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41章 調酒(四)

關燈
第41章 調酒(四)

琴酒的手正要拿到掛起來的風衣時,白神訊眼疾手快的一把將他的風衣摘走換了個衣鉤。

琴酒看向白神訊,肇事者笑瞇瞇的:“才剛開始,沒必要急著走吧?黑澤先生?”

被那只貓打斷以後,琴酒的沖動本來就有些消散了,他才決定要不先離開,誰讓白神訊無論怎麽看都是滿肚子壞水,還在這裏倒打一耙。

琴酒:“現在著急的無論怎麽看都是你吧?”

“是啊,”白神訊笑了笑,眼神有些挑釁的看著琴酒,“那又如何呢?我這不是人之常情嗎?倒是您……到底有什麽不行的呢?”

白神訊心跳如擂鼓,現在滿腦子除了琴酒再也沒有別的。

他就差扒開自己的心臟給琴酒看了。

白神訊這話說的讓琴酒的眉梢抽了抽,仿佛戳準了什麽。

琴酒本來都已經把手套戴起來了,白神訊低聲喃喃道:“不行?”

琴酒轉過頭和白神訊對視著,明明沒什麽兇狠的眼神,可綠色眼睛的目光不知為何忽然令白神訊有些不敢直視,他下意識的扭開了頭。

琴酒那邊傳來了一聲冷笑:“不行?”

被反問了的白神訊苦笑一聲,他忽然伸出手,雙臂擡起在琴酒腰間收攏,臉也幾乎貼在了琴酒的耳畔。

在琴酒耳邊,白神訊定了定心神,輕聲道:“我知道來邀請您共赴極樂的。”

……

白神訊失去了對理智的操控權,新換的手機直接摔在了地上,和剛被琴酒撿回來的博萊塔一起。

他家裏的擺設裝飾相當少,尤其是他的臥室,出去必要用品外什麽都沒多擺,能收的全部都在櫃子裏,看起來規整極了,不過那是平時。

一開始帶著討好性目的去吻琴酒的時候,白神訊其實是很緊張的。

上一次的情況和現在不同,上一次他是在發瘋,琴酒的意識也不夠清醒,現在的白神訊深知琴酒不可能乖乖任由他做什麽,要是一個不小心人可能就不受控制了。

親吻著的時候,琴酒忽然嗤笑一聲:“還真的是,根本就沒有經歷過什麽的技術啊。”

白神訊:“……”

被說技術不行,尤其還是自己喜歡的人,這誰能受得了。

白神訊完全中了這種挑釁。

看他停下動作,臉上掛著有點茫然的表情,琴酒並沒有等著,他舉起了手,似乎想要抓住白神訊。

在琴酒剛碰到白神訊的時候,白神訊突然伸出手抓住琴酒後腦處的頭發,趁著琴酒沒回過神往後拽,在琴酒被迫揚起頭時,再次吻住了他。

他順著琴酒仰起的臉一點點往下,直至喉結。

白神訊用了些力氣咬住這人體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他故意而為,而琴酒是受過訓練的人,對要害遭受到的威脅十分敏.感,幾乎是瞬間他就繃緊了渾身的肌肉。

黑發蹭著他的脖頸有些發癢,溫熱的吐息噴灑在頸側,神奇的讓琴酒的不適感竟然沒有那麽強烈,但哪怕如此也不代表他喜歡這種感覺。

白神訊身上的攻擊性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從何而起,他像是一只野獸那般咬住琴酒,在那裏留下他的咬痕,絲毫不管琴酒但凡還能動彈肯定一拳把他揍飛八米遠的決心。

可他無奈發現琴酒哪怕神色有明確的變化,還是一聲不吭。

比起這種過於親.密的接觸對於要害處的威脅,現在兩個人的手,準確來說是被白神訊另一只手單手抓住的琴酒的兩只手,它們的較勁也消耗著相當大的精神。

琴酒和白神訊都不是能夠服輸的人,這就造成了很大的問題。

白神訊松開琴酒的脖頸,嘆了口氣,擡起有些發紅的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琴酒。

琴酒感覺他腦子裏似乎又憋出來了什麽壞水的時候,白神訊又笑了起來,笑容裏帶著幾分陰謀詭計的氣息。

“好吧,好吧,陣先生,我覺得這樣子一個晚上挺沒有意思的,我是說……”白神訊微笑,死死抓著琴酒的手,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巍然不動,“我現在松開你,我們玩點可以瞬間定勝負的事情吧?”

白神訊說完,真的直接松開了琴酒。

琴酒楞了一下,那種他不喜歡的被束縛的感覺消失了,但是他不至於趁著現在一拳揍到那張還在笑的臉上。

琴酒擡起手抓住微微起身的白神訊的領子,趁他不備將他拉近自己:“你現在是又想幹什麽?”

看著那雙總是充斥著算計與謊言,被眼鏡遮住真實情緒的紅色眼睛裏流露出顯而易見的錯愕,他心情好了一瞬。

不過,白神訊的力氣比琴酒大,這點板上釘釘,尤其現在的白神訊和吃了興奮劑一樣。

“……這可不需要問了,我現在的目標很明確,”白神訊笑的越來越讓人感到不妙,,眼中錯愕重新化為別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他抓住琴酒的一只手貼在自己臉上,不允許他將手抽走,嘆息一聲後,輕聲道,“是……你。”

琴酒從前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專屬的欲望,他只是在解決正常的生理需求,性是能夠排解人類壓力讓人類產生快感的最直接快速的來源僅此而已。

除去上一次和白神訊在神經錯亂下做的那次,他這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如此清晰明確的欲.望。

對他的欲.望。

琴酒很清楚在這種事上糾纏不休的人會對他的目標帶來困擾,所以他在挑選人選上也有明確的要求,只是交易罷了,不要有任何多餘的感情。

但是現在呢?

琴酒突然意識到,他在放任自己的規則被打破。

白神訊頭發有些淩亂的垂下,沒有了眼鏡遮蓋的臉和眼睛能讓人好好看清楚,無論誰看也無法否認這是賞心悅目的一張臉,哪怕琴酒也是,但更無法否認他現在只想把白神訊掀翻。

在這種氣氛下,誰不是被欲.望操控的人?

訊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都沒有系,若隱若現能看到鎖骨。

琴酒認為剛才是他一時不察被抓住了,白神訊贏得只是力氣,技巧上還沒有分出勝負。

白神訊當然不會等琴酒真的擡起腿一腳把他踢飛出去,他從兜裏摸了摸,摸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心道還好他有揣一堆東西保證不時之需的習慣。

不時之需肯定指的不是現在,但能派上用場就是好的。

白神訊突然伸出右手抓住琴酒的左手,往上一摁,在琴酒的頭上扣住了他這只手,同時另一只手拿著剛才摸到的東西漫不經心的挑起了琴酒鋪散在床上的一縷銀發。

他的xp完完全全就是被琴酒塑造出來的,可以說琴酒是什麽樣子他就會喜歡什麽樣子。

琴酒不會知道白神訊的心臟現在跳的有多快,訊看著微弱月光下的銀發男人,感覺著對方的體溫,頭發的觸感,一邊心動的想著吻他,一邊又想著想把琴酒……

“現在是最後的游戲了,先生,”白神訊挑眉有些玩味的說著,抓著琴酒頭發的手貼在了琴酒的側臉摩挲著,“看看今晚被抓住的到底是誰?”

白神訊似乎格外喜歡用那種帶著尊敬感的稱呼去喊琴酒,可是做法卻一丁點尊敬都沒有。

白神訊成功的再次拿出了琴酒最不喜歡的東西之一——是說用在自己身上的不喜歡。

琴酒皺了皺眉,卻仍舊抓著訊的領子:“應該用這個的,到底是誰?”

白神訊的手貼著琴酒的臉,手指順著皮膚下滑,一路來到了剛才他制造的咬痕附近。

訊看著那咬痕,目光幽深:“嗯,到底是誰呢?”

一分鐘後,兩個人打完了。

伴隨著“哢嚓”一聲鎖住的聲音,琴酒楞住。

慣用的左手被拷在了床頭的邊柱上,甚至他現在還是臉朝下的姿勢,擡起頭只能看到白神訊剛從他手上拿開的手。

白神訊低頭看著這一幕,不由得低低笑出了聲。

他一手撐在旁邊,一手幾下扯開自己的扣子:“確實還有一只手呢,但是你說勝者到底是誰?”

琴酒的另一只手被訊毫不客氣的反剪摁在琴酒的腰上。

手指深入手和手套之間的縫隙,但卻似乎並不急著將它摘下來,只是緩緩摸索著手指上屬於愛人的薄繭和疤痕。

皮帶扣碰撞解開的聲音傳來,琴酒和訊的呼吸都因為剛才的事情有些急促,可看到琴酒睜大眼睛回頭看他,訊還是笑了起來。

明明是纏.綿,卻又像是野獸的廝殺。

……

白神訊聽到了冷冷的聲音。

“起來,松開我。”

“剛才不是都不肯說話的嘛,”白神訊抱怨般的語氣說著,“陣先生。”

他當然不會聽琴酒的,抱著人的腰,眼睛彎彎。

他的心情現在相當好,不管是誰都能聽出來,那抱怨的語氣更像是在撒嬌。

琴酒被壓著,臉貼在枕頭上,皺眉回頭看著白神訊,已經平覆了自己的呼吸:“結束了。”

“唔,有嗎?”白神訊漫不經心的,手指將琴酒的一縷銀發在指尖繞了幾圈,“您堅持不住了嗎?”

琴酒:“……”

看著琴酒不說話的樣子,白神訊笑了笑,雙眼微瞇,像是一只得逞了的狐貍:“那可真可惜,但是啊,勝者為王,所以陣先生今天晚上是屬於我的吧?”

訊不理會琴酒的眼神,他去吻著琴酒的脊背,順著那些疤痕,感受到人一開始輕微的戰栗然後又突然停住。

他勾起唇角,輕聲道:“您又不肯滿足我,那我也只能自己找了。”

……

白神訊松開了琴酒,但是沒有松開那道鎖。

琴酒現在是能夠坐起來的,只是無法離開。

白神訊現在正期待著琴酒的反應呢,無論琴酒是什麽反應他都能接受,他現在真的開心到要炸,琴酒無論是哪種,是繼續暴怒動手還是……那對於白神訊來說都是獎勵。

琴酒坐了起來,他額前的銀發滑落擋住了另一只眼睛,情緒似乎已經平覆了。

他向下掃了一眼身上後,再次看向白神訊時,表情上沒什麽變化,眼神卻十分覆雜,那說不上是服輸也說不上是惱火,卻也和順從歡愉沒什麽關系。

白神訊還能看到琴酒的眼睛隱約有些泛紅,他笑了起來,幹脆又湊了上去:“您別這樣看著我嘛,我只是索求一些正常人碰到這種事時都希望看到的東西,因為真的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候不吭聲啊。”

琴酒皺了皺眉往後靠,卻貼在了床頭櫃上。

看起來是真的不喜歡……不過明明中間的表情也有……看來他還得好好摸索。

白神訊這樣想著,無奈的放下手:“都已經兩次了,真的那麽不適應嗎?”

琴酒的火還是起來了:“你來適應看看?解開。”

“不要,”白神訊賞心悅目的看著琴酒,單手托腮,突然又有些情難自禁,“我從八年前的時候開始,就在想著看到這麽一幕了。”

琴酒註意到了白神訊的用詞,他瞇起眼睛:“八年前?”那個時候他才幾歲?

“嗯,很早的時候……”

在項鏈的寶石沾上血的那次,黑澤陣還是順利解決了敵人,有驚無險的帶著白神訊回去安全屋了。

黑澤陣幾乎不會去醫院,一直受傷都是他自己包紮,以往白神訊跟著的時候從來沒看見過他受這種槍傷,這次都快給他嚇死了,幫黑澤陣拿來急救箱後就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生怕一眼沒看到他會出事。。

白神訊擔心的看著黑澤陣脫了上衣,看著黑澤陣露出上半身,看著黑澤陣的血沾染在皮膚上,黑澤陣琴酒……

看著看著,白神訊的眼神已經睜大,漸漸他感覺自己不太對勁。

琴酒的視角裏,就是這個小子本來好好的在旁邊待著,突然不知道為什麽怪叫了一聲轉頭就跑進了衛生間,“嘭”的一聲大力關上了門。

“……”琴酒不明所以,“發什麽瘋?”

他不懂青春期的小孩。

白神訊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洗完了冷水澡,頭發還是濕透的他有點打哆嗦,可他已經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琴酒已經處理完傷口重新穿好了衣服,坐在沙發上手邊擺著酒,一副和平時完全沒有區別的樣子。

只有白神訊知道,區別大了去了。

以前他只是依賴琴酒,現在他有了啟蒙對象。

白神訊提到了很早的時候,一些被琴酒徹底塵封在回憶深處的東西突然打破塵埃冒了個頭。

可還不等琴酒捋清楚,白神訊笑出了聲,他伸出手卻擦過琴酒的臉,五指深入銀色長發中,近乎癡迷般道:“我的名字叫做,白神訊。”

“我一直看著您,一直一直……永遠都不可能有其他人,這是我從小跟著您很清晰的認識到的。”

“我的愛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