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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低迷地跟著家長離開,沒走出多遠,忽然聽到後面爆發出激烈的嘈雜。一行商賈回頭去看,撞見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烏泱泱的兵甲圍攻中,楓葉紅的裙擺旋轉淩厲,半空中徒手抓住了激射來的利箭,反手甩了回去,釘入城墻之中,沒入數寸之深,尾羽嗡嗡震動。

震撼人心的武者臨界爆發,風華灼灼,登峰造極。

不顧一切地飛上城頭,彎刀挾持了地方官,拽在身前作為人盾。

“通通放下武器!開城門!把我的馬放出去!”女聲氣勢可怕地咆哮。

姓辛的文官兩股顫顫,恐懼得面如土色,幾近便溺。為了光明的前途,仍然破了音地嘶吼,拼著性命的代價,向下傳令。

“不準放!大人的交代不惜一切代價完成!務必把這罪犯扣下!”

“犯你媽了個頭!”鋒利的彎刀在胖乎乎的脖頸上磨出道道刺痛的血痕,女子凝手刀作力,憤怒地將之劈暈,“老子清清白白個人,被你們扣上那麽大頂高|帽|子!”

轉而威脅軍官。

“開城門,否則我送這地方官下黃泉。”

靛青制服束銀甲,迎合本朝重文輕武的畸形風尚,斜裹著厚厚的文武袍,在外觀上刻意增加一點儒將的文氣。

墊步向前,沈重的紅櫻長|槍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請隨意,”宗親混不在意地道,“姑娘在他身上戳的血口子越多,他可討賞的功績越豐厚。姑娘若是把他殺害了,他兒孫的前程便無憂了。”

“你……你找死。”

鴟視狼顧,暴厲恣睢,警戒地環顧周圍抽刀出鞘的近戰弓兵。澎湃的真氣修為具現化為獵獵湧動的紅裙,烏發危險地飄揚,仿若發怒的戰神。

“真強啊,”東南巨賈驚為天人,欣賞地目凝神癡,“如此強大,怎麽可能是個女人呢”

韓彰精明地瞇著眼眸觀察形勢,錦毛鼠乖乖地跟在義兄身邊,被訓得一個屁再不敢放。

開封府名捕頭,最底層出身,腥風血雨裏拼出來的狠角兒,力量、技巧、作戰經驗……皆爐火純青,超群絕倫。

短短幾個回合銀甲小將便被砍斷槍桿,貼身近戰,震得虎口崩裂流血,擡不起右胳膊,顯露敗勢。

“玉堂,你上去幫他。”

“幫她你們不是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不準我再義氣莽撞麽”

“幫軍人把她拿下,展昭那邊你才能將功折罪,有個交代。咱們仨都上去幫。”

仨綠林剛上去,蔣四郎便被飛來的士兵重重地砸下了墻,壓趴在底下了,頭昏腦漲,呼吸艱難,好半天眼冒金星,世界陣陣發黑。

“你作甚針對我四哥!”

錦毛鼠炸毛了,友誼的小船當場翻掉:“我四哥怎麽著你了,剛一上來,還沒張嘴說話呢,你就掄個大漢到他頭上!”

“徐!明!文!……”

華美的寶鈿刀鏘然出鞘,月光下寒意流淌。

徐明文的狀態很不對勁。

刀撞到一起,拉出長長的刺耳的嗡鳴,金屬火光迸現,近距離短兵相接,白玉堂才發現鷹犬頭子好像失心瘋病人發作了一樣,雙眸赤紅,不但情態猙獰,而且渾身微微發抖。

“你怎麽了你還好麽”

善意地關心。

“至於麽,讓你回去,怕成這鳥樣”

“貓兒脾性那麽溫厚的好男人,半個臟字都不肯說,你就犯了這麽點錯,他還能揍你一頓怎麽著頂破天了,關院子裏禁足半年而已。”

大開大合,玉石俱焚。

好像寧願戰死在這裏,也不敢回去面對。

這邊的死很痛快,人一下就沒了,不會遭到任何折磨。那邊等著的懲罰是未知的,未知造成的恐懼宛如深淵巨口,無窮無盡,越幻想越害怕。

她可能再被扒光了衣服,拴床腿柱,餓上凍上幾天幾夜,踩碎尊嚴,摧殘得羸弱不堪。灌催|情|藥,渾渾噩噩的狀態下強|暴,敢反抗就毒打,推一下就來一巴掌……

武功會被廢掉,溫和的手段化功散,殘忍的方式挑|手|筋……

性|寵|物,生不如死。

不要再回去做狗了。

那種一絲力氣沒有,被按在砧板上剁得稀碎的噩夢,絕不要再經歷第二次。

“大捕頭,你出不了城。”韓二當家沈沈地勸說,分散困獸的註意力,方便周圍軍人緊密地布置羅網,“縱然你飛得出城,你能跑多遠,人力能跑得過馬力麽”

“縱然給你扣的嫌犯帽子是假的,一旦你真的殺了人,便把罪名坐實了。你打拼到三十多歲,一步一步走來,出生入死,一級一級積攢功勳,達到今天的地位,多麽不容易。”

“想想你擁有的大量資產,那些有形的房子、田產、金銀珠寶、無形的人脈、威信、權勢……你真的割舍得下麽化為逃犯跑了,從此流離失所,一無所有。”

猶豫思考的剎那,防守動作稍稍遲滯,腳踝突然抽痛,纏上一條帶倒刺的鐵鏈,兩位悍勇的廂兵同時發力,破壞高手的平衡,猛地將人拖倒。

黑夜裏的,天羅地網兜頭罩下。

“快快取枷鎖來!不上鐐銬不行——”軍官給虎口纏上一圈一圈繃帶,望著銅網裏瘋魔反抗的兇獸,忌憚的懼意達到了峰值,心驚肉跳。

娘唉,這玩意兒合該發配去邊疆殺敵,物盡其用。

“白玉堂!——”

“白玉堂!!!——”

“白玉堂!!!!!!!!!……”

拖走的銅網裏嘶嚎淒厲,聲聲泣血,怨毒堪比討債的厲鬼,錦毛鼠聽在耳朵裏,貫穿肺腑,心悸不已。不明白萍水之交,她為什麽一直喊自己的名字。

“你掐滅我的希望,又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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