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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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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要臉

他用一雙堅硬的雙臂交叉環抱她清瘦細滑的後背,將她鎖緊並帶向自己,直接讓她騰空和床分離。

“來不及了。”

她承認,一開始她對那件事有著本能的好奇。

可剛剛反覆的疼痛讓她覺得也沒那麽有趣。

但突破那層屏障後,本以為會一直延續的疼痛,竟然慢慢轉變為另一種感受。

她有種極其怪異的感覺,像一下一下被海浪推上沙灘,又緩緩飄回去。

海水是溫暖舒適的,她整個人都在舒展開來,迎接著那一次又一次的動蕩。

每次的起伏都刺激著她從不曾知曉的神秘之地。

突然,怪異的感覺達到頂峰。她從來不知道靈魂對身體失去掌控,原來是這樣無助又癲狂的感覺。

眼前好似霞光萬丈,又瞬間電閃雷鳴。

“啊啊啊~~~嗚嗚嗚……”

她根本無法克制地飲泣出聲。

短暫的失控後,身體深處的顫抖終於停止。她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軟綿綿閉上眼睛,鬢發粘在汗濕的額角。任憑桑原緊緊將她抱在懷裏。

*

兩人清洗完回到床上,夜已經很深了。

紀雲舒疲憊不堪,合上眼之前,她看到床對面的巨大落地窗,想,怎麽沒有拉窗簾?會被人看到嗎?這麽高,肯定不會吧……

她胡思亂想著,在桑原溫暖的懷抱裏,沈沈陷入睡眠。

桑原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擡眼看到落地窗外,一輪明月近在眼前。

但他再沒有從前那種賞月的讚嘆,因為,他擁有他的月亮。

夜色清寂如一汪春水,她在他懷裏蹭了蹭,呼吸聲漸漸綿長。

他在她耳邊輕輕絮語:“睡著了嗎?但我還有句話沒有告訴你。”

“紀雲舒,我愛你。”

*

討厭的鬧鐘響起時,紀雲舒條件反射地皺起眉頭。

正要伸手去拿手機時,另一雙比她更長的手越過她的腦頂,按滅了難聽又冰冷的鈴聲。

“想睡嗎?想睡今天請個假。”

“怎麽可能,我要上班。”紀雲舒閉著眼睛,潛意識仍然堅定要去當社畜。

說完她緩緩意識到了什麽。

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在大清早,在自己被窩裏,和另一個人對話。

怪不得一整個晚上,她在昏昏沈沈的睡眠中,感覺今天睡在床上的感覺,和以前不一樣。

以前是自由的,想怎麽翻身就怎麽翻身,今天卻有種被禁錮的感覺。

她無意識地掙了掙,沒想到卻被圈得更緊了一些。

紀雲舒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桑原的俊臉。緩慢回想起來幾個小時前發生了什麽。

哦,睡了。哦,天哪。

但好像……感覺也沒那麽糟糕。

甚至……那靈魂被電擊一樣的震顫感覺,還深深印在她腦海。

她瞬間臉頰通紅,不自在地扭了扭。

“別動。”

自己旁邊那顆腦袋發出沈沈的,像是警告的聲音。

然後她感覺到了暖呼呼的被子裏,有一種不同尋常的熾熱,正在蔓延。

“離我遠點,熱死了。”她還帶著沒清醒利索的鼻音,卻格外像撒嬌。

“給我十分鐘行嗎?”

他的手又游走起來。

“不行。”紀雲舒很理智,一邊掙紮著拒絕,“我九點要開會。而且照昨晚來看,你說的十分鐘根本就在騙人。”

“哦,謝謝。”桑原彎起嘴角,因為她這句話反倒心情大好。

“好不要臉。”紀雲舒不客氣地批判他。

在床上醒神夠了的紀雲舒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隨即“嘶”一聲折腰。

“怎麽了?哪裏痛?”桑原也瞬間清醒,一臉關心地坐起來。

其實是大腿根,但她不太好意思說。回憶起昨晚的情景,她又忍不住臉紅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被擺弄成那副姿態。

正要甩開他下床,她註意到他大臂外側肌肉處,三道鮮紅的血痕。

順著紀雲舒的目光,桑原側低頭看了眼,微微一笑:“這是舒舒撓的嗎?”

紀雲舒從善如流,順桿爬裝糊塗:“就是,肯定是它溜進來撓的。”

“你誤會了,我說的是你這個‘舒舒’。”

紀雲舒心裏一個激靈。

他們對彼此沒有親昵的稱呼。常常都是直呼大名,想想他叫她小名,還蠻奇怪的。

自從今天早上醒來,層出不窮的害羞湧上來,她忍無可忍套上睡裙沖進了衛生間。

一邊還在想,自己可以叫他什麽呢?原原?桑桑?親愛的?

紀雲舒自己先起了雞皮疙瘩。

好像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小名。下次可以問問……

心不在焉給電動牙刷擠上牙膏,她擡起頭來,看到自己脖子上幾道的紅痕,絕望而憤怒地喊了聲:“桑!原!”

*

電腦屏幕上的字重新顯露在紀雲舒眼前,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游離好久了。

不能集中,根本不能集中。

她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戀愛腦的人,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對她的影響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腦子裏總是碎片化的,沒有任何預兆地浮現一些淩亂但很有沖擊感的畫面。

讓她完全不能認真工作。

忿忿而又慚愧地捶了兩下腦殼,紀雲舒深吸口氣,正準備集中註意力審閱面前的分鏡頭腳本,身後傳來啪地一聲響。

“這是什麽狗屁東西!”

紀雲舒回過頭,是申南卿將一疊紙狠狠摔在地面上。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站在他面前的張政一更是面紅耳赤。

“我真的不知道你這種人是怎麽留下來的!”

張政一低著頭,咬牙道:“對不起,申導,我現在就去改。”

“不用了。”申南卿一臉漠然,看都沒有看他,“你的存在只會拖累我們的進度。小趙,你接手。”

趙思瑩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聲“好”。

紀雲舒回頭看了眼張政一,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工作之外的申南卿有點孤僻,不怎麽說話,但工作中他有一種極端的完美主義。別說張政一了,就連紀雲舒他都沒少罵。

但是紀雲舒不得不說,自從張政一得到了這個延續的實習期機會,卻沒有表現的特別努力,甚至還不如他前三個月有能力。

開會時候心不在焉,討論劇情邏輯時也不能提出更好的點子。

她漸漸不太喜歡他的處事風格,便也不怎麽同他來往。

但想到他們一起喝酒時,他講述的很多關於自己的事,紀雲舒起身,撿起了地上的一摞腳本。

目前整體的劇本已經確定,設計動漫形象和分鏡頭腳本正在同步進行。

紀雲舒撿起來看了看,問題確實很大,一目了然像在敷衍。

她將一摞腳本放在張政一的桌上。

他沒看她,只說:“扔了吧,別給我。”

“你跟我出來一下。”紀雲舒說。

“我沒空。”

紀雲舒雙手撐在他的桌面上,聲音強硬而堅決:“少廢話,趕緊給我出來。”

*

公司的健身活動室,上午是最清冷的時候。

紀雲舒帶著張政一進來時,沒有一個人。

“你最近怎麽了?”她開門見山問。

“沒怎麽。”他神色沈沈,仍然不去看她。

盡管覺得多管閑事,但她念著一起進公司的情誼,還是對他說:“我剛剛看到了你寫的東西,那不應該是你的水平。想要留下來,還是得認真一點。”

“哦?”張政一發出一個略顯諷刺得音調,也終於擡起頭來看她,“你覺得能留下來,只要認真就夠了嗎?”

時隔許久再次跟他對視,紀雲舒發現他眼裏多了些冷漠和銳利。好像是獨對她才會這樣的。

“認真至少是最基本的……”

“看來你也不太忙啊,”張政一打斷她,“專門跟我說這些,真謝謝你了。”

紀雲舒頓了頓,還是問:“你最近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你沒什麽正經事,我先走了。”張政一並不正面回答。

紀雲舒被他的態度激怒,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你把話說清楚再走,不要老是一副我惹了你的樣子!”

“你沒惹我!”張政一掙開她的手,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單純的,特別討厭你。”

紀雲舒怔在了原地,沒有人聽到自己被討厭時還能鎮定自若。

“我到底怎麽你了?”她不可置信地問。

這時健身室的門被一把拉開。

脖子上圍了條毛巾的翟悅然走進來,看到健身房對峙的孤男寡女還有點意外。

“什麽怎麽你了?”翟悅然聽了點只言片語,好奇發問。

張政一一聲不吭,最後看眼紀雲舒,轉頭快步離開。

在和翟悅然擦肩而過時,他停下來,意味深長道:“你很想知道她男朋友是誰?”

他說完冷笑一聲,沒給答案就幹脆利落地走了。翟悅然莫名其妙,又有點尷尬。

他感覺到氛圍的緊張,又看到紀雲舒充滿疑慮的神色,隨口開了個玩笑:“怎麽了?他這是跟你告白被拒了嗎?”

紀雲舒擡起頭,目光淩厲:“為什麽你們腦子裏都是這些東西。”

翟悅然咂咂嘴,欲辯解卻啞口無言。

紀雲舒也轉身就走,將他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

執行總裁辦公室內。

李安然敲門進來,看到桑原坐在轉椅上,面朝身後的落地窗。

借著玻璃上反射的影像,她分明看到總裁嘴角掛著一抹雍容的像得到了天下,又癡癡的像楞頭青一樣的笑!

救命啊!他這是又戀愛腦犯了嗎?

李安然正兀自腹誹,桑原已經轉過了來。

那抹古怪的笑容無影無蹤,換上了慣常的淡定神色,但眼角分明是壓都壓不住的喜悅。

“下周的投資方大會準備的怎麽樣了?”

“會務部分全都按您的要求準備好了。這是當天的議程,您看一下。以及這是最新提交上來的《青綠江山》項目企劃書。”

桑原翻了幾下,故事梗概、分鏡梗概、人物小傳、形象人設等一應俱全。

他說:“嗯,很全,但不夠有重點。這些不是投資方最想看到的,創意的點子到處都是,投資方更想看到IP的知名度與市場潛力。讓他們繼續去改。”

李安然領命出去後,桑原擡起頭,創作組那邊,紀雲舒的位子上沒有人。

他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

和張政一爭執後,紀雲舒在回辦公室的路上,心煩意亂地想,他說我男朋友是誰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知道了什麽?因此對她產生某種誤會?

她曾天真的以為工作和生活可以分得很開,二者之間並不會有多大的分歧。

但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

無人經過的走廊裏,她低頭想心事出神,忽然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拉到了樓梯間裏。

那人身材高大,拉著她的手很有力道。

紀雲舒有點無奈:“桑……”

她才剛發出一個音,樓梯間的門嗵一聲合上,紀雲舒擡頭看清眼前的人,微微一楞。

“翟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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