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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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聽白轉醒，已是黃昏時刻。
屋內三雙眼睛靜靜看著他，大概是他們已將聽白的經歷走馬觀花看過一遍了，現在人醒了他們不驚訝也不急切。
急切的只有聽白長老。
他一下床就要去找雪吟，被方禹堪堪攔住，“聽白長老，那幽雲城全是魔族，還有鬼火琵琶，如今我們連他們的身份目的都不清楚，再去真的會送命的！”
聽白長老拔腿就走，全然不聽方禹差點咬到舌頭的那一長串苦勸。
葉庭元正欲追著聽白去，被天啟按住，說：“你們倆在房裏好好待著，我去找聽白。”
“你找？”方禹的動作也被摁住，神情有些意外。
天啟獨自跟出去了，方禹回頭問葉庭元：“我們都勸不住，他勸有用嗎？”
葉庭元望著那輕快的步伐，輕盈的高馬尾，收回目光說：“也可能不是勸。”
葉庭元言簡意賅，方禹一頭霧水。
方禹：“那不行！！他們要去找雪吟長老的話，我們得找幫手啊！而且，魔族之事，是不是得告訴師尊啊？”
葉庭元讚同又了然地看著他，見方禹還是不解，只好說：“天啟是師尊劍靈，與師尊有感應的，要連通師尊對話輕而易舉。”
方禹長長“哦”了一聲，“那他們現在是和師尊商議去了！”
他話鋒一轉，“師尊有感應的話。那你和天啟這樣那樣的時候，師尊豈不是知道了？”
葉庭元：“......”
葉庭元：“什麽叫這樣那樣？”
方禹撓撓頭，自己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你們...你們......”
葉庭元突然不想知道了，他大師兄的腦子，鬼點子不多，鬼故事挺多。
那兩人是夜半三更回的客棧，天啟一把將熟睡的方禹薅起來，方禹人醒了腦子還囫圇著。
天啟說：“幽雲城魔族已撤走，我們得追去下一個地點。”
方禹用大大的哈欠回應他，天啟嫌棄地將他臉一推，然後直起身，將懷裏的人往上一顛抱穩，丟下一句：“快點啊！醒醒神，別等下禦劍時掉了下去。”
方禹又一個長長的哈欠，無意瞥到天啟懷裏熟睡的葉庭元，腦子瞬間清醒，又驚又怒：“你你你......”
天啟回了他一個大驚小怪的眼神。
方禹怒：“憑什麽他不用醒來自己禦劍？”
“怎麽？你想讓聽白長老抱你啊？”
那倒不必了......
行吧，小師弟年紀小，長身體中，應該的。
路上，葉庭元還是醒了，一醒來發現自己正在萬米高空，自己還被懸空抱著，隨時又被扔下去的危險，差點嚇出心臟病。
“別亂動。”耳邊天啟的聲音裹著風聲依舊很清晰。
“我自己禦劍！”葉庭元說。
“馬上到啦。”哄人的語氣。
深夜禦劍，寒風被靈力阻擋，倒不覺得刺骨。只是，葉庭元望了眼腳下深不見底的黑洞，心有戚戚然地摟緊天啟，問：“這是去哪？”
天啟嘴角微揚，說：“去追雪吟和魔族。我跟聽白查到他們在太華山。”
然而，太華山一片荒蕪，寸草不生，黃土揚塵。
幾人站在這寂寥的山頂，巡視這一波又一波的黃土山。天邊亮起微光，淡淡橙黃色加劇了這黃土的渾厚感，即將日出。
天啟抱臂踢著一顆枯草，漫不經心地，“說明他們只是途徑此處，而不是再次逗留。”
他朝聽白伸出手，“再開一次陣法。”
聽白頓住，“仙......呃，我沒有雪吟的貼身之物了。”
追尋陣使用貼身之物中殘留的氣息去尋人，氣息用完即散，只能使用一次。
天啟不可置信問：“用完了？”
聽白沈默點頭。
天啟納悶：“不是，你們不是道侶嗎？你要拿幾件他的貼身之物都沒有”
聽起來，好像變態才會無故拿別人的貼身之物吧？
“我們平時各自帶著錦囊......”聽白蒼白解釋，甚至想拱手賠罪。
方禹在背後蛐蛐：“你有沒有覺得，聽白長老有點變了？”
葉庭元：“沒覺得。”
“你看。”方禹嚼著一根枯草，揚著下巴示意他看過去。
五米之外，天啟抱臂，表情類似恨鐵不成鋼，聽白窘迫拱手，細心解釋。
方禹大膽猜測：“會不會是，聽白長老見天啟能連通師尊的感應，就直接把他當成師尊來交談了？”
葉庭元不愛瞎猜。
“你說，師尊得知了這事，有沒有大發雷霆？他不會直接定雪吟長老的死罪吧？”
葉庭元：“師尊不會的。”
“你又知道？”
葉庭元的直覺如此，但他也沒多說。
天啟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回過頭來，臉上掛著不顯著的笑。
方禹忙上前參與他們的商議，“現在怎麽辦？要不先回門派？”
聽白說：“我要去找雪吟。你們......”他看了眼天啟，不好擅做決定，便用眼神詢問他。
天啟說：“一起行動，正好看看魔族有什麽陰謀詭計。現在......你翻翻你的錦囊，總能找出一兩件雪吟的貼身之物吧！”
聽白依言拽下錦囊，閉目在裏面搜刮。
方禹大喇喇說：“貼身之物，貼身貼身，不一定要是雪吟長老的東西，碰過身體的都算吧。聽白長老，你倆就沒有錯穿衣服過？”
天啟聞言支著下頜思考起來。
聽白睜開雙眼，對他們搖了搖頭。
天啟突然不懷好意盯著聽白，聽白尷尬眨眨眼，突覺臉上刺撓不斷。不過終究是焦急的心情占了上風，他問：“你是不是想到辦法了？”
天啟問：“你倆最近幾日，行周公之禮了嗎？”
他就這麽直白地問出來了，比方禹還要童言無忌。
方禹：“咳咳咳咳......”
葉庭元很忙地望望天。
聽白早已尬住，眼神不敢有焦點，“你怎麽當著弟子們......”
天啟一臉“我已經很委婉了”的表情等待著聽白的回答，須臾，解釋說：“我用你的身體來開啟陣法。”
聽白懂了，但依舊很尷尬，不想正面回答，只說：“那來吧。”
天啟將手放在聽白胸膛，閉眼，開陣！！
靈力呈波光狀延伸到手上、胸膛上，然後一縷紫光從聽白頭上伸延開來，絲絲縷縷的，漂浮不定，最後定格在北方。
天啟睜眼，“清源山。”
“那我們快走！”
聽白焦急召出靈劍，天啟攔住他，說：“不急，我總覺得怪怪的。”
“哪裏怪？”
“清源山是九州最北方。”天啟說，“你之前跟我說，你和雪吟在東虞城發現大量邪祟，誅殺後，雪吟察覺到了魔族氣息。這才追蹤到大陵城，也就是幽雲城附近。”
“是這樣的。”聽白說。
“幽雲城在西邊，東虞城在東邊，跨越整個九州大陸。清源山在北邊......”
葉庭元默默說：“喬莊在南邊。”
方禹一頭霧水，“喬莊？”
天啟一打響指，“也就是說，有人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煉制了大量的邪祟，其中還有不少修士被煉化。這很像一個傳聞已久的陣法。”
葉庭元在書中見到過，“八荒凝煞陣。”
方禹隨手頒發一個讚揚：“師弟，你又博學了。”
傳聞上古天外天落下隕石時，隕石分五色。其中黑色象征著濁氣，散成粉末落入人間，從此人間有了惡。八荒凝煞陣，聚四海八荒汙濁之氣，可重塑黑色隕石，陰鐵礦。
天啟問聽白：“你還記得鬼市嗎？”
聽白：“記得。之前鬼市有人聚鬼氣、怨氣和修士的怨靈，欲煉化出神斧。神斧可開天辟地，亦可打破誅魔劍的結界。但鬼市已經被仙尊滅了。”
天啟沈聲說：“我們之前只想到了煉制神斧少不了陰間鬼氣，忽略了煉制神斧有一絕佳原材料，陰鐵礦。而陰鐵礦，正是通過八荒凝煞陣重塑的。”
他隨手化出一根樹枝，在黃土地上畫了一個正方形，四面寫上剛提到的四個地點，“這是他們原本的計劃，由八荒凝煞陣拿到陰鐵礦，然後在鬼市煉成。但一年前鬼市被滅，我猜他們通過某種方法轉移了鬼市的東西，應該轉移到......”
樹枝在正方形上徘徊了一陣，最終點在幽雲城，“這裏離鬼市最近，且我們掃蕩過一次，就不會再去關註。只是他沒想到，你和雪吟誤打誤撞滅了東虞城後，往幽雲城消散的邪氣中夾帶了魔族氣息。一般修士察覺不出，恰恰雪吟對此氣息敏感。”
聽到這裏，聽白有些慚愧低下頭。
葉庭元心裏也有鬼，雪吟靠魔族身份嗅出同族，而他靠玉佩一點點摸索到幽雲城。
魔族人應該也沒想到有這麽多開掛和意外吧。
“我們接連消滅了喬莊、幽雲城、東虞城，看魔族的態度，應該是陰鐵礦已重塑得差不多，足以煉制成神斧。而此時，他們轉移到清源山的目的......”
眾人隨著他的話進入思索。
沒人猜得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趕到清源山，找到雪吟。
天啟突然看著葉庭元，葉庭元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此行很危險，你不能去，讓方禹送你回門派。”
“我想去。”葉庭元說。
他大概率猜到系統任務與帝雲傲的計謀有關，不可能不去。
天啟態度強硬：“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葉庭元別過臉，冷道：“師尊答應了我可以歷練一個月，這才幾天時間。”
“那你也答應了不去危險的地方！！”
兩人各不讓步，方禹都不敢勸架，聽白只是沈默看著北方。
天啟直接下令：“方禹，送他回師門，不可耽誤。”
方禹弱弱地質疑：“我送啊？可是師弟他......”
葉庭元堅持：“我不回。”
天啟問：“你是不是想我親自綁你回去？”
“你！！！”
聽白大概不想摻和他們的爭執，也耽誤不得，朝天啟一鞠躬，“我擔心雪吟，得先走了。”
葉庭元沈默抗議，天啟抓起他的手摩挲著那黑環，葉庭元想收收不回手，緊張問：“你想幹什麽？”
天啟語氣像在威脅，“你到底回不回？”
葉庭元嘴硬：“你不是師尊，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你試試？”
葉庭元躲開目光，心下不甘，權衡半晌，才極不情願答應了，“我回去。”
“乖~”天啟一秒轉換笑容，“這道壓制我先給你解了，方禹築基期，若路上遇到危險，勝算不大。”
方禹忿忿：“你怎麽人身攻擊呢？”
天啟看向他，“看好他，回到門派後給我發信號。”
方禹努努嘴，“知道了。”太監！！！
天啟追著聽白的身影去了，方禹走到葉庭元身邊，說：“走吧，師弟。”
葉庭元望著天啟的身影直到消失，才說：“我沒說要回，我得去清源山。”
方禹：“？？？？”
你剛剛不答應得好好的嗎？
葉庭元說：“師兄，麻煩你回去後，發個信號瞞一下天啟。師尊那邊，也先不要說。”
方禹：“？？？？”
你不但反悔，還想把我拋下？
“師弟，你哪學的虛與委蛇的這一套？”方禹納悶，“你不怕被罰？”
葉庭元淡定說：“他是師尊的劍靈，不是師尊，我為什麽要聽他的？”
方禹反應過來，“也對哦，太監的話不一定都來自於皇帝。”
“啊？？”葉庭元奇怪看著他。
方禹趕緊搖頭表示沒什麽。
葉庭元不多耽誤，開始禦劍，“剩下的麻煩師兄了，我先走了。”
方禹趕緊追上，“不行，我得跟著你，萬一你有危險怎麽辦？”
葉庭元面無表情說：“師兄，我金丹期，你築基期。”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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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三雙眼睛靜靜看著他，大概是他們已將聽白的經歷走馬觀花看過一遍了，現在人醒了他們不驚訝也不急切。
急切的只有聽白長老。
他一下床就要去找雪吟，被方禹堪堪攔住，“聽白長老，那幽雲城全是魔族，還有鬼火琵琶，如今我們連他們的身份目的都不清楚，再去真的會送命的！”
聽白長老拔腿就走，全然不聽方禹差點咬到舌頭的那一長串苦勸。
葉庭元正欲追著聽白去，被天啟按住，說：“你們倆在房裏好好待著，我去找聽白。”
“你找？”方禹的動作也被摁住，神情有些意外。
天啟獨自跟出去了，方禹回頭問葉庭元：“我們都勸不住，他勸有用嗎？”
葉庭元望著那輕快的步伐，輕盈的高馬尾，收回目光說：“也可能不是勸。”
葉庭元言簡意賅，方禹一頭霧水。
方禹：“那不行！！他們要去找雪吟長老的話，我們得找幫手啊！而且，魔族之事，是不是得告訴師尊啊？”
葉庭元讚同又了然地看著他，見方禹還是不解，只好說：“天啟是師尊劍靈，與師尊有感應的，要連通師尊對話輕而易舉。”
方禹長長“哦”了一聲，“那他們現在是和師尊商議去了！”
他話鋒一轉，“師尊有感應的話。那你和天啟這樣那樣的時候，師尊豈不是知道了？”
葉庭元：“......”
葉庭元：“什麽叫這樣那樣？”
方禹撓撓頭，自己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你們...你們......”
葉庭元突然不想知道了，他大師兄的腦子，鬼點子不多，鬼故事挺多。
那兩人是夜半三更回的客棧，天啟一把將熟睡的方禹薅起來，方禹人醒了腦子還囫圇著。
天啟說：“幽雲城魔族已撤走，我們得追去下一個地點。”
方禹用大大的哈欠回應他，天啟嫌棄地將他臉一推，然後直起身，將懷裏的人往上一顛抱穩，丟下一句：“快點啊！醒醒神，別等下禦劍時掉了下去。”
方禹又一個長長的哈欠，無意瞥到天啟懷裏熟睡的葉庭元，腦子瞬間清醒，又驚又怒：“你你你......”
天啟回了他一個大驚小怪的眼神。
方禹怒：“憑什麽他不用醒來自己禦劍？”
“怎麽？你想讓聽白長老抱你啊？”
那倒不必了......
行吧，小師弟年紀小，長身體中，應該的。
路上，葉庭元還是醒了，一醒來發現自己正在萬米高空，自己還被懸空抱著，隨時又被扔下去的危險，差點嚇出心臟病。
“別亂動。”耳邊天啟的聲音裹著風聲依舊很清晰。
“我自己禦劍！”葉庭元說。
“馬上到啦。”哄人的語氣。
深夜禦劍，寒風被靈力阻擋，倒不覺得刺骨。只是，葉庭元望了眼腳下深不見底的黑洞，心有戚戚然地摟緊天啟，問：“這是去哪？”
天啟嘴角微揚，說：“去追雪吟和魔族。我跟聽白查到他們在太華山。”
然而，太華山一片荒蕪，寸草不生，黃土揚塵。
幾人站在這寂寥的山頂，巡視這一波又一波的黃土山。天邊亮起微光，淡淡橙黃色加劇了這黃土的渾厚感，即將日出。
天啟抱臂踢著一顆枯草，漫不經心地，“說明他們只是途徑此處，而不是再次逗留。”
他朝聽白伸出手，“再開一次陣法。”
聽白頓住，“仙......呃，我沒有雪吟的貼身之物了。”
追尋陣使用貼身之物中殘留的氣息去尋人，氣息用完即散，只能使用一次。
天啟不可置信問：“用完了？”
聽白沈默點頭。
天啟納悶：“不是，你們不是道侶嗎？你要拿幾件他的貼身之物都沒有”
聽起來，好像變態才會無故拿別人的貼身之物吧？
“我們平時各自帶著錦囊......”聽白蒼白解釋，甚至想拱手賠罪。
方禹在背後蛐蛐：“你有沒有覺得，聽白長老有點變了？”
葉庭元：“沒覺得。”
“你看。”方禹嚼著一根枯草，揚著下巴示意他看過去。
五米之外，天啟抱臂，表情類似恨鐵不成鋼，聽白窘迫拱手，細心解釋。
方禹大膽猜測：“會不會是，聽白長老見天啟能連通師尊的感應，就直接把他當成師尊來交談了？”
葉庭元不愛瞎猜。
“你說，師尊得知了這事，有沒有大發雷霆？他不會直接定雪吟長老的死罪吧？”
葉庭元：“師尊不會的。”
“你又知道？”
葉庭元的直覺如此，但他也沒多說。
天啟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回過頭來，臉上掛著不顯著的笑。
方禹忙上前參與他們的商議，“現在怎麽辦？要不先回門派？”
聽白說：“我要去找雪吟。你們......”他看了眼天啟，不好擅做決定，便用眼神詢問他。
天啟說：“一起行動，正好看看魔族有什麽陰謀詭計。現在......你翻翻你的錦囊，總能找出一兩件雪吟的貼身之物吧！”
聽白依言拽下錦囊，閉目在裏面搜刮。
方禹大喇喇說：“貼身之物，貼身貼身，不一定要是雪吟長老的東西，碰過身體的都算吧。聽白長老，你倆就沒有錯穿衣服過？”
天啟聞言支著下頜思考起來。
聽白睜開雙眼，對他們搖了搖頭。
天啟突然不懷好意盯著聽白，聽白尷尬眨眨眼，突覺臉上刺撓不斷。不過終究是焦急的心情占了上風，他問：“你是不是想到辦法了？”
天啟問：“你倆最近幾日，行周公之禮了嗎？”
他就這麽直白地問出來了，比方禹還要童言無忌。
方禹：“咳咳咳咳......”
葉庭元很忙地望望天。
聽白早已尬住，眼神不敢有焦點，“你怎麽當著弟子們......”
天啟一臉“我已經很委婉了”的表情等待著聽白的回答，須臾，解釋說：“我用你的身體來開啟陣法。”
聽白懂了，但依舊很尷尬，不想正面回答，只說：“那來吧。”
天啟將手放在聽白胸膛，閉眼，開陣！！
靈力呈波光狀延伸到手上、胸膛上，然後一縷紫光從聽白頭上伸延開來，絲絲縷縷的，漂浮不定，最後定格在北方。
天啟睜眼，“清源山。”
“那我們快走！”
聽白焦急召出靈劍，天啟攔住他，說：“不急，我總覺得怪怪的。”
“哪裏怪？”
“清源山是九州最北方。”天啟說，“你之前跟我說，你和雪吟在東虞城發現大量邪祟，誅殺後，雪吟察覺到了魔族氣息。這才追蹤到大陵城，也就是幽雲城附近。”
“是這樣的。”聽白說。
“幽雲城在西邊，東虞城在東邊，跨越整個九州大陸。清源山在北邊......”
葉庭元默默說：“喬莊在南邊。”
方禹一頭霧水，“喬莊？”
天啟一打響指，“也就是說，有人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煉制了大量的邪祟，其中還有不少修士被煉化。這很像一個傳聞已久的陣法。”
葉庭元在書中見到過，“八荒凝煞陣。”
方禹隨手頒發一個讚揚：“師弟，你又博學了。”
傳聞上古天外天落下隕石時，隕石分五色。其中黑色象征著濁氣，散成粉末落入人間，從此人間有了惡。八荒凝煞陣，聚四海八荒汙濁之氣，可重塑黑色隕石，陰鐵礦。
天啟問聽白：“你還記得鬼市嗎？”
聽白：“記得。之前鬼市有人聚鬼氣、怨氣和修士的怨靈，欲煉化出神斧。神斧可開天辟地，亦可打破誅魔劍的結界。但鬼市已經被仙尊滅了。”
天啟沈聲說：“我們之前只想到了煉制神斧少不了陰間鬼氣，忽略了煉制神斧有一絕佳原材料，陰鐵礦。而陰鐵礦，正是通過八荒凝煞陣重塑的。”
他隨手化出一根樹枝，在黃土地上畫了一個正方形，四面寫上剛提到的四個地點，“這是他們原本的計劃，由八荒凝煞陣拿到陰鐵礦，然後在鬼市煉成。但一年前鬼市被滅，我猜他們通過某種方法轉移了鬼市的東西，應該轉移到......”
樹枝在正方形上徘徊了一陣，最終點在幽雲城，“這裏離鬼市最近，且我們掃蕩過一次，就不會再去關註。只是他沒想到，你和雪吟誤打誤撞滅了東虞城後，往幽雲城消散的邪氣中夾帶了魔族氣息。一般修士察覺不出，恰恰雪吟對此氣息敏感。”
聽到這裏，聽白有些慚愧低下頭。
葉庭元心裏也有鬼，雪吟靠魔族身份嗅出同族，而他靠玉佩一點點摸索到幽雲城。
魔族人應該也沒想到有這麽多開掛和意外吧。
“我們接連消滅了喬莊、幽雲城、東虞城，看魔族的態度，應該是陰鐵礦已重塑得差不多，足以煉制成神斧。而此時，他們轉移到清源山的目的......”
眾人隨著他的話進入思索。
沒人猜得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趕到清源山，找到雪吟。
天啟突然看著葉庭元，葉庭元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此行很危險，你不能去，讓方禹送你回門派。”
“我想去。”葉庭元說。
他大概率猜到系統任務與帝雲傲的計謀有關，不可能不去。
天啟態度強硬：“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葉庭元別過臉，冷道：“師尊答應了我可以歷練一個月，這才幾天時間。”
“那你也答應了不去危險的地方！！”
兩人各不讓步，方禹都不敢勸架，聽白只是沈默看著北方。
天啟直接下令：“方禹，送他回師門，不可耽誤。”
方禹弱弱地質疑：“我送啊？可是師弟他......”
葉庭元堅持：“我不回。”
天啟問：“你是不是想我親自綁你回去？”
“你！！！”
聽白大概不想摻和他們的爭執，也耽誤不得，朝天啟一鞠躬，“我擔心雪吟，得先走了。”
葉庭元沈默抗議，天啟抓起他的手摩挲著那黑環，葉庭元想收收不回手，緊張問：“你想幹什麽？”
天啟語氣像在威脅，“你到底回不回？”
葉庭元嘴硬：“你不是師尊，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你試試？”
葉庭元躲開目光，心下不甘，權衡半晌，才極不情願答應了，“我回去。”
“乖~”天啟一秒轉換笑容，“這道壓制我先給你解了，方禹築基期，若路上遇到危險，勝算不大。”
方禹忿忿：“你怎麽人身攻擊呢？”
天啟看向他，“看好他，回到門派後給我發信號。”
方禹努努嘴，“知道了。”太監！！！
天啟追著聽白的身影去了，方禹走到葉庭元身邊，說：“走吧，師弟。”
葉庭元望著天啟的身影直到消失，才說：“我沒說要回，我得去清源山。”
方禹：“？？？？”
你剛剛不答應得好好的嗎？
葉庭元說：“師兄，麻煩你回去後，發個信號瞞一下天啟。師尊那邊，也先不要說。”
方禹：“？？？？”
你不但反悔，還想把我拋下？
“師弟，你哪學的虛與委蛇的這一套？”方禹納悶，“你不怕被罰？”
葉庭元淡定說：“他是師尊的劍靈，不是師尊，我為什麽要聽他的？”
方禹反應過來，“也對哦，太監的話不一定都來自於皇帝。”
“啊？？”葉庭元奇怪看著他。
方禹趕緊搖頭表示沒什麽。
葉庭元不多耽誤，開始禦劍，“剩下的麻煩師兄了，我先走了。”
方禹趕緊追上，“不行，我得跟著你，萬一你有危險怎麽辦？”
葉庭元面無表情說：“師兄，我金丹期，你築基期。”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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