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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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先不用, 你先下車，待會兒聽我吩咐。”沈靈薇在他盯視下，忐忑不安地忙朝車夫說了一聲。
待車夫將馬車趕到僻靜的街角後, 隨著外面腳步聲遠去, 車廂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沈靈薇微提心神, 幹笑著對謝璟道：“哪，哪有，你別誤會。”
似是怕他不信, 她眸色躲閃的同時, 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支支吾吾地忙又解釋：“此次我回京後, 姑母為了我和司亦塵退婚的事殫精竭慮, 出了不少力，如今此事一了, 於情於理，我都合該去看看姑母, 至於我表哥.......”
沈靈薇語氣一頓，狐疑道：“我姑母因為他身份敏.感，一直瞞著他和我父母籌劃逼司亦塵發動宮變之事，所以, 等他知道的時候，司亦塵已伏法，所有事也已塵埃落定，你也知道他的脾氣, 是個藏不住心事的, 再加上我們兩人從小在一起長大，情分也比尋常兄妹親厚, 所以，這幾日他不便出面找我，就一直給我寫信，詳問我當日宮變經過，我這才想去找他說清楚，不想讓他擔憂。”
說到最後，沈靈薇臉上狐疑之色更甚，“你忽然問起這個做什麽？”
剛才他氣勢洶洶的模樣，不是該問她為何躲著他嗎？
謝璟見她雖不安，可提起金日離時目光卻坦坦蕩蕩，毫不扭捏，當即心下稍安，可下一瞬想到沈靈薇如今的處境，霎時又起疑慮，不動聲色地握緊拳頭，忽問：“你爹讓你去找金日離的？”
沈靈薇點頭，未作他想，忙抓著他衣袖追問道：“怎麽了？可是我表哥出了什麽事？”
謝璟低頭看著她青蔥小手，伸手抓起握進手裏，搖頭：“沒有。”
隨著他話音落下，車廂內一時又恢覆了寧靜，兩人各懷心思，再未開口說話。
尤其是謝璟，雖和她五指相扣，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她手指，可臉上陰霾卻並未散去，肅容抿著唇沈思的模樣，雖然不再逼問她為何這幾日躲著他，但讓沈靈薇更加煎熬。
她坐立不安地想要抽回被他握著的右手，邊試探地輕問：“你今日忽然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謝璟擡起晦澀難辨的目光，握著她指尖的大掌忽然用力。
下一瞬，沈靈薇只來得及輕呼一聲，整個身子便越過小幾，以幼鳥投林的姿態一頭紮入他懷裏，被他緊緊地摟著，男人炙熱的吻落在她唇上。
“想你了，這幾日.你不想我嗎？”
沈靈薇被吻得氣喘籲籲，壓根沒張嘴答話的機會，推拒在他胸膛的小手，也被他單手捉住，摟在他結實的腰身上，只能從牙縫裏擠出幾聲低.吟：“我這幾日比較忙，就——”話音未落，就又被男人更為兇猛地吻住，謝璟早就打算若她不肯說人話，就借勢好好懲戒她一番。
在他的吻連連攻勢下，沈靈薇只覺自己軟成了一攤水，忍不住將身子拱起湊近他。
可這到底是在大街上，耳邊時不時傳來集市上小販的吆喝聲，仿佛隨時都會有人上前掀開車簾入內，令沈靈薇越發感到羞恥。
她緊緊咬著下唇，忍著幾欲從嘴裏溢出的低叫。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須臾，沈靈薇滿身熱汗津津地靠在他胸膛上。
透窗而來的昏黃燭光下，男人得意的挑眉看她一眼，用帕子慢條斯理地的擦手，並俯身在她耳邊，低笑一聲：“看來你還是想我的。”
沈靈薇杏面上“騰”的一聲紅透了，氣惱地擡手狠狠打他手心一下，“你再說一句，我就不理你了。”
謝璟此時也擦好了手，將帕子扔在小幾上，低頭吻了下她的發頂，賠著笑哄道：“好好好，我不說了。”邊扳著沈靈薇的雙肩，令她枕在自己的雙.腿上，睡得舒服一些：“那我說一些別的事。”
沈靈薇這才感到好受了些，遲疑了下，將滾燙的臉扭過來正對著他。
“我準備這幾日去你家提親。”
沈靈薇剛放下的心弦驟然高高提起，她想也不想地忙拒絕：“別！”
謝璟皺眉，沈靈薇忙用右手撐著小榻坐起身，急聲解釋道：“你也知道我爹的脾氣，他對當年你家退婚的事一直到現在還耿耿於懷，你若貿然上門提親，估計話還沒說完，就會被我爹打出門去。”
謝璟早已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但他並不怕，“沒關系，那我就多去幾次。”
“不行。”
“這次又為何。”
“我娘也不會同意的，就算不是我爹，我娘也會把你打出門的。”
“那我讓我爹——”
“那更不行了，我爹和你爹只要一見面，就跟兩只公雞掐架一樣，誰都不肯相讓，到時候恐怕兩家的間隙會更深。”
謝璟見她頻頻拒絕，登時氣短，“可如今聖上病入膏肓，定會把你指給旁的皇子頂替和司亦塵的婚事，你的婚事一日也拖延不得，需盡快定下來。”
提起這個，沈靈薇臉上如臨大敵的神色頓消，她得意地翹起唇角：“我知道，對此事我早有打算。”
謝璟瞇起眼看著她，便聽她數著手指滔滔不絕道：“在宮變的第二日，我便真假參半地編了個畫本子，畫本子裏的人物，雖然用的是化名，但故事卻對應我和司亦塵如何相識，相知，相戀和訂婚成親未成的經過，並稍作加工，言之，我在宮變之日，被司亦塵挾持身受重傷，自此不能生養，並偷偷交代雪玲拿去外面找人謄抄後，發散到京城裏的各大攤位令人購買，相信過不了多久，我不能生養之事，便會傳到各個世家的耳中，屆時，定會有嘴快之人，偷偷密報給宮裏，到時候聖上就算再想給我和哪位皇子指婚，也得考慮後果。”
“如此耽誤一段時日，待聖上濱天後，我就打著養病的由頭，跟我爹娘一起回遼東生活，屆時，無人能再左右我的婚事了，豈不妙哉。”
然而，謝璟聽後語氣卻陰惻惻的，“此計甚妙。”
沈靈薇心頭一跳，忙斂了臉上得意之色，下一瞬便聽他不悅道：“那你打算怎麽安置我？”
沈靈薇頓時卡殼，賠著笑臉吞吞吐吐道：“呃，這個，你就不用安置了吧？”
“為什麽不？”
在他審視的目光下，沈靈薇硬著頭皮磕磕巴巴道：“你看你，你可以繼續當執金吾，若實在當煩了，也可以跟你爹齊王一起征戰沙場，繼續建功立業，抑或去邊陲或者是深山老林裏剿匪，無論哪一樣都可以，實在談不上安置不安.........”
話未說完，見他眸色越來越陰沈，一副早已料到她會如此說的態度，頭低下去抿緊了唇。
謝璟伸手掐著她下頜，迫她擡頭望著他，瞇眼語氣危險地反問：“你說了那麽多，是不是忽然反悔，不想嫁給我了？”
沈靈薇見瞞不住，垂於腿側的雙手不覺緊握，閉了下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放輕聲音道：“我，我只是，覺得當日的決定太沖動，婚姻大事，還是慎重為妙，所以就.........”
剩餘的話她雖未說完，可謝璟也猜到一二。
她剛經歷過和司亦塵的婚事，短時間內不信任任何男人，包括他，所以，哪怕她心底是喜歡他的，但她依舊不想嫁給他。
思及此，謝璟心中酸澀的同時，又有些氣餒，不覺松開掐她下頜的大掌。
沈靈薇忙睜開眼，便見謝璟依舊維持剛才的坐姿，背脊挺直如松，可俊逸的面龐上，卻呈出失落之色，緊抿著薄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沈靈薇知她剛才說的那番話挺傷人的，但她上輩子因為祖母嚴厲管教，導致性格大變，於是，謹小慎微的她，一心撲在男人身上，可饒是如此，到最後她也沒落個好下場，如今重活一世她才方知，人生在世，除了愛情以外，還有許多有趣的事值得她去追尋。
可若按照上輩子的軌跡來看，謝璟遲早有一日會推翻司家的天下，登基為皇，若她這個時候選擇嫁給他，且不說她會如何，但人心易變，他眼下心悅她，非她不可，可以後當他坐擁天下，面對各世家送到他面前的鶯鶯燕燕時，難保不會動心，想要納入後宮。
屆時，她又當如何？
而這還是其一。
其二，前後兩世的經歷，令她早已厭倦了京城裏的一切，她不想以後將自己永遠地困頓在京城，不得自由。她想要去追逐上輩子想做而未做的那些未了的事。
而若不是之前她以為避不開上輩子嫁給司亦塵的命運，沖動之下，作為安撫才答應嫁給他，此刻冷靜下來的她，是萬萬不會再犯糊塗的，於是，沈靈薇望著他，歉疚地吞咽了下口水。心想，這下她拒絕得夠清楚了，他應該會知難而退了吧？
在一片死寂的靜默中。
謝璟舌尖抵著後槽牙，終於開口了，“也好。”
這兩個字的意義，與沈靈薇而言非比尋常，她輕松口氣的同時，心頭漸漸泛上苦澀，正欲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下一瞬，便聽他低啞著聲：“既然你現在不肯嫁我，我也不逼你，我會等你想嫁我的那日。”
“啊？”沈靈薇猛地擡眸，震驚地瞠目。要知道這完全不是天之驕子的謝璟，該有的態度。
謝璟迎著她驚疑的目光，低頭吻了下她唇角，狀若誓言般的話落在她耳畔：“可若你在這之前敢背著我嫁給別人，就算強扭的瓜不甜，我也要將你搶回來。”
沈靈薇人徹底呆住了。
與此同時，巨大的欣喜從心底沁出。
他明知她的不願意，但他依舊為了她願意等，對她如此情深，如何令她不動容，沈靈薇忍不住鼻頭發酸，她伸手緊緊回抱他的腰，嗓音悶悶的：“那若我一輩子都不想嫁你呢？”
謝璟擡手輕輕拂她的發絲，低笑一聲：“那我就去燕王府入贅，再不濟，當你的面首，也不是不可以。”
此話成功把沈靈薇逗笑了，也緩解了兩人剛才尷尬的境地，她忍不住用粉拳輕輕打他胸膛兩下，“你想得倒美。”
這時，前方路口的馬車移開了，金日離的馬車朝這邊來了，車夫在窗下問她是否下車和金日離見面。
沈靈薇還未開口，謝璟已主動放開她應下來。
沈靈薇詫異地擡眼：“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我表哥嗎？”
“那是以前，你忘了？上次他和我喝酒後，已把我當兄弟來看，並承諾再不當著你的面罵我了。正好，我也好久沒見他了，同你一起去看看。”謝璟說這番話時，面上雲淡風輕，可聽在耳中，不知怎的竟有種咬牙切齒的錯覺。
沈靈薇眨了下眼，正欲細想，就又被謝璟攬過腰，再次吻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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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用, 你先下車，待會兒聽我吩咐。”沈靈薇在他盯視下，忐忑不安地忙朝車夫說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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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靈薇微提心神, 幹笑著對謝璟道：“哪，哪有，你別誤會。”
似是怕他不信, 她眸色躲閃的同時, 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支支吾吾地忙又解釋：“此次我回京後, 姑母為了我和司亦塵退婚的事殫精竭慮, 出了不少力，如今此事一了, 於情於理，我都合該去看看姑母, 至於我表哥.......”
沈靈薇語氣一頓，狐疑道：“我姑母因為他身份敏.感，一直瞞著他和我父母籌劃逼司亦塵發動宮變之事，所以, 等他知道的時候，司亦塵已伏法，所有事也已塵埃落定，你也知道他的脾氣, 是個藏不住心事的, 再加上我們兩人從小在一起長大，情分也比尋常兄妹親厚, 所以，這幾日他不便出面找我，就一直給我寫信，詳問我當日宮變經過，我這才想去找他說清楚，不想讓他擔憂。”
說到最後，沈靈薇臉上狐疑之色更甚，“你忽然問起這個做什麽？”
剛才他氣勢洶洶的模樣，不是該問她為何躲著他嗎？
謝璟見她雖不安，可提起金日離時目光卻坦坦蕩蕩，毫不扭捏，當即心下稍安，可下一瞬想到沈靈薇如今的處境，霎時又起疑慮，不動聲色地握緊拳頭，忽問：“你爹讓你去找金日離的？”
沈靈薇點頭，未作他想，忙抓著他衣袖追問道：“怎麽了？可是我表哥出了什麽事？”
謝璟低頭看著她青蔥小手，伸手抓起握進手裏，搖頭：“沒有。”
隨著他話音落下，車廂內一時又恢覆了寧靜，兩人各懷心思，再未開口說話。
尤其是謝璟，雖和她五指相扣，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她手指，可臉上陰霾卻並未散去，肅容抿著唇沈思的模樣，雖然不再逼問她為何這幾日躲著他，但讓沈靈薇更加煎熬。
她坐立不安地想要抽回被他握著的右手，邊試探地輕問：“你今日忽然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謝璟擡起晦澀難辨的目光，握著她指尖的大掌忽然用力。
下一瞬，沈靈薇只來得及輕呼一聲，整個身子便越過小幾，以幼鳥投林的姿態一頭紮入他懷裏，被他緊緊地摟著，男人炙熱的吻落在她唇上。
“想你了，這幾日.你不想我嗎？”
沈靈薇被吻得氣喘籲籲，壓根沒張嘴答話的機會，推拒在他胸膛的小手，也被他單手捉住，摟在他結實的腰身上，只能從牙縫裏擠出幾聲低.吟：“我這幾日比較忙，就——”話音未落，就又被男人更為兇猛地吻住，謝璟早就打算若她不肯說人話，就借勢好好懲戒她一番。
在他的吻連連攻勢下，沈靈薇只覺自己軟成了一攤水，忍不住將身子拱起湊近他。
可這到底是在大街上，耳邊時不時傳來集市上小販的吆喝聲，仿佛隨時都會有人上前掀開車簾入內，令沈靈薇越發感到羞恥。
她緊緊咬著下唇，忍著幾欲從嘴裏溢出的低叫。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須臾，沈靈薇滿身熱汗津津地靠在他胸膛上。
透窗而來的昏黃燭光下，男人得意的挑眉看她一眼，用帕子慢條斯理地的擦手，並俯身在她耳邊，低笑一聲：“看來你還是想我的。”
沈靈薇杏面上“騰”的一聲紅透了，氣惱地擡手狠狠打他手心一下，“你再說一句，我就不理你了。”
謝璟此時也擦好了手，將帕子扔在小幾上，低頭吻了下她的發頂，賠著笑哄道：“好好好，我不說了。”邊扳著沈靈薇的雙肩，令她枕在自己的雙.腿上，睡得舒服一些：“那我說一些別的事。”
沈靈薇這才感到好受了些，遲疑了下，將滾燙的臉扭過來正對著他。
“我準備這幾日去你家提親。”
沈靈薇剛放下的心弦驟然高高提起，她想也不想地忙拒絕：“別！”
謝璟皺眉，沈靈薇忙用右手撐著小榻坐起身，急聲解釋道：“你也知道我爹的脾氣，他對當年你家退婚的事一直到現在還耿耿於懷，你若貿然上門提親，估計話還沒說完，就會被我爹打出門去。”
謝璟早已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但他並不怕，“沒關系，那我就多去幾次。”
“不行。”
“這次又為何。”
“我娘也不會同意的，就算不是我爹，我娘也會把你打出門的。”
“那我讓我爹——”
“那更不行了，我爹和你爹只要一見面，就跟兩只公雞掐架一樣，誰都不肯相讓，到時候恐怕兩家的間隙會更深。”
謝璟見她頻頻拒絕，登時氣短，“可如今聖上病入膏肓，定會把你指給旁的皇子頂替和司亦塵的婚事，你的婚事一日也拖延不得，需盡快定下來。”
提起這個，沈靈薇臉上如臨大敵的神色頓消，她得意地翹起唇角：“我知道，對此事我早有打算。”
謝璟瞇起眼看著她，便聽她數著手指滔滔不絕道：“在宮變的第二日，我便真假參半地編了個畫本子，畫本子裏的人物，雖然用的是化名，但故事卻對應我和司亦塵如何相識，相知，相戀和訂婚成親未成的經過，並稍作加工，言之，我在宮變之日，被司亦塵挾持身受重傷，自此不能生養，並偷偷交代雪玲拿去外面找人謄抄後，發散到京城裏的各大攤位令人購買，相信過不了多久，我不能生養之事，便會傳到各個世家的耳中，屆時，定會有嘴快之人，偷偷密報給宮裏，到時候聖上就算再想給我和哪位皇子指婚，也得考慮後果。”
“如此耽誤一段時日，待聖上濱天後，我就打著養病的由頭，跟我爹娘一起回遼東生活，屆時，無人能再左右我的婚事了，豈不妙哉。”
然而，謝璟聽後語氣卻陰惻惻的，“此計甚妙。”
沈靈薇心頭一跳，忙斂了臉上得意之色，下一瞬便聽他不悅道：“那你打算怎麽安置我？”
沈靈薇頓時卡殼，賠著笑臉吞吞吐吐道：“呃，這個，你就不用安置了吧？”
“為什麽不？”
在他審視的目光下，沈靈薇硬著頭皮磕磕巴巴道：“你看你，你可以繼續當執金吾，若實在當煩了，也可以跟你爹齊王一起征戰沙場，繼續建功立業，抑或去邊陲或者是深山老林裏剿匪，無論哪一樣都可以，實在談不上安置不安.........”
話未說完，見他眸色越來越陰沈，一副早已料到她會如此說的態度，頭低下去抿緊了唇。
謝璟伸手掐著她下頜，迫她擡頭望著他，瞇眼語氣危險地反問：“你說了那麽多，是不是忽然反悔，不想嫁給我了？”
沈靈薇見瞞不住，垂於腿側的雙手不覺緊握，閉了下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放輕聲音道：“我，我只是，覺得當日的決定太沖動，婚姻大事，還是慎重為妙，所以就.........”
剩餘的話她雖未說完，可謝璟也猜到一二。
她剛經歷過和司亦塵的婚事，短時間內不信任任何男人，包括他，所以，哪怕她心底是喜歡他的，但她依舊不想嫁給他。
思及此，謝璟心中酸澀的同時，又有些氣餒，不覺松開掐她下頜的大掌。
沈靈薇忙睜開眼，便見謝璟依舊維持剛才的坐姿，背脊挺直如松，可俊逸的面龐上，卻呈出失落之色，緊抿著薄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沈靈薇知她剛才說的那番話挺傷人的，但她上輩子因為祖母嚴厲管教，導致性格大變，於是，謹小慎微的她，一心撲在男人身上，可饒是如此，到最後她也沒落個好下場，如今重活一世她才方知，人生在世，除了愛情以外，還有許多有趣的事值得她去追尋。
可若按照上輩子的軌跡來看，謝璟遲早有一日會推翻司家的天下，登基為皇，若她這個時候選擇嫁給他，且不說她會如何，但人心易變，他眼下心悅她，非她不可，可以後當他坐擁天下，面對各世家送到他面前的鶯鶯燕燕時，難保不會動心，想要納入後宮。
屆時，她又當如何？
而這還是其一。
其二，前後兩世的經歷，令她早已厭倦了京城裏的一切，她不想以後將自己永遠地困頓在京城，不得自由。她想要去追逐上輩子想做而未做的那些未了的事。
而若不是之前她以為避不開上輩子嫁給司亦塵的命運，沖動之下，作為安撫才答應嫁給他，此刻冷靜下來的她，是萬萬不會再犯糊塗的，於是，沈靈薇望著他，歉疚地吞咽了下口水。心想，這下她拒絕得夠清楚了，他應該會知難而退了吧？
在一片死寂的靜默中。
謝璟舌尖抵著後槽牙，終於開口了，“也好。”
這兩個字的意義，與沈靈薇而言非比尋常，她輕松口氣的同時，心頭漸漸泛上苦澀，正欲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下一瞬，便聽他低啞著聲：“既然你現在不肯嫁我，我也不逼你，我會等你想嫁我的那日。”
“啊？”沈靈薇猛地擡眸，震驚地瞠目。要知道這完全不是天之驕子的謝璟，該有的態度。
謝璟迎著她驚疑的目光，低頭吻了下她唇角，狀若誓言般的話落在她耳畔：“可若你在這之前敢背著我嫁給別人，就算強扭的瓜不甜，我也要將你搶回來。”
沈靈薇人徹底呆住了。
與此同時，巨大的欣喜從心底沁出。
他明知她的不願意，但他依舊為了她願意等，對她如此情深，如何令她不動容，沈靈薇忍不住鼻頭發酸，她伸手緊緊回抱他的腰，嗓音悶悶的：“那若我一輩子都不想嫁你呢？”
謝璟擡手輕輕拂她的發絲，低笑一聲：“那我就去燕王府入贅，再不濟，當你的面首，也不是不可以。”
此話成功把沈靈薇逗笑了，也緩解了兩人剛才尷尬的境地，她忍不住用粉拳輕輕打他胸膛兩下，“你想得倒美。”
這時，前方路口的馬車移開了，金日離的馬車朝這邊來了，車夫在窗下問她是否下車和金日離見面。
沈靈薇還未開口，謝璟已主動放開她應下來。
沈靈薇詫異地擡眼：“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我表哥嗎？”
“那是以前，你忘了？上次他和我喝酒後，已把我當兄弟來看，並承諾再不當著你的面罵我了。正好，我也好久沒見他了，同你一起去看看。”謝璟說這番話時，面上雲淡風輕，可聽在耳中，不知怎的竟有種咬牙切齒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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