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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賴才能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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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賴才能偏愛

“護駕!快,護駕!”

三老頭率先反應過來,一大把年紀還爭著搶著沖了上來,擋在君無痕身前。

“姓佳的,你給老子閃一邊去,別礙老子的事!”

“閃你個奶奶腿!黑老頭,你居然敢瞧不起俺,老子在耍鞭的時候,你還在逛窯子呢!”

兩人一左一右,一個左撇子,一個右撇子,就是這麽巧,佳大人的長鞭和刑部大人的長槍,纏繞在了一起,兩人吵紅了眼,互不相讓。

就在這時,第三個聲音冒了出來:“你倆要吵滾一邊吵,別在老子面前晃。”

兩人齊齊回頭,就見監察大人已架起弓箭,利箭上弦,正直直地正對他倆。

“老華頭,你冷靜啊!你老化啊!”

“同僚一場,下面都是些小輩,你別沖動啊!”

哐當!

方才舉著刀,拼命砍自己的武者,徑直飛了出去,人撞到宮墻的柱子上,摔下來後便斷了氣。

“幻影!”

君無痕暴喝一聲,卻已為時已晚,他看向方剛出手的官員,眸光沈了沈。

官員整理好神色,哆嗦著,手腳發軟,看向袖口無意中沾染到的武者的血,害怕得不行。

跪地惶恐道:“陛下恕罪。”

突然的意外,打的工部一個措手不及,此刻見危險已經解除,工部大人帶著手底下的人,也跪了出來。

“陛下,臣等辦事不利,還請陛下降罪。”

臺下官員也紛紛跪下,低頭不敢說話。

君無痕面上看不出喜怒,他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心中暗自思忖,這事怎麽看怎麽像最近城中發生的連環殺人案。

據刑部的人提交上來的卷宗看,死者在死前都有自戕行為,其手法狠厲,視自己如仇人,跟今天這個簡直一模一樣。

“都起來。”他緩緩開口道,“佳大人,讓你們大理寺的人把屍體擡走,你們幾個過會來禦書房一趟。”

目光落在幾人身上,君無痕拉起身後蘇婉清的手,大踏步離開。

工部的官員們只覺脊背陣陣發涼,一雙雙驚惶的眼眸望向他們的大人,卻見平素雷厲風行的工部大人,此刻已然嘴唇泛白。

跪別聖駕,工部大人內心叫苦連天,放連環殺手進入皇宮,還鬧出了人命,雖陛下並無怪罪,但自己的仕途怕是難保啊!

多年努力,竟毀在今日。

龍輦裏,君無痕拉著蘇婉清的手,焦急詢問她的情況。

“怎麽樣,可嚇著了?”

“沒事。”

蘇婉清怎麽可能會沒事,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光是回想起那人自殘的模樣,蘇婉清就忍不住發抖,還有他那一副享受的表情,空氣中彌漫的鮮血味道。

光是想著,蘇婉清就忍不住,偏頭幹嘔。

“呃……”

君無痕摟住她的肩,把人帶到懷裏,伸手給人順背,見蘇婉清臉色不好,心緒愈發陰沈。

“咱們不想了,一會讓太醫給你配點安神湯,喝了好好睡一覺。”

“不想喝。”蘇婉清靠在君無痕肩頭,說話有氣無力。

“那點安神香,上回你說好聞的那種。”

“不要,我不想睡。”蘇婉清擡頭,跨坐到君無痕腿上,倆人面對面,對視著。

蘇婉清低頭,在君無痕肩膀上蹭了蹭,商量著示弱道:“你一會是不是要去禦書房,可以帶上我嗎?我就在裏面,不出去打擾你們,裏面也聽不到你們在談什麽。”

君無痕擡手,在蘇婉清後頸上摩挲。

“害怕?”

“嗯。”

蘇婉清現在一閉眼都是那個人,在皇宮都怎麽不安全,還好她傍上的大腿是皇帝。

“無事,你在一旁聽著都成。”

難得見蘇婉清這麽粘人,君無痕稀罕的緊,一顆心都快被融化了。

宮道平穩,龍輦在上頭駛過,車輪爾爾滾過幾粒石子,車身微微顛簸。

放在平日,這點顛簸根本不算什麽,可此刻蘇婉清卻咬緊唇,每次顛簸都讓她眼前一黑。

頭整個埋在君無痕懷裏,後背一顫一顫的,她想離開,腰身卻被人死死摟住。

龍輦悶熱,熱的蘇婉清臉頰緋紅,額頭滲出一層薄汗,可她始終強忍著,不讓喉嚨裏的呻吟洩露一分。

“我的清兒,果真厲害。”

君無痕吻著蘇婉清的唇,附在耳邊就像噩夢低語。

蘇婉清睜開眼,一滴淚猝不及防落下,“我起來點,好不好。”

“不行。”

君無痕手臂用力,倆人幾乎貼到一起,蘇婉清難耐的悶哼一聲,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那藥白塗了。

君無痕抽手挑開車簾一角,蘇婉清驚恐的瞪大眼。

“你要幹嘛。”

蘇婉清害怕君無痕在這裏犯渾,身體剎那繃緊,君無痕五指攥緊,差點交代在這。

他瞧了眼外頭,拉好車簾,身子往後靠了靠,一臉享受。

手在蘇婉清脊背上游走,輕手撩開衣領,顧名幫人散熱。

“再過兩道宮門,前頭就是禦書房。清兒再忍忍,坐上來點,過會就到了。”

蘇婉清趴在君無痕胸膛,眸光迷離,沒了力氣。

龍輦緩緩停在禦書房,懷裏人早化作一攤水,軟軟的仍由男人抱下車。

君無痕抱著人走進前殿,此刻前殿已站了一排人,君無痕頭也沒回,目不斜視,徑直路過。

幾人看到他懷裏的人,全都心照不宣地別開臉。

君無痕將人抱到裏頭床榻上,蘇婉清沾到被褥,迷糊的咕噥幾聲,攥緊被褥不肯撒手。

“你走吧。”蘇婉清眼皮耷拉著,懶懶的趕人,她現在是真的一點多餘的力氣都沒有了。

君無痕摸了摸那張尚未褪去紅韻的臉,去一旁點了盞安神香,香氣四溢彌漫,床上的人翻了個身,慢慢有了些困意。

“被褥蓋好,我就在外頭,一會醒了就出來找我。”

見床上的人沒反應,君無痕也沒多糾纏,給人拉了簾子,就走了出去。

蘇婉清的很多面他都見過,脆弱的、溫婉的、倔強的、狠厲的,可即便如此,他也說不出他對她有多了解。

因為蘇婉清永遠是獨立的,她始終能夠自己去面對一切,解決一切。哪怕是在她最為脆弱無助的時刻,她也能如同在董府時那樣,毫不猶豫地回擊。

君無痕在蘇婉清身上從未感受過被需要,好像蘇婉清有他沒他都可以,既然不需要又何談偏愛。

可方才在龍輦中,他竟然感受到了蘇婉清需要自己,她開始依賴他,在他這裏找尋安全感,期盼他的庇佑。

這種終於被心上人需要的感覺,好到差點讓君無痕失控。

君無痕此刻滿心滿眼都是蘇婉清,可惜君王不早朝都是騙人的,一想到禦書房裏的人,他太陽穴就突突直跳。

人剛走到屏風後,就聽見外頭幾人聊得甚是熱鬧。

刑部大人正舉著他把柄引以為傲的長槍,同佳大人對罵。

“姓佳的,你還老子封賞,要不是你耽誤老子,老子現在都接旨謝恩了!”

“謝個屁,就你那一身花架子,真上去還不夠那後生削的,我給你們府上省了筆安葬費,你不謝我,還在這跟我叫。”

督察院的監察華大人,抱著他的弓,也是一臉不服。

“想我堂堂飛箭宗第一傳人,武考魁首,弓弦響處,箭無虛發,今日居然敗在你們倆拖油瓶手裏,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佳大人無語:“華老頭,你奪魁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還有你那什麽飛箭宗,我都提醒過你很多次了,你們村叫肥澗中,靠打獵為生,你那不叫傳人,那叫謀生。”

“嘿!你不要說!不聽不聽,老子不聽。”

三個年紀加起來,都直逼兩百歲的老頭,吵起架來就跟返老返童似的,幼稚的很。

聽的一旁幻影、墨雨遷、君無熙三人,是津津有味。

就這會的功夫,墨雨遷已經幹下去兩壺茶了,在他伸手要拿第三盞的時候,茶盞卻被一旁突然伸出的手搶了去。

墨雨遷擡頭去看,又是幻影那家夥。

“白天喝茶,晚上喝酒,你的胃是水囊嗎?這麽能喝。”

墨雨遷好笑:“不是,你們暗衛不都是人狠話少,怎麽偏你幻大人管天管地,現在還管我頭上了,我們很熟嗎?”

“你!”幻影氣的仰頭,將手裏的茶一飲而盡,茶盞擱在桌上碎成兩半。

轉頭,沖一旁端著個筆的太監道:“記賬上!”

君無熙趕忙出來打圓場,“你倆怎麽也吵起來了,別鬧別鬧,這可是禦書房,你倆都收收脾氣,咱各退一步哈。”

幻影道:“我可比不上某人的脾氣,每月一到這天就跟吃了槍藥似的,準時的很,比姑娘還難伺候。白日喝茶裝清醒,晚上灌酒好宿醉,身子早晚垮。”

“人活著不就為個死,老子就作死,用得著你管。怎麽?怕我到了地府先當上官,半夜來勾你魂啊。”

“你要真這麽鉆牛角尖,倒也不必天天作死,求我賞你一劍,我保準給你死得透透的。”

“都給朕閉嘴!”

君無痕從屏風後出來,幾人瞬時噤聲,君無痕剛坐下,淡淡掃了幾人一眼,便道:“讓人耍威風都耍宮裏,在武考的殿上給朕演了一出,你們不想給朕一個解釋?”

“想清楚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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