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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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文氏回了客房，羅桂發已經躺在床上打鼾了，最近這段時間活忙，一家上下都累，若不是林家，他們也不會丟下活計趕過來。
文氏本想推醒丈夫，一伸手又忍住了，反而開始打量屋裏的陳設，越看越喜歡，雖然是客房，但家具也都是好家具，雖然不是精雕細琢的，但也是好木料做的，這麽一套也值不少銀子。
文氏心裏盤算著，若是羅桂芝真能嫁進林家，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文氏在屋裏轉悠了一圈，羅桂發也沒醒，轉身出了客院，她還是第一次來這麽大的院子，不得好好逛逛。
林家修院子的時候是名家設計的，不光要講究風水，還處處精心，一棵樹一株草都要在該在的地方，一步一景讓人處處可賞，文氏雖然體會不到那些巧妙的安排，但也覺得這院子是真的大，肯定花了不少錢，偶爾路過的丫鬟仆婦身上穿著的也不錯，手上都帶著金戒指銀鐲子，看起來很體面。
等她逛了一圈再回去的時候，羅桂發已經醒了，看到她就問，“桂芝什麽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家裏還有事。”
“好容易過來，總不能現在就走吧，總要住兩天。”
羅桂發看著興致勃勃的妻子，有些無奈，“住兩天就兩天吧。”
文氏看他一眼，“當家的，我記得你說過林家當年和咱們家差不多，對不對？”
“這事還有假？林姑父走得早，姑母他們可過了段苦日子，那時候也不住這，在鎮西。”羅桂發也有些感慨，“當年桂芝還差點嫁進來，可惜啊，她沒這個福分。”
文氏奇道，“還有這事？我怎麽不知道……”羅桂芝當年出嫁的時候文氏雖然已經進門，但這事她還真沒聽說過。
羅桂發卻不想再說，“都是過去的事了，說這些幹什麽。”
文氏靠近丈夫，小聲的道，“當家的，那你說林四爺是不是還記得桂芝？他們有交情沒有？”
羅桂發看妻子擠眉弄眼，皺了皺眉頭，“四爺不是那種人，再說桂芝現在還在守寡，別敗壞了她的名聲。”
“她要真在意那些名聲就不會巴巴的跑過來……你也太小看你妹子了，她也比我們膽子都大。”
羅桂發臉色有些不虞，“你到底想說什麽，別繞圈子，桂芝是不是不肯回去？“
“這話她也沒說，不過我看她那個意思多半是不想回去。”文氏小心翼翼的道。
羅桂發沈默不語，他雖然有些老實，但也不是笨人。
文氏繼續道，“其實這也怪不了妹妹，任誰過了好日子，哪還能過得慣苦日子，她又是享福的命，不像我們吃糠噎菜也能過。這也都是命吧。”
羅桂發也知道委屈了妻子，嫁進來這麽多年，一樣像樣的首飾也沒有，新衣服一年都難得裁一件，“這些年委屈你了……”
“我有什麽委屈的，我這輩子福源在後面，等我們兩個兒子娶了妻生了孫子，我的好日子還長著呢，桂芝現在兒子留在張家了，以後連個依靠都沒有，我們在還好，等我們不在了，總不能讓兒子孫子養著她吧……依我說，她還是嫁人的好，以後好歹也能有個伴，晚上渴了也有人遞杯水。”
“你說是那些她不是都看不上。”
文氏靠得更近，在羅桂發耳邊道，“桂芝啊，心裏有人……”
“誰？”
“你說誰？”
“難道是林四爺？”羅桂發一臉不可置信。
文氏也不賣關子了，點了點頭。
羅桂發急道，“他可是娶了妻的！”
文氏撇撇嘴，“娶是娶了，可那位不是一直沒生出兒子來嘛，桂芝就算是做妾，只要生下兒子，那也不差什麽。”
話還沒說完，羅桂發就拍了桌子，“我們羅家的姑娘就沒做妾，你現在就過去，我們現在就走，留在這也是丟人現臉！”
“要死啊，嚇死老娘了。”文氏嚇了一跳，撫了撫胸口，“你也別急，你先等我給你說。”
“還有什麽好說的，就是看著人家現在有錢了，貼上去唄，有什麽好說的。”
“要是林家不願意，桂芝能這麽想？”
羅桂發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了，“林家能願意？”
文氏一臉暧昧的笑，“你剛剛不是也說桂芝差點就嫁給林四爺了嘛，說不定這就是他們的緣分，這輩子註定要一個被窩裏睡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羅桂發想也沒想就否定了，“當年是桂芝做了錯事，林四爺怎麽可能會再娶她！”
文氏倒有些糊塗了，“當年……當年到底出了什麽事？”
羅桂發本來是不想說這些丟臉的事情，可現在妻子明顯是被妹妹騙了，不說清楚估計妻子會做錯事，那時候才是真的把林家得罪了。
“這事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當年我們家裏發了大水，桂芝就借住在了林家，那時候她長得好，性子又柔順，姑母很喜歡，也和家裏提過想把桂芝定給文騫的事。”羅桂發越說越覺得無奈，“誰知道桂芝是個心大的，她嫌文騫家裏窮，又沒功名，居然背著人約了林家長房的文定見面，被文騫撞了個正著。”
文氏張大了嘴，“……我的個姑奶奶。”
“他們兩的親事自然也沒成，後來張家的來說親，桂芝就嫁進張家了，這些年我們也沒臉來林家。”羅桂發現在想起這件事還臉紅，“這文騫要是有骨氣的，怎麽也不能娶了桂芝的。”
文氏聽了頹然的低了頭，好好的一場富貴夢，還沒到晚上就醒了。
她腦子裏瘋狂的回憶起羅桂芝下午說的那些話，她好像說了什麽，但其實她什麽都沒有說，全是靠的她自己腦補，還以為羅桂芝和林文騫有那麽一段情，原來是孽緣，表姑母多半也沒說過要讓她過門的話，自己被她騙了。
“好個姑奶奶，居然算計起親嫂子來了。”文氏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自己也沒臉去說，倒想讓我去出那個頭，哼，這算盤打得挺精哈。”
文氏氣得笑出聲，“我算是明白了什麽是柔順人了。”
文氏恨恨的想著，連自己親嫂子都能騙的人，她就要看看看羅桂芝能有什麽手段，自己家別被她又帶累了，好好一門親戚全得罪了。
羅桂發也是難堪，她對這個妹妹實在是沒什麽辦法，“按我說，明兒我們一早就回去吧，她不願意綁也要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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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回了客房，羅桂發已經躺在床上打鼾了，最近這段時間活忙，一家上下都累，若不是林家，他們也不會丟下活計趕過來。
文氏本想推醒丈夫，一伸手又忍住了，反而開始打量屋裏的陳設，越看越喜歡，雖然是客房，但家具也都是好家具，雖然不是精雕細琢的，但也是好木料做的，這麽一套也值不少銀子。
文氏心裏盤算著，若是羅桂芝真能嫁進林家，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文氏在屋裏轉悠了一圈，羅桂發也沒醒，轉身出了客院，她還是第一次來這麽大的院子，不得好好逛逛。
林家修院子的時候是名家設計的，不光要講究風水，還處處精心，一棵樹一株草都要在該在的地方，一步一景讓人處處可賞，文氏雖然體會不到那些巧妙的安排，但也覺得這院子是真的大，肯定花了不少錢，偶爾路過的丫鬟仆婦身上穿著的也不錯，手上都帶著金戒指銀鐲子，看起來很體面。
等她逛了一圈再回去的時候，羅桂發已經醒了，看到她就問，“桂芝什麽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家裏還有事。”
“好容易過來，總不能現在就走吧，總要住兩天。”
羅桂發看著興致勃勃的妻子，有些無奈，“住兩天就兩天吧。”
文氏看他一眼，“當家的，我記得你說過林家當年和咱們家差不多，對不對？”
“這事還有假？林姑父走得早，姑母他們可過了段苦日子，那時候也不住這，在鎮西。”羅桂發也有些感慨，“當年桂芝還差點嫁進來，可惜啊，她沒這個福分。”
文氏奇道，“還有這事？我怎麽不知道……”羅桂芝當年出嫁的時候文氏雖然已經進門，但這事她還真沒聽說過。
羅桂發卻不想再說，“都是過去的事了，說這些幹什麽。”
文氏靠近丈夫，小聲的道，“當家的，那你說林四爺是不是還記得桂芝？他們有交情沒有？”
羅桂發看妻子擠眉弄眼，皺了皺眉頭，“四爺不是那種人，再說桂芝現在還在守寡，別敗壞了她的名聲。”
“她要真在意那些名聲就不會巴巴的跑過來……你也太小看你妹子了，她也比我們膽子都大。”
羅桂發臉色有些不虞，“你到底想說什麽，別繞圈子，桂芝是不是不肯回去？“
“這話她也沒說，不過我看她那個意思多半是不想回去。”文氏小心翼翼的道。
羅桂發沈默不語，他雖然有些老實，但也不是笨人。
文氏繼續道，“其實這也怪不了妹妹，任誰過了好日子，哪還能過得慣苦日子，她又是享福的命，不像我們吃糠噎菜也能過。這也都是命吧。”
羅桂發也知道委屈了妻子，嫁進來這麽多年，一樣像樣的首飾也沒有，新衣服一年都難得裁一件，“這些年委屈你了……”
“我有什麽委屈的，我這輩子福源在後面，等我們兩個兒子娶了妻生了孫子，我的好日子還長著呢，桂芝現在兒子留在張家了，以後連個依靠都沒有，我們在還好，等我們不在了，總不能讓兒子孫子養著她吧……依我說，她還是嫁人的好，以後好歹也能有個伴，晚上渴了也有人遞杯水。”
“你說是那些她不是都看不上。”
文氏靠得更近，在羅桂發耳邊道，“桂芝啊，心裏有人……”
“誰？”
“你說誰？”
“難道是林四爺？”羅桂發一臉不可置信。
文氏也不賣關子了，點了點頭。
羅桂發急道，“他可是娶了妻的！”
文氏撇撇嘴，“娶是娶了，可那位不是一直沒生出兒子來嘛，桂芝就算是做妾，只要生下兒子，那也不差什麽。”
話還沒說完，羅桂發就拍了桌子，“我們羅家的姑娘就沒做妾，你現在就過去，我們現在就走，留在這也是丟人現臉！”
“要死啊，嚇死老娘了。”文氏嚇了一跳，撫了撫胸口，“你也別急，你先等我給你說。”
“還有什麽好說的，就是看著人家現在有錢了，貼上去唄，有什麽好說的。”
“要是林家不願意，桂芝能這麽想？”
羅桂發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了，“林家能願意？”
文氏一臉暧昧的笑，“你剛剛不是也說桂芝差點就嫁給林四爺了嘛，說不定這就是他們的緣分，這輩子註定要一個被窩裏睡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羅桂發想也沒想就否定了，“當年是桂芝做了錯事，林四爺怎麽可能會再娶她！”
文氏倒有些糊塗了，“當年……當年到底出了什麽事？”
羅桂發本來是不想說這些丟臉的事情，可現在妻子明顯是被妹妹騙了，不說清楚估計妻子會做錯事，那時候才是真的把林家得罪了。
“這事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當年我們家裏發了大水，桂芝就借住在了林家，那時候她長得好，性子又柔順，姑母很喜歡，也和家裏提過想把桂芝定給文騫的事。”羅桂發越說越覺得無奈，“誰知道桂芝是個心大的，她嫌文騫家裏窮，又沒功名，居然背著人約了林家長房的文定見面，被文騫撞了個正著。”
文氏張大了嘴，“……我的個姑奶奶。”
“他們兩的親事自然也沒成，後來張家的來說親，桂芝就嫁進張家了，這些年我們也沒臉來林家。”羅桂發現在想起這件事還臉紅，“這文騫要是有骨氣的，怎麽也不能娶了桂芝的。”
文氏聽了頹然的低了頭，好好的一場富貴夢，還沒到晚上就醒了。
她腦子裏瘋狂的回憶起羅桂芝下午說的那些話，她好像說了什麽，但其實她什麽都沒有說，全是靠的她自己腦補，還以為羅桂芝和林文騫有那麽一段情，原來是孽緣，表姑母多半也沒說過要讓她過門的話，自己被她騙了。
“好個姑奶奶，居然算計起親嫂子來了。”文氏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自己也沒臉去說，倒想讓我去出那個頭，哼，這算盤打得挺精哈。”
文氏氣得笑出聲，“我算是明白了什麽是柔順人了。”
文氏恨恨的想著，連自己親嫂子都能騙的人，她就要看看看羅桂芝能有什麽手段，自己家別被她又帶累了，好好一門親戚全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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