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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二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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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二套

39

啊。

啊?

啊——!

霜淩睜大了眼睛。

那一瞬間她好像忘記了怎麽呼吸, 只剩下冰冷又灼熱的觸感。

她被親了,她從沒和人親過。

親她的人顯然也並不是太會親,仿佛也沒和人親過。

因為動作雖狠,但是齒尖卻磨到了她的唇瓣, 生疏又冰冷。

可他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撞到了她, 所以似乎極快地在她唇瓣上卷過, 霜淩心頭重重一跳, 意識到這是顧寫塵。

然後她才像是恢覆了行動能力, 周遭的聲音重新響起,寒枝松雪的冷冽氣息襲來。

不由分說,鋪天蓋地。

傳遍九洲的帝君敕令音猶在耳,掘墓、株連的審判懸在頭頂,而顧寫塵冷淡又微戾地低著頭。

他說什麽…?

帝君讓他斬殺合歡聖女剝她金丹。而顧寫塵說,他現在罪有應得了。

顧寫塵的手臂圈在她身後。

在觸及的一瞬間,心底的蓮花大盛。

垂眸, 在柔軟處分開,他長睫藏住眼底浮動而出的那瓣蓮紋。

以他的修為自然可以聽見她內府中的心跳聲, 很快。

跳得這麽快, 快得像……大概像他的修煉速度吧。顧寫塵表情漠然, 一寸寸觀察她臉色。

少女瓷白的臉紅得像是要破皮,流出溫熱軟紅的漿果液。看起來很甜,像他嘗到的一樣。

道心之上,識海之中, 那朵蓮花已經難以磨滅。他能感覺到, 但這朵心蓮生成, 就連汲春絲對他而言都已經不再是阻擋。

心蓮的每一瓣似乎都是一種情緒,對他而言十分陌生。

顧寫塵幾乎瞬間就已經察覺——他的修煉速度, 變慢了。

非常罕見。

從顧寫塵出生開始,他只要在呼吸就在修煉,大小周天無時無刻不在運轉,幾乎年年都在破境,綁定情蠱之後想要不飛升,都需要自己壓制,不在戰鬥中悟道。

而現在,修道的速度不需要壓制了。

另一種龐大的體系卻在他識海之中緩緩展現,然後,以一種落地金丹般的初始進度,開始自發地理解和領悟。

和苦修大道的孤寂冷清不同,這種體系,帶著強烈的情緒。

比如現在——

顧寫塵垂眸看著霜淩完全怔楞的表情和張開的唇瓣。

很想再咬一口。

貪欲。

他如今甚至可以拆解那千絲萬縷,但他並沒有。

顧寫塵吸了口氣,表情仍是冷淡地松開霜淩,衣袖之下重重碾了碾指尖。

霜淩呆呆地看著顧寫塵,剛才那其實是很快一瞬間的事,顧寫塵咬了她一口,然後就松開。

霜淩完全懵了,甚至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她只覺得近距離看顧寫塵長睫覆下的眼瞼收束得很漂亮……但她不敢細看,也沒敢仔細感受。

這樣能解蠱嗎?

好像真的能。

他剛才親她的時候就把靈力渡來了?還是扣住了她的手,霜淩好像都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明明已經金丹圓滿、和顧寫塵的修為差距進一步縮小,可這次汲春絲發作的洶湧好似更加強烈。

思緒萬千,最後才終於想起——

等等,背後還有人啊啊啊啊!

他們身後站著眾多兌澤洲的長老,她剛剛向他們解釋了冤屈。

社恐人的地獄,被人當眾看見親密接觸,這和沒穿衣服有什麽區別?

霜淩心底“啊——”地碎了,手忙腳亂地把顧寫塵推開,他胸膛平闊結實,她一推其實推不太動,於是霜淩只好自己往旁邊挪了挪。

這可怎麽辦!

這下他倆不清不楚,人家更不會讓他們進去了呀!

霜淩心頭湧起著急和羞憤——

如今乾天帝君已經下了死令,因為顧寫塵已經徹底挑戰了最高帝權,曾經白衣無塵的至高劍尊如今成了必須倒塌的符號,必須被重寫的敘事,他的人生還能回去嗎?

原著中,他們真的都沒有好下場啊,一個被男主和聖洲物盡其用,一個修為盡毀大道崩殂。

可是他們罪有應得嗎?當然不啊!

霜淩在情熱之中看著顧寫塵冰冷漆黑的眼睛,眸中湧起對未來的茫然。

那看起來像是一個難過的表情。

被他親了,她很難過?

顧寫塵表情冷漠,盯她片刻,緩緩放開了手。

心蓮重瓣,他隨手拆開一片,是嗔。

妒。

怨。

無所謂,顧寫塵淡淡地想。

七情六欲,不過如此。他眼見的眾生相,所謂愛恨,有人背倫汙濁,有人因此苦痛。有人看似愛痛深刻,步步都是計較。

他有生母,沒有生父。乾天帝君要株連他生父,他也挺好奇。

但顧寫塵沒見過別人相愛,他的人生裏沒有這個,所以他不知道這種事怎麽同步進度。

就像他從出生開始修煉,也從未有人和他一個進度。

不相愛很正常,他看那朵灼灼含苞的心魔也並不懂。是愛嗎?也不像。

顧寫塵表情冷漠,眉目寸寸冷凝下來。

他不要求愛同,那就要求修行並重。

“現在是你追我千載難逢的時機。”顧寫塵冷冷地說。

霜淩心頭一顫,什麽追,追什麽?

好像即便剛才他唇息滾燙,他也立刻可以恢覆淡漠如常。

“——修為。”

顧寫塵抱著胳膊,唇角還微紅,聲音卻十分冷漠,好像又變成了不在峰頂那個毫無弱點、大道唯一的劍尊。

“這個月,沖破元嬰,迎三道天雷。”

霜淩終於從這個吻中回神,開始抗議:“不是,可是,怎麽還少了一個月?”

顧寫塵:“我願意。”

顧寫塵:“親你也是我願意。”

霜淩目瞪口呆。

好變態,說不上來哪裏變態,但好像全都變態了。

擎拆長老虛弱地在後邊發出詢問:“還……還進來嗎……”

發現了顧寫塵的感情糾葛。

他們不會被砍死吧。

霜淩頭皮一炸,尷尬到臉爆紅,猛地轉身低頭就往門裏跑。

“謝謝、謝謝。”

顧寫塵他真的不對勁,很不對勁啊啊啊。



好在進入千機門之後,霜淩暫時不需要考慮顧寫塵究竟哪裏變態了。

兌澤千機避世不出,乾天的探查也很難過他們的器陣,這裏的確是安全的。

霜淩被所有長老們盛情邀請——說實話,在看到聖女這蓬勃浩瀚的荒嵐之後,她和顧寫塵什麽關系,他們根本不在乎。

顧寫塵進門之後就被幾個年輕後輩的炮火引走,都是曾經顧寫塵在這裏三日煉成名器之後破防的弟子——正好,他扛著劍,心情不好,去砍人了。

霜淩松了口氣,跟隨兌澤長老走入千機門,才發現這裏大有乾坤。

雖是在山體之中,然而整座山竟然全部被從中掏空。門內正中央是一方巨大的陰陽魚池,流動著如兌澤北部無蘊之崖底一般的鹽沼,巨大方圓的煉化之器屹立其中,頭頂的山脈鏤空,太陽直射進來,形成一套完整的日升月落煉化體系。

放眼望去還有許多,像是一個個反應堆。

擎拆長老十分自豪地向她介紹了最大的那臺名為千機變的煉化器,輸送九洲的所有七階以上靈丹靈器,幾乎全都是他們所出,所以別看他們兌澤地處偏僻靈氣稀薄,但是非常有錢。

意思是,只要霜淩願意給他們一些荒嵐,他們會給予她非常豐厚的報酬。

霜淩並不要錢。

她能感受到千機變有一絲淺淡的荒嵐之息,但是已經非常渾濁。天狐在煉化壽元之時就已經利用荒嵐作為爐息煉化了太多人,想用它來繼續煉化其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她小心地把手揣進袖袋,捧出一團荒嵐包裹的靈魄命火,她想要問問這個。

一眾長老瞬間嘩然:“她竟能直接用手穩住荒嵐?!”

“聖女的荒嵐甚至無需外器??它自成容器。”

天才,這才是天才!對他們兌澤千機門而言,霜淩的天才程度已經遠超那個姓顧的。

多年前他橫掃九洲,在千機門三日從零基礎鑄成頂級寶器劍鞘,曾經破了無數人道心。但現在看來,眼前的少女才是真正得天獨厚的超自然天才!

“這包裹的命火是誰的?被溫養得很好,荒嵐竟還有如此效用?!”

“荒嵐,究竟是什麽!”

對於世界頂級科學家而言,就好像他們一輩子搞了無數頂尖發明,但是發現竟然有無數更加優越的先進材料,而他們一無所知。

霜淩沒有隱瞞,因為在原著中兌澤洲無力抵抗已經權勢滔天大男主的吞並,但也重創了這個仙魔帝君。顧莨靠著一線天機碾壓全世界,但如果這一線天機也能為天下人所用,虛假的天才也就不覆存在。

“荒嵐是靈氣與魔氣融合,不過並不適宜每個人,為了安全考慮,也最好不要聲張。”霜淩簡單說明了荒嵐的結構,也提醒了他們。

畢竟以荒嵐修煉的確是顧莨首創,其他人沒有理論指導,且沒有某人那樣的天賦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冒險。

好在千機門的長老們一心只想煉器,根本不想修煉,他們很快就帶霜淩看了這次封魔固陣大典上需要的陣法靈器。

是七七四十九枚鎮陰釘,都在逐一煉化之中。

這就是大典之上,圍繞已經隱匿的陰儀魔域之外、封魔大陣邊沿,被重新加固烙印的點位,也是顧莨曾經做了手腳,最後直接引爆陰儀的東西。

現在想來,霜淩似乎已經很清楚男主是如何做成的。

只要有九荒息嵐書的至高心法,再加上陰陽雙合鼎的運轉,便可以操控世間一切荒嵐。

他完全可以操控爐息,在煉造鎮陰釘的時候註入荒息,而千機門的人此前並不知道荒嵐的存在,他們只會覺得煉制過程順利。

等鎮陰釘落陣的時候,便完全可以由顧莨操控,打破平衡,將固陣變成破陣,轟然倒扣,爆破整個陰儀魔域。

但現在,這些在她的掌握中了。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男主像原著那樣把陰儀魔域毀了,以萬丈魔息合並荒嵐,助他蓋世神功。

盡管霜淩並不真的熟悉那裏,但那是無數擁護她的合歡弟子們唯一的故土。

萬一以後能夠回去呢?

七七四十九枚鎮陰釘,都由她的荒嵐包裹,大男主和聖洲就算再想爆陰儀也絕無可能。

在擎拆長老們殷切的目光之下,霜淩在千機變中緩緩註入了三分荒嵐,以九荒息嵐心法運轉。

其實很好理解,荒嵐就是一種比靈氣能量更強,比魔氣更加穩定,亙古存在的天生之力,大概相當於從火力走向蒸汽時代,只不過若是沒有九荒息嵐心法,這很難控制。

很快,爐內像人體周天運轉一般,騰挪流動,片刻之後,蒸騰的白汽攜著金光,忽然自爐孔而出,直沖山門洞口!

那菁純的器魂讓所有人為之一震。

“純度比以前高了至少五成!”

“當真!”

“金火之勢都更加璀璨。”

——“多謝,多謝聖女!”

“聖女請隨我來千機庫,若有任何想要的,盡管說。”

霜淩卻按住了擎拆長老熱情指引的胳膊,再次捧起那團命火。

“長老,兌澤千機門見多識廣,”霜淩抿抿唇,“不知是否有能重塑靈魄的法術?”

擎拆長老戴上了一小片琉璃鏡,瞇著眼對著那命火仔細看,“這是……”

“是歲祿劍宗始影峰的峰主,夜寧。”

擎拆長老認認真真地觀察許久,搖搖頭,“這位峰主本身的命數就已經時日無多,但起死回生在修界並非全無辦法,巽風葉家從祖輩就一直在研究仙丹藥道,聽說在這一代少主已經快要成了。”

“我門中有最頂級的藏身密器,便是闖入玄天帝陣也不在話下,聖女若要去巽風洲,它可以幫到你。”

說完,不知道為何,身後忽然一冷。

誰這麽討厭地看著他?

擎拆長老摸了摸自己後脖子,鼻子裏噴了噴氣。

霜淩點點頭致謝,其實這也在意料之中。

至少他們現在能安全藏身,還有了安全撤離的方法,已經比她一路逃亡過來的情況要好得多。

思來想去,她還是下定決心,給葉斂傳一條信息試試。

他們現在是九洲追殺之人,不知這些朋友們還會不會理她。霜淩猶猶豫豫鼓起勇氣準備展開社交,莫名也覺得自己背後有點冷。

幹什麽?

霜淩心裏沒底地打開靈符玉。

然後:“誒?”



巽風長青館。

葉少主今日已經第八次看向自己的靈符玉。

因為霜淩遲遲沒有回覆他,葉斂擔憂且內耗。

一方面並未聽聞聖女被圍剿落網的消息,那應該是安全的。

一方面葉斂又因為唐突而感到後悔。

雖然他與霜淩有過幾次交情,但在這樣的局勢之下,帝君敕令剛下,九洲都在圍剿聖女,他怎麽能要求對方告知自己位置?

霜淩小友會怎麽想他?他這樣實在很像是套對方信息,特別是他們巽風剛剛取代艮山進位上洲,那場慘烈的仙盟盛會之後他倒成了受益者,霜淩不相信他也很正常。

葉少主舉著醫書,長籲短嘆,對墻喃喃。

帝君已經對劍尊下了最後通牒,要他殺聖女而剖丹。雖然顧寫塵應該不會如此,但難保霜淩不會有危險。

葉斂為什麽想要幫她?大概是那少女滿身天資,實在不忍因天威而折損。又或許是因為那日仙盟盛會她護著所有人的樣子,實在很像傳說中的道義。

葉斂坐在堂內,外間的葉家人今日也在為平民百姓接診。如今九洲動蕩,魔修人修混戰,普通人只能在風雨飄搖之間努力生存。

“少主,三清宮的人又來了,那位明公主再三請求見你,說了有了顧少宗主的消息。”

帝君讓他們葉家救顧莨,還想讓顧莨做封魔固陣大典的執刃。

但葉斂不是個會表達情緒的人,他點點頭,“知道了。”

他難免有些垂頭喪氣,理了理衣擺,剛一起身,靈符玉卻閃過微光。

蓮花印:“葉少主,實在感謝”

蓮花印:“我眼下在九洲西邊,若方便,我可以去尋你”

看著那朵小花,葉斂清潤的眼睛頓時溫和帶笑。

然後又微怔了怔——西境,或許是命中註定。

葉家丹術若要起死回生,重塑仙身,還需要一樣東西。

就在兌澤之西,九洲之外——那片荒蕪之地。

“備舟。”葉斂轉頭道。

“少主,那明公主還見嗎?”

“不了,”葉斂認真地小聲說,“而且,不要讓她發現。”



霜淩緊張地回覆了葉斂,才松了口氣。

心裏緩緩泛起暖意。

如果不是葉斂主動的傳信,甚至是在敕令之前就發來,她真的會糾結猶豫很久很久。

如今原著中屬於大男主的敘事,已經被處處扭轉。葉斂沒有問她要救誰,因為他們都心知肚明。葉斂也沒有問夜寧為什麽會那樣自戕,因為尊重。

霜淩又拿出靈符玉,帝君敕令一出,九洲上下都能聽見他的最後審判。

好不容易散落在九洲各地的合歡宗子弟再次躁動不安起來。

霜淩將荒息註入靈符玉之中,看見整個仙門全境,無數的光點散落,像是黯淡群星一般。

那都是她的子弟,像是長夜下蟄伏的螢火蟲。

霜淩將自己的蓮印點亮,告訴他們自己很好。頓時,所有星辰一點點亮起,像是他們的銀河。

夜色何嘗不是一種美麗?晴天之下也盡是齷齪。

她最後傳給顧沈商:“萬事小心,已有眉目。”

顧沈商回的很快:“好。你也是。”

顧沈商拖著顧莨幹巴裝死的身軀,站在仙洲最東邊的土地。

對面是海,無窮無盡的海,和彌漫的海霧。

遠處有玄武服制的宮人來回走動,是乾天聖洲的人,看來這裏是封魔固陣的點位之一。

那海的對面,陰儀故土在那裏嗎。

顧沈商不知道,他又低下頭。

……然後對上了顧莨沒來得及閉上的眼睛。

顧沈商:“?”

顧眷蒼:“……”

顧莨心裏罵娘,心魔說陰儀就在這附近,他只是想飛快地看看,思考計劃如何實施,沒想到就被這死木頭給撞見了。

於是紫萱在他清醒的狀態下又捅了他十劍。

心魔在咆哮:“堅持!堅持——”

顧莨識海中:“我還要怎麽堅持!嫣兒什麽時候能為我找到轉生神器?!——”

心魔:“快了!聖洲會保你的,堅持——”

顧沈商面無表情地又把他虐了一遍,繼續看向陰儀的方向。



顧寫塵到底會不會剖聖女的魔丹以回歸正道,九洲之內誰也不知道。

霜淩的指尖在靈符玉上傳完,然後莫名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她其實也不知道。

但她跟顧寫塵終究不是一路人,這點是肯定的。

她完成她的聖女使命。

他走回他的無上大道,做他的不世天才。

霜淩被安排在千機門中的一處極寬敞寢屋,顧寫塵不知道住在哪,她窗外正好路過一群年輕的煉器師。

“變態,真是變態!”

“劍都不拔就把人打翻,這不是侮辱我們!”

“誰惹他了?我沒惹。”

霜淩表情高深莫測,誰又惹他了。

一行人憤憤不平地走了,真想給他舉報了,但是擎拆長老已經封了千機器陣。

“我要回去重煉結嬰草。”

“我今日要新煉一部飛舟鞘。…”

霜淩低頭看了看自己桌上的煉丹爐,嘆了口氣。

那我煉巧克力吧。

她腿邊就是那一麻袋從離火洲薅來的可可豆。

霜淩一邊打坐修煉,一邊用靈力震碎了修仙界可可豆的外殼,再嘗試著用破荒劍氣碾成粉,然後敲敲打打地放進了煉丹爐之中,向爐中滲入荒息。

——頂配的操作,荒謬的產物。

等和葉斂匯合,找到夜寧的轉生方法,保住陰儀魔域給合歡宗一個歸處。然後她就只剩下的自己…和顧寫塵的情蠱問題了。

霜淩一邊琢磨,一邊煉。她是以九荒息嵐心法煉巧克力,可以說是明珠彈雀,牛鼎烹雞。

萬一能煉出絕世巧克力呢?

很快,遠處傳來砰地一聲響巨響,有人怒喊著顧寫塵的名字飛了出去,今夜又多一顆流星。

霜淩一分神,手中的丹爐也“砰”地炸了。

事實證明,煉丹爐很難煉巧克力。

霜淩為難地看著自己滿手黑黑的塊狀流體。

其實確實有股可可豆的焦香,只是畫面沒有什麽說服力。

擎拆長老聽聞巨響趕緊趕來,生怕霜淩出什麽問題,結果卻見霜淩滿手的……呃。

霜淩呆住了:“不,不是那個。”

擎拆長老的表情卻逐漸變得悲痛:“姑娘,你的手怎麽能用來做這種事?”

這樣寶貴的聖手怎麽能用來煉屎……!

霜淩羞憤閉目,“……”

霜淩不死心地說:“其實可以嘗嘗,這是能吃的。”

擎拆長老:“!!”

擎拆長老捂著琉璃鏡倉皇逃竄,轉頭遇見抱著劍冷冰冰的顧寫塵,他剛才不是還在遠處指點他們弟子,怎麽一瞬間就過來了?

但擎拆長老立刻停了下來,“那邊有好吃的,少尊你去吃吧。”

顧寫塵:“?”

等顧寫塵推門走進來,霜淩目光呆滯地擡頭。

對上顧寫塵漆黑目光,不知怎麽,她卡殼了一瞬。

莫名又想摸摸自己的嘴唇,但是手上全是巧克力醬。

霜淩擡頭,問顧寫塵,“你吃嗎?”

顧寫塵抱臂,斂目,“你餵我?”

“?!”霜淩詞窮了。

她總感覺顧寫塵的情緒在發生變化。

從前是一片歸於大道虛無的清寂,現在是寂滅之下藏著隨時的驚人言行。

顧寫塵眉目清冷,挑眉看她,“你的好朋友還沒來?”

霜淩睜圓眼睛,“你怎麽知道?”

顧寫塵避而不答,從門外拉出了一個等比例的……鐵器顧寫塵?

面容模糊,並不精細,但白衣和重劍都十分還原,最重要的人竟然還原出了一分威壓。

“這是千機門做的,以我為原型的戰機甲。”

“大概有我七分之一的修為,你和他打贏,再去。”

霜淩震驚地看著他。

來了,他來了,這變態帶著他的變態走來了。

人機顧寫塵,頂級作戰器,七分之一的修為也能秒殺一眾修士。

“我先洗手——”

然而那人機顧寫塵並沒有給她洗手的機會,揮劍就過來了,霜淩猛地跳起,在他胸口上拍了一個漆黑的五爪印。

“這是你逼我的!”霜淩咬唇怒道。

顧寫塵不著痕跡掃過她鼻尖唇角,“嗯。”

霜淩憤憤地和人機顧寫塵打了起來。

在我的朋友到來之前我不會說一句話!

這人機竟然靈力十分充沛,源源不斷地支撐著每一劍式,雖然和顧寫塵本人的劍意沒法比,但對金丹修士來講也很有難度。

可是打著打著,霜淩餘光瞥見那星灰身影靠在門邊,垂眸檢閱她煉的東西,心中忽然反應過來。

按照顧寫塵以往的風格,應該是直接上手帶她打,而且會練她練得更狠。

霜淩帶著人機打到顧寫塵那邊,他輕描淡寫地側身避開,身上沒有任何氣息。

……他無邊的靈力停止了。

霜淩忽然問:“顧寫塵,你為什麽不拔劍?”

千機門的弟子也說了,他連劍都不拔。

顧寫塵撩起眼皮,漆黑透藍的目光看著她。

倒不是他靈力出了問題,只不過他現在同時在建構兩種力量循環,進度實在太快。為免走火入魔,所以暫時不動劍。

可她關註他這麽細致。

這世上如果有人懂他劍意萬千,恐怕也只有眼前這一人。

顧寫塵淡淡地盯著她。

霜淩一劍揮開人機,幾步躍前,鄭重看進他眼底。

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更加清晰。

那雙眸光中若隱若現,竟像是某種花紋浮現。

是什麽?

霜淩心中莫名不安擴大,抿唇伸手去握他的重劍劍柄,踮起腳尖。

顧寫塵垂眸看她,眼底明滅。

忽然伸手按住她指尖,問:

“所以你還跟別人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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