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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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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法紮耳洞,烈酒消毒,用花椒慢慢地把耳垂搓薄,搓得過程中會有些痛,漸漸麻痹了,在搓得最透明處,用銀針輕輕一戳,便穿過去了。流一絲絲血,趕快用菜籽油浸泡過的棉線穿過去,系一個小結,維持個十來日,便可以掛耳墜了。

溫熱的呼吸斥在頸間,吹拂過片片敏感細微的汗毛,官僚眼眸低垂,一眨不眨,一瞬不瞬,專註虔誠的姿態亦神亦魔,讓被服侍者度日如年。

真不敢在他身邊待了。

喜怒不定,陰晴無常,翻臉比翻書還快,上一刻還軟萌軟萌地甜蜜撒嬌,一口一個央求的“好姐姐”。下一刻溫良的人|皮寸寸破裂,獰惡的兇相畢露,權高勢廣的恐怖精怪,淩駕國法與普世道德之上,肆無忌憚地為所欲為。

“……”

“……別亂摸。”

隱忍地磨後牙槽。

“他媽|的別亂摸!還沒你練得大,有什麽可摸的!”抓住揩油的爪子,狠狠地甩下去。

嚴正言辭,君子端芳地糾正。

“不準說臟話,更不允許帶上‘媽’字,百善孝為先,為夫生平最恨被人問候母親了。”

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

這裏掐掐,那裏捏捏,活脫脫屠戶掂量待宰的年豬又漲了幾斤肥膘。

“展!熊!飛!”

無辜:“哎。”

氣瘋了。

“你是不是嘗著欺負人很好玩”

坦坦蕩蕩。

“是挺樂呵的,夫人現在跟個綠蛤|(防和諧)|蟆似的,一戳一鼓,一戳一呱。”

截住破風揍過來的重拳,武官迅疾反擰,至其鈍痛近乎脫臼。老好人的笑意蕩然無存,上位者神情幽深冷厲,不怒自威。

“你是我教出來的,倒反天罡,敢對自己的師傅動手”

“理全被你占!你官大,你了不起!放個屁都是香的!說句話都是聖旨!”傷痛加之炎癥的渾渾噩噩,深更半夜不得安眠,崩潰了,“你是男人!你是有權有勢的男人!既是父又是夫又是兄,籠罩女人頭頂的天,我反犟哪裏都是大逆不道、不識好歹!”

“撒手!”絕對鉗制的外翻擰,越掙越痛,胳膊筋仿佛要撕裂開,“撒手啊,弄疼我了!”

居高臨下,靜靜地看著。

“說對不起,跟丈夫認錯。”

“關於什麽”

“關於所有。”

眸色猩紅地瞪了會兒,氣喘籲籲,後背纏裹著繃帶,上身僅著短短的抹胸,汗濕的長發縷縷黏在皮膚上,狼藉不堪,用力閉了閉眼,隱忍下洶湧的淚意。

發抖的顫音:“對不起,夫君,我不該口吐粗鄙的時候辱罵上婆婆,不該在你摸我的時候拍掉,不該在你欺負我的時候反擊……”

絕對威權的鉗制終於撒開了。

“你走吧,展昭,快出去吧,增肥的夜宵也吃了,耳洞也依照你的審美紮上了,該心滿意足了,趕緊走吧……”

芝蘭玉樹,豐神俊朗。

貓頭疑惑地微歪:“為夫就這麽討人嫌蓁蓁、子衿她們巴不得本官天天過去濃情蜜意,海誓山盟呢。”

為了浩如煙海的武學典籍,噴香的前程大餅,煎熬得心力憔悴,痛不欲生。

“大人您是我祖宗,求求您,”滾吧,滾吧……

大人款款地更衣,神定氣閑:“今晚留宿正室。”

“……”

坐在瑩潤的矮凳上,脫掉靴子,規整地擺好在床榻前。

千年前的古代武職高官,氣韻平和安然,含笑註視著,自然地抽出碧玉釵,拆開漆黑的發冠,擱在案幾上。上半部頭發仍然用發帶松松垮垮地維持著,下半部烏發蓬松地披了下來,整個人顯得慵懶且松弛。

栓門閂。

彈指間氣勁撲滅燭火。

人畜無害地哄騙。

“別怕,蓋著棉被純睡覺而已,為夫還沒那麽喪心病狂,對個傷號霸王硬上弓。”

“……”

“我就摸摸而已,不會進一步做什麽的。”

“……”

“就親一口,一小口,親完咱就睡覺覺。”

“……”

“哎呀,你又不是什麽貞節烈女,至於這麽瑟縮麽,推什麽推。”

“……”

“乖明文,背過去好不好背過去就不會壓到傷口了,為夫保證溫柔。”

全然理解丁南鄉的恐懼與絕望了。

懷孕打胎損害女人的身體健康,懷孕生產更嚴重損害女人的健康與壽命。

可是掙脫不開。

官爵階|級壓制,性別階|級壓制,暴力壓制,無論如何都掙脫不掉,咬死了一定要嚼得稀巴碎,通通咽入腹中。

“怎麽了,你要去哪兒”寬厚的肩膀撐起,錦衾滑落至勁瘦的腰身,朦朧的黑暗中,官僚不解地看著一系列動作。

慌裏慌張地抱走枕頭。

“……我、我打地鋪,床歸你了,夫君。”

欲求不滿地沈默良久,惱火得咬牙切齒,撲面而來的怨憤近乎凝成實質。

“癩皮狗,你跟奸商預言的一模一樣,輕浮油滑,毫無交易誠信,只想著吃肉,卻不願意付出任何擔當。你以為在懷上我的兒女之前,我會視你為展家人,帶你進家學密室”

“不願意伺候算完,沒人強迫你,趕緊收拾包袱滾蛋,船靠岸你就可以走。”

“……………………”

囂張地拿捏要害,得意地咧開白牙。

“走呀,怎麽不走了”

“……”

“……吩咐外面給我熬制避孕藥,我使出所有技術上你,保你銷|魂|蝕|骨,欲|仙|欲|死。大人,卑職願意做您的地下情|婦。”站在對方立場,苦口婆心地勸說,“撞棺殉情的烈女子,為夫守寡,終生不肯再嫁的忠貞孤孀……那麽多好人,您值得一位真心癡愛自己的妻子。”

古代官僚輕蔑地撇撇嘴。

“瘦馬罷了,她們還不夠資格。”

當頭一記悶棍,狠狠地楞住,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展昭”

暗沈沈命令。

“過來。”

拉住手,溫暖地握住掌心,靜謐地摩挲了會兒,沈思著組織勸慰的詞藻。

拽進被窩,摟著壓進懷裏,深情繾綣地吻了又吻,男人嚴肅地教誨。

“為什麽要做選擇,為夫有能力全要,賢妻也要,如花美妾也要。莫要拈風吃醋鬧脾氣了,夫人,你與她們不同好麽你是唯一,你是特殊的。有容乃大,戒妒戒悍,方為女德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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