗎？我記得科莫多巨蜥是吃人的！”
“啊啊啊怎麽辦啊？我們會不會也死？為什麽要養那種東西？那個管家也是竟然把我們丟在這！”
“怎麽辦啊？你是道士，你是來拯救我們的嗎？你來這裏是為了救我們吧？”
剩下還活著的女性不超過十人。
她們七嘴八舌地圍著小美，扯著她的衣服詢問。
小美被問得腦子暈，還被人扯來扯去的。
“不是，你們聽我說……”
“把她放開！”
一聲大喊，和摔杯子的聲音。
刺耳的聲響過後，眾人看向時髦姐。
她已經不哭了，渾身濕透打著哆嗦，卻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剛剛見死不救，現在憑什麽來我的房間裏問東問西的？”
“你們這麽怕死，怎麽沒想到剛剛我會被淹死？”
“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們的，你們就等著死吧！”
“沒有怪物，剛剛都是我亂說的，人都是我殺的，那天我進了趙芳的房間——都是我殺的！再不滾我就把你們也殺了！”
她歇斯底裏地尖叫。
所有人都知道，在巨大的恐懼之後，她沒有繼續哭不是因為冷靜下來。
她是被氣瘋了。
“消消氣。”小美走過去，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那天晚上去趙芳房間的是我，我看沒人就去洗了個澡。”
她看向其他人，小美對這些人也很是看不起。
都什麽時候了，還只顧自己不管他人的死活。
再這麽下去，都得死。
她看著這些楞在原地，不知道是時髦姐說的是不是真的，正在進退兩難的人說道：“你們不應該這樣對她，你們如果準備這麽自私下去的話，那大家都得死。”
“這裏沒有誰是殺人兇手。”
“真的有怪物……也不算。”
“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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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克萊因——人類之光、最後一名傳奇調查員、名字被刻在新紀元的第一塊紀念碑上的英雄——他再次現身的消息，引爆了藍星。
幾百年了。
從舊紀元來到新紀元，來到賽博時代。
人類搬離了地球老家，來到藍星生活，卻從來沒有人忘記過他。
他是超越一切的偉人。
即使是當時提出藍星計劃，帶領所有人來到這裏的他的搭檔——調查總局的局長雷傑斯·費爾曼，終其一生也無法超越他。
他的名字就是一種信念。
他再一次出現，是伴隨著一段執法記錄——他站在墻上，墻的裏面是一片廢墟。
只是有心人發現，那廢墟在之前，是一個秘密基地，只是在克萊因現世的視頻裏消失，現在又再次出現，並且大門緊閉，看起來戒備更加森嚴。
調查總局那邊給出的解釋是克萊因一直在執行秘密任務，剛好從那裏回來，導致空間錯亂了一瞬。
調查總局提醒所有市民絕不可以靠近那裏——那裏現在已經被封鎖起來。
是費爾曼下的令。
總之，克萊因再次出現的消息，對於人類來說意義非凡。
他實在是太偉大了，每一個正常出生的人都是聽著他的故事長大的。
這些人有些已經去世，但還活著的，只會對他更加崇拜。
克萊因的臉譜瞬間出現在所有可視化媒體上。
而他本人，現在正在一間攝影棚裏拍攝硬照。
為他拍硬照的，則是調查總局的局長費爾曼本人。
這間被包下來然後清場的攝影棚裏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
克萊因被聚光燈的強光照得眼睛難受，他打了個手勢要求休息一下。
然後走出燈光範圍，去一旁的高腳椅上坐著喝水。
他外形實在優越。
臉並不是那種硬漢類型的，反而是非常美麗的模樣，雖然是英美那邊的後裔，卻更貼親花期的斯拉夫血統的青少年。
五官無可挑剔。
他還擁有人類審美的極致——金發碧眼。
身材也很好，身高腿長，坐在高腳椅上一條腿打直另一條蜷著，顯得身形更修長。
他肩膀足夠寬，因此並不會讓人覺得他瘦弱。
要是他願意把背心掀起來一點，露出一點讓女人尖叫的腹肌就更好了。費爾曼相當遺憾。
明明擁有那麽優越的外形，非要保守得像一個貞潔烈女似的——他觀念還停留在幾百年前。
費爾曼看著單反裏面的克萊因的照片，非常懊惱——自己幾百年來完全沒有進步的攝影技術，並配不上真的非常帥的搭檔。
風格怎麽看怎麽像嫌疑人寫真——畢竟他以前，處理詭異事件的時候，隨身攜帶相機拍下來的照片都是作為證物使用的。
拍人的話，要麽是嫌疑人要麽是受害者。
克萊因和受害者沒半點關系，因此看起來會比較像犯罪嫌疑人。
費爾曼攝影技術稀爛，照片拍出來能看，全靠克萊因長得帥。
“你咂什麽嘴？”克萊因聽到費爾曼嘖嘖嘖的聲音都要煩死了。
他真是見了鬼了才來配合他拍宣傳。
有病！
還想讓自己脫衣服？克萊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簡直想把費爾曼的皮脫了。
“兄弟，我也不想，但是我們必須這麽做。”費爾曼生怕他跑了，連忙安撫道，“想開點你往好處想——萬一祂看到你身材很好又覺得可以考慮一下你呢？”
這句話幾乎用了費爾曼這輩子最真誠的語氣。
無論如何，人類承受不起失去克萊因的立場，他必須把克萊因安撫住——克萊因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正常，內心早就瘋了。費爾曼認為他瘋得不輕。
聽到這話，克萊因暴躁地擰礦泉水瓶蓋的動作緩了緩。
五秒鐘後，他面無表情地站起來，並脫掉了背心。
“來。”
費爾曼微微一笑。
克萊因要是能配合就最好了。
畢竟，他們可要造神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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