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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宸的雙腿跟不聽使喚似的，說走就走，明明前一秒還在內心拒絕，下一秒已然放棄陣地。一旁的謝銘見狀，緊跟著上前，小聲道：“哥，真去啊？菜市場有什麽好逛的。”
“去看看人間煙火。”周亦宸說。
“哥，不行。”謝銘忽然捂著肚子說，“我想上廁所，那個......我就不陪你去了。”
話音未落，那人已走出一米開外。
等到江黎回頭來看時，早已不見謝銘的身影。而周亦宸一身黑色運動服，雙手插褲兜，就跟個局外人似的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裏。
無論是從身高穿著，還是從年齡氣質，不得不承認，他比東邊升起的那輪太陽還耀眼。來往眾人，老老少少，無不例外，都會情不自禁地打量他一番，要是目光有溫度，他身上得著火。
“小周。”到了菜市場門口，張姨停下腳步回頭給他介紹，“這就是我們鹿村的菜市場，雖然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好多都是一早上從海裏撈上來的。”
周亦宸看著門前濕噠噠的地板，點頭哦了一聲。
進進出出的都是大媽和老頭，江黎為周亦宸感到尷尬，好心提議：“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們？”
“來都來了，進去看看。有什麽喜歡吃的買了我給你們做。”張姨這日心情特好，一路走來，被不少人問起跟在她身邊的兩人是誰。
得到回覆後，這些阿奶大媽即好奇，又熱情，稱讚不絕於耳。
“唉喲，姑娘長得好漂亮，皮膚好白啊！”
“這男孩長得帥，個頭高，多少歲了？”
......
進到菜市場，詢問依然不再少數，張姨都笑哈哈地一一回應並不厭煩。
“來我們島搞建設的，以後咱們這的發展就靠這些年輕人了。燈塔村知道吧，那邊已經在開建了，咱們這邊的房子改造也在計劃中，都是這位周總的功勞，他給我們拉了大投資呢。”
“是嗎？小夥子厲害啊，年輕有為。”
周亦宸認為自己的身份已經夠低調了，跟村委會的領導開過兩三次會而已。後面的接洽都放給了下屬，卻沒料到別人對他已經了如指掌。
他哪知道，小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情報員。從街頭到結尾，數不勝數，比喇叭傳播速度還快。
他有些後悔跟著來到這裏。
而江黎卻享受其中，雖然一股股腥味直往鼻子裏鉆，雖然剖魚的地方血跡鱗片遍地都是，不忍直視。
但她看到了好多從未見過的品種，稀奇古怪的魚，叫不出名的海菜，從未想過可以吃進肚子裏的蜈蚣......
職業病起，她興奮地拿起手機，開啟了拍攝之旅。
直到忽然聽到周亦宸在身後叫了聲，她才想起這個人來。
回頭一看，就見他的一只鞋子和腿上沾上了黑色液體。朝旁邊瞧去，原來是賣墨魚的攤主殺了魚後沒放好，幾條墨魚從案板上滑落下來，液汁正好濺到了周亦宸的身上。
這人有輕度潔癖，此情此景對於他來說幾乎是災難現場。
江黎趕緊從衣兜裏掏出紙巾，抽了幾張上前遞給他：“快擦擦。”
周亦宸皺著眉，看著那些黑色的濕膩東西，拿著紙巾無法下手。
“這個又不臟，可以吃的。”江黎安慰。
周亦宸卻覺得惡心，身上的神經像是被花椒刺紮過一樣發麻，直到僵硬動搖不得。猶豫間，張姨忽地出現。
“沒事，沒事。”她不知從哪拿來一塊帕子，濕的，顏色已舊，看不出幹凈與否。說著話，她已經半蹲下來，準備幫周亦宸擦拭。
江黎不清楚那會兒是怎麽想的，大概是擔心張姨的身形蹲下去會吃力，又或許是感知到周亦宸此時掙紮的心境，也可能是懷疑那帕子是魚販擦了攤位的。
沖動使然，她突然從周亦宸手裏取過紙巾，徑直彎腰蹲下：“張姨，我來。”
正要去擦拭，周亦宸這時卻退後一步，緊接著她的手被人抓起。男人的手掌寬闊而溫暖，肌膚相觸，像絲綢滑過心間。
江黎下意識收回，周亦宸順勢從她手裏拿回紙巾：“我自己來。”
要多抗拒就有多抗拒，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但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分不適，匆匆擦幹抹凈。
可江黎知道，他腳上的品牌鞋不久之後便會躺進垃圾桶裏。
買完菜出來，周亦宸遠遠地走在前面，像是要臨陣脫逃，光速撤離。沿路投遞給他的眼光依然不少，他選擇視而不見。
張姨看著他高大有型的身材，不禁靠攏江黎，一顆八卦心蠢蠢欲動。
“江黎。”她輕聲問，“你跟小周是不是在談戀愛？”
江黎聞言一驚，脫口而出：“沒有啊！我們只是同事。”
默了半秒，覺著兩人最近的互動給外人的感覺略顯牽強，又補充道：“很久前就認識了，是同事，也是朋友！”
“是麽，可我覺得你倆挺般配呢，男才女貌，不打算發展一下？”
江黎搖頭，表現得異常堅定：“發展不了，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嘴角輕扯，“也不是他喜歡的那類。”
“唉喲，那怪可惜的。”張姨惋惜，“要是你們能在一起，生出的孩子那得多好看啊！”
大媽果然是大媽，說出的話真是震天動地，嚇死人了。
江黎不知道回什麽，只得無語陪笑。
路上碰到了餐館老板娘萍姐，張姨邀她共進早餐。於是，幾人進了街口的一家面館。
面館的環境一般，但用餐的人不少，座無虛席。
萍姐眼尖，瞧準了一桌正吃完的客人，幾步上前占了位置。老板沒時間收拾，勤勞熱心的萍姐和張姨三下五除二，很快將桌面上清理幹凈。
江黎和周亦宸這才坐下，坐下後，周亦宸拿紙巾把桌子擦了一遍，順手給幾人拿了一次性筷子。
“還是這筷子好用。”萍姐將一次性筷子放回筷筒，從裏面拿了雙店家自備木筷，“高溫消毒過，沒事。
江黎和周亦宸沒有換，這上面他們倒是達成了統一想法。
這家的招牌是三鮮面和黃魚面。江黎點了三鮮，周亦宸點的黃魚。面是現場手工拉出來的，勁道，口感上佳。海鮮就不用說了，新鮮美味。
張姨和萍姐聊著島上的八卦，誰家生了孩子，誰家老人快不行了，誰家鬧了矛盾。偶爾還放低聲音，肩挨肩，眼對眼，神情謹慎小心，像是在說什麽機密似的。
這畫面不由得讓江黎想起曾經刷到的短視頻，兩老太在宴席上瞪眼瞥嘴，指手畫腳講八卦，網友吐槽：短短幾秒，又有人身敗名裂了。
然後她在心中暗自下決定，從此以後還是少跟她們在一起吧，說不定自己哪天就成了她們嘴上的八卦對象。
正想著，江黎忽然被萍姐點名。
“小江，問你個事。”
江黎擡眸：“你說。”
萍姐笑靨如花，眼裏含著的打探指數已然爆表：“有男朋友嗎？”
江黎楞了楞，沒想到她一上來就問到了自己的情感大事。兩秒後，回應道：“沒呢。”
“真的？那好，我給你介紹一個，也是滬城的。”
還沒等江黎反應，張姨急切地問：“誰呀？”
“吳老板兒子。”萍姐向江黎介紹，“他爸在我們島上開工廠，做貝殼養殖的，家裏有錢。男孩在滬城做海鮮生意，能力強，長得也還不錯。”
江黎正消化這些信息，張姨又先一步插嘴：“得了吧，那男孩我又不是沒見過。哪配的上我們小江啊。跟他爸一個德行，油嘴滑舌，不牢靠”
萍姐：“做生意的嘛，沒有一張嘴，賺不來大錢的。”
“不好，不配。”張姨頓了頓，忽聞，“江黎，喜歡當兵的嗎？”
江黎又是一怔。
萍姐呵的一聲接起話題：“唉喲，原來在為自己打算呢。”她忽地熱情高漲，“這麽一說，還真不配呢，哪能跟咱們修士傑相比啊！但是他倆年齡......對了，小江，你多大？”
江黎：“二十六。”
“比小傑大。”
陳姨：“沒事，女大三抱金磚。我不也比他爸大三歲了嘛。”
江黎這會終於明白了，她們說的是陳姨的兒子。呃，沒什麽好回應的，還是埋頭吃面吧！
陳姨看了江黎一眼，之前還以為她跟周亦宸關系不一般，剛剛確定兩人只是朋友後才大膽為兒子牽線。
但看江黎的神情，似乎並不樂意。她笑著打圓場：“我開個玩笑，不過你要是喜歡當兵的，我家兒子絕對讓你滿意。心底好，又細心，為人踏實勤快，咱們島上男女老少就沒討厭他的。”
旁邊萍姐連連點頭：“這個我可以作證，小夥子確實招人喜歡。”
江黎微微一笑：“抱歉啊，我不太能接受異地戀。兵哥哥們很了不起，但不是我中意的戀愛對象。”
拒絕得夠直接，夠坦率，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許久沒說話的“擺設”周亦宸在這時忽地插入話題：“你們要不要喝什麽？”
全員搖頭，話題卻並沒有就此結束。張姨又說：“也是，找當兵的就這點不好，遇到什麽事都得自己一個人面對。不過沒關系，處不了對象當朋友也可以，他快休假了，等他回來帶你們玩兒。”
“好啊！”江黎笑。
話題短暫轉移，兩位島上情報員又講起了誰家姑娘三十多歲還沒結婚的事。聊著聊著，萍姐腦子裏忽然蹦跶出一個人物，不禁嘴角一勾，忽地興奮，：“小江，大學教授喜歡不？”
江黎正大口吃面，聽到這話，又是一怔，天，她們手裏是有多少單身男士？
“楊教授。”萍姐扭頭給張姨提了個醒，回眸看過來，“也是你們滬城的，在我們這邊做水產繁殖科研，跟小周一樣的高富帥，就比他矮那麽一點點。”
江黎瞥了眼周亦宸，後者也正好看過來，四目相對，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像是條件反射，沒有緣由地互看一眼。
“楊教授啊！”張姨附和道，“楊教授是還不錯，一表人才，大學老師，工作也穩定。。”
“等會兒，我這剛好有他的照片。”萍姐激動地放下筷子，從斜挎包裏翻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扒拉幾下遞過來，“長相真沒得說，好像今年剛三十，比你大五歲，年齡上正好。”
江黎看了眼照片，男人戴了副眼鏡，看著文質彬彬的，長相嘛，談不上帥，在她心中能排個中上等。
正瞧著，周亦宸湊了過來，輕飄飄地掃了眼，不以為然地下結論：“很一般，配不上你。”
“還行啊！”江黎說，“外貌又不能當飯吃。”
“就是。”萍姐讚同，“還得看人品，太帥了放身邊有危機感。他不沾花惹草吧，花草偏要往他身上撲，找回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給自己整個綠帽子呢。”
說完，她忽然想起什麽，擡眼看向周亦宸：“小周啊，你要是保證自己是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我馬上給你介紹個漂亮姑娘。”
周亦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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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宸的雙腿跟不聽使喚似的，說走就走，明明前一秒還在內心拒絕，下一秒已然放棄陣地。一旁的謝銘見狀，緊跟著上前，小聲道：“哥，真去啊？菜市場有什麽好逛的。”
“去看看人間煙火。”周亦宸說。
“哥，不行。”謝銘忽然捂著肚子說，“我想上廁所，那個......我就不陪你去了。”
話音未落，那人已走出一米開外。
等到江黎回頭來看時，早已不見謝銘的身影。而周亦宸一身黑色運動服，雙手插褲兜，就跟個局外人似的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裏。
無論是從身高穿著，還是從年齡氣質，不得不承認，他比東邊升起的那輪太陽還耀眼。來往眾人，老老少少，無不例外，都會情不自禁地打量他一番，要是目光有溫度，他身上得著火。
“小周。”到了菜市場門口，張姨停下腳步回頭給他介紹，“這就是我們鹿村的菜市場，雖然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好多都是一早上從海裏撈上來的。”
周亦宸看著門前濕噠噠的地板，點頭哦了一聲。
進進出出的都是大媽和老頭，江黎為周亦宸感到尷尬，好心提議：“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們？”
“來都來了，進去看看。有什麽喜歡吃的買了我給你們做。”張姨這日心情特好，一路走來，被不少人問起跟在她身邊的兩人是誰。
得到回覆後，這些阿奶大媽即好奇，又熱情，稱讚不絕於耳。
“唉喲，姑娘長得好漂亮，皮膚好白啊！”
“這男孩長得帥，個頭高，多少歲了？”
......
進到菜市場，詢問依然不再少數，張姨都笑哈哈地一一回應並不厭煩。
“來我們島搞建設的，以後咱們這的發展就靠這些年輕人了。燈塔村知道吧，那邊已經在開建了，咱們這邊的房子改造也在計劃中，都是這位周總的功勞，他給我們拉了大投資呢。”
“是嗎？小夥子厲害啊，年輕有為。”
周亦宸認為自己的身份已經夠低調了，跟村委會的領導開過兩三次會而已。後面的接洽都放給了下屬，卻沒料到別人對他已經了如指掌。
他哪知道，小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情報員。從街頭到結尾，數不勝數，比喇叭傳播速度還快。
他有些後悔跟著來到這裏。
而江黎卻享受其中，雖然一股股腥味直往鼻子裏鉆，雖然剖魚的地方血跡鱗片遍地都是，不忍直視。
但她看到了好多從未見過的品種，稀奇古怪的魚，叫不出名的海菜，從未想過可以吃進肚子裏的蜈蚣......
職業病起，她興奮地拿起手機，開啟了拍攝之旅。
直到忽然聽到周亦宸在身後叫了聲，她才想起這個人來。
回頭一看，就見他的一只鞋子和腿上沾上了黑色液體。朝旁邊瞧去，原來是賣墨魚的攤主殺了魚後沒放好，幾條墨魚從案板上滑落下來，液汁正好濺到了周亦宸的身上。
這人有輕度潔癖，此情此景對於他來說幾乎是災難現場。
江黎趕緊從衣兜裏掏出紙巾，抽了幾張上前遞給他：“快擦擦。”
周亦宸皺著眉，看著那些黑色的濕膩東西，拿著紙巾無法下手。
“這個又不臟，可以吃的。”江黎安慰。
周亦宸卻覺得惡心，身上的神經像是被花椒刺紮過一樣發麻，直到僵硬動搖不得。猶豫間，張姨忽地出現。
“沒事，沒事。”她不知從哪拿來一塊帕子，濕的，顏色已舊，看不出幹凈與否。說著話，她已經半蹲下來，準備幫周亦宸擦拭。
江黎不清楚那會兒是怎麽想的，大概是擔心張姨的身形蹲下去會吃力，又或許是感知到周亦宸此時掙紮的心境，也可能是懷疑那帕子是魚販擦了攤位的。
沖動使然，她突然從周亦宸手裏取過紙巾，徑直彎腰蹲下：“張姨，我來。”
正要去擦拭，周亦宸這時卻退後一步，緊接著她的手被人抓起。男人的手掌寬闊而溫暖，肌膚相觸，像絲綢滑過心間。
江黎下意識收回，周亦宸順勢從她手裏拿回紙巾：“我自己來。”
要多抗拒就有多抗拒，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但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分不適，匆匆擦幹抹凈。
可江黎知道，他腳上的品牌鞋不久之後便會躺進垃圾桶裏。
買完菜出來，周亦宸遠遠地走在前面，像是要臨陣脫逃，光速撤離。沿路投遞給他的眼光依然不少，他選擇視而不見。
張姨看著他高大有型的身材，不禁靠攏江黎，一顆八卦心蠢蠢欲動。
“江黎。”她輕聲問，“你跟小周是不是在談戀愛？”
江黎聞言一驚，脫口而出：“沒有啊！我們只是同事。”
默了半秒，覺著兩人最近的互動給外人的感覺略顯牽強，又補充道：“很久前就認識了，是同事，也是朋友！”
“是麽，可我覺得你倆挺般配呢，男才女貌，不打算發展一下？”
江黎搖頭，表現得異常堅定：“發展不了，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嘴角輕扯，“也不是他喜歡的那類。”
“唉喲，那怪可惜的。”張姨惋惜，“要是你們能在一起，生出的孩子那得多好看啊！”
大媽果然是大媽，說出的話真是震天動地，嚇死人了。
江黎不知道回什麽，只得無語陪笑。
路上碰到了餐館老板娘萍姐，張姨邀她共進早餐。於是，幾人進了街口的一家面館。
面館的環境一般，但用餐的人不少，座無虛席。
萍姐眼尖，瞧準了一桌正吃完的客人，幾步上前占了位置。老板沒時間收拾，勤勞熱心的萍姐和張姨三下五除二，很快將桌面上清理幹凈。
江黎和周亦宸這才坐下，坐下後，周亦宸拿紙巾把桌子擦了一遍，順手給幾人拿了一次性筷子。
“還是這筷子好用。”萍姐將一次性筷子放回筷筒，從裏面拿了雙店家自備木筷，“高溫消毒過，沒事。
江黎和周亦宸沒有換，這上面他們倒是達成了統一想法。
這家的招牌是三鮮面和黃魚面。江黎點了三鮮，周亦宸點的黃魚。面是現場手工拉出來的，勁道，口感上佳。海鮮就不用說了，新鮮美味。
張姨和萍姐聊著島上的八卦，誰家生了孩子，誰家老人快不行了，誰家鬧了矛盾。偶爾還放低聲音，肩挨肩，眼對眼，神情謹慎小心，像是在說什麽機密似的。
這畫面不由得讓江黎想起曾經刷到的短視頻，兩老太在宴席上瞪眼瞥嘴，指手畫腳講八卦，網友吐槽：短短幾秒，又有人身敗名裂了。
然後她在心中暗自下決定，從此以後還是少跟她們在一起吧，說不定自己哪天就成了她們嘴上的八卦對象。
正想著，江黎忽然被萍姐點名。
“小江，問你個事。”
江黎擡眸：“你說。”
萍姐笑靨如花，眼裏含著的打探指數已然爆表：“有男朋友嗎？”
江黎楞了楞，沒想到她一上來就問到了自己的情感大事。兩秒後，回應道：“沒呢。”
“真的？那好，我給你介紹一個，也是滬城的。”
還沒等江黎反應，張姨急切地問：“誰呀？”
“吳老板兒子。”萍姐向江黎介紹，“他爸在我們島上開工廠，做貝殼養殖的，家裏有錢。男孩在滬城做海鮮生意，能力強，長得也還不錯。”
江黎正消化這些信息，張姨又先一步插嘴：“得了吧，那男孩我又不是沒見過。哪配的上我們小江啊。跟他爸一個德行，油嘴滑舌，不牢靠”
萍姐：“做生意的嘛，沒有一張嘴，賺不來大錢的。”
“不好，不配。”張姨頓了頓，忽聞，“江黎，喜歡當兵的嗎？”
江黎又是一怔。
萍姐呵的一聲接起話題：“唉喲，原來在為自己打算呢。”她忽地熱情高漲，“這麽一說，還真不配呢，哪能跟咱們修士傑相比啊！但是他倆年齡......對了，小江，你多大？”
江黎：“二十六。”
“比小傑大。”
陳姨：“沒事，女大三抱金磚。我不也比他爸大三歲了嘛。”
江黎這會終於明白了，她們說的是陳姨的兒子。呃，沒什麽好回應的，還是埋頭吃面吧！
陳姨看了江黎一眼，之前還以為她跟周亦宸關系不一般，剛剛確定兩人只是朋友後才大膽為兒子牽線。
但看江黎的神情，似乎並不樂意。她笑著打圓場：“我開個玩笑，不過你要是喜歡當兵的，我家兒子絕對讓你滿意。心底好，又細心，為人踏實勤快，咱們島上男女老少就沒討厭他的。”
旁邊萍姐連連點頭：“這個我可以作證，小夥子確實招人喜歡。”
江黎微微一笑：“抱歉啊，我不太能接受異地戀。兵哥哥們很了不起，但不是我中意的戀愛對象。”
拒絕得夠直接，夠坦率，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許久沒說話的“擺設”周亦宸在這時忽地插入話題：“你們要不要喝什麽？”
全員搖頭，話題卻並沒有就此結束。張姨又說：“也是，找當兵的就這點不好，遇到什麽事都得自己一個人面對。不過沒關系，處不了對象當朋友也可以，他快休假了，等他回來帶你們玩兒。”
“好啊！”江黎笑。
話題短暫轉移，兩位島上情報員又講起了誰家姑娘三十多歲還沒結婚的事。聊著聊著，萍姐腦子裏忽然蹦跶出一個人物，不禁嘴角一勾，忽地興奮，：“小江，大學教授喜歡不？”
江黎正大口吃面，聽到這話，又是一怔，天，她們手裏是有多少單身男士？
“楊教授。”萍姐扭頭給張姨提了個醒，回眸看過來，“也是你們滬城的，在我們這邊做水產繁殖科研，跟小周一樣的高富帥，就比他矮那麽一點點。”
江黎瞥了眼周亦宸，後者也正好看過來，四目相對，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像是條件反射，沒有緣由地互看一眼。
“楊教授啊！”張姨附和道，“楊教授是還不錯，一表人才，大學老師，工作也穩定。。”
“等會兒，我這剛好有他的照片。”萍姐激動地放下筷子，從斜挎包裏翻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扒拉幾下遞過來，“長相真沒得說，好像今年剛三十，比你大五歲，年齡上正好。”
江黎看了眼照片，男人戴了副眼鏡，看著文質彬彬的，長相嘛，談不上帥，在她心中能排個中上等。
正瞧著，周亦宸湊了過來，輕飄飄地掃了眼，不以為然地下結論：“很一般，配不上你。”
“還行啊！”江黎說，“外貌又不能當飯吃。”
“就是。”萍姐讚同，“還得看人品，太帥了放身邊有危機感。他不沾花惹草吧，花草偏要往他身上撲，找回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給自己整個綠帽子呢。”
說完，她忽然想起什麽，擡眼看向周亦宸：“小周啊，你要是保證自己是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我馬上給你介紹個漂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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