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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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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可左時煥不知道就算是這麽簡單的事情,越是在意的人越是不敢去看清楚。

顧烆自己明白,就越是不敢去看。

他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完完整整地記住那人的長相貌美,而他每一次都匆匆掠過,只在左時煥身上停留眼光。

一方面他是不將除了左時煥以外的人看在眼裏,另一方面是出於顧烆心裏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嫉妒。

從來沒想過他會那麽嫉妒羨慕一個Omega。

他不願去細看那個人,嫉妒厭惡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能名正言順地站在左時煥身邊,也不願意看到左時煥和那個Omega站在一起時的畫面,真的如同所有人的誇讚祝福他們是郎才女貌般配的一對,更不願意看到連左時煥都待她溫柔有加的一幕。

仿佛只有他這個突兀闖進來的人破壞了訂婚宴和諧一幕。

他表面上傲慢不屑去一看,實則他途中無數次焦慮害怕於一個他以往看不上的柔弱Omega會搶走左時煥,就這麽理所當然在所有人的鼓掌鮮花下,輕而易舉地挖走他心頭最痛最想要的人。

盡管顧烆無數次手握拳頭,將阻攔他的東西一次次擊垮倒地,也從來沒有感受過有這麽不安無力的一刻。

手握著拳頭,卻無力守住寶物。

同樣克制不住心中升起惶恐不安和殺意,卻又一眼都不敢看向左時煥身旁的Omega未婚妻,因為他真的擔心自己會一個嫉妒失控殺了這個人。

可他的驕傲使他不能也不屑去這樣做。

哪怕他在厭惡嫉妒那個Omega也知道她是無辜的平民,他的驕傲和原則不允許他對一個聯邦的平民出手,就算只會傷到她分毫也只是出於自己無能的宣洩,而不是帶來任何的改變。

要是左時煥選擇的人不是他,就算那個Omega不在了也改變不了什麽。

幸好左時煥最終選擇的是他。

顧烆一邊感到仿佛天窗瞬間打開的明亮充滿希望喜悅,一邊就算將左時煥從訂婚宴搶走,緊緊抱著左時煥時仍然心裏殘留一絲焦慮不安。

盡管他發自內心的欣喜得到左時煥的偏愛,仍然無法不介意那個Omega女人的存在,就算那個Omega女人什麽都不做都足以讓顧烆感到如臨大敵,草木皆兵。

時刻想將左時煥除了他以外的痕跡剔除去,希望左時煥身上全部的痕跡烙印都是他留下的。

然而事情卻像是往著他最不希望的方向露出端倪了。

一聽到左時煥模棱兩可暧昧的話語,仿佛他真的對那枚醜陋的訂婚戒指,以及背後那個未婚妻Omega女人留有一絲眷念不舍。

顧烆確實差一點繃不住,倔強死要面子地咬緊牙關不溢出一絲哽咽聲,卻還是一瞬間紅透了眼眶望著左時煥啞聲問道。

“你就這麽在乎那個Omega嗎?”

就像一點看不出來所謂的未婚妻Omega是他朋友季慎文的女朋友,陷入情緒中的顧烆也一點都看不出左時煥在跟他開玩笑。

越是在意越是蒙蔽雙眼。

哪怕顧烆經歷過不少訓練和任務,再怎麽自傲任性妄為的他卻被左時煥一句話輕易動搖擺弄心靈,用著以往看破偵查的技巧和心理學理論,小心翼翼地時刻觀察著左時煥的表情舉動,卻越看越是不安心慌。

看著左時煥對他的笑,仿佛變成對他回應的不以為然敷衍,像是在確定顧烆心裏最不願面對的事實。

發現不了此時左時煥眼裏心裏全都是他,哪會有其他人的存在?

左時煥看向紅著眼眶臉色愈發白如紙的顧烆,眼底劃過一絲懊惱無奈,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還是心軟牽住了顧烆微顫的手,擡眸含著無奈溫柔的笑說道。

“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也看不出來左時煥你是怎麽想的,你真的那麽在意那麽醜陋至極的戒指嗎?還是不舍得是那個Omega女人給你的原因?”

顧烆紅著眼眶沙啞說道,鼻子都紅了,死要面子不敢眨一下眼睛,怕是激動濕潤的軟弱眼淚要從泛紅的眼角滑下來。

只覺得說出那一段話時,收緊的喉嚨仿佛都要磨得出血,不然他怎麽嘗得到鼻腔喉嚨上湧的血腥味。

就算這樣了顧烆還是不舍得抽走左時煥牽住的手,像是靠著這點溫度汲取一絲絲安慰感,又無法抑制自己去往最壞的方向去想接下來,左時煥會說出什麽徹底斷掉他希冀念想的話。

果不其然。

接下來左時煥當著他的面前,親吻了一下手上的訂婚戒指,眼底充滿溫暖和愛意。

瞬間也讓顧烆瞳孔一縮,心灰意冷了一半。

不再抱有任何無望的希冀,等著左時煥說出接下來讓他徹底心灰意冷的話,也不知道左時煥會說出什麽。

無論他說什麽以為這就能讓他死心,左時煥就徹底小瞧他了。

大不了就徹底將左時煥搶回帝國,反正他骨子裏都是流著一個活該被人憎恨厭惡的強盜血脈。

顧烆自嘲地勾唇一笑,卻很快冷淡下來握緊了拳頭。

聽著左時煥帶著笑意說。

“我唯一會留下這枚戒指的理由,是因為你顧烆第一次為我戴上的戒指,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理由。”

你看,果然如此。

顧烆下意識悲哀冷笑一聲,果然左時煥留下戒指的原因是因為……等等是因為誰?

不是為了那個Omega女人。

也不是其他人,而是為了他嗎?!

一瞬間顧烆猛擡起頭,炯炯發亮的黑眸直楞楞看著左時煥,似乎還有一絲小心謹慎不敢相信。

左時煥無奈失笑說道:“不然你以為是什麽原因,笨蛋,真看不出來除了你還有其他理由嗎,還是說我的演技太好了,想著跟你開一個小玩笑沒想到連你都發現不了。”

顧烆緊緊盯著左時煥,仍然心有餘悸不安地問道:“你真的沒騙我,還是說現在也是一個玩笑?”

左時煥直接坦白暗示道:“你難道沒有發現今天和我訂婚的Omega是誰嗎?沒有去打聽一下今天是左家和誰家的聯姻,以及訂婚宴新娘的名字嗎?”

顧烆垮著臉,散發著冷氣抿唇說道:“是誰又如何,我根本不在乎那個人是誰。”

要是真不在乎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左時煥有些無奈扶額,直接公布答案:“禹麗珠你知道吧,我的朋友,你見過幾次了。”

一提到那個同樣討厭的Omega女人。

顧烆下意識皺起眉頭,疑惑反問道:“我知道,又如何?她今天也參加了你的訂婚宴嗎?”

何止是參加了呀。

左時煥扶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嗯,現在我相信你是真的沒看到,其實禹麗珠離得我挺近的,非常近。”

就差當著你的面前交換戒指了。

這怎麽就發現不了?!

難道禹麗珠的長相十分普通大眾,還是說顧烆有臉盲,但是這也不可能呀,他從來沒有發現顧烆有這方面的視力障礙。

起碼顧烆見到他父親左鄒建時還是懟得一個準狠有力,讓他都忍不住看著臉頰漲紅的父親左鄒建可能要測一個高血壓了,絲毫沒看出來顧烆視力有什麽問題。

顧烆不以為然地哦了一聲,又逐漸覺得疑惑奇怪左時煥為什麽突然提起禹麗珠這個Omega女人。

他對禹麗珠的印象還停留在一個季慎文丟不掉的麻煩包袱,惹人厭煩的聯邦豪門Omega千金小姐,對下屬季慎文糾纏不休,勉強算是左時煥的一個無關緊要朋友。

沒想到最後還成為了下屬季慎文的女朋友,總是妨礙他下屬做任務,讓下屬浪費許多時間談情說愛聊天的煩人Omega聯邦女人。

估計禹麗珠看他的角度也差不多,總是妨礙禹麗珠找季慎文的敵人。

總之。

他和禹麗珠相看兩相厭。

就算有季慎文和左時煥中間作為聯系,他和禹麗珠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互相排斥厭煩,最好的相處方式是一輩子不說話不用見面。

可畢竟禹麗珠也是左時煥的一個朋友,既然左時煥提到了,要是他漠不關心顯得有一些冷漠不留情面。

盡管他真的一點都不關心。

於是。

顧烆努力敷衍表達一下關心,開口問道:“哦,我知道她,她最近過得怎麽樣呢?”

左時煥幽幽地瞥了一眼絲毫沒察覺到真相的顧烆,敷衍得連他都看不過去了,深深嘆氣無奈說道:“禹麗珠最近過得好不好不知道,就差一步跟我交換戒指了,可是被一個Beta闖進來破壞了訂婚宴,還被搶走了屬於她的搭檔Alpha新郎。”

“現在還需要我介紹一下,我的前未婚妻就是禹麗珠,現在還在幫我們收拾爛攤子的那個嗎?”

信息量一下子輸入太大。

顧烆一瞬間陷入沈默,雙手合十扣緊眉頭一抽,表情嚴肅凝重對左時煥說道:“要是這也是一個玩笑,那我覺得並不好笑。”

左時煥卻知道顧烆是聽進去了,瞧見顧烆仍然一臉懷疑,倔強地死不相信,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打破了顧烆最後一點幻想說道。

“本來就沒怎麽跟你開玩笑,一開始就沒瞞過你,稍微打聽一下都知道我所謂的Omega未婚妻是誰了,我也是沒想到人就站在你面前,顧烆你真的是一點都不去看,連禹麗珠都看見你了都讓我去找你。”

顧烆神情一下子扭曲覆雜,沈默了又沈默。

事實上他真沒仔細看過,又或許是因為禹麗珠那個Omega女人換了一個打扮,戴著頭紗擋住,又肯定化了濃妝才讓他認不出來。

不過有一點他是確定的。

難怪他一見那個Omega新娘就覺得討厭,看來潛意識早就告訴他答案了,果然就是那個季慎文惹人厭煩的女朋友禹麗珠沒錯,看不順眼的人無論看多次都不順眼。

他居然因為一個禹麗珠而耿耿於懷那麽久,還吃醋在左時煥鬧笑話了。

……真的好丟人。

顧烆懊惱捂臉低頭,耳根都紅了,恨不得將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刪檔重來。

左時煥見狀忍不住笑出聲,眼角抹淚調侃說道:“只是有一點你說錯了,是真的挺好笑的。”

他終於懂得為什麽顧烆之前總是戲弄惹他生氣惱火,以為就是顧烆就是性子惡劣愛戲弄人玩,沒想到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起碼當左時煥看到顧烆一副懊惱紅了臉的樣子,真的覺得很有趣可笑。

哦,還有點莫名的解氣。

令左時煥莫名手癢蠢蠢欲動,想將這一幕顧烆的黑歷史拍下來,收藏起來以後顧烆再氣他就把這一張照片拿出來。

可惜要不是拿出一個通訊器出來拍照太過明目張膽了,怕被顧烆發現惱羞成怒,估計左時煥已經拍了一連串顧烆黑歷史的照片了。

就算不能拍照下來,仍然不影響左時煥將這一幕牢牢記在腦海裏。

左時煥半瞇著含笑的淺棕色眼睛,看著顧烆手捂著臉不敢擡頭看他,指縫間隱約看出那一雙強撐著倔強的黑眸滿是懊惱後悔。

被顧烆的手胡亂揉亂的偏硬黑發都翹起來,發尾露出來的耳根都在發紅,年輕俊朗的臉都蔓上一片片羞赫的紅暈,咬著牙關遲遲沒有松開。

左時煥都怕顧烆要把那一口白牙都要咬碎了。

此時的顧烆覺得自己犯蠢,顯得格外安靜羞赫的樣子,連那一雙深邃黑眸也卸掉以往的冷漠倨傲,看上去還真有一個年輕肆意的純情少年模樣,連偶爾的犯蠢都讓人不忍心怪他。

這樣說起來顧烆只比他小幾歲,換做左時煥要是當初沒退學,到現在差不多是該大學畢業的年齡,顧烆應該是剛上大學的新生。

左時煥心想。

要是顧烆肯叫他一聲學長也一定是極為有意思的。

只可惜顧烆估計上學時也是一個刺頭,好聽尊重的學長稱呼估計是很難在顧烆的口中說出來的了。

某種程度上左時煥還真的猜中了。

顧烆帝國上學時候確實在外人眼裏是一個刺頭,但顧烆絕不會是主動挑事的一個,反而總會有莫名其妙看他不順眼的人找上門挑釁他。

那段時間帝國與蟲族的交戰頻繁,就算上學期間顧烆都要隱姓埋名,時常缺課遠赴邊境披甲上戰場,戰況激烈時候連續三個月都沒踏入過帝國大學大門一步。

無數的戰況數據、情報、機密事務等著他處理,稍微耽誤一下就可能付出帝國人民的性命作為代價,這邊駕駛機甲驅逐一批侵占農業星球的低等蟲族,那邊星球又突然冒出來一個高等蟲族要稱王。

因為蟲族女王重傷後,幾乎斷了消息。

許多蟲族部落都以為蟲族女王要死亡了,群龍無首之際又有一些智慧的高等蟲族企圖奪權上位,爭奪更多的食物、領地以及種族基因晉升的資源。

以往這些珍貴資源都把握在蟲族女王手中。

可現在舊的蟲族女王重傷也不肯死去,拖了快十年都重傷未愈,也躲起來不出現在大眾蟲族部落面前,而新的蟲族女王就不能誕生。

沒有女王帶頭率領蟲族大軍掠奪其他星球吃食,而高等蟲族忙著趁著蟲族女王勢弱奪權,根本沒有去管快要大批餓死的蟲族大軍。

大部分低等蟲族為了避免餓死,本能地往周圍擴散掠奪,仍然因為低等蟲族的局限性,沒有其他蟲族的配合以及蟲族女王作為頭腦指揮,往往吃完一個星球的生物,也無法飛越到其他星球而被活活餓死。

又或者沒腦的低等蟲族連同類都吃,餓到極致了侵占其他蟲族的地盤。

這也一度惹怒了蟲族部落中有智慧的蟲族種族,紛紛拿起武器驅逐這些無腦的低等蟲族,而這些往往在戰場上被他們智慧型蟲族看不起,作為一批又一批送死當消耗品的低劣蟲族,實則皮糙肉厚戰鬥力不凡。

許多智慧蟲族一時間輕敵,最終連同翅膀都被撕咬下來,淪為他們以往看不起的低劣蟲族食物。

聽到帝國探子的匯報。

顧烆很愉快隔岸觀火著蟲族之間的內鬥,可以的話他還會趁火打劫,趁機削弱蟲族的勢力。

可沒等他去趁火打劫蟲族,亂起來的蟲族內部就到處分散,還有一部分蠢到認不出帝國的地盤。

就算這點蟲族兵力算不了什麽,大部分帝國本地的軍隊就可以消滅,但奈何不了帝國的領域太大了總會有一些紕漏,讓蟲族找到漏洞進入帝國民眾的生活區域,也足以讓顧烆不得不到處救蟲災。

最忙的時候連顧烆吃飯都顧不上,整天就喝一瓶軍用高濃縮的營養劑,足夠應付幾天都不用吃飯。

可就這麽如此長期吃下去,也吃得顧烆聞到那味道就眉頭緊擰,還沒喝下去已經舌苔發苦,沒日沒夜地奔波戰鬥將帝國領地幾乎都走了一個遍,整個人都結實削廋了一圈。

連教授布置的作業也是他讓季慎文提前記錄發給他,在戰場休息間隙抽空在他的機甲裏寫完各種題目論文再發給季慎文,讓他轉交給教授們。

哪有時間記得那一些帝國大學的瑣碎小事,也不明白那些名字和臉他都記不清的人,怎麽總是無聊沒事做去找他麻煩。

令顧烆有些煩不勝煩,將他們一次性揍服氣才消停安分了一段時間。

可是顧烆也差不多要帝國大學畢業,也沒有經歷享受過一段正常的校園生活。

進到帝國大學之前明面上安排來做他朋友的人是季慎文,到四年帝國大學畢業後唯一的朋友也是季慎文。

反倒是季慎文也跟著他一起上蟲族戰場過幾次,也缺席過幾次大學課程,但是每一次季慎文回來都人緣超好,許多人跑來跟他打招呼問他去哪裏了。

唯獨一個人顧烆站在那裏就令人畏懼不敢靠近,也根本沒人敢問他這個煞星去哪裏了。

偶爾顧烆也會想象一下正常的校園生活是怎麽樣的。

他也不是要像季慎文那樣交際花一樣廣交好友,而是有一兩個能聊得來,性格平和穩重的朋友就好了,不會莫名其妙的原因嫉妒挑釁他,又不會因為他突然缺課失蹤一段時間而回來後對他變得冷淡起來。

顧烆仔細想過。

他的要求看似很簡單,其實經歷過就知道挺困難的。

其實顧烆也有自知之明。

怎麽可能找得到一個朋友能忍受他的惡劣性子,還不是因為他是帝國太子的身份,就算他突然沒有理由消失幾個月,卻不介意他去做什麽,仍然無怨無悔地等他回來,還不會因為他各種突發情況冷落他。

要是換做顧烆他自己的角度,有這麽一個不著調的朋友,早就在第一次放他飛機不告訴他理由時就斷交了。

所以顧烆早就對在大學交朋友什麽的不抱希望。

***

假如有這麽一種可能性,讓左時煥和顧烆兩人的願望都能成真。

在一個沒有聯邦和帝國之分的地方。

左時煥沒有因病退學,還因為學習成績優異獲得教授欣賞,保研在大學繼續讀下去,而他宿舍原本的舍友剛畢業離開,被宿管阿姨通知說有一位新生會搬進來。

等了幾個月都沒等到新生搬來宿舍的動靜,左時煥都將有一個新生會搬進來的消息置之腦後。

直到有一天。

左時煥在宿舍剛洗完澡,拿著純白的毛巾蓋住滴水的頭發,繼續打開書抓緊時間學習時。

宿舍門口突然傳來一道鑰匙的開門聲。

左時煥頓時被驚動,認定宿舍的鑰匙只有他一個人擁有,宿管阿姨不可能不打招呼來開門被驚動,猜測是不是小偷光顧思考要不拿一個趁手的武器時。

門就措不及防開了。

走進了一個長相矜貴俊朗的Alpha男人,倨傲疏遠的黑眸一掃而過宿舍環境,準備將行李箱丟下來就又要離開,卻最後將視線緩緩落在宿舍唯一的人身上。

一臉警惕的舍友頭上頂著一個滑稽的白毛巾,拿著一本厚重印著機甲維修的書擋在身前,蓬松的黑發滴著水,剛洗過澡皮膚都透著粉色,凝視他的圓潤淺棕色眼眸看著有幾分乖巧又嚴肅。

在顧烆看來拿再多的書也是無用之功,根本不可能阻擋得了他。

只不過顧烆看著初次見面的舍友倏然警惕受驚,像一只受驚的小動物戒備闖入者,又故作鎮定地緩緩放下書,努力鼓起勇氣對他伸出友好之手,穩重冷靜地開口說道。

“你好,我叫左時煥,機甲維修專業研一的學長,宿管阿姨應該告訴過你了吧,我是這間宿舍的舍長,學弟你以後有什麽生活上的問題都可以找我。”

莫名的顧烆看著一臉嚴肅認真卻莫名可愛的研一學長,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惡劣興味的笑。

突然對融入無聊的大學生活起了興趣,覺得可以在大學宿舍多待一段時間了。

果斷握住左時煥伸出的手。

在左時煥警惕懷疑這又是不是一個刺頭學弟。

不然怎麽會一連幾個月都不來學校,突然出現在宿舍時還一副傲慢俊美又囂張奪人眼球的樣子,要不他還是收回手免得難堪時。

就被一下子握住了手。

左時煥下意識被嚇得一抖,想抽出手又抽不出來,被迫看著這個不像是普通人出身,長相過分矜貴俊美的大一學弟對他露出一個恍若神明璀璨的笑容。

“學長,你好呀——”

令誰都看一眼都會被蠱惑到,皮相好到極致也成了一種鋒利的武器。

左時煥就心跳都加快了兩下,還是抱著專業書籍嗅著書的芬香,冷靜一下頭熱的頭腦,很快恢覆平靜對新來的舍友學弟介紹說道。

“那邊是你的床位,宿舍24小時都會供應熱水,洗漱室在那裏,如果你沒來過學校,明天我還能帶你走一次認識路,要是你有什麽問題包括學習上的,也可以來問我……”

“好的,我都明白了,謝謝左時煥學長的照顧。”

“不客氣,要是學弟你沒有其他問題,我就繼續我做自己的事情了。”

顧烆坐在自己的床位上,擡起深邃興致的黑眸看向學長左時煥,緩緩開口說道:“學長,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左時煥放好書籍,一邊順便整理書桌一邊說道:“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為什麽學長身上有一股香氣,學長是什麽性別的?”

“我是Beta呀。”

左時煥疑惑地嗅了一下衣袖和領口,確定沒有像學弟所說的奇怪香味,便繼續解釋說道:“可能是我剛洗完澡,餘留的沐浴露氣味吧,我肯定是一個Beta,不然也不可能跟學弟你同一間宿舍。”

“是嗎,我知道了學長。”

突然間左時煥皺起眉頭像是想到什麽,神情古怪地轉頭對坐在床上的新舍友,欲言又止還是開口說道。

“你該不會看一眼奇怪的校園小說,覺得會有年輕貌美的Omega會裝成一個Beta,跟你同一間宿舍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吧。請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學校的規矩非常嚴格不會出現這樣的差錯,學弟請你好好學習,已經落後了幾個月的課程了,要好好補回來。”

顧烆黑眸劃過一道興致暗色,嘴角掛著笑容:“怎麽會呢,我當然認得出來學長你不是一個Omega。”

其他就不確定了。

他確定從這個提前調查過品學兼優的Beta學長身上,嗅到了一陣若有若無吸引他的甘甜信息素氣味,卻絕不是屬於Omega的。

要是會有人提前幾年布局,為的就是將一個信息素氣味特殊的Beta,連Omega都不是的Beta塞進他的懷裏。

顧烆也是真是佩服幕後之人的心機布局了。

“那就行了,等下我去一趟圖書館,學弟你要早睡的話可以先關燈。”

“好的,學長。”

左時煥轉身之前還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新學弟,對他揚著一抹乖巧的笑容,莫名還挺惹人喜歡。

一點都看不出來進門時羈傲不遜的刺頭樣子。

絲毫沒有看到在左時煥轉身的一刻。

他那一個乖巧年輕的學弟立刻換了張面孔,擡起一雙冰冷倨傲的黑眸審視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的背影,並沒有發現這位學長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愈發升起顧烆的好奇興致。

上揚的嘴角笑得也更加燦爛惡劣了。

左時煥莫名其妙打了一個冷戰。

他吸了吸鼻子,以為是沒擦幹頭發冷到了,摸了一下後頸微凸的部位,心裏也覺得有一些奇怪為什麽最近這塊皮膚總是發癢。

該不會是皮膚過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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