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傅庭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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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傅庭告別
小桃沒想到自己在開心的將陳年迎回來之後，卻得知了這個消息，本能的她就有些不願意相信。
“陳年哥，你騙人的吧？”
陳年嘆了口氣：“小桃，你的爹娘在瘟疫之中去世了，他們沒有挺過來。”
小桃的父母雖然沒有到回春堂裏去，但陳年這邊每天都會送藥送吃的，在有能力的情況下還是待在家裏更好一些。
這對夫婦之所以最後沒有挺過去，也只是因為體質原因。
小桃瞬間呆住了，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緊接著又濕潤了起來：“陳年哥你騙人！我不信！”
“小桃，抱歉之前我沒有告訴你。”
此刻的小桃大腦一片空白，這個消息對於她來說沖擊力太大了，她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原地盯著陳年的眼睛。
她感覺陳年並不像是在說慌。
小桃現在已經有十三歲了，對於一些姑娘來說，甚至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所以他也有自己的思考。
就這樣看了一會兒，小桃眼中流露出失望之情，隨後低下頭眼淚好似斷線的珠簾一般，大顆大顆滾落。
擡腳就朝著門外走去。
陳年擔心小桃出事，於是拉住了對方。
可就在這時，小桃直接掙脫開來，之後拔腿就朝著門外跑去！
她要回家！
她要去看爹娘！
她要證明陳年是在說謊！
而陳年見狀趕緊追了上去。
宋三和許二妮見到這一幕，也連忙跟在陳年的後面小跑著出了院子，鎖好門之後也一起追了過去。
雖然他們腿腳有些不便，可行動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就這樣，陳年一直跟著小桃回到了家裏。
“爹！”
“娘！”
小桃站在院子裏大喊著。
可卻沒有人回應她。
她看向了平常家裏做豆腐的那間房子，由於常年燒火，外面的墻壁被熏得漆黑，以前她每次只要稍微靠近那邊一點，就能感覺到一股熱浪傳來。
可現在那裏再沒有半點火星，冰冷的墻面似乎在告訴她這裏已經很久都沒有人用過了。
隨後她又看向了身後的檔口，在往常的日子裏，他們家都是在這裏賣豆腐的，不管是一開始也好，還是後來得到了陳年的配方也好，由於父母待人和善，從不缺斤少兩，所以來買豆腐的人非常多。
那些街坊鄰居也當著自己爹娘的面誇著自己，而爹娘在聽到這話之後，也只是一個勁兒的笑。
可現在那裏卻空無一人。
最後她又呆呆的走進了屋子裏面。
屋子裏彌漫著淡淡的腐朽氣息，就連桌上櫃子上都蒙上了一層塵土。
在桌上還有兩只碗放在那裏依稀可見，碗底依舊殘留著黑黑的藥渣，只是裏面已經沒有了半點水分，幹涸的掛在碗底。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個家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否則的話，自己的爹娘是絕對不會放任家變成這個樣子。
他們都很勤快，每天都會把家裏打掃一遍。
而且每天都是起早貪黑的做豆腐賣豆腐，從來沒有休息過一天。
“小桃……”
這時陳年在後面喚了小桃一聲。
小桃轉過頭去扁著嘴，委屈巴巴的看著陳年：“陳年哥，我爹娘呢？”
“他們走了，那會兒是我幫他們下了葬。”
陳年說道。
當時他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自然也同樣不願意相信，因為對方曾經也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最後也不是因為到了年紀，壽終正寢。
而且按照規定，若是人因為瘟疫死亡的話，是要被拉去一起燒掉的。
燒完之後還必須要深埋在土裏才行。
這也是為了防止瘟疫進一步蔓延。
只不過燒雖然可以一起燒，但埋的話就不一定了，大多數人只是因為在燒過之後已經分辨不清楚到底哪個是自己家人，所以最後也只好任由官府一起都埋了。
回頭他們再把死者生前的遺物放入墳地之中。
也就是衣冠冢。
但陳年當時留了個心眼兒，分別在小桃父母嘴裏放了兩枚銅錢
因此在當時一起燒的那一批十幾個人裏，陳年一邊給那些死者磕頭，在發現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後，同樣給對方嘴裏放了一枚銅錢。
畢竟是自己冒犯了人家，而且陳年聽到有一種說法是要在死者嘴裏放上一枚銅錢，如此一來到了陰曹地府的時候，也有渡河的錢，不至於被扔入江中。
雖然陳年生在紅旗下，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但是這些習俗他覺得還是遵守一下比較好。
最後終於找到了董大牛和他的妻子。
隨後他又找縣裏的陰陽先生幫忙看了一塊兒墳地，將他們二人入土為安了。
“陳年哥，我想去看看他們。”小桃又說道。
陳年點了點頭。
隨後帶著小桃去到了那塊墳地。
小桃看著那從地面上微微鼓起的墳包，嚎啕大哭了起來。
陳年就靜靜的站在身後，沒有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小桃的嗓子也啞了，最後才跟著陳年回到了家裏。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小桃一直都是沈默寡言，每天吃飯也吃不了多少東西。
但是陳年也沒有過多的安慰。
因為這些東西就算說再多也沒有用。
直到有一天小桃在早上起來，過後仍舊一個人搬著板凳坐在院子裏，看著天空。
等到陳年出來之後，她才問道：“陳年哥，這次瘟疫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是啊。”陳年點了點頭，“我在回春堂的時候每天都有人死去。”
“那人死了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呢？”
“人在死了以後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然後註視著他生前最愛的人。”
“那我爹娘也會變成星星嗎？”
“會的。”
於是就在這天晚上，等到星星都出來之後，小桃開始努力的尋找了起來。
天上的星星何其繁多，小桃找了一會兒，找的眼睛都累了都沒有分辨出來究竟哪兩顆是自己的爹娘。
就在她剛準備叫陳年一起來幫她找的時候，忽然她看到天上有兩顆緊挨著的星星閃了一下，似乎是在對著她眨了一下眼睛。
這讓她瞬間就激動了起來！
“陳年哥！”
“陳年哥，我找到屬於他們的星星了！”
……
自從小桃找到了父母的星星之後，每天晚上都會到院子裏對著那兩顆星星說一些話。
說他們白天經歷的事情，說陳年哥今天說了哪些話做了哪些事，說宋三大爺今天給她做了什麽好吃的，還說自己今天也有好好吃飯。
而小桃的心情也漸漸的好了起來，逐漸恢覆了往日的活潑開朗。
在大疫過後，不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經濟都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恢覆過來。
雖然宋三在幾個月後也重新開啟了鹵肉鋪，但每天能賣出去的不多。
不過他們以前就有著不少的積蓄，就算現在糧食的價格漲了不少，他們在生活上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再加上陳年每天都會到回春堂裏幫幫忙，有時候煎藥，有時候在老郎中忙不過來的時候幫著來看病的人們看一些日常性的小毛病，開一些藥，所以一個月下來，孫掌櫃也會給陳年一些月錢。
轉眼又是一年的時間過去。
陳年在鹵肉方面的手藝早就做到了100％，只不過菜譜給出的提示是陳年這一次可以隨時選擇離開的時間。
所以捏著回城卷軸的陳年反倒沒有那麽著急了。
但就在這一年快到中秋的時候，陳年拿著家裏打的一些月餅給傅庭送去。
結果去到了傅庭家中，卻見傅庭家裏已經收拾好許多大包小包的東西了。
“怎麽了傅兄？不是還有一年多才考嗎？怎麽這麽早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傅庭看著陳年：“我打算回去了，回老家那裏還有一些地，現在我兒子漸漸的也長大了，光是靠著我賺的這點錢不足以養家，雖說偶爾可以給人寫寫字兒，寫寫文章賺點錢，但這終究非我所願。
經過之前的瘟疫，我現在也想通了，不論如何最重要的還是家人，所以我想回去種種地，然後再教教我兒讀書。”
“那你不考了嗎？”
“考啊，我當然要考。”說起這個話題來傅庭又重新挺直了腰板兒，“我要回家一邊種地一邊備考，或許白天躬耕於田間，夜晚回去讀書，能讓我的心更靜一些。”
傅庭說完之後一拍腦袋，轉身回去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小袋子來：“你看我這個記性，本來我還打算過完十五就去找你的，前些年和你借了十兩銀子到現在也沒有還，陳老弟你也沒有和我催著要，但眼下我要走了，這錢是肯定要還的。”
說著把這一小袋的錢放在了陳年的手中。
陳年倒也沒有拒絕。
因為他知道傅庭的性格。
現下傅庭也要走了，陳年又少了一個朋友。
但人家也是要生活的，陳年自然不好阻攔。
於是就在過完中秋之後。
十六那天，陳年一家照常早上擺攤賣雜碎湯和豆漿。
傅庭再次帶著家人而來。
但並不是像以往那般趕到最後的時候才來占些便宜。
這天傅庭是第一個來的。
“一碗雜碎，裏面只要雜碎，兩碗豆漿，豆漿裏要加糖！”
說完直接把自己的錢袋子往桌上一放，裏面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宋三自然也知道了傅庭要回老家的事。
“怎麽？最後一頓要來點兒好的？”
“那是自然！不過宋老三，你這話說的忒難聽，什麽叫最後一頓？”
“那可不就是在我這兒吃的最後一頓嗎？你老家在江南，距離我們永安縣城好幾千裏，難不成你每天還要飛過來喝一碗雜碎湯再飛回去？”
“那倒也是。”
一邊說著，宋三一邊開始在鍋中撈雜碎。
傅庭沒有要湯，他就真的一點湯都沒有撈給傅庭，而是把雜碎全部都撈進了碗中，到最後都冒尖兒了。
然後小桃接過這一碗沒有湯的雜碎湯，端著放在傅庭面前的桌上。
小桃自從父母逝世之後也就一直都住在宋三這裏了，畢竟這樣一來大家也有個照應，而小桃也非常懂事乖巧，平日裏總是搶著幹些力所能及的活。
宋三在遇到陳年之前，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都這把年紀了，最後還能享受一把兒女雙全的生活。
因此在這一年當中他經常感嘆，若是自己就這麽死掉也知足了。
陳年則是把豆漿給傅庭媳婦以及傅新端到了面前。
現在的傅新已經長大了不少，完全可以自己吃飯，他就這樣拿著勺子小口小口的喝著豆漿。
濃濃的豆漿和加過糖之後甜滋滋的感覺讓他根本停不下來。
就這樣吃完之後，傅庭打算付錢。
可宋三卻擺了擺手：“算了，今天這頓我請。”
“那怎麽行？”傅庭說道。
“有什麽不行的，我又不差你這幾個子兒，趕緊把這些錢拿回去吧。”
但傅庭又是個倔脾氣，執意要給錢，最後宋三沒有辦法，和對方僵持不下，還是許二妮出來收下了這些錢。
就在宋三剛要說什麽的時候，許二妮又來到了小傅新的身邊，將那些錢塞進了小傅新的衣服裏。
“剛才那個錢是你給的飯錢，現在這個錢是我給這孩子的壓歲錢。”
“壓歲錢？現在才過完八月節，離過年還早著呢！”
“就當我提前給了，今年過年你們又不在永安縣，我也給不著你們，現在不給，以後可就沒什麽機會了。”
傅庭目瞪口呆的看著許二妮，他可沒想到向來一直都跟在宋三身後默默無聞的許大娘，居然這麽會說。
最後沒辦法，他還是把這錢收下來了。
畢竟這是人家的禮，不收不像話。
就這樣，傅庭也離開了。
而小桃每天都在家裏呆著，雖然也總是幫著宋三賣東西，幫著許二妮收拾屋子和院子，但她總覺得自己幫不上什麽忙。
所以就在這天陳年到回春堂裏幫著幹活，順帶學習的時候，小桃也找了過來，在一旁等了一會兒，等到陳年不忙的時候才來到陳年身邊，說她也想學些東西，想要賺錢補貼家用。
就在陳年剛想說讓小桃安心住著的時候，一旁剛好路過的孫雲柔聽到了這話。
“小桃，你想學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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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沒想到自己在開心的將陳年迎回來之後，卻得知了這個消息，本能的她就有些不願意相信。
“陳年哥，你騙人的吧？”
陳年嘆了口氣：“小桃，你的爹娘在瘟疫之中去世了，他們沒有挺過來。”
小桃的父母雖然沒有到回春堂裏去，但陳年這邊每天都會送藥送吃的，在有能力的情況下還是待在家裏更好一些。
這對夫婦之所以最後沒有挺過去，也只是因為體質原因。
小桃瞬間呆住了，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緊接著又濕潤了起來：“陳年哥你騙人！我不信！”
“小桃，抱歉之前我沒有告訴你。”
此刻的小桃大腦一片空白，這個消息對於她來說沖擊力太大了，她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原地盯著陳年的眼睛。
她感覺陳年並不像是在說慌。
小桃現在已經有十三歲了，對於一些姑娘來說，甚至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所以他也有自己的思考。
就這樣看了一會兒，小桃眼中流露出失望之情，隨後低下頭眼淚好似斷線的珠簾一般，大顆大顆滾落。
擡腳就朝著門外走去。
陳年擔心小桃出事，於是拉住了對方。
可就在這時，小桃直接掙脫開來，之後拔腿就朝著門外跑去！
她要回家！
她要去看爹娘！
她要證明陳年是在說謊！
而陳年見狀趕緊追了上去。
宋三和許二妮見到這一幕，也連忙跟在陳年的後面小跑著出了院子，鎖好門之後也一起追了過去。
雖然他們腿腳有些不便，可行動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就這樣，陳年一直跟著小桃回到了家裏。
“爹！”
“娘！”
小桃站在院子裏大喊著。
可卻沒有人回應她。
她看向了平常家裏做豆腐的那間房子，由於常年燒火，外面的墻壁被熏得漆黑，以前她每次只要稍微靠近那邊一點，就能感覺到一股熱浪傳來。
可現在那裏再沒有半點火星，冰冷的墻面似乎在告訴她這裏已經很久都沒有人用過了。
隨後她又看向了身後的檔口，在往常的日子裏，他們家都是在這裏賣豆腐的，不管是一開始也好，還是後來得到了陳年的配方也好，由於父母待人和善，從不缺斤少兩，所以來買豆腐的人非常多。
那些街坊鄰居也當著自己爹娘的面誇著自己，而爹娘在聽到這話之後，也只是一個勁兒的笑。
可現在那裏卻空無一人。
最後她又呆呆的走進了屋子裏面。
屋子裏彌漫著淡淡的腐朽氣息，就連桌上櫃子上都蒙上了一層塵土。
在桌上還有兩只碗放在那裏依稀可見，碗底依舊殘留著黑黑的藥渣，只是裏面已經沒有了半點水分，幹涸的掛在碗底。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個家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否則的話，自己的爹娘是絕對不會放任家變成這個樣子。
他們都很勤快，每天都會把家裏打掃一遍。
而且每天都是起早貪黑的做豆腐賣豆腐，從來沒有休息過一天。
“小桃……”
這時陳年在後面喚了小桃一聲。
小桃轉過頭去扁著嘴，委屈巴巴的看著陳年：“陳年哥，我爹娘呢？”
“他們走了，那會兒是我幫他們下了葬。”
陳年說道。
當時他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自然也同樣不願意相信，因為對方曾經也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最後也不是因為到了年紀，壽終正寢。
而且按照規定，若是人因為瘟疫死亡的話，是要被拉去一起燒掉的。
燒完之後還必須要深埋在土裏才行。
這也是為了防止瘟疫進一步蔓延。
只不過燒雖然可以一起燒，但埋的話就不一定了，大多數人只是因為在燒過之後已經分辨不清楚到底哪個是自己家人，所以最後也只好任由官府一起都埋了。
回頭他們再把死者生前的遺物放入墳地之中。
也就是衣冠冢。
但陳年當時留了個心眼兒，分別在小桃父母嘴裏放了兩枚銅錢
因此在當時一起燒的那一批十幾個人裏，陳年一邊給那些死者磕頭，在發現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後，同樣給對方嘴裏放了一枚銅錢。
畢竟是自己冒犯了人家，而且陳年聽到有一種說法是要在死者嘴裏放上一枚銅錢，如此一來到了陰曹地府的時候，也有渡河的錢，不至於被扔入江中。
雖然陳年生在紅旗下，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但是這些習俗他覺得還是遵守一下比較好。
最後終於找到了董大牛和他的妻子。
隨後他又找縣裏的陰陽先生幫忙看了一塊兒墳地，將他們二人入土為安了。
“陳年哥，我想去看看他們。”小桃又說道。
陳年點了點頭。
隨後帶著小桃去到了那塊墳地。
小桃看著那從地面上微微鼓起的墳包，嚎啕大哭了起來。
陳年就靜靜的站在身後，沒有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小桃的嗓子也啞了，最後才跟著陳年回到了家裏。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小桃一直都是沈默寡言，每天吃飯也吃不了多少東西。
但是陳年也沒有過多的安慰。
因為這些東西就算說再多也沒有用。
直到有一天小桃在早上起來，過後仍舊一個人搬著板凳坐在院子裏，看著天空。
等到陳年出來之後，她才問道：“陳年哥，這次瘟疫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是啊。”陳年點了點頭，“我在回春堂的時候每天都有人死去。”
“那人死了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呢？”
“人在死了以後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然後註視著他生前最愛的人。”
“那我爹娘也會變成星星嗎？”
“會的。”
於是就在這天晚上，等到星星都出來之後，小桃開始努力的尋找了起來。
天上的星星何其繁多，小桃找了一會兒，找的眼睛都累了都沒有分辨出來究竟哪兩顆是自己的爹娘。
就在她剛準備叫陳年一起來幫她找的時候，忽然她看到天上有兩顆緊挨著的星星閃了一下，似乎是在對著她眨了一下眼睛。
這讓她瞬間就激動了起來！
“陳年哥！”
“陳年哥，我找到屬於他們的星星了！”
……
自從小桃找到了父母的星星之後，每天晚上都會到院子裏對著那兩顆星星說一些話。
說他們白天經歷的事情，說陳年哥今天說了哪些話做了哪些事，說宋三大爺今天給她做了什麽好吃的，還說自己今天也有好好吃飯。
而小桃的心情也漸漸的好了起來，逐漸恢覆了往日的活潑開朗。
在大疫過後，不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經濟都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恢覆過來。
雖然宋三在幾個月後也重新開啟了鹵肉鋪，但每天能賣出去的不多。
不過他們以前就有著不少的積蓄，就算現在糧食的價格漲了不少，他們在生活上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再加上陳年每天都會到回春堂裏幫幫忙，有時候煎藥，有時候在老郎中忙不過來的時候幫著來看病的人們看一些日常性的小毛病，開一些藥，所以一個月下來，孫掌櫃也會給陳年一些月錢。
轉眼又是一年的時間過去。
陳年在鹵肉方面的手藝早就做到了100％，只不過菜譜給出的提示是陳年這一次可以隨時選擇離開的時間。
所以捏著回城卷軸的陳年反倒沒有那麽著急了。
但就在這一年快到中秋的時候，陳年拿著家裏打的一些月餅給傅庭送去。
結果去到了傅庭家中，卻見傅庭家裏已經收拾好許多大包小包的東西了。
“怎麽了傅兄？不是還有一年多才考嗎？怎麽這麽早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傅庭看著陳年：“我打算回去了，回老家那裏還有一些地，現在我兒子漸漸的也長大了，光是靠著我賺的這點錢不足以養家，雖說偶爾可以給人寫寫字兒，寫寫文章賺點錢，但這終究非我所願。
經過之前的瘟疫，我現在也想通了，不論如何最重要的還是家人，所以我想回去種種地，然後再教教我兒讀書。”
“那你不考了嗎？”
“考啊，我當然要考。”說起這個話題來傅庭又重新挺直了腰板兒，“我要回家一邊種地一邊備考，或許白天躬耕於田間，夜晚回去讀書，能讓我的心更靜一些。”
傅庭說完之後一拍腦袋，轉身回去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小袋子來：“你看我這個記性，本來我還打算過完十五就去找你的，前些年和你借了十兩銀子到現在也沒有還，陳老弟你也沒有和我催著要，但眼下我要走了，這錢是肯定要還的。”
說著把這一小袋的錢放在了陳年的手中。
陳年倒也沒有拒絕。
因為他知道傅庭的性格。
現下傅庭也要走了，陳年又少了一個朋友。
但人家也是要生活的，陳年自然不好阻攔。
於是就在過完中秋之後。
十六那天，陳年一家照常早上擺攤賣雜碎湯和豆漿。
傅庭再次帶著家人而來。
但並不是像以往那般趕到最後的時候才來占些便宜。
這天傅庭是第一個來的。
“一碗雜碎，裏面只要雜碎，兩碗豆漿，豆漿裏要加糖！”
說完直接把自己的錢袋子往桌上一放，裏面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宋三自然也知道了傅庭要回老家的事。
“怎麽？最後一頓要來點兒好的？”
“那是自然！不過宋老三，你這話說的忒難聽，什麽叫最後一頓？”
“那可不就是在我這兒吃的最後一頓嗎？你老家在江南，距離我們永安縣城好幾千裏，難不成你每天還要飛過來喝一碗雜碎湯再飛回去？”
“那倒也是。”
一邊說著，宋三一邊開始在鍋中撈雜碎。
傅庭沒有要湯，他就真的一點湯都沒有撈給傅庭，而是把雜碎全部都撈進了碗中，到最後都冒尖兒了。
然後小桃接過這一碗沒有湯的雜碎湯，端著放在傅庭面前的桌上。
小桃自從父母逝世之後也就一直都住在宋三這裏了，畢竟這樣一來大家也有個照應，而小桃也非常懂事乖巧，平日裏總是搶著幹些力所能及的活。
宋三在遇到陳年之前，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都這把年紀了，最後還能享受一把兒女雙全的生活。
因此在這一年當中他經常感嘆，若是自己就這麽死掉也知足了。
陳年則是把豆漿給傅庭媳婦以及傅新端到了面前。
現在的傅新已經長大了不少，完全可以自己吃飯，他就這樣拿著勺子小口小口的喝著豆漿。
濃濃的豆漿和加過糖之後甜滋滋的感覺讓他根本停不下來。
就這樣吃完之後，傅庭打算付錢。
可宋三卻擺了擺手：“算了，今天這頓我請。”
“那怎麽行？”傅庭說道。
“有什麽不行的，我又不差你這幾個子兒，趕緊把這些錢拿回去吧。”
但傅庭又是個倔脾氣，執意要給錢，最後宋三沒有辦法，和對方僵持不下，還是許二妮出來收下了這些錢。
就在宋三剛要說什麽的時候，許二妮又來到了小傅新的身邊，將那些錢塞進了小傅新的衣服裏。
“剛才那個錢是你給的飯錢，現在這個錢是我給這孩子的壓歲錢。”
“壓歲錢？現在才過完八月節，離過年還早著呢！”
“就當我提前給了，今年過年你們又不在永安縣，我也給不著你們，現在不給，以後可就沒什麽機會了。”
傅庭目瞪口呆的看著許二妮，他可沒想到向來一直都跟在宋三身後默默無聞的許大娘，居然這麽會說。
最後沒辦法，他還是把這錢收下來了。
畢竟這是人家的禮，不收不像話。
就這樣，傅庭也離開了。
而小桃每天都在家裏呆著，雖然也總是幫著宋三賣東西，幫著許二妮收拾屋子和院子，但她總覺得自己幫不上什麽忙。
所以就在這天陳年到回春堂裏幫著幹活，順帶學習的時候，小桃也找了過來，在一旁等了一會兒，等到陳年不忙的時候才來到陳年身邊，說她也想學些東西，想要賺錢補貼家用。
就在陳年剛想說讓小桃安心住著的時候，一旁剛好路過的孫雲柔聽到了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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