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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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進入十一月, 在南方仍是青山綠水、溫暖宜人時，遼闊的東北大地已是萬物雕零、寒氣逼人。
尤其是錢進這次要去的黑省，已經正式入冬一月有餘。
下午三點, 飛機落地在哈市太平機場。
下了飛機後, 錢進發現自己低估了這裏的溫度，趕緊帶著人在機場消費了一番。
待羽絨服裹在身上, 錢進才緩過勁兒來。
“從零上17度到零下11度，這溫度變化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身旁的保鏢衛崢也感慨道。
錢進摸了摸有些發癢的鼻子，點了點頭。
在警察通知他小七的情況後, 他直接帶著人從警察局去了機場, 然後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辛苦你們了。”錢進沖著身後的幾人說。
這次跟著他來這裏的，除了錢靈，還有保鏢衛崢、衛哲、雲帆以及司機孫毅。
幾人聞言擺手：“不辛苦, 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錢進笑笑, 然後不再廢話，帶著他們出了機場直奔火車站。
小七所在的王家溝，是黑省最北邊巍山市白水鎮下邊的一個小村莊。
巍山市沒有機場也沒有通高鐵, 錢進只能帶著人先飛到哈市，再坐火車過去。
他們四點從哈市出發，晚上七點到了巍山，然後又開了兩個小時車才到了白水鎮。
之後他們直奔鎮上的派出所，找之前和他聯系過的魏警官。
結果進去後卻被告知魏警官不在。
錢進預感到不妙, 亮明身份後追問了幾句。
得知他是那個孩子的生父, 派出所的民警也不隱瞞，告訴他：“買家提前露面, 老魏帶著星海的刑警同志去王家溝抓捕了。”
聽到這話，錢進心裏更慌, 請了個人帶路，直奔王家溝而去。
因為才下了初雪，路上的路況非常不好，錢進心急如焚的同時還得忍受顛簸的路況。
就在他被顛的快要吐出來的時候，009突然道：【咦，宿主，小七的狀態提示變成黃色了。】
錢進楞了一下，問：“你確定？”
009直接將面板放給他看。
錢進擡頭了眼，果然沒再看到任何紅色。
他大大地松了口氣，問：“警察找到他了嗎？”
009消失了一會兒，回來說：【沒有。】
錢進：……
剛想追問，車突然停了下來，孫毅轉過頭和他說：“老板，前邊開不進去了。”
錢進這才擡眼往前看了一眼，然後看到了堵在前邊的幾輛警車。
他楞了一下，問坐在前邊的向導：“這裏是王家溝嗎？”
向導點了點頭，然後他疑惑地看著外邊嘟囔：“外頭這是幹哈呢這是？？？”
錢進聞言立刻下車，錢靈跟上。
錢進剛下車就看到了村口一團混亂的狀況。
村口的大燈將周圍照亮，一群警察正護著什麽人往他這個方向走。
而警察周圍圍滿了民眾，他們不僅罵罵咧咧，手裏還拿著棍棒，看上去像是在圍攻警察。
錢進先是嚇了一跳，等他聽明白這些村民嘴裏罵的什麽後，大大地松了口氣。
只聽這些村民群情激憤地罵著：
“根順你這個王八犢子，壞我們村的名聲，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對！打死他！！！”
“鄉親們別忘了這個拍花子的！”
“對！還有他！打死他！”
“他昨天還吃了我家的黏豆包，狗東西給我吐出來！”
錢進：……
“被警察護著的是王根順和黃志偉嗎？”他問009。
009：【是的，他們剛才想從後山跑，被村裏人抓回來了。】
“買家人呢？”他又問。
【救護車上呢，他被抓到後掙紮得最厲害，被人一棍子打暈了。】
錢進：……
他轉頭找了找，然後在右手邊的小操場上找到了一輛救護車。
救護車外圍還站著幾個警察和拿著棍棒的村民。
錢進看了眼龜速往這邊移動的人群，想了想，往救護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錢靈和停好車的其他幾人護在他身後。
“你們幹什麽的？！”才走過去，一個警察就註意到了他們這一行人。
錢進停住腳步問：“請問魏源魏警官在嗎？我是之前和他聯系過的王小寶的父親。”
話音剛落，還沒等警察回答他，圍在周圍的村民就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你是小寶的爹？”打頭的一個中年村民一臉驚奇地看著他。
錢進楞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我是，您認識小寶嗎？”
“我太認識了！他和三叔就擱我家邊兒上住！”村民高聲回應。
他說話口音有些重，錢進思索了一番才明白他說得什麽。
——這人是小七的鄰居。
正想追問孩子的去向，斜右手的方向突然沖過來一個人。
來人穿著警服，直接沖到了錢進和剛才說話的鄰居之間。
他氣都沒喘勻就沖著鄰居大叔說道：“爹！你快去看看吧，三爺爺知道小寶不見氣暈過去了。”
鄰居大叔聞言瞪了下眼睛，然後扔下手裏的東西拔腿就往村裏跑。
他跑得太快，錢進沒來得及叫住他，只能轉頭去看扶著膝蓋大喘氣的警察。
對方也註意到了他，他茫然地看著錢進一行人：“你們是？”
沒等錢進回答，救護車旁的警察替他回應道：“他們是來找你的，打頭的是小寶的爹。”
錢進聞言，驚訝地看向扶著膝蓋的警察：“你是魏警官？”
魏源點頭，他站直身子問：“你是錢先生？”
錢進也點了點頭，然後和對方握了握手。
握手後，錢進故作不知問道：“您剛才說小寶不見了是怎麽回事？”兩人通話時，魏源像是害怕他擔心，只說了案子，沒說小寶不見的事。
魏源聞言楞了一下，然後面帶窘迫地說：“這說來就話長了，這有些亂，咱去小寶家說，您看行不行？”
“你是說王根順家？”錢進挑眉問。
魏源楞了一下，趕緊擺擺手說：“沒有，小寶這些年一直住在三爺爺家，就在村東頭。”
錢進聞言點了點頭，這裏嘈雜，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看他同意，魏源松了口氣，然後在前邊帶路。
路過慢慢往村口移動的人群時，錢進看清了王根順和黃志偉的慘狀。
兩人似乎已經被揍過一頓，鼻青臉腫，都看不出具體長相了。
“見笑了，咱這兒最看不上拐孩子的。”魏源也看到了，生怕錢進覺得他們野蠻，找補了兩句。
錢進卻笑笑，說：“挺好的。”
魏源楞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面前這個一看就很有錢的男人是小寶的親爹。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錢進，欲言又止。
錢進看出他有話說，笑了笑道：“您有話可以直說。”
魏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後問：“您來是要接小寶回去的嗎？”
錢進想了想說：“看情況。現在重要的是，先把孩子找到。”
他都這樣說了，魏源也不好再追問，然後想到不知道跑到哪兒去的王小寶，愁得直皺眉。
之後兩人沒再說話。
魏源帶著錢進一行人，一路朝東走。
走了大概十分鐘，到了一個圍滿了婦人的院子前。
錢進剛才進村的時候就在好奇這個村裏的婦女去哪兒了。
村口圍著的大多是男人，不見一個女性。
這會兒，看到眼前的場景，他明白了。
魏源帶著他們從一堆阿姨旁邊路過。
快到門口的時候，其中一個阿姨問魏源：“源兒啊，這誰啊？”
魏源也不隱瞞，高聲回應：“這是小寶的親爹！”
阿姨聞言眼睛都亮了：“哎呦！你就是小寶的親爹啊？！長得真俊吶！”
話音落下，沒等錢進反應，其他阿姨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怪不得小寶長得俊，原來根兒在你這兒呢！”
“我就說根順那癟犢子生不出小寶那麽好看的，你們還不信，這下看見了吧！”
“對！小寶那小噶蛋子長得跟明星似的。”
“對！一點兒也不像根順，倒是挺像你，小夥子，你打哪兒來啊？！”
錢進第一次被一群阿姨圍住，努力保持距離的同時說：“海城。”
“海城！那地方好啊！那地方嘎嘎有錢吶！”
“小夥子，你是幹什麽的？”
“小夥子，你結婚了沒啊？”
“小夥子，你家裏……”
眼看著她們要一問到底，錢進頭疼地看向被擠在人群外的魏源。
魏源這時總算反應過來，他臉色通紅地沖進了阿姨們的包圍圈，高聲呼喊道：“各位老姨，我這兒還有正事呢，等事兒辦完了咱再嘮啊！”
說著他快速將錢進拉進了院子，然後順手把門關了。
院子裏和外邊相比安靜多了，只稀稀拉拉地站著幾個人。
錢進總算松了口氣。
兩人才站定，剛被隔在人群外的錢靈幾人推開門沖了進來。
關好門後，錢靈問：“老板，你沒事兒吧？”
錢進吐出一口氣擺擺手：“沒事兒，你們呢？沒有傷到她們吧？”
剛才錢靈想要動手，被錢進看到了，他趕緊給對方打了個手勢。
外面的那些阿姨雖然八卦了些，卻也沒惡意。
錢靈搖頭：“我們沒事兒，也沒傷到她們，你給我打手勢後，我們就守在外圍沒動了。”
錢進滿意地點點頭。
而對面的魏源通過這幾句話，聽出了錢進身份不一般，他面露囧色道：“實在不好意思，咱們這兒有時候會有些熱情過頭，您別介意啊。”
錢進笑笑，說：“沒事。”
魏源松了口氣，然後指著院子大門對著的磚瓦房說：“咱進去吧，三爺爺這會兒應該醒了，小寶的事他都知道，我讓他給您說。”
錢進聞言楞了一下，然後試探著問：“你們是不是知道小寶去哪兒了？”
魏源撓了撓頭，說：“算是吧，這不是他第一次從學校逃跑了。”
這話背後的意思有點多，錢進不自覺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他想了想委婉地問：“他不喜歡上學嗎？”
魏源楞了一下，知道錢進想歪了，趕緊擺手說：“他不是問題學生！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錢進一頭霧水。
“就是這孩子吧，有點兒嘴壯。”魏源一臉無奈地說。
錢進楞了一下，疑惑問：“嘴壯？”
看他一臉疑惑，魏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用詞對方可能聽不懂。
他換了個說法道：“我的意思是小寶這孩子有點兒貪嘴。”
“啊？所以他從學校跑回家是為了……”錢進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
魏源也覺得這事兒荒唐，無語片刻說：“這孩子在學校老是吃不飽，隔幾天就往家跑，然後吃一頓再回去。這不，前些天我給三爺爺送了些羊蠍子，他看到了，就惦記上了。三爺爺嫌他吃沒夠，就和他說等初雪的時候再給他做了吃……”
“昨天正好是初雪？”錢進說著想到了剛才路上的顛簸。
魏源點了點頭：“對，我忙著接待那些來跨省辦案的人，忘了和他們說這孩子有這個毛病了，然後一時沒看住就讓他跑了。”
錢進扶額，怎麽都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一個走向。
他想笑，又想起孩子到現在都渺無音訊，追問道：“那為什麽你們還沒找到他？他不是經常自己回來嗎？昨天出發，怎麽會到現在還沒到家？”
魏源聞言嘆了口氣說：“這孩子有點兒不認路，平時都是大巴給他送到村口，昨天他著急坐錯了車，這會兒應該不知道在哪兒迷糊著呢。”
錢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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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 飛機落地在哈市太平機場。
下了飛機後, 錢進發現自己低估了這裏的溫度，趕緊帶著人在機場消費了一番。
待羽絨服裹在身上, 錢進才緩過勁兒來。
“從零上17度到零下11度，這溫度變化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身旁的保鏢衛崢也感慨道。
錢進摸了摸有些發癢的鼻子，點了點頭。
在警察通知他小七的情況後, 他直接帶著人從警察局去了機場, 然後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辛苦你們了。”錢進沖著身後的幾人說。
這次跟著他來這裏的，除了錢靈，還有保鏢衛崢、衛哲、雲帆以及司機孫毅。
幾人聞言擺手：“不辛苦, 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錢進笑笑, 然後不再廢話，帶著他們出了機場直奔火車站。
小七所在的王家溝，是黑省最北邊巍山市白水鎮下邊的一個小村莊。
巍山市沒有機場也沒有通高鐵, 錢進只能帶著人先飛到哈市，再坐火車過去。
他們四點從哈市出發，晚上七點到了巍山，然後又開了兩個小時車才到了白水鎮。
之後他們直奔鎮上的派出所，找之前和他聯系過的魏警官。
結果進去後卻被告知魏警官不在。
錢進預感到不妙, 亮明身份後追問了幾句。
得知他是那個孩子的生父, 派出所的民警也不隱瞞，告訴他：“買家提前露面, 老魏帶著星海的刑警同志去王家溝抓捕了。”
聽到這話，錢進心裏更慌, 請了個人帶路，直奔王家溝而去。
因為才下了初雪，路上的路況非常不好，錢進心急如焚的同時還得忍受顛簸的路況。
就在他被顛的快要吐出來的時候，009突然道：【咦，宿主，小七的狀態提示變成黃色了。】
錢進楞了一下，問：“你確定？”
009直接將面板放給他看。
錢進擡頭了眼，果然沒再看到任何紅色。
他大大地松了口氣，問：“警察找到他了嗎？”
009消失了一會兒，回來說：【沒有。】
錢進：……
剛想追問，車突然停了下來，孫毅轉過頭和他說：“老板，前邊開不進去了。”
錢進這才擡眼往前看了一眼，然後看到了堵在前邊的幾輛警車。
他楞了一下，問坐在前邊的向導：“這裏是王家溝嗎？”
向導點了點頭，然後他疑惑地看著外邊嘟囔：“外頭這是幹哈呢這是？？？”
錢進聞言立刻下車，錢靈跟上。
錢進剛下車就看到了村口一團混亂的狀況。
村口的大燈將周圍照亮，一群警察正護著什麽人往他這個方向走。
而警察周圍圍滿了民眾，他們不僅罵罵咧咧，手裏還拿著棍棒，看上去像是在圍攻警察。
錢進先是嚇了一跳，等他聽明白這些村民嘴裏罵的什麽後，大大地松了口氣。
只聽這些村民群情激憤地罵著：
“根順你這個王八犢子，壞我們村的名聲，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對！打死他！！！”
“鄉親們別忘了這個拍花子的！”
“對！還有他！打死他！”
“他昨天還吃了我家的黏豆包，狗東西給我吐出來！”
錢進：……
“被警察護著的是王根順和黃志偉嗎？”他問009。
009：【是的，他們剛才想從後山跑，被村裏人抓回來了。】
“買家人呢？”他又問。
【救護車上呢，他被抓到後掙紮得最厲害，被人一棍子打暈了。】
錢進：……
他轉頭找了找，然後在右手邊的小操場上找到了一輛救護車。
救護車外圍還站著幾個警察和拿著棍棒的村民。
錢進看了眼龜速往這邊移動的人群，想了想，往救護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錢靈和停好車的其他幾人護在他身後。
“你們幹什麽的？！”才走過去，一個警察就註意到了他們這一行人。
錢進停住腳步問：“請問魏源魏警官在嗎？我是之前和他聯系過的王小寶的父親。”
話音剛落，還沒等警察回答他，圍在周圍的村民就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你是小寶的爹？”打頭的一個中年村民一臉驚奇地看著他。
錢進楞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我是，您認識小寶嗎？”
“我太認識了！他和三叔就擱我家邊兒上住！”村民高聲回應。
他說話口音有些重，錢進思索了一番才明白他說得什麽。
——這人是小七的鄰居。
正想追問孩子的去向，斜右手的方向突然沖過來一個人。
來人穿著警服，直接沖到了錢進和剛才說話的鄰居之間。
他氣都沒喘勻就沖著鄰居大叔說道：“爹！你快去看看吧，三爺爺知道小寶不見氣暈過去了。”
鄰居大叔聞言瞪了下眼睛，然後扔下手裏的東西拔腿就往村裏跑。
他跑得太快，錢進沒來得及叫住他，只能轉頭去看扶著膝蓋大喘氣的警察。
對方也註意到了他，他茫然地看著錢進一行人：“你們是？”
沒等錢進回答，救護車旁的警察替他回應道：“他們是來找你的，打頭的是小寶的爹。”
錢進聞言，驚訝地看向扶著膝蓋的警察：“你是魏警官？”
魏源點頭，他站直身子問：“你是錢先生？”
錢進也點了點頭，然後和對方握了握手。
握手後，錢進故作不知問道：“您剛才說小寶不見了是怎麽回事？”兩人通話時，魏源像是害怕他擔心，只說了案子，沒說小寶不見的事。
魏源聞言楞了一下，然後面帶窘迫地說：“這說來就話長了，這有些亂，咱去小寶家說，您看行不行？”
“你是說王根順家？”錢進挑眉問。
魏源楞了一下，趕緊擺擺手說：“沒有，小寶這些年一直住在三爺爺家，就在村東頭。”
錢進聞言點了點頭，這裏嘈雜，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看他同意，魏源松了口氣，然後在前邊帶路。
路過慢慢往村口移動的人群時，錢進看清了王根順和黃志偉的慘狀。
兩人似乎已經被揍過一頓，鼻青臉腫，都看不出具體長相了。
“見笑了，咱這兒最看不上拐孩子的。”魏源也看到了，生怕錢進覺得他們野蠻，找補了兩句。
錢進卻笑笑，說：“挺好的。”
魏源楞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面前這個一看就很有錢的男人是小寶的親爹。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錢進，欲言又止。
錢進看出他有話說，笑了笑道：“您有話可以直說。”
魏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後問：“您來是要接小寶回去的嗎？”
錢進想了想說：“看情況。現在重要的是，先把孩子找到。”
他都這樣說了，魏源也不好再追問，然後想到不知道跑到哪兒去的王小寶，愁得直皺眉。
之後兩人沒再說話。
魏源帶著錢進一行人，一路朝東走。
走了大概十分鐘，到了一個圍滿了婦人的院子前。
錢進剛才進村的時候就在好奇這個村裏的婦女去哪兒了。
村口圍著的大多是男人，不見一個女性。
這會兒，看到眼前的場景，他明白了。
魏源帶著他們從一堆阿姨旁邊路過。
快到門口的時候，其中一個阿姨問魏源：“源兒啊，這誰啊？”
魏源也不隱瞞，高聲回應：“這是小寶的親爹！”
阿姨聞言眼睛都亮了：“哎呦！你就是小寶的親爹啊？！長得真俊吶！”
話音落下，沒等錢進反應，其他阿姨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怪不得小寶長得俊，原來根兒在你這兒呢！”
“我就說根順那癟犢子生不出小寶那麽好看的，你們還不信，這下看見了吧！”
“對！小寶那小噶蛋子長得跟明星似的。”
“對！一點兒也不像根順，倒是挺像你，小夥子，你打哪兒來啊？！”
錢進第一次被一群阿姨圍住，努力保持距離的同時說：“海城。”
“海城！那地方好啊！那地方嘎嘎有錢吶！”
“小夥子，你是幹什麽的？”
“小夥子，你結婚了沒啊？”
“小夥子，你家裏……”
眼看著她們要一問到底，錢進頭疼地看向被擠在人群外的魏源。
魏源這時總算反應過來，他臉色通紅地沖進了阿姨們的包圍圈，高聲呼喊道：“各位老姨，我這兒還有正事呢，等事兒辦完了咱再嘮啊！”
說著他快速將錢進拉進了院子，然後順手把門關了。
院子裏和外邊相比安靜多了，只稀稀拉拉地站著幾個人。
錢進總算松了口氣。
兩人才站定，剛被隔在人群外的錢靈幾人推開門沖了進來。
關好門後，錢靈問：“老板，你沒事兒吧？”
錢進吐出一口氣擺擺手：“沒事兒，你們呢？沒有傷到她們吧？”
剛才錢靈想要動手，被錢進看到了，他趕緊給對方打了個手勢。
外面的那些阿姨雖然八卦了些，卻也沒惡意。
錢靈搖頭：“我們沒事兒，也沒傷到她們，你給我打手勢後，我們就守在外圍沒動了。”
錢進滿意地點點頭。
而對面的魏源通過這幾句話，聽出了錢進身份不一般，他面露囧色道：“實在不好意思，咱們這兒有時候會有些熱情過頭，您別介意啊。”
錢進笑笑，說：“沒事。”
魏源松了口氣，然後指著院子大門對著的磚瓦房說：“咱進去吧，三爺爺這會兒應該醒了，小寶的事他都知道，我讓他給您說。”
錢進聞言楞了一下，然後試探著問：“你們是不是知道小寶去哪兒了？”
魏源撓了撓頭，說：“算是吧，這不是他第一次從學校逃跑了。”
這話背後的意思有點多，錢進不自覺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他想了想委婉地問：“他不喜歡上學嗎？”
魏源楞了一下，知道錢進想歪了，趕緊擺手說：“他不是問題學生！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錢進一頭霧水。
“就是這孩子吧，有點兒嘴壯。”魏源一臉無奈地說。
錢進楞了一下，疑惑問：“嘴壯？”
看他一臉疑惑，魏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用詞對方可能聽不懂。
他換了個說法道：“我的意思是小寶這孩子有點兒貪嘴。”
“啊？所以他從學校跑回家是為了……”錢進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
魏源也覺得這事兒荒唐，無語片刻說：“這孩子在學校老是吃不飽，隔幾天就往家跑，然後吃一頓再回去。這不，前些天我給三爺爺送了些羊蠍子，他看到了，就惦記上了。三爺爺嫌他吃沒夠，就和他說等初雪的時候再給他做了吃……”
“昨天正好是初雪？”錢進說著想到了剛才路上的顛簸。
魏源點了點頭：“對，我忙著接待那些來跨省辦案的人，忘了和他們說這孩子有這個毛病了，然後一時沒看住就讓他跑了。”
錢進扶額，怎麽都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一個走向。
他想笑，又想起孩子到現在都渺無音訊，追問道：“那為什麽你們還沒找到他？他不是經常自己回來嗎？昨天出發，怎麽會到現在還沒到家？”
魏源聞言嘆了口氣說：“這孩子有點兒不認路，平時都是大巴給他送到村口，昨天他著急坐錯了車，這會兒應該不知道在哪兒迷糊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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