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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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在夏日寧靜的午後顯得格外的突兀。
這個時間, 小區裏的人們大多數都已經在午休了，綠化帶裏的小草都被曬得蔫了頭，隱約能聽見遠方傳來幾聲蟬鳴。
沈嘉月的聲音不大，秦岸聽得不太真切, 有些開心, 又不敢太開心，怕聽錯。
他激動地轉動身體, 一個沒註意, 頭碰到了車頂, 本就不寬裕的車廂顯得更加的逼仄。
“你說什麽？你這是同意了？”
秦岸看著她, 眼神放光，飽滿的下唇仿佛在微微顫抖，就連那一對淩厲的三角眉好像都變得柔和起來。
“至於這麽激動嘛, 樂於助人是我從小養成的好習慣, 當然要一直傳承下去啦。”
沈嘉月說著還拍了拍胸脯，一副求誇獎的姿態。
秦岸被她一句話逗笑，剛才的不安和緊張瞬間蕩然無存。
“好，那就謝謝沈老師啦。”
“客氣~說吧, 什麽時候去。”
秦岸想了想, “那肯定是越快越好，明天是周末, 你有時間嗎？”
沈嘉月馬上回覆, “有啊，忙完六一, 我也可以輕松一段時間了。”
秦岸心裏那顆懸了半天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心裏無比的輕松。
“好，那就暫定明天晚上, 我回去跟我爺爺奶奶說一聲，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過來接你。”
沈嘉月點頭，“好。”
一個“好”字說完，車廂裏瞬間陷入寂靜，空氣也變得有些稀薄。
“那個......”秦岸撓了撓頭發，神情有些猶豫，“咱們用不用提前排練一下啊，我怕明天在爺爺奶奶面前露餡。”
沈嘉月大言不慚，“這點事還用排練嗎，小說裏，電視劇裏這些都是最古早的橋段了，你不會連這點演技都沒有吧？”
秦岸被她說得有點無地自容，臉頰不自覺地有些發熱。
“我當然知道怎麽做了，我是擔心你。”
沈嘉月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謝謝關心，你明天看我表現就行了。”
沈嘉月開門準備下車，“還有事嗎，我今天真的很累，要回家睡覺了。”
秦岸馬上開口，“等一下。”
他迅速下了車，又跑到副駕這邊，替沈嘉月開了車門。
“回去休息吧，等明天的事辦成了，我再好好得謝你。”
面對對方的紳士行為，沈嘉月第一次在他面前覺得有些害羞。
沒再開口，她快速地下了車，跑進了樓門。
-
沈嘉月回到家，跟父母一起收拾了一下，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秦岸今天特意到幼兒園來找她，還準備了禮物，應該就是為了這件事，讓她假扮女朋友回去跟爺爺奶奶吃頓飯。
中途被爸媽發現硬被拉著來家裏吃了頓飯，應該算是意外。
回想著秦岸開口之前那緊張的表情，沈嘉月不禁笑出了聲。
一個看上去高大魁梧，甚至能把小朋友嚇哭的大男人，居然也會緊張到發抖，真是好玩。
下午，沈嘉月飽飽得睡了一覺，醒來給閨蜜簡靈打了個電話。
秦岸給小果凍當幹爸的事，還沒告訴她呢。
簡靈接的很快，周五下午，應該也是最清閑的時間，只等著下班時間到，可以回家過周末。
簡靈：“忙完六一了？親愛的月月老師。”
沈嘉月伸了個懶腰，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跟她講電話。
“嗯，忙完了，這半個月，簡直快扒我一層皮，好在終於忙過去了。”
簡靈笑她，“嘖嘖，誰能想象得到一個幼師能苦逼到如此份上呢，怎麽樣，晚上出來帶你吃點好的？”
沈嘉月：“你有空嗎，不用回家帶娃嗎？”
簡靈：“娃他爹回來了，晚上讓他帶，我也帶的夠夠的了。”
倆人約在一個經常去的烤肉店，就掛了電話。
下午五點，沈嘉月先去了烤肉店占位置，順便等簡靈下班過來。
這家烤肉店是全國連鎖的，價位中等，服務上乘，一到周末就人滿為患，再加上今天是兒童節，好多帶著孩子一家子過來吃的。
沈嘉月占好位子，一個人坐在那裏無聊地刷著手機，直到聽見簡靈的大嗓門。
“哎呀媽呀，終於下班了，今天下午我們行長又給我們開會，這周已經是第二次了，不是讓拉存款就拉貸款，我特麽除了會拉屎什麽都拉不出來。”
簡靈一邊吐槽一邊坐在了沈嘉月對面，說完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檸檬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沈嘉月聽見她的發言尷尬地捂住了臉。
“靈子，好歹你也是客戶經理呢，能不能端莊一點啊，我真是服了。”
簡靈：“老娘端莊一個禮拜了，實在裝不下去了。”
二人開始到自助區選餐，著手烤肉。
簡靈一邊翻動烤盤上的肉片，邊問沈嘉月。
“你最近怎麽樣啊，那個什麽離婚男還騷擾你嗎？”
沈嘉月最近忙，這幾天發生的事還沒跟簡靈說。
她三言兩語把張政送花以及自己騙他有男朋友的事都跟簡靈說了一遍。
簡靈正夾了一片培根放進嘴裏，還沒嚼就罵開了。
“靠，那個什麽局長也太惡心了，還把花給你送到幼兒園，他也不想想，被你同事看見會是個什麽效果，不過你跟他說開了也好，省得他以後再得寸進尺。”
沈嘉月把烤好的肉都夾進了簡靈的盤子裏，“好了，別說他了，太掃興，趕緊吃肉。”
姐妹兩個正吃的不亦樂乎，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童聲在喊她。
“月月老師，月月老師。”
沈嘉月回頭，看見一個胖乎乎的小奶團子正朝自己跑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個奧特曼模型。
——是壯壯。
“壯壯，別跑，小心點。”
跟在後面的是壯壯的奶奶，沈嘉月見過的。
沈嘉月本能地起身，跟小家夥打招呼，簡靈以為她遇到了自己的學生，也笑著一起逗壯壯玩。
“壯壯，你也來吃烤肉啦。”
沈嘉月雖然心裏不爽，但表面上還是熱情地跟孩子打招呼。
小壯壯仰著頭，大聲地說，“月月老師，我和我爸爸還有爺爺奶奶一起來的。”
他回身指了指身後的方向，沈嘉月擡頭看到了張政和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叔叔模樣的人正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她們這桌旁邊還有一個空位置，搞不好就是張政提前訂好的。
沈嘉月內心感嘆，怎麽哪裏都能碰到這一家人啊！
今天是兒童節，為了小家夥開心，張政特意空出晚上的時間帶一家人出來吃飯，問小壯壯想吃什麽，他說想吃肉肉。
張政讓司機幫忙預約了一個位置。
能在這裏碰見沈嘉月是他沒想到的。
張政走進烤肉店，就去服務臺那裏跟服務員報了自己的手機號，詢問預定的桌號。
等待服務員查詢的時候，小壯壯就跑得沒有了蹤影。
等小壯壯再次出現在張政的視線裏，他身邊站著的是沈嘉月。
張政不禁楞了一下，在看到坐在沈嘉月對面的人並不是秦岸而是一位女士時，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上午在幼兒園見到秦岸，對方說自己是沈嘉月男朋友，當時張政就覺得不對勁。
像是為了拒絕他而撒的謊。
再加上現在的情形，更家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張政走過去，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壯壯過來，不要打擾沈老師她們吃飯。”
小壯壯還抱著沈嘉月的胳膊依依不舍。
張政彎腰把壯壯抱了起來，跟沈嘉月打招呼，“好巧啊沈老師，秦醫生沒跟你一起嗎？”
沈嘉月沒想到他會這樣問，一時間有些卡殼。
這件事，簡靈還不知道呢。
她胡亂地眨了眨眼，掩飾自己的不安，笑著回答，“他今天值夜班，沒時間。”
張政又朝對面的簡靈微笑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接著就帶著壯壯回了自己的座位。
簡靈都看懵了。
這位白襯衫黑西褲，廳裏廳氣的大帥哥難不成就是沈嘉月口中那個離異男？
這特麽也太帥了。
張局，對不起，我承認我以前對你太大聲了。
壯壯一家的位置就跟沈嘉月他們這一桌隔了兩個位置，稍微大點聲說話完全能夠聽得見。
沈嘉月完全沒了吃飯的興致。
她端起那杯沒喝完的檸檬水喝光，悄悄地跟簡靈使了個眼色。
“別吃了，走吧。”
簡靈心領神會，乖乖地放下了筷子，抹了抹嘴，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沈嘉月簡單地跟壯壯道了個別就趕緊離開了。
走出烤肉店大門，頓時一股熱浪夾雜著各種潮氣襲來。
近幾天臨川的氣溫急速上升，已經有了大暑天的模樣。
沈嘉月拉著簡靈沿著街道一路狂奔。
簡靈跟在後面叫苦連天。
“我還沒吃飽呢，這叫什麽事啊，走走走，去那邊的大排檔續攤。”
沈嘉月腳步沒停，“續什麽攤啊，這個小破城市也太小了，在哪都能碰見熟人，我都無語了，回家吧。”
簡靈知道她有事瞞著自己，放她回家是不可能的。
“想去個沒人能認出你的地方，那還不好說，走吧，跟我走。”
簡靈走到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跟司機師傅報了臨川一中的地址。
沈嘉月被她推搡著上了車，才反應過來這是要去哪兒。
她倆上高中的時候最愛吃學校門口附近的一家胖仔米線，約莫就是去那了。
不到十分鐘，出租車就停在了臨川一中大門口。
夜色下，校門口的兩座石獅子更顯得雄偉壯闊，沈嘉月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她還爬上過獅子的脖子。
“走吧，胖仔米線，我請你。”
簡靈付了車費，在身後喊她。
這家只有15平米左右的小店已經開了快二十年，物美價廉，深得一中的學生們喜歡。
進店點餐，簡靈熟門熟路，畢業七八年了，米線的價格也就漲了兩塊錢，大大的良心商家。
倆人要了一份25元的大鍋，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一邊用紙巾擦桌子，一邊等餐。
簡靈突然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看著對面的沈嘉月。
“沈老師，你就沒有什麽要跟我交代的嗎？”
沈嘉月心裏咯噔了一下，看來是要如實招來了。
她把上午在幼兒園發生的抓馬的一幕跟簡靈一五一十地都說了。
聽完八卦的簡靈一臉饜足，激動地抓著餐具吱哇亂叫。
“媽呀，修羅場啊修羅場，好想看看當時二位男主角的表情啊。”
“然後呢然後呢，你就狠心地撇下張局跟著秦醫生走了？嘖嘖嘖，我可憐的張局啊，嗚嗚嗚。”
沈嘉月一臉詫異地看著簡靈，就差把手伸到桌子對面堵住她的嘴了。
“餵，靈子，你到底在幹嘛，你不是看不上離異男人嘛，怎麽現在處處幫著張政說話？”
簡靈一臉花癡樣，“可是他長得帥啊，那白襯衫黑西褲穿的，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高幹文男主。”
沈嘉月：......你懂得還怪多嘞。
米線鍋端了上來，黑色的砂鍋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
沈嘉月給自己的碗裏挖了三勺子辣椒，又倒了小半碗醋，用筷子夾了一筷子米線，開始大快朵頤地吃起來。
剛才的烤肉總共吃了還沒十塊呢，現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餵，靈子。”沈嘉月嗦完一筷子米線，吸了吸鼻子，隔著繚繞的熱氣看著簡靈，“現在別討論張政還是秦岸誰更適合當男朋友了，我有一個更加緊迫的問題需要向你咨詢。”
簡靈當即就放下了筷子，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
“說。”
“老娘就算拼盡畢生所學也要幫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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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在夏日寧靜的午後顯得格外的突兀。
這個時間, 小區裏的人們大多數都已經在午休了，綠化帶裏的小草都被曬得蔫了頭，隱約能聽見遠方傳來幾聲蟬鳴。
沈嘉月的聲音不大，秦岸聽得不太真切, 有些開心, 又不敢太開心，怕聽錯。
他激動地轉動身體, 一個沒註意, 頭碰到了車頂, 本就不寬裕的車廂顯得更加的逼仄。
“你說什麽？你這是同意了？”
秦岸看著她, 眼神放光，飽滿的下唇仿佛在微微顫抖，就連那一對淩厲的三角眉好像都變得柔和起來。
“至於這麽激動嘛, 樂於助人是我從小養成的好習慣, 當然要一直傳承下去啦。”
沈嘉月說著還拍了拍胸脯，一副求誇獎的姿態。
秦岸被她一句話逗笑，剛才的不安和緊張瞬間蕩然無存。
“好，那就謝謝沈老師啦。”
“客氣~說吧, 什麽時候去。”
秦岸想了想, “那肯定是越快越好，明天是周末, 你有時間嗎？”
沈嘉月馬上回覆, “有啊，忙完六一, 我也可以輕松一段時間了。”
秦岸心裏那顆懸了半天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心裏無比的輕松。
“好，那就暫定明天晚上, 我回去跟我爺爺奶奶說一聲，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過來接你。”
沈嘉月點頭，“好。”
一個“好”字說完，車廂裏瞬間陷入寂靜，空氣也變得有些稀薄。
“那個......”秦岸撓了撓頭發，神情有些猶豫，“咱們用不用提前排練一下啊，我怕明天在爺爺奶奶面前露餡。”
沈嘉月大言不慚，“這點事還用排練嗎，小說裏，電視劇裏這些都是最古早的橋段了，你不會連這點演技都沒有吧？”
秦岸被她說得有點無地自容，臉頰不自覺地有些發熱。
“我當然知道怎麽做了，我是擔心你。”
沈嘉月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謝謝關心，你明天看我表現就行了。”
沈嘉月開門準備下車，“還有事嗎，我今天真的很累，要回家睡覺了。”
秦岸馬上開口，“等一下。”
他迅速下了車，又跑到副駕這邊，替沈嘉月開了車門。
“回去休息吧，等明天的事辦成了，我再好好得謝你。”
面對對方的紳士行為，沈嘉月第一次在他面前覺得有些害羞。
沒再開口，她快速地下了車，跑進了樓門。
-
沈嘉月回到家，跟父母一起收拾了一下，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秦岸今天特意到幼兒園來找她，還準備了禮物，應該就是為了這件事，讓她假扮女朋友回去跟爺爺奶奶吃頓飯。
中途被爸媽發現硬被拉著來家裏吃了頓飯，應該算是意外。
回想著秦岸開口之前那緊張的表情，沈嘉月不禁笑出了聲。
一個看上去高大魁梧，甚至能把小朋友嚇哭的大男人，居然也會緊張到發抖，真是好玩。
下午，沈嘉月飽飽得睡了一覺，醒來給閨蜜簡靈打了個電話。
秦岸給小果凍當幹爸的事，還沒告訴她呢。
簡靈接的很快，周五下午，應該也是最清閑的時間，只等著下班時間到，可以回家過周末。
簡靈：“忙完六一了？親愛的月月老師。”
沈嘉月伸了個懶腰，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跟她講電話。
“嗯，忙完了，這半個月，簡直快扒我一層皮，好在終於忙過去了。”
簡靈笑她，“嘖嘖，誰能想象得到一個幼師能苦逼到如此份上呢，怎麽樣，晚上出來帶你吃點好的？”
沈嘉月：“你有空嗎，不用回家帶娃嗎？”
簡靈：“娃他爹回來了，晚上讓他帶，我也帶的夠夠的了。”
倆人約在一個經常去的烤肉店，就掛了電話。
下午五點，沈嘉月先去了烤肉店占位置，順便等簡靈下班過來。
這家烤肉店是全國連鎖的，價位中等，服務上乘，一到周末就人滿為患，再加上今天是兒童節，好多帶著孩子一家子過來吃的。
沈嘉月占好位子，一個人坐在那裏無聊地刷著手機，直到聽見簡靈的大嗓門。
“哎呀媽呀，終於下班了，今天下午我們行長又給我們開會，這周已經是第二次了，不是讓拉存款就拉貸款，我特麽除了會拉屎什麽都拉不出來。”
簡靈一邊吐槽一邊坐在了沈嘉月對面，說完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檸檬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沈嘉月聽見她的發言尷尬地捂住了臉。
“靈子，好歹你也是客戶經理呢，能不能端莊一點啊，我真是服了。”
簡靈：“老娘端莊一個禮拜了，實在裝不下去了。”
二人開始到自助區選餐，著手烤肉。
簡靈一邊翻動烤盤上的肉片，邊問沈嘉月。
“你最近怎麽樣啊，那個什麽離婚男還騷擾你嗎？”
沈嘉月最近忙，這幾天發生的事還沒跟簡靈說。
她三言兩語把張政送花以及自己騙他有男朋友的事都跟簡靈說了一遍。
簡靈正夾了一片培根放進嘴裏，還沒嚼就罵開了。
“靠，那個什麽局長也太惡心了，還把花給你送到幼兒園，他也不想想，被你同事看見會是個什麽效果，不過你跟他說開了也好，省得他以後再得寸進尺。”
沈嘉月把烤好的肉都夾進了簡靈的盤子裏，“好了，別說他了，太掃興，趕緊吃肉。”
姐妹兩個正吃的不亦樂乎，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童聲在喊她。
“月月老師，月月老師。”
沈嘉月回頭，看見一個胖乎乎的小奶團子正朝自己跑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個奧特曼模型。
——是壯壯。
“壯壯，別跑，小心點。”
跟在後面的是壯壯的奶奶，沈嘉月見過的。
沈嘉月本能地起身，跟小家夥打招呼，簡靈以為她遇到了自己的學生，也笑著一起逗壯壯玩。
“壯壯，你也來吃烤肉啦。”
沈嘉月雖然心裏不爽，但表面上還是熱情地跟孩子打招呼。
小壯壯仰著頭，大聲地說，“月月老師，我和我爸爸還有爺爺奶奶一起來的。”
他回身指了指身後的方向，沈嘉月擡頭看到了張政和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叔叔模樣的人正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她們這桌旁邊還有一個空位置，搞不好就是張政提前訂好的。
沈嘉月內心感嘆，怎麽哪裏都能碰到這一家人啊！
今天是兒童節，為了小家夥開心，張政特意空出晚上的時間帶一家人出來吃飯，問小壯壯想吃什麽，他說想吃肉肉。
張政讓司機幫忙預約了一個位置。
能在這裏碰見沈嘉月是他沒想到的。
張政走進烤肉店，就去服務臺那裏跟服務員報了自己的手機號，詢問預定的桌號。
等待服務員查詢的時候，小壯壯就跑得沒有了蹤影。
等小壯壯再次出現在張政的視線裏，他身邊站著的是沈嘉月。
張政不禁楞了一下，在看到坐在沈嘉月對面的人並不是秦岸而是一位女士時，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上午在幼兒園見到秦岸，對方說自己是沈嘉月男朋友，當時張政就覺得不對勁。
像是為了拒絕他而撒的謊。
再加上現在的情形，更家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張政走過去，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壯壯過來，不要打擾沈老師她們吃飯。”
小壯壯還抱著沈嘉月的胳膊依依不舍。
張政彎腰把壯壯抱了起來，跟沈嘉月打招呼，“好巧啊沈老師，秦醫生沒跟你一起嗎？”
沈嘉月沒想到他會這樣問，一時間有些卡殼。
這件事，簡靈還不知道呢。
她胡亂地眨了眨眼，掩飾自己的不安，笑著回答，“他今天值夜班，沒時間。”
張政又朝對面的簡靈微笑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接著就帶著壯壯回了自己的座位。
簡靈都看懵了。
這位白襯衫黑西褲，廳裏廳氣的大帥哥難不成就是沈嘉月口中那個離異男？
這特麽也太帥了。
張局，對不起，我承認我以前對你太大聲了。
壯壯一家的位置就跟沈嘉月他們這一桌隔了兩個位置，稍微大點聲說話完全能夠聽得見。
沈嘉月完全沒了吃飯的興致。
她端起那杯沒喝完的檸檬水喝光，悄悄地跟簡靈使了個眼色。
“別吃了，走吧。”
簡靈心領神會，乖乖地放下了筷子，抹了抹嘴，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沈嘉月簡單地跟壯壯道了個別就趕緊離開了。
走出烤肉店大門，頓時一股熱浪夾雜著各種潮氣襲來。
近幾天臨川的氣溫急速上升，已經有了大暑天的模樣。
沈嘉月拉著簡靈沿著街道一路狂奔。
簡靈跟在後面叫苦連天。
“我還沒吃飽呢，這叫什麽事啊，走走走，去那邊的大排檔續攤。”
沈嘉月腳步沒停，“續什麽攤啊，這個小破城市也太小了，在哪都能碰見熟人，我都無語了，回家吧。”
簡靈知道她有事瞞著自己，放她回家是不可能的。
“想去個沒人能認出你的地方，那還不好說，走吧，跟我走。”
簡靈走到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跟司機師傅報了臨川一中的地址。
沈嘉月被她推搡著上了車，才反應過來這是要去哪兒。
她倆上高中的時候最愛吃學校門口附近的一家胖仔米線，約莫就是去那了。
不到十分鐘，出租車就停在了臨川一中大門口。
夜色下，校門口的兩座石獅子更顯得雄偉壯闊，沈嘉月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她還爬上過獅子的脖子。
“走吧，胖仔米線，我請你。”
簡靈付了車費，在身後喊她。
這家只有15平米左右的小店已經開了快二十年，物美價廉，深得一中的學生們喜歡。
進店點餐，簡靈熟門熟路，畢業七八年了，米線的價格也就漲了兩塊錢，大大的良心商家。
倆人要了一份25元的大鍋，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一邊用紙巾擦桌子，一邊等餐。
簡靈突然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看著對面的沈嘉月。
“沈老師，你就沒有什麽要跟我交代的嗎？”
沈嘉月心裏咯噔了一下，看來是要如實招來了。
她把上午在幼兒園發生的抓馬的一幕跟簡靈一五一十地都說了。
聽完八卦的簡靈一臉饜足，激動地抓著餐具吱哇亂叫。
“媽呀，修羅場啊修羅場，好想看看當時二位男主角的表情啊。”
“然後呢然後呢，你就狠心地撇下張局跟著秦醫生走了？嘖嘖嘖，我可憐的張局啊，嗚嗚嗚。”
沈嘉月一臉詫異地看著簡靈，就差把手伸到桌子對面堵住她的嘴了。
“餵，靈子，你到底在幹嘛，你不是看不上離異男人嘛，怎麽現在處處幫著張政說話？”
簡靈一臉花癡樣，“可是他長得帥啊，那白襯衫黑西褲穿的，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高幹文男主。”
沈嘉月：......你懂得還怪多嘞。
米線鍋端了上來，黑色的砂鍋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
沈嘉月給自己的碗裏挖了三勺子辣椒，又倒了小半碗醋，用筷子夾了一筷子米線，開始大快朵頤地吃起來。
剛才的烤肉總共吃了還沒十塊呢，現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餵，靈子。”沈嘉月嗦完一筷子米線，吸了吸鼻子，隔著繚繞的熱氣看著簡靈，“現在別討論張政還是秦岸誰更適合當男朋友了，我有一個更加緊迫的問題需要向你咨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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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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