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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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小妹
鄭南希？
紀雲舒在原地游離了兩秒鐘，伸手打開了門。
鄭南希揚了一半的笑容，瞬間僵了僵。
門內，紀雲舒一副剛睡醒的模樣，身上穿著明顯是女款的睡衣，站在那裏，儼然一副住了很久的女主人姿態。
別說，紀雲舒這一頭粉發，差點讓她沒認出來。印象中，紀雲舒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黑直發。
鄭南希冷淡地瞪著她，隨口吹了個泡泡。
泡泡膨脹到一半輕輕炸開，她很冷靜地問紀雲舒：“桑原呢？”
“他去上班了。”紀雲舒的聲音也很平靜。
“哦。”鄭南希回一個字，目視前方，直接擦著她的肩膀進了門。
紀雲舒這才發現她手裏拎了兩盒東西，似乎是臘肉什麽的。鄭南希將盒子放在地上，熟門熟路地打開鞋櫃，換上一雙拖鞋，然後長驅直入進了客廳。
紀雲舒只好合上門。
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兩個不是戶主的人呆在人家的房子裏，要說什麽啊？能說什麽啊？
不想說話就不說，是紀雲舒的慣常習慣。
她自顧自走到餐桌前，坐下繼續喝剩下的半碗粥。
鄭南希已經在客廳溜達了一圈，她看眼敞著門的小臥室，又看了眼正對著的主臥室，嘴角提了提。
“我上次在這裏住的時候，小臥室還亂七八糟的。”
紀雲舒舀粥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漫不經心回：“哦。”
鄭南希旁若無人溜了一圈，徑直坐在紀雲舒對面，環著手臂直勾勾看著她。
“你在吃什麽？”
“粥。”
“你做的？”
“他做的。”
鄭南希沒了聲音。
紀雲舒剛好喝完一碗粥，她抽出紙巾擦嘴，揚了揚下巴：“那兒，想吃自己盛。”
鄭南希坐著不動：“我不吃別人剩下的。”
紀雲舒覺得好笑：“我又不是端著鍋吃的。”
“你們在一起了嗎？”鄭南希終於問了出來。
“沒有。”紀雲舒也直接告訴她，“我昨天遇到點特殊情況，住這裏是意外。”
然後她沒再理會鄭南希，起身把自己的碗洗了，將鍋裏剩餘的粥蓋好蓋子，就自顧自回主臥換衣服。可惜只能繼續穿昨天的了。
整理妥當走出來，鄭南希還坐在那裏，不知在想什麽。
紀雲舒看著她閃著紫光的頭發，再看看自己粉色的，總覺得她們像兩個精神小妹碰面。
“鄭南希，我要去上班了，你怎麽辦？”
“你去吧，我把臘肉凍起來。”鄭南希語氣平常，像在自己家一樣自然。
紀雲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你不要給這兒的主人打個電話，知會一聲嗎？”
鄭南希對著紀雲舒莞爾一笑，眼裏分明帶著挑釁：“他知道我常來，不用。”
紀雲舒沒再說什麽，在玄關換完鞋，她在出門前又轉頭看向鄭南希。
“你常來這裏住嗎？”
鄭南希盯著她，慢慢笑了，笑裏有幾分明目張膽的邪氣。
“對啊，我就是常來這裏住。”
紀雲舒看著她。
“怎麽？不信？”鄭南希悠然起身，向她走近幾步，視線若有所指地掠過冰箱、櫥櫃，最後與紀雲舒的對上。
“他這裏，有很多我帶來的東西。”
*
一整個上午，紀雲舒都有點心不在焉。
明明眼睛看著書或劇本，但思緒卻會不知不覺游離。
這很不像她，她可是只要投入一件事就全神貫註的性格。她把今天反常歸結於早晨和鄭南希的不期而遇。
盡管桑原曾多次解釋他和鄭南希的關系，但兩個人又顯示出非同尋常的熟稔和親密。
比如，鄭南希會大清早給他帶吃的，還說在他家留下了東西。
什麽東西呢？
昨天自己看到的那兩包女生用品？
還有，那盒杜蕾斯。
她不知不覺將紙頁掐出了深深的月牙。
想到這兒，紀雲舒用力晃了晃頭。不該這樣隨隨便便去杜撰別人的生活，也不應該隨意評判別人的習慣或選擇。
她本不是這樣婆婆媽媽、想太多的人，但鄭南希就是輕而易舉在她本來平靜的心湖上制造了一個漩渦。
“嗨。”有人忽然拍了下她的肩膀。
紀雲舒回頭，看到趙思盈笑盈盈的一張臉。
“你在發什麽呆？走啊，去吃飯。”
紀雲舒才反應過來到上午下班的點了。
“好。”
她邊起身邊收拾桌上的東西，趙思盈歪頭上下打量她。
“你怎麽還穿昨天那一身啊？”
紀雲舒面不改色：“又沒臟，為什麽不能繼續穿？”
“而且，你今天沒化妝！”趙思盈目光犀利而暧昧。
紀雲舒用力將一摞書在桌上墩整齊，淡定道：“我素顏也好看，不用天天化。”
“哈哈哈！雲舒你外表和內心一點都不一樣。”
“吃飯吧。”紀雲舒無奈轉移話題，跟著大家走出辦公室。
正好斜對面的桑原也走了出來。
他上午去別的公司談完就回公司了，和發行部那邊開了個小會，也是才忙完。
眾人看見桑原，紛紛駐足問好，想等桑原先過去。
桑原點點頭，想起昨天紀雲舒似乎嘲諷他不和她打招呼。
今天桑原有意想多說幾句。他的目光掃了一圈新人，微不可查地在紀雲舒臉上停留一瞬。可惜她壓根沒看他。
“怎麽樣，你們幾個剛來，在這裏還習慣嗎？”
趙思盈歡快道：“習慣習慣！謝謝桑總關心……”
雖然大家心裏都想趕緊吃飯，但是老板問話，誰也不敢離開。
紀雲舒站在人群之後，看了眼桑原，扭頭不聲不響走了。
跟她同樣站在後排的張政一，露出些微吃驚的表情。
她做了自己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誰知下一秒，果然被總裁發現了。
“紀雲舒。”
眾人的目光隨著桑原看過去，已經走出好幾步的紀雲舒：“……”
她停下腳步，微微側頭：“幹什麽？”
“我話還沒說完。”
她分他一點視線，語氣平淡卻帶著鋒芒：“我餓了，早上的粥太難喝。”她一字一句問他，“桑總，請問我可以去吃飯嗎？”
眾人的目光都有點驚訝，紀雲舒平時看著也不像“整頓職場”的刺頭啊！
她可還在試用期呢，就這麽不給頂頭上司面子？
張政一小心翼翼看向桑原，發現他眉頭微微皺起，隱隱露出懊惱的神情。果然！紀雲舒肯定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紀雲舒糊塗啊！
桑原本人：難喝？？不會吧？？火候，比例，甜度，完全按照食譜來的啊！
短暫的沈默後，桑原馬上開口：“都去吃飯吧。”
眾人得到了指令，紛紛松了口氣。
紀雲舒更不客氣，轉身就走。
桑原終於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在生他的氣。
點開手機，他的消息向來多，很多都來不及點，往下滑了一下，便看到鄭南希的名字。
她似乎早上給他發了條消息，但他正在開會，就沒點開。而且也不在乎她要說什麽。
他點進去，看到她自拍的照片，以及一句話：“我給你帶了臘肉，放冰箱啦，你可以自己做煲仔飯吃。”
桑原點開照片，發現她的臉背後果然是自己家。
看眼消息時間，八點十五。
“……”
紀雲舒還在他家的時間。
所以她們倆碰面了，這就是她剛剛對他臭臉的原因嗎？
*
寫字樓三層整層都是餐廳。員工可憑借員工卡刷卡消費，餐廳食物極其豐富，當然也價格不菲。
野火公司有餐補，可以半價吃飯。
就是人多，紀雲舒一個部門的人找不到一張空桌子，大家只能各自見縫插針找位置。
紀雲舒說是餓了，但其實只點了小份拌面，主要是就那裏人排隊最少。她坐在面對落地窗的位置上，心不在焉挑起一根面。
剛吃了兩口，身旁的椅子被人拉開。有人坐在了她旁邊。
她側頭看了眼，是個陌生男生，於是自顧自埋頭吃飯。
“咱們倆好搭。”他語氣友好愉快，明明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但不會覺得刻意。
紀雲舒再次轉頭觀察他，這次目光認真了一些。
男人長相俊秀，頭頂的卷發有型而不淩亂，脖頸處留有幾縷略長的直發，挑染的粉色和她的一樣。
紀雲舒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一笑：“確實。”
“昨天你入職，我看見你了。我叫翟悅然，文創部的。”
“我叫紀雲舒。文創部是幹什麽的？”
“做衍生品的，周邊、玩偶之類的。”
“奧……”
兩人邊吃邊聊了起來，正好紀雲舒也想盡早了解公司的所有部門。不知不覺兩個人還聊得挺起勁，因為她一直覺得野火的周邊做得很精致，戀綜時還收了桑原一整盒手辦，每次看都感嘆細節完美。
桑原來到餐廳後，遠遠看到的，就是一男一女坐在一起，相談甚歡的樣子。
紀雲舒這人又在惹桃花。本想借著吃飯機會，和她聊幾句的。
翟悅然是吧。桑原看了他幾眼，轉身走了。
*
下午，紀雲舒一改上午的不專心，全身心投入劇本。
兩天的細讀，紀雲舒已經大概知道了這是個什麽故事。主要講了古蜀國開國帝王蠶叢統一部族後卻重病，公主為助帝王延壽，虔誠祭祀迎掌管生死運數的神明大司命下凡，主動以巫女身份成為侍從，幫助年輕的大司命打理天下生靈的氣運生死。
她的任務是明確古蜀國人、神、巫關系，以及祭祀和崇拜的相關史實。了解主線的劇情後，她認真羅列了一些遇到的問題，在今天的創作組小會上提出來。
大家各自也有不同程度的問題，彼此觀點碰撞，達成一些共識，也明確了一些修改方向。但就整個劇本來看，要完善的地方還很多。
紀雲舒隱晦地向曹錦如提出，這個項目如果改編動漫，有些歷史事實的難以考據，難以依據。
而曹錦如也告訴她，好作品的面世本來都要經過難以想象的磨礪。他們只需要盡力就好，盡全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極限，而不是一開始就打退堂鼓。
紀雲舒不再多說，自己也才剛入行幾天，更多的應該在這個過程中學習、成長。於是不再考慮其他，一心一意按照新的要求，完成自己份內的事。
今天紀雲舒下班不算晚。她走出寫字樓的大門也才剛過八點。
她腦子裏還想著一段祭祀禮儀的考據，準備抽空去學校圖書館借書。擡眼時看到前方，她坐地鐵或步行回出租屋的必經之路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輛山地車停在他身旁。
紀雲舒腳步慢了慢。她知道桑原偶爾會騎自行車上下班。
所以，他在那裏幹什麽？
等她還是……
“桑原！”
另一道女聲高揚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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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南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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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紀雲舒這一頭粉發，差點讓她沒認出來。印象中，紀雲舒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黑直發。
鄭南希冷淡地瞪著她，隨口吹了個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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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上班了。”紀雲舒的聲音也很平靜。
“哦。”鄭南希回一個字，目視前方，直接擦著她的肩膀進了門。
紀雲舒這才發現她手裏拎了兩盒東西，似乎是臘肉什麽的。鄭南希將盒子放在地上，熟門熟路地打開鞋櫃，換上一雙拖鞋，然後長驅直入進了客廳。
紀雲舒只好合上門。
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兩個不是戶主的人呆在人家的房子裏，要說什麽啊？能說什麽啊？
不想說話就不說，是紀雲舒的慣常習慣。
她自顧自走到餐桌前，坐下繼續喝剩下的半碗粥。
鄭南希已經在客廳溜達了一圈，她看眼敞著門的小臥室，又看了眼正對著的主臥室，嘴角提了提。
“我上次在這裏住的時候，小臥室還亂七八糟的。”
紀雲舒舀粥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漫不經心回：“哦。”
鄭南希旁若無人溜了一圈，徑直坐在紀雲舒對面，環著手臂直勾勾看著她。
“你在吃什麽？”
“粥。”
“你做的？”
“他做的。”
鄭南希沒了聲音。
紀雲舒剛好喝完一碗粥，她抽出紙巾擦嘴，揚了揚下巴：“那兒，想吃自己盛。”
鄭南希坐著不動：“我不吃別人剩下的。”
紀雲舒覺得好笑：“我又不是端著鍋吃的。”
“你們在一起了嗎？”鄭南希終於問了出來。
“沒有。”紀雲舒也直接告訴她，“我昨天遇到點特殊情況，住這裏是意外。”
然後她沒再理會鄭南希，起身把自己的碗洗了，將鍋裏剩餘的粥蓋好蓋子，就自顧自回主臥換衣服。可惜只能繼續穿昨天的了。
整理妥當走出來，鄭南希還坐在那裏，不知在想什麽。
紀雲舒看著她閃著紫光的頭發，再看看自己粉色的，總覺得她們像兩個精神小妹碰面。
“鄭南希，我要去上班了，你怎麽辦？”
“你去吧，我把臘肉凍起來。”鄭南希語氣平常，像在自己家一樣自然。
紀雲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你不要給這兒的主人打個電話，知會一聲嗎？”
鄭南希對著紀雲舒莞爾一笑，眼裏分明帶著挑釁：“他知道我常來，不用。”
紀雲舒沒再說什麽，在玄關換完鞋，她在出門前又轉頭看向鄭南希。
“你常來這裏住嗎？”
鄭南希盯著她，慢慢笑了，笑裏有幾分明目張膽的邪氣。
“對啊，我就是常來這裏住。”
紀雲舒看著她。
“怎麽？不信？”鄭南希悠然起身，向她走近幾步，視線若有所指地掠過冰箱、櫥櫃，最後與紀雲舒的對上。
“他這裏，有很多我帶來的東西。”
*
一整個上午，紀雲舒都有點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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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不像她，她可是只要投入一件事就全神貫註的性格。她把今天反常歸結於早晨和鄭南希的不期而遇。
盡管桑原曾多次解釋他和鄭南希的關系，但兩個人又顯示出非同尋常的熟稔和親密。
比如，鄭南希會大清早給他帶吃的，還說在他家留下了東西。
什麽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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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盒杜蕾斯。
她不知不覺將紙頁掐出了深深的月牙。
想到這兒，紀雲舒用力晃了晃頭。不該這樣隨隨便便去杜撰別人的生活，也不應該隨意評判別人的習慣或選擇。
她本不是這樣婆婆媽媽、想太多的人，但鄭南希就是輕而易舉在她本來平靜的心湖上制造了一個漩渦。
“嗨。”有人忽然拍了下她的肩膀。
紀雲舒回頭，看到趙思盈笑盈盈的一張臉。
“你在發什麽呆？走啊，去吃飯。”
紀雲舒才反應過來到上午下班的點了。
“好。”
她邊起身邊收拾桌上的東西，趙思盈歪頭上下打量她。
“你怎麽還穿昨天那一身啊？”
紀雲舒面不改色：“又沒臟，為什麽不能繼續穿？”
“而且，你今天沒化妝！”趙思盈目光犀利而暧昧。
紀雲舒用力將一摞書在桌上墩整齊，淡定道：“我素顏也好看，不用天天化。”
“哈哈哈！雲舒你外表和內心一點都不一樣。”
“吃飯吧。”紀雲舒無奈轉移話題，跟著大家走出辦公室。
正好斜對面的桑原也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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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看見桑原，紛紛駐足問好，想等桑原先過去。
桑原點點頭，想起昨天紀雲舒似乎嘲諷他不和她打招呼。
今天桑原有意想多說幾句。他的目光掃了一圈新人，微不可查地在紀雲舒臉上停留一瞬。可惜她壓根沒看他。
“怎麽樣，你們幾個剛來，在這裏還習慣嗎？”
趙思盈歡快道：“習慣習慣！謝謝桑總關心……”
雖然大家心裏都想趕緊吃飯，但是老板問話，誰也不敢離開。
紀雲舒站在人群之後，看了眼桑原，扭頭不聲不響走了。
跟她同樣站在後排的張政一，露出些微吃驚的表情。
她做了自己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誰知下一秒，果然被總裁發現了。
“紀雲舒。”
眾人的目光隨著桑原看過去，已經走出好幾步的紀雲舒：“……”
她停下腳步，微微側頭：“幹什麽？”
“我話還沒說完。”
她分他一點視線，語氣平淡卻帶著鋒芒：“我餓了，早上的粥太難喝。”她一字一句問他，“桑總，請問我可以去吃飯嗎？”
眾人的目光都有點驚訝，紀雲舒平時看著也不像“整頓職場”的刺頭啊！
她可還在試用期呢，就這麽不給頂頭上司面子？
張政一小心翼翼看向桑原，發現他眉頭微微皺起，隱隱露出懊惱的神情。果然！紀雲舒肯定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紀雲舒糊塗啊！
桑原本人：難喝？？不會吧？？火候，比例，甜度，完全按照食譜來的啊！
短暫的沈默後，桑原馬上開口：“都去吃飯吧。”
眾人得到了指令，紛紛松了口氣。
紀雲舒更不客氣，轉身就走。
桑原終於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在生他的氣。
點開手機，他的消息向來多，很多都來不及點，往下滑了一下，便看到鄭南希的名字。
她似乎早上給他發了條消息，但他正在開會，就沒點開。而且也不在乎她要說什麽。
他點進去，看到她自拍的照片，以及一句話：“我給你帶了臘肉，放冰箱啦，你可以自己做煲仔飯吃。”
桑原點開照片，發現她的臉背後果然是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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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雲舒還在他家的時間。
所以她們倆碰面了，這就是她剛剛對他臭臉的原因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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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公司有餐補，可以半價吃飯。
就是人多，紀雲舒一個部門的人找不到一張空桌子，大家只能各自見縫插針找位置。
紀雲舒說是餓了，但其實只點了小份拌面，主要是就那裏人排隊最少。她坐在面對落地窗的位置上，心不在焉挑起一根面。
剛吃了兩口，身旁的椅子被人拉開。有人坐在了她旁邊。
她側頭看了眼，是個陌生男生，於是自顧自埋頭吃飯。
“咱們倆好搭。”他語氣友好愉快，明明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但不會覺得刻意。
紀雲舒再次轉頭觀察他，這次目光認真了一些。
男人長相俊秀，頭頂的卷發有型而不淩亂，脖頸處留有幾縷略長的直發，挑染的粉色和她的一樣。
紀雲舒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一笑：“確實。”
“昨天你入職，我看見你了。我叫翟悅然，文創部的。”
“我叫紀雲舒。文創部是幹什麽的？”
“做衍生品的，周邊、玩偶之類的。”
“奧……”
兩人邊吃邊聊了起來，正好紀雲舒也想盡早了解公司的所有部門。不知不覺兩個人還聊得挺起勁，因為她一直覺得野火的周邊做得很精致，戀綜時還收了桑原一整盒手辦，每次看都感嘆細節完美。
桑原來到餐廳後，遠遠看到的，就是一男一女坐在一起，相談甚歡的樣子。
紀雲舒這人又在惹桃花。本想借著吃飯機會，和她聊幾句的。
翟悅然是吧。桑原看了他幾眼，轉身走了。
*
下午，紀雲舒一改上午的不專心，全身心投入劇本。
兩天的細讀，紀雲舒已經大概知道了這是個什麽故事。主要講了古蜀國開國帝王蠶叢統一部族後卻重病，公主為助帝王延壽，虔誠祭祀迎掌管生死運數的神明大司命下凡，主動以巫女身份成為侍從，幫助年輕的大司命打理天下生靈的氣運生死。
她的任務是明確古蜀國人、神、巫關系，以及祭祀和崇拜的相關史實。了解主線的劇情後，她認真羅列了一些遇到的問題，在今天的創作組小會上提出來。
大家各自也有不同程度的問題，彼此觀點碰撞，達成一些共識，也明確了一些修改方向。但就整個劇本來看，要完善的地方還很多。
紀雲舒隱晦地向曹錦如提出，這個項目如果改編動漫，有些歷史事實的難以考據，難以依據。
而曹錦如也告訴她，好作品的面世本來都要經過難以想象的磨礪。他們只需要盡力就好，盡全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極限，而不是一開始就打退堂鼓。
紀雲舒不再多說，自己也才剛入行幾天，更多的應該在這個過程中學習、成長。於是不再考慮其他，一心一意按照新的要求，完成自己份內的事。
今天紀雲舒下班不算晚。她走出寫字樓的大門也才剛過八點。
她腦子裏還想著一段祭祀禮儀的考據，準備抽空去學校圖書館借書。擡眼時看到前方，她坐地鐵或步行回出租屋的必經之路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輛山地車停在他身旁。
紀雲舒腳步慢了慢。她知道桑原偶爾會騎自行車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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