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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通常都會拿命運來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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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通常都會拿命運來說事

本來是平平淡淡的一天,但是網上爆出了一則驚人的新聞,讓姜知與在辦公室和家裏,都和身邊的人討論得熱火朝天。

尤其是在家裏,他們一家子都特別能說。

“現在這個社會,雖然生活好了,但心理變態的越來越多,有些人可怕到讓人無法想象。”姜媽媽說道。

“疫情之前都沒那麽猖狂,疫情期間就多這類新聞聽,世道不好,人的劣根性也顯現出來了。”姜爸爸對比分析。

“報導說是三個初中生所為,但也不排除有人買兇殺人的可能,他們未成年,都不用死刑。”姜姐姐說出自己的看法。

“這件事全國都在關註,我覺得法律要做出調整了,年齡不應該是殺人兇手的減罪符,無論是不是故意的,現在的人早熟,那幾個殺人犯絕對不是什麽無知的三歲小孩,如果按照未成年人的法律照搬,不去補法律上的漏洞,我們的生育率肯定會降得更厲害,犯罪成本太低了,很多人都會想到,誒,我生的小孩安全得不到保障,與其讓他生出被殺死,還不如不生。說到這個,我忽然又想起那些所為的精神病人,一張精神病證明就是他的免死金牌,對受害人公平嗎?錢真的能辦很多事,而且有精神病的,為什麽不關好他?他傷人的東西哪裏來的?給他機會之後就能確保不再犯第二次嗎?我不是因為身邊沒有這樣的人所以覺得嚴懲無所謂,我只是覺得,社會的穩定要我們一起去維護,既然知道了這個毒瘤,就應該鏟除,罪犯的命是命,我們的命也是命。”姜知與是話多之最,這時候語速也快。

“是,這是一個因素,國家肯定也想到,現在所有人都在關註這件事,等找到人之後,肯定不會輕判,死刑估計要執行的,可能就是主謀,兩個共犯判其他的,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姜爸爸琢磨道。

“但是共犯也是劊子手,我個人認為三個都要償命,憑什麽他們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死者卻只能長眠在地下?而且判死刑的話,雖然不可能,但我覺得應該用他們當時對待受害者那種方式還回去,就那麽槍斃了太痛快,體驗不了受害者當時的痛苦。”姜知與義憤填膺道。

“我也這麽覺得,實在是太過殘忍,上一個讓我覺得這麽殘忍的還是侵華的日軍。”愛國抗日電視劇資深劇粉姜媽媽說道。

“而且,給他們改過的機會,真的能改過自新嗎?而且他們的家長也是,可能處於血緣關系,那些家長不想他們幾個孩子受到法律制裁,因為這個處決肯定不輕,但在我一個旁觀者看來,這是害人的行為,那幾個要是真逃脫成功了,換個地方改個身份重新開始生活,但做父母的容忍他們殺人的這種劣根性,說不準他們之後又背上幾宗命案,死者可能是無辜的陌生人,可能是不知他身份的被蒙蔽的妻兒,甚至可能是他們自己的父母,那些人的存在就是對社會的威脅。”姜知與扯得長遠。

“沒錯,殺人之後還會埋屍,下一個被殺的都不知道是誰,那幾個的父母,於情於理,都應該把自己的孩子帶去自首才是正確的做法。”姜媽媽搖了搖頭。

“血脈上的聯系是很難這樣去做的,而且如果真的是教導有方的父母,他們的孩子也基本不可能成為現在新聞裏的人。”姜爸爸說道。

“我很認同網上那個公審的觀點,全國的學生都要看審訊的直播,讓他們對生命對犯罪有一個深刻的認知理解,教育的根本是育人,育的本質是這個人的人格品行,知識要排在這一點後面。”姜知與道。

然後這個話題就聊到了八點多才結束。

當晚,姜知與和赫晏城視頻的時候也談了這件事,赫晏城是她和姜爸爸的觀點各持一半的,所以和姜知與也聊了不短時間。

“我傍晚的時候收到了上次公益導演的邀請,說是讓我參與專門針對校園欺淩的公益片拍攝,這次這件事情太嚴重。”赫晏城最後告訴了她最新的安排。

“什麽時候能出片啊?我第一時間給我學生看。”姜知與比他本人還著急。

“這才剛收到邀請,還沒定,不過這次拍攝會很快。”他輕笑了聲。

“對了,這周的舞臺練得怎麽樣了?我覺得這次的操作,對你來說才是最大的難度。”姜知與把那事放下,回歸他身上。

“還行吧,要是到覆活賽的話,還能自己打回來。”赫晏城說道。

“好想去看現場啊,等我公開課結束那一周,我看看能不能過去看現場。”姜知與抿了抿唇。

“那我期待一下?”赫晏城勾了勾唇。

“嗯,這個可以有,就是沒有,那時候你也能飛回來找我啦。”恰好那周是決賽周。

“那與與記得把那天晚上空出來。”他故意說得有留白效果。

“嗯!”姜知與想得有點深入了,視線微微挪開些,點了點頭。

“好了,睡吧,養生與與。”赫晏城盯著她羞澀的模樣,有些不想道晚安,可時間到了。

姜知與是老養生人了。

“嗯,晚安~”姜知與雖想他,但是睡覺時間到了,掛得那是沒有一點留念!

赫晏城看著被掛斷的標志,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又是一天周五,到點後,姜知與馬上下班回家。

剛坐上車的時候表姐給她發了信息,說是大約六點的時候路過她家,讓她到時候去路邊拿東西,她有飯局,就不去她家坐坐了。

姜知與的表姐和他們家關系好得,有什麽好吃的,或者是出差啊旅游啊有特產的,就會給她家帶。

六點這個時間,家裏就她在,一家的公務員才到點下班呢。

姜知與幾分鐘回到家,跳了會兒繩,換了身衣服,就差不多到了時間。

走到路邊的時候表姐還沒到,她倒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東西,一只被車碾壓致死的貓。

貓咪被壓過的地方是腹部和往下一些的地方,內臟都被擠出來了一部分,血更是噴得不少,血漬得有將近一米長。

還有些更遠的,是車軲轆帶著印上的。

姜知與看不得這些,皺著眉頭,馬上跑回家裏帶了個手套,再次走到路邊的時候,看著沒什麽車的空擋,馬上跑到路中心把那貓咪撿起來往路邊帶。

哪怕已經沒了生命,也不忍它再被碾壓。

那是一只白色的長毛加菲,頭部、尾巴還有背上的右下方都有很淺的暖橘色,顏值很高,可現在卻……

毛色與鮮血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無論是被壓扁的下身和拖著的內臟,抑或是路上的血漬,都慘烈得不堪入目。

姜知與撿起來的時候,貓咪還發出了一聲微弱的悲號,但也僅此一聲。

她輕輕地將貓咪放在綠化叢的樹頭,摸著它的頭,盡量讓它在安撫中離去。

現在的狀態,就是去醫院也救不回來了的,還得白白受那些治療的苦,畢竟內臟都被擠出來壓扁了。

還是讓它安靜地離去為好。

雖然不是她養的貓,但心裏很不好受,眼眶也有些酸。

“嗶嗶——!”

不多時姜知與身後忽然響起了喇叭聲。

“阿與,蹲在那裏幹什麽?”表姐搖下車窗,問了姜知與一句。

“有只貓被車壓壞了。”姜知與把手套摘下來放一邊。

“這樣啊,挺可憐的,但是路上也不罕見……不說這個了,我朋友寄了些嘉寶果過來,給你們分一點。”表姐在副駕拎出一個紙袋給姜知與,“看看有沒有破的啊,有的話把其他的洗洗在放冰箱,走啦!”

姜知與和表姐揮手告別,表姐就開走了。

她先走回家把嘉寶果放下,隨後找了個快遞盒子,重新走到路邊,把那貓咪輕輕地放了進去,想要安撫它,直到它徹底死亡。

但這時候,貓咪已經完全沒有生命特征了。

姜知與又摸了摸它,然後把它包好,給它祈禱了幾句,拿去了回收點。

清理了一番,用過飯洗過澡之後,差不多十點了,節目早就結束。

得明天去看重播。

赫晏城的視頻電話比往日來得早了些,因為姜知與從傍晚開始就沒給他發過信息。

之前會在節目錄制的時候給他發的,節目一結束,他就能馬上看到。

“與與,今晚是有什麽事嗎?都沒收到你的信息。”赫晏城擔心地問。

“嗯,今天看到了一只被車壓死的貓,現場血腥,我心裏不好受。”姜知與垂眸神傷,把今晚的事都給他說了一通,“雖然我的做法有點讓旁人難以理解,但是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讓它繼續被車軲轆碾壓,多痛苦啊。”

她不知道那貓咪的意識如何,那種痛感,肯定已經到達最痛的了。

感官也不知道如何,如果還能感知,耳邊傳來的車聲,眼前疾馳而來的龐然大物,就算再恐懼,也挪動不了身體,只能硬生生地在恐懼中等待再次被碾壓。

那種時候,得多無助。

“也不知道它有沒有主人或者小貓崽,不能死在主人身邊,又或者擔心著幼崽又無能為力的……讓人惋惜。而且,如果真有主人的話,它估計會想,主人怎麽還不來帶它回家呢,等啊等的,都沒有等到它的主人……”雖然只是猜測,可她想到了,就會共情。

想到最後那些,她鼻子一酸,她真的特別容易共情那些動物。

“你已經做了能為它做的事,它雖然死得慘,但有個人安撫著它,而不是任由車子碾過,而現實裏,死在路上的貓,不少。”赫晏城安慰道。

“我知道,只是有些同情罷了,希望它在喵星能過好吧。”姜知與深呼吸了一口氣,“流浪貓短命,這個眾所周知,不是被壓死,就是餓死冷死病死等等,可那貓咪,看著像是寵物,不知道是在家裏溜出來的還是本來就放養的,好可惜啊。”

“困在家裏的寵物,什麽都不愁,但是一輩子也就待在那裏,沒有見識過屬於它們的世面,放養的兩者得兼,但安全系數不高,我們也很難判定,哪一種才是它們喜歡的方式,這時候還得是歸到命運的賬上吧,古人常說的,生死有命。”赫晏城用另外的角度說。

無能為力的時候,人通常都會拿命運來說事,只有這樣,心裏才會好過些。

“好了,別放心上了,你做的已經夠好了,工作任務都沒讓你這麽失落過。”赫晏城扯了旁的,想轉移她的情緒。

“工作怎麽能比,這可是一條生命啊,我特別心疼動物們,比人還要心疼,畢竟人可以自救,而動物們不能,所以無休止的鬧心工作,只是讓我郁悶罷了。”姜知與共情得差不多,也就回歸正題,“今天的表現怎麽樣?我還沒看呢。”

她問著,一邊打開微博看熱搜,只要赫晏城營業,就一定會上熱搜。

微博熱搜頁面:

1赫晏城總喜歡嚇粉絲

2魏傑淘汰

3把春天裝滿相冊

4再堅持半個月就能放清明假了

5i人e人行為大賞

6所以澱粉腸還能吃嗎

7歷屆聲生不息收視率

……

“今天和關系比較好的一個一起掉覆活賽了,然後又活過來了,但那人沒有覆活成功,挺可惜。”赫晏城言簡意賅地報了結果。

“有點印象,他感覺是不錯的,我還以為他能進前四。”姜知與點了點頭,“接下來的比賽更加激烈,你可別熬壞了,啊,該換我給你寄營養品了。”

對於赫晏城無關痛癢的反應,姜知與已經見慣不怪,他倆都是不會明顯顯露情緒的人,積極的情緒還好些,消極的可是會藏著點的。

“每天吃好喝好的,只有見不著與與這點不好,與與不用擔心。”赫晏城心裏淌過一絲暖流。

“那你現在不就是為伊消得人憔悴了?”姜知與的詩詞張嘴就來。

“難道與與不是?那我可傷心了。”赫晏城故意造作。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行了吧?”她脫口而出。

“怎麽覺得今天的態度有點敷衍了?”他帶著點怨夫的口吻。

“嘖,你今天事兒怎麽這麽多。”姜知與識破了他的調情,但還是配合演出了,“赫晏城,我想你,很想很想。”

“有多想?”赫晏城沒想著她的性子會這樣直白地肉麻一番,輕咳了一聲,順著桿子往上爬。

“你有多想我我就多想你。”姜知與把肉麻甩回去給他。

“哦~與與原來也……”赫晏城拖長了聲音,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她。

“你說,你繼續說。”姜知與瞇了瞇眼看他,這時候可不能先入為主,不然會被人套路。

姜知與此時的“反詐”模式已經把浪漫細胞殺絕。

“原來與與和我一樣,想到只能睹照片思人。”赫晏城不按套路出牌。

她以為他要開什麽腔來著,好吧,怪她,呃不對,怪他,那架勢,弄得“人心黃黃”的!

赫晏城成功看到她微妙的神色變化後,笑出了聲,讓姜知與好一頓威脅。

“赫晏城同學,看到這砂鍋大的拳頭沒有?見上面的時候,很可能出現在你身上。”

“只要是與與,什麽樣的肢體接觸,我都可以。”

“……”姜知與忽然不想讓他看自己的文,學到太多了,她語塞!“好了,小嘴巴閉上,我要睡覺了。”

是到了時間了。

“睡吧,小砂鍋,晚安。”他特地揪著她那新的名詞來逗她。

“嘖!”惹得姜知與一個嗔視。

日子充實了,時間就過得很快,姜知與的公開課就在今天。

下午十四時二十分,上課鈴響,表演便開始,姜知與一頓接一頓聲情並茂的。

“宋人——有耕者,田中——有株,兔走——觸株,折頸——而死……”

“誒,同學們,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位同學翻譯的時候,說的是兔子跑著跑著,而不是走著?”

“老師覺得這裏有個非常奇怪的地方,兔子怎麽撞上樹樁的呢?”

“農夫最後被整個宋國的人恥笑,是誰把這件事傳出去的呢?哦!農夫的兒子,農夫回去和兒子說了之後,兒子覺得很好笑,於是轉頭告訴了?啊,告訴了自己的小夥伴,小夥伴聽了……”

“接下來,老師要請幾位同學來當小演員,不過,要當小演員,是有要求的……”

姜知與精神高度緊繃,練習過二十多次的範讀、提問、銜接等等,已經是背誦式的展現,所以課堂剛好結束在下課鈴聲響起的一瞬。

對姜知與來說,那是迄今為止聽到過的,最動聽的一次下課鈴,不,現在該稱為救贖的聖音!

後續就是一些名師啊教研員啊在點評,實際上都是走個過場發言,來來去去都是差不多的話術,誇一頓,然後深究方法什麽的,牽扯個課題出來。

這才是終極目的,她姜知與經歷了那麽多,還不懂這些?開玩笑。

不過說回來,她對這節課的整個過程是很滿意的,因為沒出岔子,只要按她規劃的來,於她而言就是輕舟已過萬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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