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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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7
僅僅一個市級運動會的第一名，以前從不會讓他們這麽激動，但是這個冠軍，對他們兩個人而言，都意義重大。
袁辛卡瓶頸卡了一年多，饒是在省隊的時候不算有什麽敵手，可他已經很久沒站上領獎臺了。
而丁舧，這一戰，更像是徹底將他從陰影中帶了出來，證明他依舊對跑道擁有控制權。
他不僅重新站了起來，而且真正回歸了賽場！
丁舧緊緊抱住袁辛，兩個人一起劇烈喘息著，不約而同地眼眶發酸。
“太棒了！泥悶真的太棒了！”湯姆斯還有助理教練一起撲上來擁抱他們。
看臺上傳來了親友團們的喊叫聲：
“哦哦哦哦哦！舧辛組合最棒！”
“哥哥、小舧哥哥你們好厲害！”
“第一名！當之無愧！”
“袁辛好棒！丁舧好棒！”
……
袁辛還在頭腦一片空白，就聽旁邊的助理教練發出驚嘆：“臥槽，50秒72！你倆跑出了自己的史上最佳！”
“真的？”丁舧猛地擡頭。
袁辛立刻轉頭看向大屏幕，看向排在第一位的運動員編號，接著“50′72”幾個數字便映入了他的眼簾，原本已經平緩下來的心跳再度重新瘋狂起來。
“真的，是真的！”他再度抱住丁舧，“舧哥，我們超過自己了！”
眼眶中的酸澀再也壓抑不住，炙熱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丁舧同樣緊緊抱住了他，甚至激動地捧著他的臉，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袁兒，謝謝你！”
“謝我幹什麽，這是你努力的成果。”情緒所致，袁辛也在他側臉親了親，“舧哥，恭喜你王者歸來！”
王者歸來。
王者歸來！
哈哈哈哈哈！
丁舧突然大笑起來，發紅的眼睛裏閃爍著亮晶晶的光。
他轉頭沖向看臺的方向，大聲喊：“爸！媽！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爸媽們也都已經激動地站在了看臺最前邊的欄桿處，丁毅輝激動地向他們揮手，黃嘉已經捂著嘴哭了起來，鐘蕓在旁邊拍著肩膀安慰她。
過了情緒激動的這一小會兒，袁辛拉著丁舧跟著教練員退場。
直到冷靜下來，他們才知道其他運動員的成績，第二到四名都是53秒多，難怪方才沖刺的時候，袁辛覺得身邊沒有其他人。
兩秒看著不起眼，但在短跑賽場上，已經是很難跨越的鴻溝了。
就像袁辛兩人，他們早就跑進了51秒，但之前訓練的最好成績也不過是50秒90左右，現在提升到50秒72，不能說不艱難。
越往高處走就越難，越容易遇到瓶頸，越考驗運動員的意志。
他們的競技生涯中，永遠都是在挑戰和磨練自我。
回到更衣室裏，倆人又擁抱慶祝了一會兒，隊醫給丁舧檢查了傷口。
由於劇烈運動，好不容易凝血的傷口又被扯開，好在流血不算多，很快就處理好了。
接著就是頒獎典禮環節。
市運會的頒獎顯然不會像奧運會那麽隆重，就是在大立牌前擺了個山形的領獎臺，放著運動會的常見音樂，由相關領導來頒獎。
儀式在單獨的大廳裏舉行，親友們都可以來拍照，這會兒攝影師韓江同學已經擠到了最佳位置，舉著相機時刻待命。
主持人熱情地喊道：“請運動員登場，冠軍丁舧，領跑員袁辛！”
丁舧挽住袁辛的手臂，笑得合不攏嘴：“小甜瓜，我們一起去領獎了！”
現場也有不少記者，閃光燈一直在閃，還有歡呼聲和讚美聲此起彼伏。
這是袁辛熟悉的場景，卻也已經久違了。
只是這次來，主角並不是自己。
但他絲毫沒有之前想象中的那種失落，正如丁舧所說，兩人是互相成就，缺一不可。
自己就算只是一雙眼睛那又如何？那也已經實現了自己的價值！
現在領跑員可以一起上臺領獎，也有屬於自己的獎牌，說明他們並不是附屬品，也是被認可的運動員！
殘聯領導給他們頒發獎牌的時候，還親切地問：“小夥子，你們的水平實在高，市運會很少見到這樣的成績，將來有沒有打算繼續提高，參加更高級別的比賽？！”
丁舧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當然！我的目標是殘奧會！”
“好孩子，有志氣！”
頒獎結束後就是一連串的拍照，跟亞軍季軍拍拍，還有很多不認識的人沖上來要和他們拍，兩個人笑得臉都僵了才被放過，接著又迎來了記者的采訪。
由於他倆的成績在市級殘疾人運動會上實屬過於突出，引來不少記者關註，而他們的過往也是有跡可查的，記者們稍稍一搜索，就明白了兩人為什麽此刻會站在這裏。
於是問題就變得比較尖銳。
比如有人問丁舧：“能不能談一談當時失明的感受？”
袁辛當場就不願意了，擋在他身前：“請不要對運動員做出二次傷害。”
接著矛頭又指向他：“你本來是一名很有潛力的短跑運動員，並沒到退役年齡，突然來做領跑員，不會覺得自己的前途被耽誤了嗎？還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是覺得在自己的領域裏很難進步，所以才轉換賽道？”
丁舧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拉住袁辛的手腕把他往身後一甩，自己上前：“運動員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有自己的規劃，不便向別人透露。”
看到倆人都開始臭臉，記者總算問了些不那麽冒犯人的問題：“能不能談一下這次比賽拿了冠軍之後的感想？”
“感想很簡單，就是有志者事竟成。”許是丁舧早就在心裏打好了采訪稿，這會兒說得特別流暢，他臉上掛著微笑，十分鎮定自若，“不管人生中遇到什麽樣的困難，一定要堅持不被困難打倒，人要先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才能給別人機會施以援手，如果自己就是一灘爛泥，誰也沒法幫你。”
他搭上袁辛的肩膀：“在這裏我要鄭重感謝我的領跑員袁辛，他不是轉換賽道，只是特意來幫我，總有一天他也會在自己的賽道取得理想的成績，但我們永遠是過命的患難之交！”
“那袁辛你呢？談一談作為領跑員的感受吧。”記者把話筒遞了過來。
袁辛不善言談，這會兒的確有點緊張，丁舧搭著他的肩膀，他的手下意識地摟住對方的腰，但還在不自知地摳了摳手指。
方才丁舧的話讓他心潮澎湃，也讓他意識到了一點兩人會分開的危險。
短暫地遲疑片刻，他偏頭看了看身邊的搭檔，說：“之前我確實在瓶頸期卡了很久，也一直在迷茫，不知道到底該往哪個方向走，但是跟舧哥搭檔的這半年，我學到了很多，也開朗了很多，如果說我是舧哥的眼睛，那舧哥就是照亮我的一束光，讓我的內心也變得明亮。”
“領跑員不是我的退而求其次，這個職業本身就有它存在的意義。我很高興我能跟舧哥並肩作戰，如果他需要我，我願意一直站在他身邊。”
“好！”韓江帶頭鼓掌，“說得好！感動死了我都！”
小胖不是說假話，他看上去是真的眼睛發紅，旁邊的孫嘉研和班裏另一個女生已經在擦眼淚了。
在他們身後，柳文靜也是一雙紅紅的兔子眼。
家長們更是滿臉感動，唏噓不已。
慷慨激昂地說出這番話，還夾帶了一點不敢吐口的真心，袁辛其實腦子一片空白，他只能感受到丁舧偏過頭來看著自己的“目光”，饒是對方已經看不見，他依舊不敢轉過頭去與其對視。
這是市電視臺的采訪，他倆說得比較多，接受其他網絡媒體的采訪時就只是簡單聊了幾句。
接下來終於能跟親友團還有教練組拍合影。
同學們沒人好意思跟爸爸媽媽們和教練們搶，耐心地等到最後，每個人拍又耗費了不少時間。
柳文靜和她朋友跟他們不熟，意意思思地不敢上前，直到看他們差不多結束了，才忐忑地擠到袁辛面前：“我們能不能合張影？”
袁辛有些遲疑，就聽丁舧這會兒跟黃嘉說：“媽，我是不是還得打破傷風？咱常去的那家可以打吧？”
“能，我已經安排好了，隨去隨打。”
聽見這個，袁辛腦子裏就全是他的傷了。
但他實在不好意思駁了女生的面子，便伸手一抓，把丁舧拽了過來：“一起拍吧！”對女生說，“你站我們前邊，我倆給你當背景板。”
柳文靜雖然不太樂意，但也不好意思回絕，站在他倆前邊，但明顯往袁辛身邊偏了偏，讓同學幫他們拍了一張照片。
“真的很感謝你來看我的比賽。”拍完之後，袁辛很認真地對她說，“但高考之前，別的比賽就別來了，千萬不要因為我浪費時間。”
柳文靜的表情有些憂傷，但她不甘心地問：“我們能不能加個微信？”
袁辛面露猶豫，他覺得實在沒有這個必要，加了微信但在列表裏躺屍，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會兒丁舧的胳膊摟住了他的肩膀：“走了袁兒，今天周六，路上恐怕得堵車，咱們得快點。”
對著柳文靜失望的目光遺憾地笑了笑，袁辛便立刻跟著丁舧走了。
大家兵分兩路，黃嘉陪兩個孩子去打針，丁毅輝陪著教練組還有袁家一家去飯店，回頭他們還有一場慶功宴要吃。
醫院是丁家相熟的私立醫院，不僅打了破傷風，護士還看了丁舧的傷口，給他消了毒，用可溶線縫了兩針，稍後只需要好好養幾天就不會有事了。
至此袁辛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慶功宴自是十分熱鬧，只是讓他不爽的是，那位江思遠白天沒來看比賽，晚上倒是過來吃飯了。
一進包間，就看見對方手捧一束燦爛的鮮花遞到了丁舧面前：“小舧，不好意思，白天有點忙，沒顧上去現場，聽說你們的成績打破了市殘運會的記錄，祝賀你們兩個旗開得勝，共創輝煌！”
“謝謝思遠哥！我最喜歡收花了！”丁舧立刻摸索著接過花束，低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啊！沁人心脾！”
袁辛：“……”
所以是個人送的花你都喜歡是吧？
等他們到來立刻上菜，所有人歡歡樂樂地圍桌坐下，開心地聊起了今天比賽的情況。
對於兩名運動員的傑出表現，湯姆斯讚不絕口，表示本就看好他倆：“我絕對有信心，在不久的將來，他們能夠憑借自己的實力，登上更高的領獎臺！擔任過他們的教練，我很榮幸！”
丁舧是因為自己訓練才單獨聘請教練，將來如果被省殘奧委員會選拔走，就會成為他們的註冊運動員，也會有省裏邊的教練接手，納入更正規的訓練體系，以後參加全國的比賽跑出成績，就會被推舉到國家隊，為國出征，參加亞洲乃至世界性的運動會。
如果這個進程比較快的話，說不定今年夏天，湯姆斯的任期就結束了。
“小舧肯定也很珍惜和您共同訓練的經歷，您對他的幫助也很大，他非常尊敬您。”江思遠用英語跟湯姆斯直接對話，他說的是非常標準的英音，聲音也非常好聽，這麽一說話，更顯氣質拔群。
湯姆斯被誇得心花怒放，興奮地跟他聊了好多。
江思遠一邊顧著自己吃東西，一邊聊天，還能顧著給旁邊的丁舧夾菜，完美地掌控著三線程運轉。
有好幾道菜袁辛剛夾住，就見對方已經放到了丁舧的盤子裏，他只能尷尬地在空中緊急改道，放在自己的盤中。
盡管沒人註意到這小“事故”，但袁辛依舊覺得心酸。
好像只要江思遠出現，自己就會被完全比下去。
仿佛完全不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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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丁舧，這一戰，更像是徹底將他從陰影中帶了出來，證明他依舊對跑道擁有控制權。
他不僅重新站了起來，而且真正回歸了賽場！
丁舧緊緊抱住袁辛，兩個人一起劇烈喘息著，不約而同地眼眶發酸。
“太棒了！泥悶真的太棒了！”湯姆斯還有助理教練一起撲上來擁抱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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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哦哦！舧辛組合最棒！”
“哥哥、小舧哥哥你們好厲害！”
“第一名！當之無愧！”
“袁辛好棒！丁舧好棒！”
……
袁辛還在頭腦一片空白，就聽旁邊的助理教練發出驚嘆：“臥槽，50秒72！你倆跑出了自己的史上最佳！”
“真的？”丁舧猛地擡頭。
袁辛立刻轉頭看向大屏幕，看向排在第一位的運動員編號，接著“50′72”幾個數字便映入了他的眼簾，原本已經平緩下來的心跳再度重新瘋狂起來。
“真的，是真的！”他再度抱住丁舧，“舧哥，我們超過自己了！”
眼眶中的酸澀再也壓抑不住，炙熱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丁舧同樣緊緊抱住了他，甚至激動地捧著他的臉，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袁兒，謝謝你！”
“謝我幹什麽，這是你努力的成果。”情緒所致，袁辛也在他側臉親了親，“舧哥，恭喜你王者歸來！”
王者歸來。
王者歸來！
哈哈哈哈哈！
丁舧突然大笑起來，發紅的眼睛裏閃爍著亮晶晶的光。
他轉頭沖向看臺的方向，大聲喊：“爸！媽！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爸媽們也都已經激動地站在了看臺最前邊的欄桿處，丁毅輝激動地向他們揮手，黃嘉已經捂著嘴哭了起來，鐘蕓在旁邊拍著肩膀安慰她。
過了情緒激動的這一小會兒，袁辛拉著丁舧跟著教練員退場。
直到冷靜下來，他們才知道其他運動員的成績，第二到四名都是53秒多，難怪方才沖刺的時候，袁辛覺得身邊沒有其他人。
兩秒看著不起眼，但在短跑賽場上，已經是很難跨越的鴻溝了。
就像袁辛兩人，他們早就跑進了51秒，但之前訓練的最好成績也不過是50秒90左右，現在提升到50秒72，不能說不艱難。
越往高處走就越難，越容易遇到瓶頸，越考驗運動員的意志。
他們的競技生涯中，永遠都是在挑戰和磨練自我。
回到更衣室裏，倆人又擁抱慶祝了一會兒，隊醫給丁舧檢查了傷口。
由於劇烈運動，好不容易凝血的傷口又被扯開，好在流血不算多，很快就處理好了。
接著就是頒獎典禮環節。
市運會的頒獎顯然不會像奧運會那麽隆重，就是在大立牌前擺了個山形的領獎臺，放著運動會的常見音樂，由相關領導來頒獎。
儀式在單獨的大廳裏舉行，親友們都可以來拍照，這會兒攝影師韓江同學已經擠到了最佳位置，舉著相機時刻待命。
主持人熱情地喊道：“請運動員登場，冠軍丁舧，領跑員袁辛！”
丁舧挽住袁辛的手臂，笑得合不攏嘴：“小甜瓜，我們一起去領獎了！”
現場也有不少記者，閃光燈一直在閃，還有歡呼聲和讚美聲此起彼伏。
這是袁辛熟悉的場景，卻也已經久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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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算只是一雙眼睛那又如何？那也已經實現了自己的價值！
現在領跑員可以一起上臺領獎，也有屬於自己的獎牌，說明他們並不是附屬品，也是被認可的運動員！
殘聯領導給他們頒發獎牌的時候，還親切地問：“小夥子，你們的水平實在高，市運會很少見到這樣的成績，將來有沒有打算繼續提高，參加更高級別的比賽？！”
丁舧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當然！我的目標是殘奧會！”
“好孩子，有志氣！”
頒獎結束後就是一連串的拍照，跟亞軍季軍拍拍，還有很多不認識的人沖上來要和他們拍，兩個人笑得臉都僵了才被放過，接著又迎來了記者的采訪。
由於他倆的成績在市級殘疾人運動會上實屬過於突出，引來不少記者關註，而他們的過往也是有跡可查的，記者們稍稍一搜索，就明白了兩人為什麽此刻會站在這裏。
於是問題就變得比較尖銳。
比如有人問丁舧：“能不能談一談當時失明的感受？”
袁辛當場就不願意了，擋在他身前：“請不要對運動員做出二次傷害。”
接著矛頭又指向他：“你本來是一名很有潛力的短跑運動員，並沒到退役年齡，突然來做領跑員，不會覺得自己的前途被耽誤了嗎？還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是覺得在自己的領域裏很難進步，所以才轉換賽道？”
丁舧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拉住袁辛的手腕把他往身後一甩，自己上前：“運動員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有自己的規劃，不便向別人透露。”
看到倆人都開始臭臉，記者總算問了些不那麽冒犯人的問題：“能不能談一下這次比賽拿了冠軍之後的感想？”
“感想很簡單，就是有志者事竟成。”許是丁舧早就在心裏打好了采訪稿，這會兒說得特別流暢，他臉上掛著微笑，十分鎮定自若，“不管人生中遇到什麽樣的困難，一定要堅持不被困難打倒，人要先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才能給別人機會施以援手，如果自己就是一灘爛泥，誰也沒法幫你。”
他搭上袁辛的肩膀：“在這裏我要鄭重感謝我的領跑員袁辛，他不是轉換賽道，只是特意來幫我，總有一天他也會在自己的賽道取得理想的成績，但我們永遠是過命的患難之交！”
“那袁辛你呢？談一談作為領跑員的感受吧。”記者把話筒遞了過來。
袁辛不善言談，這會兒的確有點緊張，丁舧搭著他的肩膀，他的手下意識地摟住對方的腰，但還在不自知地摳了摳手指。
方才丁舧的話讓他心潮澎湃，也讓他意識到了一點兩人會分開的危險。
短暫地遲疑片刻，他偏頭看了看身邊的搭檔，說：“之前我確實在瓶頸期卡了很久，也一直在迷茫，不知道到底該往哪個方向走，但是跟舧哥搭檔的這半年，我學到了很多，也開朗了很多，如果說我是舧哥的眼睛，那舧哥就是照亮我的一束光，讓我的內心也變得明亮。”
“領跑員不是我的退而求其次，這個職業本身就有它存在的意義。我很高興我能跟舧哥並肩作戰，如果他需要我，我願意一直站在他身邊。”
“好！”韓江帶頭鼓掌，“說得好！感動死了我都！”
小胖不是說假話，他看上去是真的眼睛發紅，旁邊的孫嘉研和班裏另一個女生已經在擦眼淚了。
在他們身後，柳文靜也是一雙紅紅的兔子眼。
家長們更是滿臉感動，唏噓不已。
慷慨激昂地說出這番話，還夾帶了一點不敢吐口的真心，袁辛其實腦子一片空白，他只能感受到丁舧偏過頭來看著自己的“目光”，饒是對方已經看不見，他依舊不敢轉過頭去與其對視。
這是市電視臺的采訪，他倆說得比較多，接受其他網絡媒體的采訪時就只是簡單聊了幾句。
接下來終於能跟親友團還有教練組拍合影。
同學們沒人好意思跟爸爸媽媽們和教練們搶，耐心地等到最後，每個人拍又耗費了不少時間。
柳文靜和她朋友跟他們不熟，意意思思地不敢上前，直到看他們差不多結束了，才忐忑地擠到袁辛面前：“我們能不能合張影？”
袁辛有些遲疑，就聽丁舧這會兒跟黃嘉說：“媽，我是不是還得打破傷風？咱常去的那家可以打吧？”
“能，我已經安排好了，隨去隨打。”
聽見這個，袁辛腦子裏就全是他的傷了。
但他實在不好意思駁了女生的面子，便伸手一抓，把丁舧拽了過來：“一起拍吧！”對女生說，“你站我們前邊，我倆給你當背景板。”
柳文靜雖然不太樂意，但也不好意思回絕，站在他倆前邊，但明顯往袁辛身邊偏了偏，讓同學幫他們拍了一張照片。
“真的很感謝你來看我的比賽。”拍完之後，袁辛很認真地對她說，“但高考之前，別的比賽就別來了，千萬不要因為我浪費時間。”
柳文靜的表情有些憂傷，但她不甘心地問：“我們能不能加個微信？”
袁辛面露猶豫，他覺得實在沒有這個必要，加了微信但在列表裏躺屍，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會兒丁舧的胳膊摟住了他的肩膀：“走了袁兒，今天周六，路上恐怕得堵車，咱們得快點。”
對著柳文靜失望的目光遺憾地笑了笑，袁辛便立刻跟著丁舧走了。
大家兵分兩路，黃嘉陪兩個孩子去打針，丁毅輝陪著教練組還有袁家一家去飯店，回頭他們還有一場慶功宴要吃。
醫院是丁家相熟的私立醫院，不僅打了破傷風，護士還看了丁舧的傷口，給他消了毒，用可溶線縫了兩針，稍後只需要好好養幾天就不會有事了。
至此袁辛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慶功宴自是十分熱鬧，只是讓他不爽的是，那位江思遠白天沒來看比賽，晚上倒是過來吃飯了。
一進包間，就看見對方手捧一束燦爛的鮮花遞到了丁舧面前：“小舧，不好意思，白天有點忙，沒顧上去現場，聽說你們的成績打破了市殘運會的記錄，祝賀你們兩個旗開得勝，共創輝煌！”
“謝謝思遠哥！我最喜歡收花了！”丁舧立刻摸索著接過花束，低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啊！沁人心脾！”
袁辛：“……”
所以是個人送的花你都喜歡是吧？
等他們到來立刻上菜，所有人歡歡樂樂地圍桌坐下，開心地聊起了今天比賽的情況。
對於兩名運動員的傑出表現，湯姆斯讚不絕口，表示本就看好他倆：“我絕對有信心，在不久的將來，他們能夠憑借自己的實力，登上更高的領獎臺！擔任過他們的教練，我很榮幸！”
丁舧是因為自己訓練才單獨聘請教練，將來如果被省殘奧委員會選拔走，就會成為他們的註冊運動員，也會有省裏邊的教練接手，納入更正規的訓練體系，以後參加全國的比賽跑出成績，就會被推舉到國家隊，為國出征，參加亞洲乃至世界性的運動會。
如果這個進程比較快的話，說不定今年夏天，湯姆斯的任期就結束了。
“小舧肯定也很珍惜和您共同訓練的經歷，您對他的幫助也很大，他非常尊敬您。”江思遠用英語跟湯姆斯直接對話，他說的是非常標準的英音，聲音也非常好聽，這麽一說話，更顯氣質拔群。
湯姆斯被誇得心花怒放，興奮地跟他聊了好多。
江思遠一邊顧著自己吃東西，一邊聊天，還能顧著給旁邊的丁舧夾菜，完美地掌控著三線程運轉。
有好幾道菜袁辛剛夾住，就見對方已經放到了丁舧的盤子裏，他只能尷尬地在空中緊急改道，放在自己的盤中。
盡管沒人註意到這小“事故”，但袁辛依舊覺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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