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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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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聽秦岸介紹完, 再加上別人的幫腔,欣怡媽媽臉色變了變,嘴唇努了努,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秦岸又適時補了一刀。

“孩子的命就在你手裏, 怎麽辦, 看你自己選擇。”

沈嘉月站在男人身旁,他高大的背影很自然地為她擋下一片烈陽, 將她完全罩在陰影裏。

聽著他有理有據地為自己的事情與他人爭論, 沈嘉月酸澀的心裏泛起一波漣漪。

像是小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如果大人沒看見, 只會逼著自己把眼淚憋回去,爬起來拍拍土,繼續前進。

如果大人看見了, 問上一句, 月月怎麽了?摔疼了吧?

那眼淚就控制不住了,跟不要錢似的,能流一大碗。

放到現在,秦岸的出現, 就跟那句“摔疼了吧”起到了同樣的作用。

在聽見秦岸說“欺負人之前, 請拿出證據”這句話的試試,沈嘉月的眼淚已經溢滿了眼眶。

她趁人不註意, 悄悄擡手擦了一下, 剩下的全部憋了回去。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秦岸剛才為她據理力爭的樣子, 真想高聲感嘆一句, 他剛才護她的樣子,真特麽帥!

最終, 欣怡媽媽只好妥協。

秦岸開車,帶著三人一起去了醫院。

秦岸對孩子做了初步檢查,又把孩子抱去皮膚科李教授那裏看了看。

李教授經驗豐富,一看就知道是食物過敏,開了抗過敏的口服液讓孩子服下,不到半個小時,身上的紅疹就在慢慢消退。

李教授叮囑,“先服兩天藥看情況,這幾天海鮮類的和容易過敏的水果,芒果這類的,先不要吃。”

沈嘉月站在後面,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醫生,能查查是什麽過敏嗎?今天幼兒園的飯菜和水果裏也沒有海鮮和芒果啊。”

李教授笑了笑,“想查過敏原可以查一個,我從醫這麽多年的經驗啊,查出來也沒什麽用,檢查結果不會告訴你是芒果過敏還是草莓過敏,只是一個大概的方向,還是要從日常護理中仔細觀察。”

看醫生的過程,沈嘉月一直替欣怡拎著書包和水壺,她看見小家夥哭得累了,打開水壺餵了孩子一口水。

手摸到水壺蓋子的時候,一種很特殊的黏膩感襲來,沈嘉月蓋好蓋子,聞了聞手指。

一股輕微的芒果的香甜味道。

今天加餐的水果是香蕉和蘋果,而且園裏知道芒果是容易引起過敏的水果,根本就不會給小朋友吃。

那麽小欣怡吃的芒果又是哪裏來的呢?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欣怡媽媽抱著孩子走在前面,沈嘉月慢吞吞地跟在後面。

她悄悄地打開了孩子的書包,想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果然,書包裏除了幾本幼兒園的課本之外,還有一包芒果幹。

一時間,所有的爭吵好像有了結論。

沈嘉月故意假裝摔了一跤,把書包扔在地上,裏面的東西嘩啦啦掉了一地。

秦岸和欣怡媽媽齊齊回頭。

沈嘉月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踉蹌了一下,我馬上把東西撿起來。”

還是秦岸眼睛比較敏銳,他俯身把沈嘉月扶起來,三兩下把書本裝回書包,單留了那包芒果幹在手裏。

“孩子家長,這包芒果幹是怎麽回事?”

那包芒果幹的包裝袋已經打開了,裏面一共也沒幾片,其中一片已經變得很小,上面還有一排小牙印,明顯是吃了一半沒吃完的。

欣怡媽媽楞了一下,她把孩子放到地上,接過了芒果幹袋子查看。

上幼兒園是不允許帶零食的,這包裝看著也不像是幼兒園發給小朋友的,只有一個答案,是從家裏帶來的。

“欣怡,這怎麽回事,這芒果幹是誰給你的?”

聽見媽媽的呵斥,小欣怡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沈嘉月愛心泛濫,看見孩子哭,本能地想上前去安撫孩子,卻被秦岸按住了手腕。

她懂他的意思。

這樣不講理的家長,實在不值得她這樣做。

沈嘉月停住腳步,仍極力勸說,“欣怡媽媽,你好好跟孩子說,孩子還在生病呢。”

孩子媽媽一看就是女強人類型的,脾氣很不好,她根本不聽勸,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媽,孩子書包裏的零食是不是你帶的?你不知道她不能吃芒果啊?”

“什麽你以為你以為,你以為沒事就沒事嗎,孩子過敏了,渾身起的都是紅疹,現在在醫院呢。”

欣怡媽媽打電話的功夫,沈嘉月擡頭,無奈地撇了撇嘴,這個小動作正好被秦岸盡收眼底。

秦岸沖她挑了挑眉,眼角眉梢裏都是喜色,仿佛在說,有我在,誰都別想欺負你。

那瞬間,沈嘉月只覺得有一股暖流從心尖淌過,剛才受的委屈已經消了大半。

欣怡媽媽已經結束了電話,看向沈嘉月時,臉色有些不自然。

“那個,沈老師,我問清楚了,芒果幹是孩子奶奶給帶的,老人不知道,這孩子不能吃芒果,一吃就過敏。”

沈嘉月:“哦。”

“那個,不....不怪幼兒園。”

沈嘉月:“調查清楚就好,趕快帶孩子回家吧。”

欣怡媽媽見有了臺階,拉起孩子的手就準備走。

走出門診樓大門,才發現是坐秦岸的車來的,自己的車還停在幼兒園門口呢。

怎麽回去?打車嗎?

她心裏知道,沈嘉月也要回幼兒園的,完全可以搭他們的車再坐回去,可是,根本開不了口。

秦岸跟沈嘉月也走到了門診樓門口。

秦岸拿出車鑰匙,扭頭問沈嘉月,“還要回幼兒園嗎”

沈嘉月點頭,“要的,我還沒換衣服,班裏還有些東西沒收拾,門也沒鎖。”

“好,我送你過去。”

聽見她倆的談話,欣怡媽媽動了心思。

秦岸站在臺階前,剛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過身來看著那對母女。

“這位女士,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找幼兒園的責任,現在真相大白,是不是該跟沈老師道歉呢?”

一句話說得欣怡媽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沈嘉月站在秦岸旁邊,悄悄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臂,“算啦,一點小事,我無所謂的。”

秦岸沒聽她的,一張臉毫無溫度,冷冷地看著對面的女人。

欣怡媽媽看對方態度堅決,又忌憚對方的體型,這個歉不道估計是不行的。

“沈老師,剛才,對不起了,我也是為了孩子著急。”

一句話說得滿滿都是一個為了孩子安危著急的可憐媽媽的無奈。

沈嘉月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格,她趕緊擺手表示沒事,都是為了孩子,她不會計較的。

既然沈嘉月都原諒了對方,秦岸也不好再說什麽,拉著沈嘉月就往對面的停車場走去。

欣怡媽媽抱著孩子,心裏糾結了幾下,還是開口向秦岸求助。

“秦醫生。”

“我的車還在幼兒園呢,能麻煩你順路也送我們母女一下嗎?”

秦岸和沈嘉月齊齊回頭。

秦岸做了三年多的兒科醫生,自認為是一個充滿愛心的人,面對求助的陌生人也不會置之不顧,只是剛才欣怡媽媽對待沈嘉月的態度讓她不爽。

他介意,他真的很介意。

秦岸率先開口,語氣仍舊冰冷,“抱歉,我們可能不順路。”

沈嘉月伸手攔了一下,趕緊補了一句,“順路順路,走吧,欣怡媽媽,我們送你回去。”

秦岸雖然介意,但沈嘉月已經不計較了,他也沒再多說什麽,快步走了幾下去開車。

從醫院一直到幼兒園,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哭累了的欣怡已經在媽媽懷裏睡著。

把母女倆送走,沈嘉月收拾好東西再次回到秦岸車上,心裏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氣。

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八點,夕陽的餘暉還在天邊留了一截小尾巴,手機上,老媽的電話和信息已經來了五條。

沈嘉月透過車窗,望向天邊那窄窄的一條淡紫色的雲霞,突然覺得心曠神怡,剛才的那些煩悶和不安全部消失不見。

她扭頭,對著駕駛位的男人開口。

“秦岸,今天謝謝你幫我,非常感謝。”

女生的口氣已經恢覆了往日的活力,秦岸轉頭,對上了那張熟悉的明媚的笑臉。

秦岸無奈地勾了勾唇,也是佩服這小妮子的變臉速度,明明剛才發生了讓人那麽憋悶委屈的事情,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居然就可以治愈自己,重新笑容燦爛。

而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當年被人冒名頂替換科室的事情,他到現在也沒有完全釋懷。

“不用謝我,這是作為男朋友的基本職責。”

他的口氣懶懶的,特意把“男朋友”三個字咬的很重。

一句話,把沈嘉月整的有點不好意思。

“唉,就咱倆,就不用演啦,自然一點,你累不累啊?”

什麽叫不用演了?

秦岸納悶,正打算問個清楚,沈嘉月的手機再次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她點了一下屏幕接聽。

“餵?媽媽,我剛才在忙,沒聽見。”

“嗯,是一個小朋友有點不舒服,我幫忙送去醫院了。”

電話對面的許秋心雖然很盼望著女兒趕緊回來,能夠把事情問個清楚,但是一聽說女兒去了醫院,那去的肯定是兒科。

“你跟小秦在一起嗎?”

沈嘉月:“嗯,正好碰見他了。”

許秋心只好作罷。

“好,媽知道了,你倆好好約會,沒事,媽媽就是看你這麽久沒下班,有點擔心,沒事了,掛了。”

封閉的車廂空間,許秋心的話早已從聽筒中漏出,流進了某人的耳朵裏。

聽見沈媽媽讓女兒好好約會,男人臉上的笑意不要太明顯。

沈嘉月剛掛了電話,秦岸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女朋友,想去哪裏約會呀?”

沈嘉月眨了眨眼睫,有些疑惑,“啊?什麽約會?”

秦岸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機,又擡頭沖她挑了挑眉,“岳母大人剛才說的,讓你跟我好好約會。”

沈嘉月:“……”

倒也不必如此敬業吧。

靜謐的車廂短暫安靜了幾秒,一聲從腹腔裏傳出的咕嚕聲顯得如此突兀。

沈嘉月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就一起去吃飯吧,正好餓了,嘿嘿。”

“為了感謝你今天幫我的忙,這頓飯我請你。”她又補了一句,語氣裏滿是興奮。

秦岸答應著,直接啟動了車子。

車子從幼兒園的輔路上開出來,匯入晚高峰的車流。

“去哪兒吃?”他問。

沈嘉月想起那天跟簡靈去吃胖仔米線,現在又有點饞了。

“走吧,我帶你去吃一個我活了27年最珍藏的小館子,保你不後悔。”

秦岸雙手扶著方向盤,很輕地笑了一聲,“好,拭目以待。”

沈嘉月開始指路。

“臨川一中知道嗎?對了,你高中是在那裏上的嗎?”

信號燈正好變紅,秦岸踩了剎車,跟隨車流停了下來。

“當然知道,那也是我的母校。”

沈嘉月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哎,你哪一屆的啊?你好像比我大兩歲是嗎?”

秦岸想了兩秒,“我是2009年,上的高一。”

沈嘉月脫口而出,“學長啊,我是2011屆的,比你小兩屆,那我高一的時候,你正好高三,對不對,說不定在校園裏還見過呢。”

秦岸顯然沒有她那麽興奮,“也許吧。”

“快到了,你說的那個小館在哪個方向?”

沈嘉月扒著車窗,仔細地看著外面,“哎哎哎,就是這裏,學校大門斜對面的胡同裏。”

秦岸減了速,朝小胡同開去。

“那裏面不能停車,要不把車放學校門口?”

反正現在是晚上,學校是半封閉管理,走讀的學生這個時間已經放學,住宿的全部都待在學校裏,校門口安靜地很。

秦岸把車開到地方,讓沈嘉月先下車,自己又去找停車的地方去了。

沈嘉月在小店門口等他。

小店的門頭看上去有些舊了,白色的pvc板已經被歲月染黃,“胖仔米線”四個大字在夜色裏有些看不清。

這個時間段已經過了晚餐的高峰期,店裏只有一桌顧客,看上去並不像是學生。

秦岸停好車馬路對面走過來,因為是逆光的方向,沈嘉月看不清他的臉,只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右手抄在褲子口袋裏,步子很大,速度很快。

像一陣風。

隨著他越走越近,男人的臉龐由暗變明,漸漸清晰。

沈嘉月就這樣現在店門口,雙手握住挎包的帶子,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看著他擡腿又落下,每一步都走得很堅定,一步一步好像全都踩在了沈嘉月心裏,弄得她有一種異樣的錯覺。

但是,這一絲絲異樣的小火苗還沒燃燒起來就被沈嘉月無情地扼殺在了搖籃中。

她不斷地提醒自己,哥們兒,哥們兒,她們是好哥們兒!

秦岸走近開口,“走吧,進去吧。”

見有人進來,胖胖的老板拿起肩上搭的毛巾擦了一把汗,憨態可掬地打招呼,“小姑娘好幾天沒來了吧,隨便坐,吃點什麽?墻上都有。”

估計是沈嘉月常來,老板都看她眼熟。

“好嘞,謝謝老板。”沈嘉月笑著回覆,找了個靠墻的位置坐了下來。

她指著墻上的菜單跟秦岸介紹,“我最愛吃他家的肉醬米線,這麽多年味道都沒變,你呢,以前來過嗎?想吃什麽口味的?”

秦岸隨便掃了一眼,“我要雞蛋米線吧。”

“好。”

沈嘉月走到餐臺去點餐,又要了兩瓶飲料,一瓶西柚汁,一瓶檸檬紅茶。

不一會兒,老板娘就端著餐盤把米線端了上來。

“來啦,您的肉醬米線和雞蛋米線。”

“肉醬米線是我的。”沈嘉月招呼了一下,老板娘直接把肉醬米線放到了她面前。

另外一鍋給了秦岸。

“二位慢用,小心燙。”

秦岸擡頭跟老板娘道謝。

“謝謝。”

剛端上來的砂鍋冒著騰騰的熱氣,沈嘉月聞見米線特有的味道,肚子叫的更嚴重了。

她小心翼翼地挑起幾根,吹了吹,迫不及待的地放進嘴裏。

“呼……呼……好燙。”

一邊嚷嚷著燙,一邊吃得歡。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倆人成了互相幫助的戀愛搭子,沈嘉月在秦岸面前表現得更加自如,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拘謹。

吃東西一點也不在乎形象。

看她燙得直呼冷氣,粉嫩的小舌頭晃來晃去的,弄得坐在對面的秦岸驀地喉間一緊。

他擰開飲料蓋子,遞到她的手裏。

“你慢點吃,沒人搶你的。”

語氣裏滿是寵溺。

沈嘉月抓起飲料猛灌幾口。

冰鎮飲料的涼意瞬間侵襲被燙的火辣的口腔,冷熱交替間,小姑娘舒服地不禁叫了個爽字。

秦岸被她搞怪的樣子笑到,這就爽了?

秦岸平時健身,雞蛋和雞胸肉是他常吃的東西,很少吃這些垃圾食品,對米線也沒多大興趣。

見他興致缺缺,沈嘉月歪著腦袋打量他。

“怎麽會有人不愛吃米線呢?我看你是不會吃,沒有發現它的美妙之處呢。”

沈嘉月起身走到對面,拿起秦岸的小碗和筷子,利落地夾了點米線和配菜,又舀了幾勺湯放到小碗裏,加了一小勺辣椒油和三勺醋,攪拌均勻後遞給他。

“給你,嘗嘗,這是我吃米線的獨家秘笈。”

秦岸看她煞有介事的樣子,不好意思打消她的積極性,只好試著吃了幾口。

別說,加上醋之後,味道確實鮮美了很多。

“嗯,不錯,看來還是你對吃有講究。”

沈嘉月被誇了,挑了挑眉捎,大言不慚地來了一句,“那當然,不看看我是誰。”

秦岸沒多想,下意識地就跟了句。

“既然這麽會吃,那怎麽......”

沈嘉月無意識地擡頭,看見男人嘴角帶笑看過來,視線卻沒有落在臉上,而是頸部稍下的位置。

是說她很會吃卻不長肉嗎?

還是說她不長個呢?

霎時間,一股無名的火氣從心房升起,直竄腦門,語氣也跟著高揚起來。

“我怎麽了?你接著說呀?”

秦岸也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點齷齪了,趕緊改了口。

“沒什麽啊,就是納悶你這麽會吃,還總吃垃圾食品,卻一點都不胖,身材很勻稱,挺好奇的。”

沈嘉月像是一顆馬上要點燃的爆竹,導火線卻又被撚滅,氣焰瞬間降了八個高度。

“誰說我總吃了,我也會控制的好不好,這個東西吃多了不僅會長胖,還會爆痘呢。”

“好好好,我錯了,錯了。”

秦岸舉雙手求饒。

吃得差不多了,沈嘉月起身準備去結賬,被秦岸攔下了。

“我去吧,今天我請。”

“哎?不是說好了我請嗎,咱倆這又不是真的約會,非要男生買單,在我這沒有這規矩,我是為了感謝你今天幫我解圍才請你吃飯的。”

秦岸靠在桌邊,大腿的位置被桌沿兒硌出一道痕跡。

“我幫你解圍,你一頓米線就打發我了?不行,下次,請我吃好的。”

“嘿?你這人......”

沒等沈嘉月說完,秦岸已經去收銀臺掃碼了。

“老板娘,結賬。”

老板娘正低頭啪啪地按著計算器,應該是核算一天的流水,聽見說話聲,笑著擡起頭來。

“你好,一共是37元。”

這一擡頭不要緊,老板娘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臉上。

“你是?哎呀我想不起來了,你是姓秦,對吧?”

秦岸回頭跟沈嘉月對視一下,好像在說他並不認識這裏的老板娘。

“是,我姓秦,您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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