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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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4 章
幾乎是同一個時間, 榮王府裏也迎來了一位內侍，是林安安熟悉的李公公，他一見到林安安就滿臉是笑的看著她, 林安安若有所感, 臉上一熱低下了頭。
榮王妃還旁敲側擊的向他打聽，他也只是笑著打哈哈, 先給幾位主子都請安問好, 然後清了清嗓子，“皇上有旨——”
眾人忙都跪下接旨，聽到李公公念道，“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杭州府人沈泉, 新科狀元也, 德才兼備，品行端正，朕特賜婚於安平郡主為郡馬，兩人郎才女貌, 佳偶天成, 一切禮儀, 由禮部與欽天監操辦, 擇良日完婚，欽此。”
除了林安安和榮王心中有些預感之外, 其他人都沒想到李公公的來意，叩謝皇恩之後, 目光都看向了林安安。
林安安聽得聖旨念到沈泉的名字，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等擇良日完婚幾個字念完，還有些不敢相信，她本來以為皇帝爹還會再等些日子再賜婚，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下旨賜婚了，感覺到眾人的目光都向她看來，頓時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忽然賜婚讓林安安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她比想象中冷靜多了，還記得謝恩呢，多虧這幾年在頻繁進宮的禮儀培訓，讓她表現得很從容不迫。
榮王幫林安安接過聖旨，李公公笑容滿面，“恭喜王爺王妃喜得乘龍快婿，恭喜郡主喜得良人，咱家今天也跟著皇上見著那沈狀元，確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
榮王笑著應承幾句，送走了李公公，榮王府的眾人都來賀林安安喜得貴婿，她才有了些實感，淩媱還鬧著要林安安擺酒慶祝，林安安大大方方的應承下來。
榮王妃臉上帶著笑容，拉了林安安到身邊，打趣道，“沒想到，今兒那狀元郎剛得了你的花，皇上的聖旨就到了，可見是你們的緣分。”
林安安羞得滿臉緋紅，王府裏榮王和淩媱都知道她和沈泉情投意合，只有榮王妃一人不知情，林安安有些愧疚，畢竟王妃對她一直不錯。
“的確是緣分。”淩媱摟了榮王妃另外一邊胳膊，“誰能想到今天的新科狀元，現在就成了母妃的女婿，我的妹夫了呢——”
“正是呢，誰能想到呢？”
榮王妃笑著看了一眼榮王，榮王被妻子一看，知道妻子已經有了疑心，咳了一下，借口還有事去了書房。
榮王妃可不相信皇上會因為看著新科狀元順眼，就心血來潮給林安安賜婚，林安安雖然養在他們府上，可她知道，林安安不是榮王的，她其實是皇帝的滄海遺珠。
對這個女兒，皇上多有愧疚，婚事上肯定是千挑萬選，也會問過林安安的心意，況且林安安對這個新科狀元居然一點都不好奇，表現得特別平靜。
結合榮王對這次科舉特別關註的反常舉動，榮王妃得出結論，這個新科狀元沈泉，榮王肯定早就認識了，而且林安安也早就見過了，不然怎麽新科狀元就偏偏接了她丟的花呢？
不過榮王妃也不打算尋根問底，反正林安安也不是她親生的，婚事已定，她準備嫁妝便是，風風光光的把她嫁出去是正經。
榮王妃當即宣布，府裏伺候的人多發一個月的月錢，讓大家沾沾安平郡主的喜氣。
賜婚是喜事，林安安回了自己的院子，屋裏的伺候的丫鬟們都紛紛給林安安賀喜，各個說了些吉利話，還有快嘴的打趣林安安幾句。別院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有來磕頭賀喜的，林安安讓人拿出大錢來，凡是過來賀喜的都賞一把，算是讓他們沾沾喜氣。
香櫞跟著林安安見過沈泉許多回，知道兩人的情誼，如今終於得了賜婚，也為自家主子高興。
“郡主得了賜婚，咱們伺候的人也高興，不如一起湊了銀子交給廚房，置兩桌酒菜，晚上院裏的人都吃一杯，為郡主賀喜，如何？”
眾人無不同意的，林安安也不好掃了她們的興，聽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笑語，一人拿了兩三百錢出來，讓人送去了廚房，等晚上置辦好酒席，為她慶賀。
這些錢不算多，以後補給他們就是了，也算是領了她們的情。
晚上，榮王妃在正院擺了宴為林安安慶賀，林安安被勸了大半壺酒，還未下席就已經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了，淩媱還笑她酒不醉人人自醉，榮王妃卻是笑著讓人給她準備醒酒湯，“明日安平還要進宮謝恩，早些讓她回去歇著吧。”
對哦，明天她還要進宮謝恩，在宮裏還能遇到沈泉，這樣一想，林安安頓時腦袋清明起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
沈宅
沈家今日兩件大喜事，晚上大家的興致都非常高，沈老爺拉了堂弟沈興義大人的手，不斷的嘮叨著祖宗保佑，沈夫人看著沈泉心中微微有些遺憾，這個侄兒她早就看中了，想要說給娘家侄女，可惜，兩人沒緣分。
如今侄兒得了賜婚，算是絕了她的心思，心態反而好了，知道沈老爺一個大老爺們料理家事的難處，主動提出這幾日會來幫忙打理家事，迎來送往可是個精細活，沈夫人畢竟是官家女眷，又在京中久居，處理起來應該會更妥帖。
夜幕降臨，花廳裏燈火通明，狀元樓送了酒席過來，眾人又是賀沈泉得了狀元，又賀他終於得償所願，得了賜婚，沈泉是來著不拒，一杯接著一杯，以前的克制都被拋之腦後。
林璟端起酒杯敬沈泉一杯，“沈大哥，以後我就可以直接叫你大哥了。”
沈泉笑著道，“你和茂哥兒是一樣，我都當親弟弟看。”
林璟卻是心中高興，現在沈大哥和二姐姐定了親，以後成親便是一家人了，他們家和沈家便不只是鄰居關系，還是親戚了。
沈茂沖他嘿嘿直笑，“你說這話就是在見外，咱們兩個和親兄弟有什麽分別，我要罰你！”
沈茂也不聽林璟辯駁，端了酒就灌他，兩人年輕貪杯，不多時就醉了，還勾肩搭背的吵著要大戰三百回合。
沈大人看著意氣風發的沈泉，想起自己當年金榜題名的時候，那時候一腔熱血，覺得以後定能飛黃騰達，沒想到如今還在工部熬日子，侄子比他成績好，得了狀元，還有了郡主這個助力，仕途肯定比他更順利。
他的兩個兒子今年未中，今天看到沈泉的這番風光，心裏頗為羨慕，暗暗發誓以後要用功苦讀。
等到席散，眾人都有些酒意了，沈大人告辭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伺候的人，給沈泉等人餵些醒酒湯，免得誤了明日的正事，沈泉還要進宮謝恩。
今日沈泉確是喝得有些醉了，鶴野和雲閑兩人將他安置在床上，餵了醒酒湯，幸好他還留有一絲清明，知道自己吞咽，兩人又幫他解了衣服，擦洗了身子，放下床簾方才退去。
睡得朦朧間，沈泉又穿上了紅衣，騎上了白馬，圍觀的人群紛紛向他賀喜，只是沈泉坐在馬上聽不清那些人說了些什麽。
他恍惚的知道這不是在跨馬游街，而是成親——
然後他就看到了安安，她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只要伸手就能碰到，可他的手卻怎麽也伸不過去，好像被什麽擋住了一樣。
夢中他也是著急的，急得想要大聲喊叫，安安卻只是對著他笑，嘴唇一張一閉，似乎說著什麽，他探著身子往前，想要聽得更清楚些，腳下的地忽然空了，他從高空一下跌了下去……
沈泉被嚇醒了——
額間身上出了一層汗，心也砰砰的跳個不停，他怔怔的躺在床上，足有一刻鐘，才出聲喚人進來，閑雲幫他叫了熱水，他起身去凈房沐浴。
沈泉坐在浴桶裏，還在想著剛剛的那個夢，他微微蹙著眉，剛剛的夢實在不算個好夢，讓他有些不安。
“少爺，水快涼了。”雲閑見他只坐在浴桶中出神，忙出言提醒，“現在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吧。”
此時也才三更過半。
沈泉回過神來，快速收拾好，不再想剛剛的夢，回到臥室，拿起插在花瓶裏那枝石榴花，經過游街本來有些皺巴的花瓣重新舒展開來，依然紅得那麽艷，沈泉輕輕的撫摸著花瓣，再次將它插在花瓶裏。
第二日五更左右，沈泉便起身了，穿上昨日的冠袍，整理好儀表，坐上馬車往皇宮去了，皇帝正在早朝，太監們領他到偏殿休息，上了茶水之後就告退了。
皇上還在早朝，沈泉坐在椅子上，看著晨光慢慢的從窗戶透進來，心裏漸漸平靜下來。
待小太監進來傳喚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沈泉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同樣來謝恩的林安安，兩人無聲的打了招呼，恭恭敬敬的跪下來謝恩。
皇上看著下面行禮的一雙佳偶，心中也是喜悅，賜座之後還和他們閑聊起了家常。
“你打算何時啟程回鄉？”
因為新科進士們在得到正式任職之前都有一次回家祭祖的長假，根據路途遠近一般都有將近兩個月左右，所以皇帝才有所問。
“回皇上，臣打算孔廟行釋褐禮之後就啟程回鄉。”
沈泉是前三甲，不用參加翰林院的朝考，可以比其他進士早一些啟程，這也是前三甲的另外一項優待。
“祭祖是大事，早去早回，朕還等著你早日回來，幫朕分憂。”
不待沈泉回答，皇帝又道，“安平剛及笄，年紀還小，趁著這個機會，也讓你在朝中多加歷練幾年，等她年歲大些，再行婚嫁之禮，你覺得如何？”
意思就是婚雖然已經賜了，但是成親的時間會晚些，你小子能不能等。
“臣遵殿下之意，在朝中定會多加歷練，勤勉謹慎，不負殿下和郡主之期望。”
沈泉的回答又幹脆又得體，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對林安安道，“安平，你覺得如何”
林安安還能怎麽樣，皇帝爹都把沈泉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就是要把這個未來女婿當牛馬先試煉一番，她這個做女兒的還能反對不成。
“甚好。安平也舍不得父王母妃，想多陪伴他們幾年。”
皇帝龍心大悅，到了午膳時間，還留兩人一起吃了午膳，吃完飯才放兩人出宮，隨同的還有許多賞賜。
好不容易能說幾句話了，兩人卻都不知道從何開口，猶豫了半晌，沈泉才道，“安安放心，我不會讓你和皇上失望的。”
“我信你——”林安安還是有些悶悶不樂，“可我以為我們能早些在一起的，沒想到還要幾年。”
沈泉又何嘗不遺憾，可事已至此，只能往好的地方想了。
“守得雲開見月明，至多三年而已，我們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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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林安安和榮王心中有些預感之外, 其他人都沒想到李公公的來意，叩謝皇恩之後, 目光都看向了林安安。
林安安聽得聖旨念到沈泉的名字，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等擇良日完婚幾個字念完，還有些不敢相信，她本來以為皇帝爹還會再等些日子再賜婚，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下旨賜婚了，感覺到眾人的目光都向她看來，頓時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忽然賜婚讓林安安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她比想象中冷靜多了，還記得謝恩呢，多虧這幾年在頻繁進宮的禮儀培訓，讓她表現得很從容不迫。
榮王幫林安安接過聖旨，李公公笑容滿面，“恭喜王爺王妃喜得乘龍快婿，恭喜郡主喜得良人，咱家今天也跟著皇上見著那沈狀元，確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
榮王笑著應承幾句，送走了李公公，榮王府的眾人都來賀林安安喜得貴婿，她才有了些實感，淩媱還鬧著要林安安擺酒慶祝，林安安大大方方的應承下來。
榮王妃臉上帶著笑容，拉了林安安到身邊，打趣道，“沒想到，今兒那狀元郎剛得了你的花，皇上的聖旨就到了，可見是你們的緣分。”
林安安羞得滿臉緋紅，王府裏榮王和淩媱都知道她和沈泉情投意合，只有榮王妃一人不知情，林安安有些愧疚，畢竟王妃對她一直不錯。
“的確是緣分。”淩媱摟了榮王妃另外一邊胳膊，“誰能想到今天的新科狀元，現在就成了母妃的女婿，我的妹夫了呢——”
“正是呢，誰能想到呢？”
榮王妃笑著看了一眼榮王，榮王被妻子一看，知道妻子已經有了疑心，咳了一下，借口還有事去了書房。
榮王妃可不相信皇上會因為看著新科狀元順眼，就心血來潮給林安安賜婚，林安安雖然養在他們府上，可她知道，林安安不是榮王的，她其實是皇帝的滄海遺珠。
對這個女兒，皇上多有愧疚，婚事上肯定是千挑萬選，也會問過林安安的心意，況且林安安對這個新科狀元居然一點都不好奇，表現得特別平靜。
結合榮王對這次科舉特別關註的反常舉動，榮王妃得出結論，這個新科狀元沈泉，榮王肯定早就認識了，而且林安安也早就見過了，不然怎麽新科狀元就偏偏接了她丟的花呢？
不過榮王妃也不打算尋根問底，反正林安安也不是她親生的，婚事已定，她準備嫁妝便是，風風光光的把她嫁出去是正經。
榮王妃當即宣布，府裏伺候的人多發一個月的月錢，讓大家沾沾安平郡主的喜氣。
賜婚是喜事，林安安回了自己的院子，屋裏的伺候的丫鬟們都紛紛給林安安賀喜，各個說了些吉利話，還有快嘴的打趣林安安幾句。別院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有來磕頭賀喜的，林安安讓人拿出大錢來，凡是過來賀喜的都賞一把，算是讓他們沾沾喜氣。
香櫞跟著林安安見過沈泉許多回，知道兩人的情誼，如今終於得了賜婚，也為自家主子高興。
“郡主得了賜婚，咱們伺候的人也高興，不如一起湊了銀子交給廚房，置兩桌酒菜，晚上院裏的人都吃一杯，為郡主賀喜，如何？”
眾人無不同意的，林安安也不好掃了她們的興，聽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笑語，一人拿了兩三百錢出來，讓人送去了廚房，等晚上置辦好酒席，為她慶賀。
這些錢不算多，以後補給他們就是了，也算是領了她們的情。
晚上，榮王妃在正院擺了宴為林安安慶賀，林安安被勸了大半壺酒，還未下席就已經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了，淩媱還笑她酒不醉人人自醉，榮王妃卻是笑著讓人給她準備醒酒湯，“明日安平還要進宮謝恩，早些讓她回去歇著吧。”
對哦，明天她還要進宮謝恩，在宮裏還能遇到沈泉，這樣一想，林安安頓時腦袋清明起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
沈宅
沈家今日兩件大喜事，晚上大家的興致都非常高，沈老爺拉了堂弟沈興義大人的手，不斷的嘮叨著祖宗保佑，沈夫人看著沈泉心中微微有些遺憾，這個侄兒她早就看中了，想要說給娘家侄女，可惜，兩人沒緣分。
如今侄兒得了賜婚，算是絕了她的心思，心態反而好了，知道沈老爺一個大老爺們料理家事的難處，主動提出這幾日會來幫忙打理家事，迎來送往可是個精細活，沈夫人畢竟是官家女眷，又在京中久居，處理起來應該會更妥帖。
夜幕降臨，花廳裏燈火通明，狀元樓送了酒席過來，眾人又是賀沈泉得了狀元，又賀他終於得償所願，得了賜婚，沈泉是來著不拒，一杯接著一杯，以前的克制都被拋之腦後。
林璟端起酒杯敬沈泉一杯，“沈大哥，以後我就可以直接叫你大哥了。”
沈泉笑著道，“你和茂哥兒是一樣，我都當親弟弟看。”
林璟卻是心中高興，現在沈大哥和二姐姐定了親，以後成親便是一家人了，他們家和沈家便不只是鄰居關系，還是親戚了。
沈茂沖他嘿嘿直笑，“你說這話就是在見外，咱們兩個和親兄弟有什麽分別，我要罰你！”
沈茂也不聽林璟辯駁，端了酒就灌他，兩人年輕貪杯，不多時就醉了，還勾肩搭背的吵著要大戰三百回合。
沈大人看著意氣風發的沈泉，想起自己當年金榜題名的時候，那時候一腔熱血，覺得以後定能飛黃騰達，沒想到如今還在工部熬日子，侄子比他成績好，得了狀元，還有了郡主這個助力，仕途肯定比他更順利。
他的兩個兒子今年未中，今天看到沈泉的這番風光，心裏頗為羨慕，暗暗發誓以後要用功苦讀。
等到席散，眾人都有些酒意了，沈大人告辭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伺候的人，給沈泉等人餵些醒酒湯，免得誤了明日的正事，沈泉還要進宮謝恩。
今日沈泉確是喝得有些醉了，鶴野和雲閑兩人將他安置在床上，餵了醒酒湯，幸好他還留有一絲清明，知道自己吞咽，兩人又幫他解了衣服，擦洗了身子，放下床簾方才退去。
睡得朦朧間，沈泉又穿上了紅衣，騎上了白馬，圍觀的人群紛紛向他賀喜，只是沈泉坐在馬上聽不清那些人說了些什麽。
他恍惚的知道這不是在跨馬游街，而是成親——
然後他就看到了安安，她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只要伸手就能碰到，可他的手卻怎麽也伸不過去，好像被什麽擋住了一樣。
夢中他也是著急的，急得想要大聲喊叫，安安卻只是對著他笑，嘴唇一張一閉，似乎說著什麽，他探著身子往前，想要聽得更清楚些，腳下的地忽然空了，他從高空一下跌了下去……
沈泉被嚇醒了——
額間身上出了一層汗，心也砰砰的跳個不停，他怔怔的躺在床上，足有一刻鐘，才出聲喚人進來，閑雲幫他叫了熱水，他起身去凈房沐浴。
沈泉坐在浴桶裏，還在想著剛剛的那個夢，他微微蹙著眉，剛剛的夢實在不算個好夢，讓他有些不安。
“少爺，水快涼了。”雲閑見他只坐在浴桶中出神，忙出言提醒，“現在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吧。”
此時也才三更過半。
沈泉回過神來，快速收拾好，不再想剛剛的夢，回到臥室，拿起插在花瓶裏那枝石榴花，經過游街本來有些皺巴的花瓣重新舒展開來，依然紅得那麽艷，沈泉輕輕的撫摸著花瓣，再次將它插在花瓶裏。
第二日五更左右，沈泉便起身了，穿上昨日的冠袍，整理好儀表，坐上馬車往皇宮去了，皇帝正在早朝，太監們領他到偏殿休息，上了茶水之後就告退了。
皇上還在早朝，沈泉坐在椅子上，看著晨光慢慢的從窗戶透進來，心裏漸漸平靜下來。
待小太監進來傳喚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沈泉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同樣來謝恩的林安安，兩人無聲的打了招呼，恭恭敬敬的跪下來謝恩。
皇上看著下面行禮的一雙佳偶，心中也是喜悅，賜座之後還和他們閑聊起了家常。
“你打算何時啟程回鄉？”
因為新科進士們在得到正式任職之前都有一次回家祭祖的長假，根據路途遠近一般都有將近兩個月左右，所以皇帝才有所問。
“回皇上，臣打算孔廟行釋褐禮之後就啟程回鄉。”
沈泉是前三甲，不用參加翰林院的朝考，可以比其他進士早一些啟程，這也是前三甲的另外一項優待。
“祭祖是大事，早去早回，朕還等著你早日回來，幫朕分憂。”
不待沈泉回答，皇帝又道，“安平剛及笄，年紀還小，趁著這個機會，也讓你在朝中多加歷練幾年，等她年歲大些，再行婚嫁之禮，你覺得如何？”
意思就是婚雖然已經賜了，但是成親的時間會晚些，你小子能不能等。
“臣遵殿下之意，在朝中定會多加歷練，勤勉謹慎，不負殿下和郡主之期望。”
沈泉的回答又幹脆又得體，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對林安安道，“安平，你覺得如何”
林安安還能怎麽樣，皇帝爹都把沈泉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就是要把這個未來女婿當牛馬先試煉一番，她這個做女兒的還能反對不成。
“甚好。安平也舍不得父王母妃，想多陪伴他們幾年。”
皇帝龍心大悅，到了午膳時間，還留兩人一起吃了午膳，吃完飯才放兩人出宮，隨同的還有許多賞賜。
好不容易能說幾句話了，兩人卻都不知道從何開口，猶豫了半晌，沈泉才道，“安安放心，我不會讓你和皇上失望的。”
“我信你——”林安安還是有些悶悶不樂，“可我以為我們能早些在一起的，沒想到還要幾年。”
沈泉又何嘗不遺憾，可事已至此，只能往好的地方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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