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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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一日同吃一口鍋裏的米，便要一日承擔共同的農活。
縱使如李晏秋那般自己住一個屋檐，也不免得在奶奶家幫忙。
李晏秋牽著牛，牛拉著大碌軸，一圈一圈地軋在割下來的麥子上。李澤拉著牛棚裏的小碌軸軋著邊邊角角。今日把麥子脫粒出來，明日揚場，再明日就可以把糧食放進糧倉裏了……
李晏秋用簸箕撮起曬幹了的麥粒，將其裝入毛口袋裏。用毛口袋在糧倉裏圍了一圈，中間便可以直接倒入糧食儲藏了。
李晏秋將剩餘的麥粒撮起後倒入兩個木桶中，李小園將兩個木桶裏的糧食輪流倒入糧倉，二嬸在一旁指導，偶爾用大掃把將麥粒集中到一起。
二嬸自豪地看看地上的糧食，一手扶腰，一手搖著蒲扇：“這眼看就收完了呀……”
李小園用肩膀上的毛巾擦汗：“你們倆先去歇著吧，這些底子我來就行了。”
李澤：“割麥子的時候我沒趕上，今天我可得把麥子放完了。”
李小園：“行，別累著就好，晏秋，你去歇著吧。”
李晏秋活動了下肩膀，未來得及向後轉轉腰就讓二嬸拉走了，胳膊肘差點兒撞到二嬸的肚子。
李晏秋一個激靈。
“沒事沒事，我壯實著呢，走走走，你跟二嬸看看我做的小衣服。”
巴掌大的粗布衣服上有著玄色的雲紋圖案，袖口、領口、袖紋一應俱全，甚至連盤扣都有合適的位置。
“二嬸，你太厲害了吧！”
李晏秋看到二嬸拿出裝滿嬰兒衣服的簸蘿連連讚嘆，圓圓的杏眼都變成了三角邊，連右眼下方的疤也變得好看了：“這若是錦緞的，怕是連縣令的孩子也未必能穿的起吧。”
二嬸聽了這話咯咯地笑起來：“哎呀，晏秋就是有眼光，你說我要不要再做個小鞋，鞋的話做個小老虎怎麽樣？不對，今年是巳年，繡一條小蛇也不錯！”
二嬸是如此期待這個還未出生的小生命，若是指心相連，縱使一年一會也能立刻認出對方、一年若是兩次相見那可得日日惦念了。
李晏秋身子往前一探：“二嬸，要不你教我怎麽做衣服吧，就是怎麽繡這些雲紋圖案之類的。”
二嬸受寵若驚：“你也喜歡這些圖案呀？你是喜歡小花還是小動物，我給你做就好了，有二嬸在，你還能沒有喜歡的衣服？”
“二嬸，別人做的和我自己做的意義怎麽能一樣呢！”
二嬸假意嘆氣：“原來我是別人啊。”
“二嬸又沒見過小姨，自然是小姨的外人，我就不同啦，我可是十幾年前就見過小姨的人，自然與旁人不同。”
李晏秋無法跟二嬸證明小姨的存在，畢竟小姨只在中元之後的第三日和除夕之後的第三日來。
二嬸只當這個孩子研究醫術研究傻了：“那你倒是說你這小姨是何般模樣、年齡又多大？”
“我小姨自是好看……和我一般高……和二嬸一樣年輕……”
二嬸明顯不信：“哈哈哈哈哈，好孩子，要是我是你小姨的話，我一定很開心，來來來，我教你這些雲紋怎麽做……”
李晏秋對於這種“應對精神病的話術”司空見慣了：“那我要從最開始學起！”
二嬸一收無所謂的態度：“做衣服呢，要先量好尺寸裁剪衣片，然後鎖邊，像這樣。”
李晏秋想著小姨的身形：“尺寸，那二嬸量量我的身形吧，差不多就行。”
二嬸用木尺仔細丈量著李晏秋的身高和肩寬：“晏秋都比二嬸高這麽些了！上次給你做衣服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孩子呢！你說我下次再給你做衣服是不是得是成親的喜服啦？楓葉怎麽樣？就跟村後面的那片樹林一樣？”
李晏秋也不反對：“嬸兒，我成親那日一定會讓你做喜服的，不如你明日、現在，就今晚把這紅楓喜服做出來好了。”
二嬸拿著簸蘿裏的半成品示範：“好好好，我繼續說正事兒。不過我這兒還真有個閑著的紅布。好好好。”
“將兩個衣片縫合，這縫合的時候呢要順著一個方向……接著是袖口和領口，這領口的圓片得這樣剪……
“對了，還有裙邊，裙邊是深一點的顏色會更好看……袖紋可以換一種顏色，要比袖口的顏色鮮亮……
“圖案也是像領口一樣裁剪，這個圖案最好是和領口一個顏色才好看……最後一步就是盤扣，在裏面縫上……”
李晏秋看著神采奕奕的二嬸，心裏想著自己的盤算：往年生辰都是收小姨的禮物，自己長到今日卻不知小姨生辰，今年不如給小姨做件冬衣。
李晏秋：“這若是冬天的衣服的話，是不是得先彈棉花？”
“這個簡單！彈棉花我也會呀！哎，真希望我肚子裏的是個和你一樣的姑娘，看看李寂，今日還不知道去哪兒偷雞摸狗去了！”
此刻的李寂正在那片平坦的楓樹林裏，樹下站著楊與君和劉景文兩個“跟屁蟲”，樹上的便是李寂了。
李寂爬的這顆是棗樹，不同於楓樹，這棗樹是潦水村的村民栽種的。
這個季節的小棗還未完全熟透，有的只是脆，絲毫不甜。
李叔眠呢，也算身高八尺，跳一跳便能夠到樹上的棗子，兩個小孩子手裏也拿著細長的竹竿，用來打棗最為合適。能與孩童一般見識的人想法又能成熟到哪裏去呢，李寂偏偏要看看這樹中間、樹頂上的棗子到底熟沒熟。
“楊大人，劉將軍，起開些，我往下丟了！”
楊與君和劉景文聽到後立刻快速地退至兩邊，李寂懷裏的棗子散落一地，落入厚厚的草根兒後便藏了起來，讓兩個孩子屏息凝神地尋找。
楊與君發現劉景文找到的多，便跟在他身後找。
矮一些的楊與君多次搶在劉景文前面撿起劉景文面前的棗。
劉景文想著他小便每次都讓著他。蹲在樹上的李寂就沒有這麽大度了，一顆小棗朝著楊與君後背飛過去。
楊與君楞了一下，松開攥著棗的手，才大聲哭起來：“你砸我！你砸我！我要跟我爺爺說！我要我爺爺！”
楊與君揮動著細竹竿，劉景文連連躲閃，李寂從樹上跳下來，一瘸一拐地奪過楊與君手裏的竹竿。
“你信不信我還抽你啊！”
楊與君坐到地上哭：“啊——你抽我！你抽我！”
“叔眠哥哥，要不都給小君吧，反正前面還有很多。”
劉景文蹲下，把手裏的兩個棗也遞到楊與君面前：“這些都是你的，別哭了好不好？”
楊與君拿走劉景文手裏的棗，繼續哭。
李寂把草叢裏的棗撿起來，分給劉景文一些：“景文，你先回去喊村長來，我就在這裏看著他，去吧。”
“哦哦，好，我馬上就回來，叔眠哥哥你看好小君，我先去了。”
等劉景悅走遠了之後，李寂也一瘸一拐地吃著棗回家了。
呸！根本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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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同吃一口鍋裏的米，便要一日承擔共同的農活。
縱使如李晏秋那般自己住一個屋檐，也不免得在奶奶家幫忙。
李晏秋牽著牛，牛拉著大碌軸，一圈一圈地軋在割下來的麥子上。李澤拉著牛棚裏的小碌軸軋著邊邊角角。今日把麥子脫粒出來，明日揚場，再明日就可以把糧食放進糧倉裏了……
李晏秋用簸箕撮起曬幹了的麥粒，將其裝入毛口袋裏。用毛口袋在糧倉裏圍了一圈，中間便可以直接倒入糧食儲藏了。
李晏秋將剩餘的麥粒撮起後倒入兩個木桶中，李小園將兩個木桶裏的糧食輪流倒入糧倉，二嬸在一旁指導，偶爾用大掃把將麥粒集中到一起。
二嬸自豪地看看地上的糧食，一手扶腰，一手搖著蒲扇：“這眼看就收完了呀……”
李小園用肩膀上的毛巾擦汗：“你們倆先去歇著吧，這些底子我來就行了。”
李澤：“割麥子的時候我沒趕上，今天我可得把麥子放完了。”
李小園：“行，別累著就好，晏秋，你去歇著吧。”
李晏秋活動了下肩膀，未來得及向後轉轉腰就讓二嬸拉走了，胳膊肘差點兒撞到二嬸的肚子。
李晏秋一個激靈。
“沒事沒事，我壯實著呢，走走走，你跟二嬸看看我做的小衣服。”
巴掌大的粗布衣服上有著玄色的雲紋圖案，袖口、領口、袖紋一應俱全，甚至連盤扣都有合適的位置。
“二嬸，你太厲害了吧！”
李晏秋看到二嬸拿出裝滿嬰兒衣服的簸蘿連連讚嘆，圓圓的杏眼都變成了三角邊，連右眼下方的疤也變得好看了：“這若是錦緞的，怕是連縣令的孩子也未必能穿的起吧。”
二嬸聽了這話咯咯地笑起來：“哎呀，晏秋就是有眼光，你說我要不要再做個小鞋，鞋的話做個小老虎怎麽樣？不對，今年是巳年，繡一條小蛇也不錯！”
二嬸是如此期待這個還未出生的小生命，若是指心相連，縱使一年一會也能立刻認出對方、一年若是兩次相見那可得日日惦念了。
李晏秋身子往前一探：“二嬸，要不你教我怎麽做衣服吧，就是怎麽繡這些雲紋圖案之類的。”
二嬸受寵若驚：“你也喜歡這些圖案呀？你是喜歡小花還是小動物，我給你做就好了，有二嬸在，你還能沒有喜歡的衣服？”
“二嬸，別人做的和我自己做的意義怎麽能一樣呢！”
二嬸假意嘆氣：“原來我是別人啊。”
“二嬸又沒見過小姨，自然是小姨的外人，我就不同啦，我可是十幾年前就見過小姨的人，自然與旁人不同。”
李晏秋無法跟二嬸證明小姨的存在，畢竟小姨只在中元之後的第三日和除夕之後的第三日來。
二嬸只當這個孩子研究醫術研究傻了：“那你倒是說你這小姨是何般模樣、年齡又多大？”
“我小姨自是好看……和我一般高……和二嬸一樣年輕……”
二嬸明顯不信：“哈哈哈哈哈，好孩子，要是我是你小姨的話，我一定很開心，來來來，我教你這些雲紋怎麽做……”
李晏秋對於這種“應對精神病的話術”司空見慣了：“那我要從最開始學起！”
二嬸一收無所謂的態度：“做衣服呢，要先量好尺寸裁剪衣片，然後鎖邊，像這樣。”
李晏秋想著小姨的身形：“尺寸，那二嬸量量我的身形吧，差不多就行。”
二嬸用木尺仔細丈量著李晏秋的身高和肩寬：“晏秋都比二嬸高這麽些了！上次給你做衣服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孩子呢！你說我下次再給你做衣服是不是得是成親的喜服啦？楓葉怎麽樣？就跟村後面的那片樹林一樣？”
李晏秋也不反對：“嬸兒，我成親那日一定會讓你做喜服的，不如你明日、現在，就今晚把這紅楓喜服做出來好了。”
二嬸拿著簸蘿裏的半成品示範：“好好好，我繼續說正事兒。不過我這兒還真有個閑著的紅布。好好好。”
“將兩個衣片縫合，這縫合的時候呢要順著一個方向……接著是袖口和領口，這領口的圓片得這樣剪……
“對了，還有裙邊，裙邊是深一點的顏色會更好看……袖紋可以換一種顏色，要比袖口的顏色鮮亮……
“圖案也是像領口一樣裁剪，這個圖案最好是和領口一個顏色才好看……最後一步就是盤扣，在裏面縫上……”
李晏秋看著神采奕奕的二嬸，心裏想著自己的盤算：往年生辰都是收小姨的禮物，自己長到今日卻不知小姨生辰，今年不如給小姨做件冬衣。
李晏秋：“這若是冬天的衣服的話，是不是得先彈棉花？”
“這個簡單！彈棉花我也會呀！哎，真希望我肚子裏的是個和你一樣的姑娘，看看李寂，今日還不知道去哪兒偷雞摸狗去了！”
此刻的李寂正在那片平坦的楓樹林裏，樹下站著楊與君和劉景文兩個“跟屁蟲”，樹上的便是李寂了。
李寂爬的這顆是棗樹，不同於楓樹，這棗樹是潦水村的村民栽種的。
這個季節的小棗還未完全熟透，有的只是脆，絲毫不甜。
李叔眠呢，也算身高八尺，跳一跳便能夠到樹上的棗子，兩個小孩子手裏也拿著細長的竹竿，用來打棗最為合適。能與孩童一般見識的人想法又能成熟到哪裏去呢，李寂偏偏要看看這樹中間、樹頂上的棗子到底熟沒熟。
“楊大人，劉將軍，起開些，我往下丟了！”
楊與君和劉景文聽到後立刻快速地退至兩邊，李寂懷裏的棗子散落一地，落入厚厚的草根兒後便藏了起來，讓兩個孩子屏息凝神地尋找。
楊與君發現劉景文找到的多，便跟在他身後找。
矮一些的楊與君多次搶在劉景文前面撿起劉景文面前的棗。
劉景文想著他小便每次都讓著他。蹲在樹上的李寂就沒有這麽大度了，一顆小棗朝著楊與君後背飛過去。
楊與君楞了一下，松開攥著棗的手，才大聲哭起來：“你砸我！你砸我！我要跟我爺爺說！我要我爺爺！”
楊與君揮動著細竹竿，劉景文連連躲閃，李寂從樹上跳下來，一瘸一拐地奪過楊與君手裏的竹竿。
“你信不信我還抽你啊！”
楊與君坐到地上哭：“啊——你抽我！你抽我！”
“叔眠哥哥，要不都給小君吧，反正前面還有很多。”
劉景文蹲下，把手裏的兩個棗也遞到楊與君面前：“這些都是你的，別哭了好不好？”
楊與君拿走劉景文手裏的棗，繼續哭。
李寂把草叢裏的棗撿起來，分給劉景文一些：“景文，你先回去喊村長來，我就在這裏看著他，去吧。”
“哦哦，好，我馬上就回來，叔眠哥哥你看好小君，我先去了。”
等劉景悅走遠了之後，李寂也一瘸一拐地吃著棗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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