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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喜歡我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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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喜歡我餵

“你說的是他吧。”隊伍終於有人開口了,而後他打開了身後警車的後車門,裏面那人渾身是血,遍體鱗傷,他甚至能看到他皮膚被劃開裏面血肉,身上還到處都是淤青,臉上毫無生氣,像一棵快要枯死掉的野草,奄奄一息,似乎下一秒,這個人就要消失。

他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掙脫束縛到紀揚面前,這畫面對他的沖擊力,簡直大到無法想象,他這玩笑可不能這麽和他開,明明上一秒他還一臉鄙夷地讓他滾,下一秒居然就半死不活的。

陸安羽顫栗,那雙原本明亮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下來,緊接而來的是一股酸澀湧上鼻頭,眼眶也開始泛紅。

他一個站不穩半跪在了地上。下一秒,他就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

救護人員把紀揚擡到了擔架上,陸安羽則顫顫巍巍地也跟著上了救護車,警察也沒有攔著。

他到了醫院門口,卻直接被警察帶走了,等到他又回到醫院的時候,紀揚的手術剛好結束。

此時手術室外面,他的爸媽和紀揚的爸媽早已經守了很久。

看到陸安羽出現,陸母直接沖了過來,一手拿起身旁的長傘,往他的腿上重重地抽了下去。

紀母和紀父見狀,連忙攔著,把長傘搶過去。

“你這是幹什麽啊。”紀母喝止道,“都是看著孩子長大的,別讓孩子受委屈,警察也解釋了,揚揚是碰上了亡命徒,毒販子,不過好在關鍵時刻他們趕到了,我們先等揚揚醒了再說。”

沒等陸母發話,陸安羽開口道,“對不起阿姨,都是我的錯,要是我不和揚揚作對,直接帶他一起回來,就不會這樣,您不必為我辯解。母親教訓的也對,我知道錯了。”

陸母看他態度誠懇,也不說什麽了,她給他整理了下衣服,拍拍身上的灰塵,嘆了口氣,“都這麽大的人了,還老是和弟弟作對,也沒見你和別人這樣,你那股穩重勁怎麽對揚揚從來就沒有?”

聽著母親的話,陸安羽有點楞神,他確實沒法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

除了他們雙方的爸媽,在所有人面前,陸安羽都是成熟穩重的謙謙君子形象,但就算是他們爸媽,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會有多麽超出想象的幼稚行為,而這些,只有紀揚知道。他們的相處模式,二十多年了,一成不變。

手術結束,所有人的註意力都轉移到了紀揚身上。

“手術很順利,病人身上刀傷雖多,但都不傷及要害,只是失血嚴重,加上體力透支,如今才會昏迷不醒,但預計很快就能醒了,家屬不必擔心。”

聽到醫生的話,他們總算是松了口氣,兩家人都守了好久,父母不比年輕人,在陸安羽的勸誡下還是回去休息了,深夜,病房裏只剩下陸安羽。

“水……”

迷迷糊糊中,陸安羽聽到紀揚的聲音,他趕忙起來,倒了杯水,本想直接給他喝,但遲疑了下,他微微喝了一口,試過了溫度,才拿了根吸管,放進紀揚的嘴裏。

紀揚迷迷糊糊中喝了水,又睡了過去,而他也繼續趴在床邊睡覺。

等到陸安羽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他下意識地看向紀揚,卻看到了那鄙夷的眼神正死死盯著他,他嚇了一大跳。

“嚇死我了你,醒了怎麽不叫我。”陸安羽語氣溫和,而後伸手摸了摸他的腦門,溫度正常,然後又倒了杯水,拿了根吸管放進去,遞到他面前,“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紀揚看著他一套動作下來,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還是到了天堂,天堂的陸安羽這麽溫柔?

但這種想法在兩秒之後就回歸現實了,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在醫院,他淡淡地回答道,“有。”

“哪裏,傷口,還是頭,腦子?”陸安羽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算了我還是直接叫醫生好了。”

“你。”紀揚不和他廢話,“你在這裏,讓我很不舒服。”

陸安羽反應過來紀揚在和他嗆聲,雖然心有不爽但卻又暗自松了口氣,一醒就對能對他陰陽怪氣看來確實是沒問題了。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在你徹底恢覆之前,我都會在你眼前。”陸母昨晚給他下了通牒,他必須要把紀揚照顧到身上的最後一個傷口恢覆,否則就把他掃地出門。

但其實只有陸安羽自己知道,這也不全是母親的命令。

“想吃什麽。”陸安羽知道,他上一次吃東西就是那天他們一起在車上的時候,“我勸你不要不回答,我媽給我下命令了,他認為我是全責,在你好之前,只有我這一個護工。”

紀揚眼神微動,既然他都這麽說了,不好好利用,那豈不是浪費了,“金庭街那家餛飩。”

陸安羽呵呵一聲,金庭街離這裏很遠,他說的那家餛飩生意很好,往往要排很長的隊。

他當然知道紀揚是故意的,但也無所謂了,看紀揚差不多被包成木乃伊的份上,就讓他一回。

陸安羽拿了車鑰匙就往外面走,出門前,紀揚還還不忘提醒他一句,“我會向陸阿姨好好謝謝你親自買的早餐哦。”

陸安羽冷笑,字內意思,要他親自買,不然就向陸母告狀。

看著陸安羽離開的背影,紀揚總覺得奇奇怪怪,怎麽陸安羽這麽聽話,這也太不對勁了。

他知道,自己一身傷和陸安羽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反而是自己放不下面子,不肯上他的車,才惹來這事。

彼此都心知肚明,在父母面前裝裝樣子就算了,私下裏,陸安羽居然還真攬責?不行,待會買回來的早餐都得先讓他吃一口,保不齊他會在裏面加料。

陸安羽剛回到門口,就看到自己爸媽在和紀揚有說有笑,紀揚看到陸安羽回來,笑道,“安羽哥。”

陸安羽比紀揚大六個月,在親戚長輩面前他們都彼此友愛,稱呼都是禮貌親昵。這麽多年在父母面前,他們也都心照不宣,而私下裏,有時候怎樣難聽怎樣叫。

陸安羽也對他擠出一個笑容,展開病床的餐桌板又調整了床,讓紀揚能做起來吃飯。他打開早餐,放在紀揚面前,把勺子筷子都展開放在他面前。

“吃吧。”

“謝謝安羽哥。”

本來陸母看到這一幕感覺到欣慰的,但看到紀揚那顫顫巍巍的手,又皺起了眉頭,“你怎麽回事,揚揚的手你沒看見嗎,他自己怎麽能吃,你餵他啊。”

陸安羽背對著陸母,看著眼前得意洋洋的紀揚,他有種想把他摁下眼前這碗餛飩的沖動,但事與願違,他終究是拿起了這碗餛飩,用勺子盛了一個出來,還貼心的吹了吹氣降溫,起碼在陸母眼裏是貼心的。

餵了一個又一個,他放下餛飩,端起了他又特地另買的燕窩,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湯,又繼續餵進他嘴裏,而紀揚像是故意的,把湯喝漏了出來,陸安羽的內心只有兩個字,那就是無語,他小心翼翼地抽了張紙巾,又輕輕地幫他擦幹凈。

“小心著點,揚揚最近可不能碰水。”陸母再三強調,但看著陸安羽還算貼心,和紀揚聊了兩句就要走了,正值多事之秋。

“陸阿姨拜拜,開車註意安全。”紀揚微笑送別陸母陸父,轉過頭來看到陸安羽,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同樣的,陸安羽也是。

紀揚仗著有靠山,他繼續示意陸安羽餵東西,陸安羽卻沒有動,卻勾起了一抹嘲諷。

“這麽喜歡我餵,是那天晚上上癮了嗎?”他湊近紀揚,輕聲道,“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接著又看向了桌上的那碗燕窩。

紀揚露出一抹假笑,突然的,他用力用腦袋磕了陸安羽的腦袋,“怕你啊,你來一次我打一次。”

陸安羽吃痛地往回退,他臉上的上還有被他打破的嘴角也沒好,又被紀揚來這麽一下,他還真有點吃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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