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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晚秋拿上裴肖筱的行李箱，往院裏走：“十月，竈上的水是不是要開了？”
“啊！”十月驚了一聲，忙往竈臺跑去。
裴晚秋最近後背上起了一層小小的紅疙瘩，不碰不癢，一碰就鉆心的難受，去鎮上的衛生所開了藥膏，一點用都沒有，又看了老中醫，塗了大夫開的藥膏，雖不癢了，紅疙瘩密密麻麻的一片，半點沒落，看起來很嚇人。
老中醫把了脈，說裴晚秋水土不服，濕熱過重，泡泡藥浴去去濕火就沒事了。只不過今天中午藥浴包才配齊。
剛巧木匠師父將定制的浴桶也送了過來，十月窩在竈房煮浴湯，裴晚秋說他安排人去接裴肖筱，便沒有管。
哪裏想到他找了劉凈賣小豬的車。
裴肖筱好一番搓洗，恨不得搓下一層皮，整個人幾乎被泡透了才擦著頭發從劉嬸子家過來。
堂屋的門簾掀著。
張特助坐在小馬紮上，靠在墻角下削著土豆。
堂屋，十月正在炒菜，熱氣騰騰的，飯香裹著晚霞鉆入裴肖筱的鼻子。
裴肖筱深吸一口氣，從窗沿下拿了兩顆晾曬的紅棗啃著，“我哥呢？”
張特助往南屋努了努嘴，“十月給老板燒了浴湯，老板正在泡澡呢。”
“什麽？泡澡？！”裴肖筱扯著嗓子喊了一聲，聲線差點劈了，“他憑什麽？啊啊啊啊！！我都沒泡過。”
裴肖筱跑進堂屋，抓著十月的胳膊喊道：“十月你幹嘛對他那麽好，我也要泡，啊啊啊，討厭！”
十月被說的一楞一楞的，他求助的看向張特助，張特助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也是巧了。
裴晚秋剛泡完澡，燜菜也到了火候，幾人幫著端上桌。
十月將門簾放下來，四邊形的飯桌一人一邊。
裴晚秋長得很白，比裴肖筱還白，不過他給人一種不太健康的蒼白。
暖黃的燈光下，裴晚秋的臉頰、脖子、雙手，都粉粉的，似乎是藥浴的作用，看起來氣色很好。
裴肖筱總忍不住一眼一眼的去看他。
裴晚秋倒轉筷子，敲了敲裴肖筱的頭，“好好吃飯。”
“哥，你今天可真好看。”說完扭頭看向十月：“十月我明天也要泡澡。”
十月擡頭，“好哦。”
……
清明假期很短。
四月三號來的，四月六號就好走了，裴晚秋要跟著一起離開。
張特助跟著過來一是路上能照應裴肖筱，二是帶了工作的。
公司談了一個合作。涉及方面廣，關系重大，董事會拿不定主意，裴父裴仲垣也輕易不敢敲定，便想著問問裴晚秋。
電話還沒打過來，突然聽說裴晚秋並不在國外修養，而是去了鄉下。
裴父裴母傻楞了好久，擔心兒子身體，勒令他盡快回來，若是不同意他們就殺過來了。
裴晚秋看了十月一眼，並不想讓父母來打擾。
清明假期之後便是五一節假日，裴家的幾個小輩早就商議著去國外旅游。
裴肖筱扒著十月的胳膊，希望他能一起跟著出去玩。
十月忙擺手，別說出國了，他連省都沒有出過。
高中離開校園之後，這十多年他只去過兩個城市，一個是省城另一個是上學時的城市。
裴肖筱扒的很用力，十月一邊的領子都被拽的往肩膀掉，露出大片脖頸的肌膚。
裴晚秋將裴肖筱粘人的手拽下來，說道：“不想出國，要不要來蘅市，蘅市的周邊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他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安排人帶你。”
聞言，裴肖筱也希冀的看著十月。
十月搖頭，“不用哦，我有別的安排。”
裴肖筱垂頭，失望，“那十月一國慶假期總行吧，我們總來你這裏打擾，你也來我們家看看，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
十月擺手：“不用……不用……我……”
裴肖筱忙道：“就這麽說定了啊，國慶我來接你。走了哥，十月再見~”
不等十月拒絕，裴肖筱招呼著人趕緊走了。
人都要看不到了，十月才慢吞吞道：“……再見。”
*
時間如同指尖滑落的砂礫，無聲無息。
四月的尾巴還沒有抓住，五月就過了大半。
十月背上簡單的背包，穿著洗的發白的衣褲，坐上了出行的火車。
火車轟隆隆的，十月從半坐，到歪斜，疲憊不堪，最後不顧形象的隨意酣睡。
三天三夜，火車帶著他穿越了漫長的旅途，到達了目的地。
許久沒有出來，外面的世界日新月異。
十月走在變化極大的火車站內，有一種生疏和不適感。
好在去公墓的路線並沒有變化，十月打開手機，各種通知以及廣告叮叮叮的彈著。極快的網速弄的十月手忙腳亂，忙活了好久才將各種提示關掉。
站在路邊，等待出租車。
每過來一輛，總有人打開車門坐上就走，十月總也搶不過人家。
過來好久，十月才反應過來，為什麽每過來一輛車，車子直奔目標，乘車的人也直奔目標，因為那都是提前在出行軟件上提前約好的車。
十月不熟練的打開約車軟件，一年到頭來都不用一次，他摸索了半天才約上車。
華燈初上，霓虹燈閃爍，車窗外是美麗的街景。
隨著車子的駛過，街景在窗外不斷後退。
坐在車子後排的裴晚秋，埋頭看著手中的文件，不時地翻動著。不經意間擡頭看向窗外，窗外是暖黃的路燈，路燈下是行人。
車子駛離這片暖燈。
裴晚秋埋頭繼續翻閱文件。
幾秒鐘後，他猛地反應過來，急忙從車窗向後張望。
遠去的路燈下似乎真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老李，前面調頭，回去。”
司機老李楞了下，根據地標，在合適的位置調轉車頭。
……
吱——
一亮黑色的線條流暢的車子停在眼前。
十月楞了一下，擡頭看了看，埋頭繼續往前走。
前面突然出現一雙嶄新的皮鞋，皮鞋上面是裁剪得體的西裝褲。
十月停的及時，並沒有撞到人，他錯開一些繼續往前。
一只手抓住了十月的手腕，手的主人開口道：“十月。”
十月慢慢擡頭，裴晚秋那張好看的臉出現在視線裏，他頓了兩秒：“好巧哦裴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裴晚秋緊緊的抓住十月的手腕，說道：“下班路過，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看奶奶。”
裴晚秋詫異道：“你奶奶？”他總下意識的以為十月沒了親人，“你奶媽居住在蘅市市區？”
“我奶奶在公墓哦。”
“嗯？”裴晚秋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抱歉，你去哪裏？”
十月捏了捏手機，有些羞赧道：“錢包被偷了，我跟著地圖去取點錢。”
“手機上沒錢？”
“啊？！”
“支付軟件。”
“支付軟件？”
兩人好像在鴨同雞講。
……
裴晚秋將十月帶上車。
李師傅啟動車子，車子緩緩匯入車流。
裴晚秋拿著十月的手機鼓搗了半天，下載，實名認證，綁定銀行卡。
又在裴晚秋的指導下交付了之前打車軟件上的車費。
怪不得呢。
之前十月在手機上打車，到了目的地司機師父似乎有別的事情，很趕，催促著讓十月趕緊下車，連十月抓在手中的錢都無視了，原來是可以線上交的啊。
大槐村是一個偏僻的，封閉的，平淡的，生活幾乎一成不變的小山村，那裏的人很少玩手機，就連相對發達的縣城裏的人都很少使用線上支付，沒想到才10年而已，文明和科技發生了質的飛躍。
十月捧著手機，看著銀行卡上被扣除的數字，清澈明亮的眼中帶著惶惶不安：“不會被盜嗎？”
裴晚秋忍不住伸手在他頸後捏了一下，耐心的解釋著。
車子很快來到附近的派出所。
將錢包被偷的事情報了案，錄了筆錄，警察叔叔說回家等待消息吧。
裴晚秋留了自己的聯系方式。
車子載著十月往他打電話預訂的酒店駛去。
越接近目的裴晚秋的眉頭皺的越緊。
應該是為了出行便利，十月預訂的是位於老火車站旁邊的青年旅店。
因為是交通樞紐，車水馬龍，人潮湧動。旅店周圍的環境相當嘈雜，各種車輛的鳴笛聲不絕於耳。形形色色的旅人穿梭於旅店，大包小包，匆匆忙忙。
這樣的環境怎麽能休息好呢。
裴晚秋看著十月輕輕嘆氣，“也許我和笑笑都很招人討厭吧。”
十月啊了一聲，說道：“怎麽會呢，笑笑很好，你也很好啊。”
“不討厭我嗎？”裴晚秋問道。
十月點頭。
“那十月很樂意去我家的，就好像我去你家一樣對不對？”
這有必然關系嗎？
“果然討厭我。”裴晚秋垂下眼眸，好看的臉上帶著憂傷及沒落。
十月忙道：“不討厭。”
裴晚秋微微勾了下唇。
*
站在玄黑大門前，十月踟躇，明明就要去青年旅店辦理入住的，不知怎麽的竟來了裴晚秋的家。
裴晚秋率先打開大門，打開玄關的暖燈。
暖白的燈光如絲綢般流淌下來灑在裴晚秋的頭頂，將他的眉眼映照得更加深邃和溫柔。
他一只手扶著門，一只手做出歡迎姿態，以一種無聲的語言歡迎十月的到來。
十月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微微抿著嘴唇。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安，裴晚秋嘴角上揚，綻放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早春的微風，和煦溫暖。
“請進，這裏是我自己居住的地方，只有我一個人，並沒有其他人。”
十月似乎被這句話安撫了下來，原本緊繃的神經慢慢松弛下來，他擡起腳，踏入玄關，玄黑大門在身後緩緩關閉，他就如同一腳踏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原本這輩子可能都不會與他發生交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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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十月驚了一聲，忙往竈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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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肖筱好一番搓洗，恨不得搓下一層皮，整個人幾乎被泡透了才擦著頭發從劉嬸子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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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特助坐在小馬紮上，靠在墻角下削著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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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肖筱深吸一口氣，從窗沿下拿了兩顆晾曬的紅棗啃著，“我哥呢？”
張特助往南屋努了努嘴，“十月給老板燒了浴湯，老板正在泡澡呢。”
“什麽？泡澡？！”裴肖筱扯著嗓子喊了一聲，聲線差點劈了，“他憑什麽？啊啊啊啊！！我都沒泡過。”
裴肖筱跑進堂屋，抓著十月的胳膊喊道：“十月你幹嘛對他那麽好，我也要泡，啊啊啊，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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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晚秋剛泡完澡，燜菜也到了火候，幾人幫著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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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晚秋長得很白，比裴肖筱還白，不過他給人一種不太健康的蒼白。
暖黃的燈光下，裴晚秋的臉頰、脖子、雙手，都粉粉的，似乎是藥浴的作用，看起來氣色很好。
裴肖筱總忍不住一眼一眼的去看他。
裴晚秋倒轉筷子，敲了敲裴肖筱的頭，“好好吃飯。”
“哥，你今天可真好看。”說完扭頭看向十月：“十月我明天也要泡澡。”
十月擡頭，“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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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特助跟著過來一是路上能照應裴肖筱，二是帶了工作的。
公司談了一個合作。涉及方面廣，關系重大，董事會拿不定主意，裴父裴仲垣也輕易不敢敲定，便想著問問裴晚秋。
電話還沒打過來，突然聽說裴晚秋並不在國外修養，而是去了鄉下。
裴父裴母傻楞了好久，擔心兒子身體，勒令他盡快回來，若是不同意他們就殺過來了。
裴晚秋看了十月一眼，並不想讓父母來打擾。
清明假期之後便是五一節假日，裴家的幾個小輩早就商議著去國外旅游。
裴肖筱扒著十月的胳膊，希望他能一起跟著出去玩。
十月忙擺手，別說出國了，他連省都沒有出過。
高中離開校園之後，這十多年他只去過兩個城市，一個是省城另一個是上學時的城市。
裴肖筱扒的很用力，十月一邊的領子都被拽的往肩膀掉，露出大片脖頸的肌膚。
裴晚秋將裴肖筱粘人的手拽下來，說道：“不想出國，要不要來蘅市，蘅市的周邊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他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安排人帶你。”
聞言，裴肖筱也希冀的看著十月。
十月搖頭，“不用哦，我有別的安排。”
裴肖筱垂頭，失望，“那十月一國慶假期總行吧，我們總來你這裏打擾，你也來我們家看看，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
十月擺手：“不用……不用……我……”
裴肖筱忙道：“就這麽說定了啊，國慶我來接你。走了哥，十月再見~”
不等十月拒絕，裴肖筱招呼著人趕緊走了。
人都要看不到了，十月才慢吞吞道：“……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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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同指尖滑落的砂礫，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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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不熟練的打開約車軟件，一年到頭來都不用一次，他摸索了半天才約上車。
華燈初上，霓虹燈閃爍，車窗外是美麗的街景。
隨著車子的駛過，街景在窗外不斷後退。
坐在車子後排的裴晚秋，埋頭看著手中的文件，不時地翻動著。不經意間擡頭看向窗外，窗外是暖黃的路燈，路燈下是行人。
車子駛離這片暖燈。
裴晚秋埋頭繼續翻閱文件。
幾秒鐘後，他猛地反應過來，急忙從車窗向後張望。
遠去的路燈下似乎真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老李，前面調頭，回去。”
司機老李楞了下，根據地標，在合適的位置調轉車頭。
……
吱——
一亮黑色的線條流暢的車子停在眼前。
十月楞了一下，擡頭看了看，埋頭繼續往前走。
前面突然出現一雙嶄新的皮鞋，皮鞋上面是裁剪得體的西裝褲。
十月停的及時，並沒有撞到人，他錯開一些繼續往前。
一只手抓住了十月的手腕，手的主人開口道：“十月。”
十月慢慢擡頭，裴晚秋那張好看的臉出現在視線裏，他頓了兩秒：“好巧哦裴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裴晚秋緊緊的抓住十月的手腕，說道：“下班路過，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看奶奶。”
裴晚秋詫異道：“你奶奶？”他總下意識的以為十月沒了親人，“你奶媽居住在蘅市市區？”
“我奶奶在公墓哦。”
“嗯？”裴晚秋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抱歉，你去哪裏？”
十月捏了捏手機，有些羞赧道：“錢包被偷了，我跟著地圖去取點錢。”
“手機上沒錢？”
“啊？！”
“支付軟件。”
“支付軟件？”
兩人好像在鴨同雞講。
……
裴晚秋將十月帶上車。
李師傅啟動車子，車子緩緩匯入車流。
裴晚秋拿著十月的手機鼓搗了半天，下載，實名認證，綁定銀行卡。
又在裴晚秋的指導下交付了之前打車軟件上的車費。
怪不得呢。
之前十月在手機上打車，到了目的地司機師父似乎有別的事情，很趕，催促著讓十月趕緊下車，連十月抓在手中的錢都無視了，原來是可以線上交的啊。
大槐村是一個偏僻的，封閉的，平淡的，生活幾乎一成不變的小山村，那裏的人很少玩手機，就連相對發達的縣城裏的人都很少使用線上支付，沒想到才10年而已，文明和科技發生了質的飛躍。
十月捧著手機，看著銀行卡上被扣除的數字，清澈明亮的眼中帶著惶惶不安：“不會被盜嗎？”
裴晚秋忍不住伸手在他頸後捏了一下，耐心的解釋著。
車子很快來到附近的派出所。
將錢包被偷的事情報了案，錄了筆錄，警察叔叔說回家等待消息吧。
裴晚秋留了自己的聯系方式。
車子載著十月往他打電話預訂的酒店駛去。
越接近目的裴晚秋的眉頭皺的越緊。
應該是為了出行便利，十月預訂的是位於老火車站旁邊的青年旅店。
因為是交通樞紐，車水馬龍，人潮湧動。旅店周圍的環境相當嘈雜，各種車輛的鳴笛聲不絕於耳。形形色色的旅人穿梭於旅店，大包小包，匆匆忙忙。
這樣的環境怎麽能休息好呢。
裴晚秋看著十月輕輕嘆氣，“也許我和笑笑都很招人討厭吧。”
十月啊了一聲，說道：“怎麽會呢，笑笑很好，你也很好啊。”
“不討厭我嗎？”裴晚秋問道。
十月點頭。
“那十月很樂意去我家的，就好像我去你家一樣對不對？”
這有必然關系嗎？
“果然討厭我。”裴晚秋垂下眼眸，好看的臉上帶著憂傷及沒落。
十月忙道：“不討厭。”
裴晚秋微微勾了下唇。
*
站在玄黑大門前，十月踟躇，明明就要去青年旅店辦理入住的，不知怎麽的竟來了裴晚秋的家。
裴晚秋率先打開大門，打開玄關的暖燈。
暖白的燈光如絲綢般流淌下來灑在裴晚秋的頭頂，將他的眉眼映照得更加深邃和溫柔。
他一只手扶著門，一只手做出歡迎姿態，以一種無聲的語言歡迎十月的到來。
十月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微微抿著嘴唇。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安，裴晚秋嘴角上揚，綻放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早春的微風，和煦溫暖。
“請進，這裏是我自己居住的地方，只有我一個人，並沒有其他人。”
十月似乎被這句話安撫了下來，原本緊繃的神經慢慢松弛下來，他擡起腳，踏入玄關，玄黑大門在身後緩緩關閉，他就如同一腳踏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原本這輩子可能都不會與他發生交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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