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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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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困獸

“哎~”竇玉成長嘆出聲,無精打采道:“有甚好逛的?走到那裏都有人盯著,生怕我會偷跑似的,去聽個小曲都有人問東問西,多沒意思。”

崔敘笑笑,“這不好嗎?有人替你安排好了,你連銀錢都不用出一分。”

“得了吧。”竇玉成支起身子,撇嘴道:“我還是想花自己的銀錢,輕松自在,話說你也爭點氣,想個法子回去才是正經,整日在這裏自己跟自己下棋,也不嫌悶的慌。”

崔敘落下一枚黑子,又伸手到對面的碗裏執起一枚白子落下,從棋盤上的局勢可以看出,白子已經落在了下風,只能退縮在右下角,等著奮力一搏。

“我不是說了嗎?無需想法子,等著便可。”崔敘說的雲淡風輕。

“等等等!這都等了快一個月了,怎麽?咱們準備在這裏呆一輩子不成?”竇玉成有些暴躁,“你若是再不行動,我就自個兒動手了,我倒想看看誰敢攔我?”?竇玉成覺得自己憋屈死了,自打來到南王府,他就跟被關起來的鳥兒一樣,只能在王府裏走動,即使是去了府外,他也能感覺到有人盯著,那些人盯的明目張膽,就差沒告訴他人就在他後面了。

搞的他像是被惡霸看上的小娘子似的,渾身不得勁,就是坐牢也不用受這等罪吧?

南王那個老頭子就是一只笑面虎,表面客客氣氣,親和良善的,背地裏做的全是些惡心人的勾當!

“不急。”崔敘落下一枚白子,將黑子撕開一個口子,“時間到了,咱們自然能走。”

他微微轉過頭,見那些鳥兒似乎受到了驚嚇,撲騰著翅膀全都飛遠,他又重新站了起來,走到窗前,隨手一抹,一枚精巧的竹筒落在了手中。

崔敘沒有絲毫顧忌,悠然地打開,看了看上面的小字,片刻之後,他垂下了眼睛,將紙條燒成灰燼,“看來,我們還需要在這裏呆幾日。”

?……

涇縣又一次迎來了降雨,都說春雨貴如油,可雨下的多了也不是好事,叫人沒來由的感覺到煩躁。

崔敘等人已經快去了一個月了,若不是每隔幾日有消息傳來,桑榆幾乎都要以為他出了事。

自從和崔敘在一起後,他們還沒有分開過這麽久,桑榆一直覺得自己足夠冷靜,也足夠堅強,可在崔敘離開的這段時間,思戀像是抽條的柳芽一樣瘋狂滋長,攪的她心煩意亂。

宋溪亭深怕她憋出毛病,和桑蓁一起勸說了好久,才將她從房間裏揪出來,跟著盈娘、儷娘等人出來逛逛。

美人總能給人帶來歡樂,尤其是儷娘還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就算是帶了面具,給人的感覺都如同春日鮮花一般嬌美可人。

“還是去茶樓裏坐坐吧。”桑榆道:“再這麽走下去,我們就要被那些小郎君的眼光‘殺死’了。”

儷娘起初還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等反應過來,才曉得是在調侃她,“貧嘴!我都一把年紀了,要說招人疼,也應該是你和盈娘才對。”

桑榆和盈娘年紀相仿,長得也不差,想向她們獻殷勤的小郎君不知凡幾,一路走來,也不乏有小郎君面露愛慕,邀之共游。

盈娘嗤嗤笑了,擡手在自己的臉上擺了擺,指著蓁娘做西子捧心狀,然後捂嘴笑。

桑榆在腦海中回顧一番,理解了她的意思。“蓁娘還小呢。”

儷娘拉著桑蓁的手,“不小了,再過段日子就要及笄了,我阿姐在她這個年紀都已經定親了。”

也許是因為桑蓁的身上有芙娘的影子,而儷娘曾經見過她,這讓她很喜歡桑蓁,每隔兩天就要去客棧裏看看她。

桑蓁羞赧地笑笑,並未作聲。

桑榆看著兩旁越來越熱鬧的人群,指著一處三層小茶樓道:“不如去那裏坐坐?我聽見裏面有說書的聲音,興許有些意思?”

儷娘這才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連忙答應,“好,咱們也去聽聽這江湖的恩仇故事。”

茶樓有三層,一進去就是一個巨大的露天中廳,裏面坐著不少客人,前方的臺子上一個留著長長胡子的說書人正在吐沫橫飛,講的眉飛色舞。

這座茶樓靠近湖邊,湖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點點微光,湖面上還有水鳥和鴨子在叫喚,與那說書人的聲音重合,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四人要了兩間臨湖的包廂,一間自己用,一間給保護她們的婁大等人,即使是這樣的外出,婁大也沒有懈怠,帶著人遠遠地跟在後面。

跟隨著茶博士進了包廂,又點了一壺雲霧茶之後,臺上的說書人正好說完一段故事,聽書的百姓正起哄,喊他說些新鮮的。

“秦老,你這故事都說了好幾日了,換個新鮮的唄!”

“對啊,我都能背下了,這張大俠和他岳父也沒啥好說的,到最後還不是叫他女兒嫁了去?咱們說些旁的吧。”

“實在不行,不如說朱秀才和王二娘子的故事?上次來晚了,沒聽到後面。”

老百姓都是愛湊熱鬧的,誰家有事就想著多聽聽,可任誰老是聽同一個故事都會膩,偏偏這個秦老頭是個有本事的,每次說的故事都叫人聽了心癢癢,就像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所以就算他再怎麽任性,街坊還是喜歡來捧他的場。

“停停,都莫要說話了!”秦老擡起手,在半空中虛壓幾下,“既然大家都想聽新故事,巧了,我剛剛得了個新鮮的,給你們說說?”

“說說!”臺下人很給面子地應和著。

“好!咱們今日就來說說震驚長安的大理寺沈冤錄!”秦老一拍桌子,拉開身姿,氣勢恢宏道:“話說,在長安城,有這麽一處為民伸冤的地兒…… ”

桑榆眨巴了眼睛,這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她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道:“都傳到了這裏了嗎?”

儷娘笑道:“我也是最近才聽說的,不過有人說在年初的時候,就有人聽過這樣的故事了。”

桑榆一只手搭在窗臺上,見底下的說書人說的眉飛色舞,說到興起處,手腳也跟著動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親眼見過呢。

“長安離這裏也不近,怎麽就傳開了呢?”她還是覺得有些疑惑,按照這個時候的信息傳播速度,能在這麽短的時間編出段子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若說盈娘手中有戲折子也就罷了,醴泉縣還是京兆轄地,江南和長安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差的也忒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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