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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寺廟遇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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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寺廟遇老和尚

院門一關,蘇婉清躺在平日最愛的搖椅上,微微擡了擡手,小春便忙去屋裏將泡好的茶端了出來。

“小姐。”聲音悶悶的,羞愧到不敢擡頭。

蘇婉清沒接,拇指和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哭什麽,把眼淚憋回去,平日不是挺能嚎,關鍵時候還叫人欺負了。”語氣溫柔,但說出的話卻並不好聽。

小春用力吸了吸鼻子,也覺得自己沒用,丟了小姐的人,眼淚掉的更兇了。

蘇婉清嘖舌,這娃咋越安慰哭的越兇,打架輸了一次,就委屈成這樣,那往後在這深宅大院的日子,還過不過啦。

看的人哭的一抽一抽的,鼻涕都哭了出來,蘇婉清嫌棄的把人推到一邊:“哎呀,站邊上哭好了先。”又指了指楊媽,讓人過來。

楊媽還算機靈,畢竟活了大半輩子,論潑辣不知甩了她們幾條街。楊媽尷尬的理了理頭頂淩亂的碎發,訕笑道:“大小姐,老奴給您添亂了。”

蘇婉清淡定喝了口茶,支著腦袋說了句:“賞。”

小雪將早就備好的荷包遞上,楊媽掂了掂,這重量足有十兩,頓時喜笑顏開,忙跪下謝賞。

楊媽不愧是府裏的老狐貍,剛才小春說的話可都是她教的,她這是篤定蘇婉清一定會為她們撐腰,後廚私受賄賂的事,由她們來捅破,蘇婉清直接派人去搜就好,也不會因此遭府裏旁的下人記恨。

蘇婉清擺了擺手,讓她繼續去忙早上吩咐的事,後頭楊媽帶的人,今早也算是出了力,多多少少也賞賜了些。

站著的獎賞完,就輪到跪著的人啦。

蘇婉清饒有介是的看著一院子的玩物,今日算她們倒黴,蘇婉清心血來潮,手癢的很。

她就這麽不動聲色地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這期間,人對於未知的恐懼會無限放大,內心的幻想都能嚇死自己,終於有人受不住嗚咽出聲。

蘇婉清尺度把握的剛剛好,在幾人臨近崩潰,開口求饒前道:“不就是跪著,怎麽還哭上了,看來你們不喜歡這樣,那我們就來點別的花樣。”

蘇婉清起身,命人去後廚拿幾個盤子來,眾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得默默祈禱大小姐能手下留情,饒她們一命。

但墨兒母女在內的有些人,還存有僥幸心理,認為蘇婉清一個病秧子,能想出什麽磨人的法子,頂多讓她們跪著,她們又不怕。

殊不知在她們面前的,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蘇婉清笑著,命人將盤子遞到她們手裏,悠悠道:“幾位既然都是府裏後廚的能手,盤子平日定端的不少,我這人懶得很,也不懂怎麽罰人,就命你們在這院子端盤子,端夠兩個時辰就行。”

話說的簡單,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院子裏便啜泣聲不斷。

原來蘇婉清口中的端盤子可不簡單,手臂擡高伸直,與肩平行,盤子端穩不許動,誰要是敢偷懶鞭子伺候,發現一個全體加半刻鐘,用蘇婉清的話說就是:“既然你們關系這麽好,那就斷沒有誰先走的道理,就兩個時辰,大家一起扛,誰要是拖後腿,那你們也得陪著。”

剛開始手還不酸,到了後面手臂開始支撐不住,抖得厲害可都咬牙堅持,直到第一個扛不住,鞭子抽的毫不留情,兩時辰變三時辰,三個時辰又加到五個時辰。

反反覆覆,無盡絕望。

蘇婉清還特意交代,讓她們別光顧著打,時不時還得煽風點火,比如在打時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道:“唉,就差一個生辰了,你這樣大夥又得陪你多受苦。”

在人極度疲憊、痛苦下,大腦會喪失思考,仇恨戰勝理智,今日的折磨將會刻骨銘心,最起碼後面很長一段時間,這些人都很難走到一起去了。

身體心靈的雙重折磨,不到一上午,效果顯著。

等玩的差不多了,蘇婉清才放她們離開,臨走時一個個猶如從地獄逃回來,身上受傷並不嚴重,但沒人想回憶這段記憶。

蘇婉清,就是一個惡魔。

等人都走了,蘇婉清耳邊終於清靜下來,算算日子,長公主也該到京城了。

不出所料,晚間長公主的車駕便入了城門,一行人浩浩蕩蕩,做足了派頭。

蘇婉清聽小春描述外頭的動靜,不禁想到這位長公主的結局。只因被養的嬌縱蠻橫,性格可謂是天不怕地不怕。早年與駙馬成婚,老實不過兩年,便又故態覆萌,堂而皇之地養了一院男寵。

此次回京,在宮宴上對男主一見鐘情,起了色心。派人打聽到寧國立了新的安寧王,便斷定男主已然失勢,於是意圖下藥,來個霸王硬上弓,把人睡到手再說。

下場可想而知,她成了蘇婉清筆下,元朝皇室的第一個犧牲品。

男主將計就計,把她扒光,送到了軍營,讓她活活被人做死在床上。

蘇婉清可不會同情心泛濫,炮灰存在的意義,就是完善主角人設,給讀者帶來爽點,反正長公主下場必死,在死之前給自己當一次踏板,應該很樂意吧。

蘇婉清這樣想著,對長公主的設宴,隱隱有了些期待。

……

一夜無夢,君無痕反覆醒來好幾次,可無論他怎麽做,就是沒有那晚客棧的感覺。

眾人收拾東西啟程,又走了一日,君無痕仍舊沈默。

幻影大和尚摸不著頭腦,全然猜不透他家主子的心思,卻又不敢上前問詢,只能老老實實於一旁候著,時刻準備聽從主子的吩咐。

君無熙湊到墨雨遷身旁坐著,他現在都恨不得躲著皇兄,總感覺皇兄看他的眼神,有種被親情壓抑的理智感。

墨雨遷將烤好的兔肉撕下來一塊,放到唇邊吹了吹,入口還是那麽原汁原味。

“墨大哥,別光顧著吃獨食啊,也分我點。”君無熙伸手就要。

墨雨遷將兔肉往他那邊遞了遞,二人吃的噴香,順道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墨大哥,你之前來過這嗎?”

墨雨遷吐了口骨頭,回道:“來過,怎麽了?”

“沒怎麽。”君無熙輕輕嘆了口氣,“我就是想,如果皇嫂不是元朝人,她同我們一樣生在寧國,那她與皇兄是不是就……”

“不會!”

不等他把話說完,墨雨遷就答的幹脆。

墨雨遷放下兔肉,摸出帕子擦幹凈手,第一次同君無熙講起當年的事。

“無熙,你可知當年就差那麽一點,就一點,蘇婉清就要被賜婚予你皇兄。二人倘若成婚,按照女子婚後從夫的規矩,蘇婉清名義上便不再是元朝人。你以為他倆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因為立場不同。可笑,蘇婉清哪有什麽立場,通敵賣國絕非空穴來風。當年那場仗,咱們配合得可謂是天衣無縫。”

“老皇帝剛死,便兩國開戰,寧國一舉攻破三座城池,內憂外患,成功將這潭渾水徹底攪渾,最後七皇子得以成功繼位,你皇兄也因善待俘虜,贏得民心。二人目的達成,本該皆大歡喜,只是未曾料到你皇兄竟臨時反水,非要把人帶走,不然就真的開戰,蘇婉清也是被逼到絕境,這才來了寧國。”

原來當年皇嫂是這麽被逼來的,皇兄可真不是人,轉而君無熙又疑惑道:“可是墨大哥,你說我皇兄這麽處心積慮的把人搶過來,得到了又不珍惜,你說他到底圖啥?”

墨雨遷聳聳肩道:“誰知道呢,就你皇兄那瘋子,腦子裏可不是個正常人。”

君無熙字正腔圓的說了句:“作!”一字總結的相當精辟。

墨雨遷忍不住給他鼓掌,正當這時,地面開始不受控制的抖動,眾人皆是一驚,急忙拔出腰間佩劍,戒備地看著周圍。

抖動持續不到幾秒,便重新歸於平靜,眾人絲毫不敢松懈,不動聲色地把君無痕護在中間。

又等了會,見真的沒有威脅,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君無痕命人去看看剛才究竟是怎麽回事。

一直到太陽落山,派出去的人才回來。侍衛拱手恭敬道:“稟報主子,剛才的異動乃山中老僧煉丹所致,火候一時沒把握住,爐給煉炸了。”

“那爐是得有多大,才能有這般動靜,你不說本王還以為遇到地龍翻身了呢。”

君無熙繼續拿起兔肉啃,同時還不忘給君無痕撕個兔腿。

侍衛糾結半天,幹脆用手筆畫道:“就……這麽大,圓形的像個球。”

只見侍衛在空中畫了個大圈,形容的雲裏霧裏。

君無痕扶額,罷了,既然林子裏有和尚,那附近就一定有寺廟,夜晚溫差大,他們一行人每天睡外頭也不行,幹脆叫侍衛給他們帶路,今晚問問能不能在廟裏對付一宿。

幾人彎彎繞繞,終於看到那座林間寺廟,一番詢問後,幾人便落了腳。

夜裏,君無痕正望著山林發呆,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猛然回頭,手下意識摸出匕首,卻對老和尚一張笑著的臉。

老和尚笑的樂呵呵的,捋了捋胡子道:“天色已晚,小夥子快些回去歇息,興許還能趕上個好夢。”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步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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