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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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拔弩張
“我們在唱片店偶遇。”紀雲舒走到二人中間，“你們可能已經認識了吧？”畢竟有法務上的合作，但她還是介紹道，“這是梁祈安，我們高中一個班。這是桑原，我男朋友。”
“認識。”桑原說。
二人以一種非常禮貌商務的方式，握了握手。
桑原在獨自面對她時，身上總是很柔和的氣質，此刻卻有一種精明銳利的強勢感。而他對面的梁祈安，雖然比桑原個頭低了幾厘米，但因為一派從容冷靜的姿態，到沒有分毫弱下去，反而更有深而不外露的持重感。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梁祈安對紀雲舒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紀雲舒目送他的背影，想，他怎麽走啊？找得回去嗎？要不要告訴他，打車得再出去一條街呢……
這時手腕傳來溫暖的熱度，但力道卻並不柔和。
紀雲舒被強勢拉回了註意力，轉頭看到桑原低眉不語，抓住她的手腕，拇指搓了搓，又順勢與她十指相扣。
那感覺像極了……狗狗在祛除別人的印記，並默示自己的領地。
“走吧，我送你進去。”
桑原將紀雲舒送到她家樓下。
“我為了來見你，晚飯都沒有吃。”自從梁祈安離開後，他那一身冷硬外殼就冰消雪融，此刻的語氣甚至透著委屈。
“我剛吃了。”
紀雲舒說完才反應過來，擡頭看他，沒想到這廝表現四平八穩，臉色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們一起吃的？”他淡淡問。
“嗯……”
“吃的什麽？”
“米線……”
“你們一起呆了多久？”
紀雲舒深吸一口氣：“行了行了我們真的就是偶遇他找不到那家店我就帶他去了。”
她一口氣解釋完，成功堵住了桑原的嘴。
桑原欲言又止，偶遇？他可比她更了解心懷鬼胎的男人。偶遇這種事，他也制造過。
他無法沒有危機感，他擔心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期，被人鉆空子挖墻腳。
紀雲舒對他心裏的彎彎繞一無所知，只是看他神色郁郁的，只好主動順毛道：“我爸媽不在家，你不是沒吃晚飯嗎？走吧，我給你……煮方便面。”
紀雲舒想了一圈，只想到這個唯一會做的東西。
沒想到十分好使，桑原一掃郁結情緒，舒朗地笑了。
“我要加顆水煮蛋。你親手剝。”
*
紀雲舒領桑原進了門，看到滿地整理箱和還未收起的雜物，才想起這幾天沈如雲趁著她在家，正在大掃除斷舍離。
晚上紀良綱的領導請客吃飯，所以二人都不在。
“家裏亂了點，你找地方坐吧。我去煮面。”
桑原不放心道：“你行嗎？不用我進去幫你嗎？”
紀雲舒白他一眼：“你真當我白癡啊？別進來，我家廚房小，你進來就沒地方了。”
紀雲舒一把合上廚房的門。
桑原只好妥協，他環視一圈客廳，坐的地方是有的，不過他對客廳沒興趣。
上次來時，有她父母在，他只掃了一眼她的閨房。這次……他眼睛一瞥，就看到紀雲舒開著門的臥室。
女朋友從小到大的臥房，對他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不是說隨便坐嗎？那他可就“自助”了。
紀家父母顯然非常疼愛這個獨生女，朝陽的臥室，中央是很大一張公主床，淡黃色調的碎花棉被整齊鋪展。書櫃連接著書桌，靠在陽臺的飄窗旁邊。房間裏有花的清香，來源於桌上一瓶鮮艷盛放的百合。
處處都透著整潔舒適，與女孩子特有的溫馨香甜。
只不過就是地板上雜亂了一些，目測他們正在翻出來打掃，床底下的東西摞了高高一堆。
桑原仰頭註視她書櫃上書籍，轉身時沒註意，胳膊掃到了身邊箱子頂端一個盒子。
啪嚓！
圓形的鐵盒掉落在床邊地毯上，盒蓋被磕開，裏面的小物件散落一地。不過有地毯緩沖，沒造成驚人的響動。
桑原單膝蹲下，將零碎的小物件一一拾回曲奇盒子。
這時一個粉色的塑料皮面的小本本吸引了他的註意。
從側面看，裏面的“書頁”也是層層透明的塑料質感。
桑原不太了解女孩們的小東西，好奇地隨手翻開，發現這是一個迷你的相冊，尺寸專門用來放一寸證件照或大頭貼。
第一張就是高中時代的紀雲舒，她純素著一張鵝蛋臉，五官標致，眼睛透亮，眼下有層淺淺的黑雲，神情有種睡眠不良的無精打采。掩不住的年少稚氣撲面而來。
桑原揚起嘴角，拇指撫摸了兩下她的頭。
第二頁是初中的，第三頁的小學的。桑原笑容更大，小學的她臉型沒什麽變化，但是嘴角微微向下撇，一副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小時候就脾氣挺大。
桑原饒有興致繼續往後翻，後面還有她和朋友的大頭貼，和顏悅的居多。紀雲舒面無表情配合顏悅擠出一些搞怪神情，在他看來可愛得不行。
相冊不知不覺到了最後一張，桑原看到那上面的臉時，笑容僵在了嘴角。
“桑原，來吃吧！”紀雲舒呼喚他。
他盯著那張照片多看了幾秒，才合上相冊，說：“知道了。”
紀雲舒坐在餐桌對面，幫他剝水煮蛋。時不時納悶地看眼桑原。
他剛剛明明心情挺好的呀，怎麽現在又這副陰沈沈的死樣子。
虧她一碗雞湯方便面煮得特別用心，加了蔬菜和蝦仁，還拿出最好看的拉面碗，認真地擺了個盤。
她將光溜溜白嫩嫩的雞蛋放進他的碗裏，他也依然不擡頭看她一眼。
紀雲舒沒話找話：“調查的怎麽樣了？我還能回去嗎？”
“能。”他篤定道，“你不用擔心，很快就能回去。”
“好吧。”她托著腮目不轉睛地看他，“最近《青綠江山》怎麽樣了？”
他沒有吭聲，埋頭吃完最後的面。
“這就是我這次要來跟你說的一件事。”桑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什麽？”
“目前所有的分鏡腳步已經出來，劇本嚴重超時，可能要完全刪掉一條支線和一個配角。”
“刪誰？”紀雲舒表情認真起來。
“王希孟。”
“我不同意。”紀雲舒立刻否定，“這是一開始的靈感來源，是給年輕李唐帶來重要改變的人物，缺了這一塊，李唐的故事也不完整。”
“我會把你的意見傳達回去。但經過開會討論，這就是目前最合適的刪減方案。”
“什麽？”紀雲舒不可思議，“你們已經決定了？”
“沒有決定，所以我現在來問你的意見。”
“我不同意。”紀雲舒再次強調。
桑原耐心道：“等修改好的方案出來，你再決定。不要像現在這樣直接否決。”
“要是改了，《青綠江山》這個名字就沒有任何意義。”
“改名對於電影來說，也是常事。”
紀雲舒深吸口氣，驀的笑了。
“其實你們已經決定好了吧，問我的意見，只是幌子。”
桑原沈默半晌：“雲舒，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站在制片人的角度，我必須誠實地告訴你，那樣修改就是最優方案。”
紀雲舒冷笑一聲。
桑原繼續說：“而且，你要相信我和申南卿，你所擔心的故事有缺漏，這樣的事不會發生。”
“我甚至都沒有參與其中，你讓我怎麽相信？”
“事出緊急，投資方最近對我們……”桑原頓了頓，“所以項目必須快速推進，讓他們看到階段成果。”
紀雲舒卻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們倆的這次緋聞，顯然影響的不只是他們自己，還有公司的聲譽。
“這件事明明是張政一在誹謗，杜撰，為什麽是我在承受結果？我同意停薪留職，是因為相信你。可你過了這麽久，到底做了什麽？”紀雲舒毫不留情面，劍拔弩張道。
“你根本不知道公司現在的情況，你回去會成為眾矢之的，我們是在保護你！你以為我就好受嗎？在討論你的項目卻不能讓你出席，在看到你和梁祈安在一起……”桑原停頓。
紀雲舒感到莫名其妙，怎話鋒急速轉了個方向。
“我跟他從來就沒有任何……”
“那為什麽，”桑原目光通紅，沈痛，“你到現在還保留著他的照片？”
紀雲舒楞住了。
二人沈默對峙片刻，紀雲舒偏頭笑了。
“我知道我們在一起並不久，但我沒想到，你這麽不相信我。”
桑原試圖說什麽，紀雲舒卻沒給他機會。
“我不是沒有意識到篇幅問題。你難道就不相信，我也早就有了自己的刪減方案嗎？”
她看著他的目光裏，有一種如冬日堅冰般的冷硬，以及對他深深的失望。
桑原無法接受她用那樣的目光看自己。
“雲舒……”他像丟盔卸甲，自願認輸的士兵，向她靠近一步。
哢噠。
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響起，隨即玄關處的門被打開。
紀父紀母似乎正談論什麽有趣的事，進門時臉上還掛著笑，看到餐廳面向而立的兩人，同時楞了楞。
主要是桑原太過高大，站在他們這個小家，存在感特別強烈。
“咦？桑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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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桑原說。
二人以一種非常禮貌商務的方式，握了握手。
桑原在獨自面對她時，身上總是很柔和的氣質，此刻卻有一種精明銳利的強勢感。而他對面的梁祈安，雖然比桑原個頭低了幾厘米，但因為一派從容冷靜的姿態，到沒有分毫弱下去，反而更有深而不外露的持重感。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梁祈安對紀雲舒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紀雲舒目送他的背影，想，他怎麽走啊？找得回去嗎？要不要告訴他，打車得再出去一條街呢……
這時手腕傳來溫暖的熱度，但力道卻並不柔和。
紀雲舒被強勢拉回了註意力，轉頭看到桑原低眉不語，抓住她的手腕，拇指搓了搓，又順勢與她十指相扣。
那感覺像極了……狗狗在祛除別人的印記，並默示自己的領地。
“走吧，我送你進去。”
桑原將紀雲舒送到她家樓下。
“我為了來見你，晚飯都沒有吃。”自從梁祈安離開後，他那一身冷硬外殼就冰消雪融，此刻的語氣甚至透著委屈。
“我剛吃了。”
紀雲舒說完才反應過來，擡頭看他，沒想到這廝表現四平八穩，臉色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們一起吃的？”他淡淡問。
“嗯……”
“吃的什麽？”
“米線……”
“你們一起呆了多久？”
紀雲舒深吸一口氣：“行了行了我們真的就是偶遇他找不到那家店我就帶他去了。”
她一口氣解釋完，成功堵住了桑原的嘴。
桑原欲言又止，偶遇？他可比她更了解心懷鬼胎的男人。偶遇這種事，他也制造過。
他無法沒有危機感，他擔心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期，被人鉆空子挖墻腳。
紀雲舒對他心裏的彎彎繞一無所知，只是看他神色郁郁的，只好主動順毛道：“我爸媽不在家，你不是沒吃晚飯嗎？走吧，我給你……煮方便面。”
紀雲舒想了一圈，只想到這個唯一會做的東西。
沒想到十分好使，桑原一掃郁結情緒，舒朗地笑了。
“我要加顆水煮蛋。你親手剝。”
*
紀雲舒領桑原進了門，看到滿地整理箱和還未收起的雜物，才想起這幾天沈如雲趁著她在家，正在大掃除斷舍離。
晚上紀良綱的領導請客吃飯，所以二人都不在。
“家裏亂了點，你找地方坐吧。我去煮面。”
桑原不放心道：“你行嗎？不用我進去幫你嗎？”
紀雲舒白他一眼：“你真當我白癡啊？別進來，我家廚房小，你進來就沒地方了。”
紀雲舒一把合上廚房的門。
桑原只好妥協，他環視一圈客廳，坐的地方是有的，不過他對客廳沒興趣。
上次來時，有她父母在，他只掃了一眼她的閨房。這次……他眼睛一瞥，就看到紀雲舒開著門的臥室。
女朋友從小到大的臥房，對他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不是說隨便坐嗎？那他可就“自助”了。
紀家父母顯然非常疼愛這個獨生女，朝陽的臥室，中央是很大一張公主床，淡黃色調的碎花棉被整齊鋪展。書櫃連接著書桌，靠在陽臺的飄窗旁邊。房間裏有花的清香，來源於桌上一瓶鮮艷盛放的百合。
處處都透著整潔舒適，與女孩子特有的溫馨香甜。
只不過就是地板上雜亂了一些，目測他們正在翻出來打掃，床底下的東西摞了高高一堆。
桑原仰頭註視她書櫃上書籍，轉身時沒註意，胳膊掃到了身邊箱子頂端一個盒子。
啪嚓！
圓形的鐵盒掉落在床邊地毯上，盒蓋被磕開，裏面的小物件散落一地。不過有地毯緩沖，沒造成驚人的響動。
桑原單膝蹲下，將零碎的小物件一一拾回曲奇盒子。
這時一個粉色的塑料皮面的小本本吸引了他的註意。
從側面看，裏面的“書頁”也是層層透明的塑料質感。
桑原不太了解女孩們的小東西，好奇地隨手翻開，發現這是一個迷你的相冊，尺寸專門用來放一寸證件照或大頭貼。
第一張就是高中時代的紀雲舒，她純素著一張鵝蛋臉，五官標致，眼睛透亮，眼下有層淺淺的黑雲，神情有種睡眠不良的無精打采。掩不住的年少稚氣撲面而來。
桑原揚起嘴角，拇指撫摸了兩下她的頭。
第二頁是初中的，第三頁的小學的。桑原笑容更大，小學的她臉型沒什麽變化，但是嘴角微微向下撇，一副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小時候就脾氣挺大。
桑原饒有興致繼續往後翻，後面還有她和朋友的大頭貼，和顏悅的居多。紀雲舒面無表情配合顏悅擠出一些搞怪神情，在他看來可愛得不行。
相冊不知不覺到了最後一張，桑原看到那上面的臉時，笑容僵在了嘴角。
“桑原，來吃吧！”紀雲舒呼喚他。
他盯著那張照片多看了幾秒，才合上相冊，說：“知道了。”
紀雲舒坐在餐桌對面，幫他剝水煮蛋。時不時納悶地看眼桑原。
他剛剛明明心情挺好的呀，怎麽現在又這副陰沈沈的死樣子。
虧她一碗雞湯方便面煮得特別用心，加了蔬菜和蝦仁，還拿出最好看的拉面碗，認真地擺了個盤。
她將光溜溜白嫩嫩的雞蛋放進他的碗裏，他也依然不擡頭看她一眼。
紀雲舒沒話找話：“調查的怎麽樣了？我還能回去嗎？”
“能。”他篤定道，“你不用擔心，很快就能回去。”
“好吧。”她托著腮目不轉睛地看他，“最近《青綠江山》怎麽樣了？”
他沒有吭聲，埋頭吃完最後的面。
“這就是我這次要來跟你說的一件事。”桑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什麽？”
“目前所有的分鏡腳步已經出來，劇本嚴重超時，可能要完全刪掉一條支線和一個配角。”
“刪誰？”紀雲舒表情認真起來。
“王希孟。”
“我不同意。”紀雲舒立刻否定，“這是一開始的靈感來源，是給年輕李唐帶來重要改變的人物，缺了這一塊，李唐的故事也不完整。”
“我會把你的意見傳達回去。但經過開會討論，這就是目前最合適的刪減方案。”
“什麽？”紀雲舒不可思議，“你們已經決定了？”
“沒有決定，所以我現在來問你的意見。”
“我不同意。”紀雲舒再次強調。
桑原耐心道：“等修改好的方案出來，你再決定。不要像現在這樣直接否決。”
“要是改了，《青綠江山》這個名字就沒有任何意義。”
“改名對於電影來說，也是常事。”
紀雲舒深吸口氣，驀的笑了。
“其實你們已經決定好了吧，問我的意見，只是幌子。”
桑原沈默半晌：“雲舒，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站在制片人的角度，我必須誠實地告訴你，那樣修改就是最優方案。”
紀雲舒冷笑一聲。
桑原繼續說：“而且，你要相信我和申南卿，你所擔心的故事有缺漏，這樣的事不會發生。”
“我甚至都沒有參與其中，你讓我怎麽相信？”
“事出緊急，投資方最近對我們……”桑原頓了頓，“所以項目必須快速推進，讓他們看到階段成果。”
紀雲舒卻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們倆的這次緋聞，顯然影響的不只是他們自己，還有公司的聲譽。
“這件事明明是張政一在誹謗，杜撰，為什麽是我在承受結果？我同意停薪留職，是因為相信你。可你過了這麽久，到底做了什麽？”紀雲舒毫不留情面，劍拔弩張道。
“你根本不知道公司現在的情況，你回去會成為眾矢之的，我們是在保護你！你以為我就好受嗎？在討論你的項目卻不能讓你出席，在看到你和梁祈安在一起……”桑原停頓。
紀雲舒感到莫名其妙，怎話鋒急速轉了個方向。
“我跟他從來就沒有任何……”
“那為什麽，”桑原目光通紅，沈痛，“你到現在還保留著他的照片？”
紀雲舒楞住了。
二人沈默對峙片刻，紀雲舒偏頭笑了。
“我知道我們在一起並不久，但我沒想到，你這麽不相信我。”
桑原試圖說什麽，紀雲舒卻沒給他機會。
“我不是沒有意識到篇幅問題。你難道就不相信，我也早就有了自己的刪減方案嗎？”
她看著他的目光裏，有一種如冬日堅冰般的冷硬，以及對他深深的失望。
桑原無法接受她用那樣的目光看自己。
“雲舒……”他像丟盔卸甲，自願認輸的士兵，向她靠近一步。
哢噠。
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響起，隨即玄關處的門被打開。
紀父紀母似乎正談論什麽有趣的事，進門時臉上還掛著笑，看到餐廳面向而立的兩人，同時楞了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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