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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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兩個女孩兒雙雙瞪眼:“？”
雲姝也有些意外, 拽拽夏茉的衣服，小聲附上她的耳畔:“茉茉……你摸過誰的腹肌？”
“池頌的，還能有誰的。”夏茉波瀾不驚地繼續道, “別人的我不知道，但池頌的蠻軟的，可能他鍛煉的不是特到位吧。”
說完又想起來, 這兩人看著不像一中的, 多半是外校來湊熱鬧的，不認識池頌，於是朝著又開始在球場飛奔的少年身影, 揚了揚下巴，“哦, 池頌就是那個, 你們剛討論的, 穿6號黑色球服的那個。”
貓眼女孩驚呼:“我靠, 剛才那大帥哥是你男朋友啊！”
男朋友？夏茉沒想到她會這麽覺得，突然覺得自己剛才不應該多嘴搭話，略顯尷尬地搖頭:“額，不是，不是, 他不是我男朋友。”
貓眼女孩不可置信:“都摸腹肌了？？還不是你男朋友！！”她打量夏茉，腦海裏忽然冒出來一個奇怪的想法, “你們兩個……不會……”
夏茉覺得她眼神不對, 連忙打斷:“別想歪啊, 我和他是發小！”
貓眼女孩恍然大悟:“發小啊……”
夏茉頻頻點頭, 生怕從對方嘴裏聽到什麽虎狼之詞。
貓眼女孩打量著夏茉，又瞥了眼旁邊的雲姝, 繼續問:“所以他沒有女朋友咯？”
夏茉搖頭:“沒有。”
貓眼女孩一瞬雀躍起來:“那他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人？夏茉忽然被問住。
她陷入回憶。
其實從小學那會兒開始，池頌就是班裏最受女孩兒歡迎的那類男生，因為他長的過於白凈，又從來不和班裏那些調皮搗蛋的男生湊在一起。後來上了初中，他突然拔高了一大截，顏值外加身高優勢，開始更加惹人註目。
到了現在，這個青春最躁動的時期，明裏暗裏同他示好過女生不少，但她確實從來沒見過，池頌接受過誰的好意，甚至沒從他的嘴裏，聽到過什麽女孩子的名字。
收回思緒，夏茉模淩兩可的答話:“大概……或許……應該沒有？”
“那他有什麽走得近的女生嗎？”
走得近？夏茉楞怔半晌，偏過頭看看身旁的雲姝，以後默默指了指自己:“大概……或許……和我走得最近？”
“那你喜歡他嗎？”
喜歡誰？
喜歡池頌嗎？
夏茉眉心微動，她從來都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也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
然而，貓眼女孩沒等她回答，緊接著直白表示:“如果你不喜歡他，那你能幫我搭個線嗎？我想追他。”
夏茉看著她那雙被藍灰色的美瞳覆蓋掉原本瞳色，魅惑動人的眼睛，忽然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其實從前也有過不少女孩兒找過夏茉，問她要池頌的聯系方式，又或者問她能不能幫忙送情書。她總是一口答應，覺得這都是舉手之勞罷了。後來問的人多了，她索性收一點小報酬，小零食，但每回也都是有應必答，全當是當紅娘，給池頌“相親”。
可是今天，那句她和別人說過很多次的，當然可以了，沒問題，她卻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她沈默著。
貓眼女孩卻不肯放棄，雙手合十祈求起夏茉:“拜托了，幫忙搭個線吧。如果我追到他，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麽都行。你要不喜歡吃飯，那你和我說你喜歡什麽首飾、包包、化妝品，只要你喜歡，我都能送你當謝禮。”
多誘人的交換條件啊。
這不比夏茉之前，一個扣扣號賣五塊錢，一封情書一包薯片，要強一百倍？
可是，可是，可是……
她怎麽就說不出口呢？
雲姝察覺到夏茉臉色不太對，還以為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輕輕喊了她一聲:“茉茉？”
夏茉偏過視線看向雲姝，捏了捏她的手，眼神告訴她，我沒事兒。
垂低眼簾，她生硬地扯開唇角，回答女孩:“我們學校管早戀很嚴的……”
算是答非所問了。
“我又不是你們學校的，老師管得再嚴，也抓不到我頭上。”女孩不以為然，頗為自信，好像只要她出手就沒有拿不下的男生一樣，又說，“而且現在很流行異校戀的，如果我和他真談上了，我們也是周末出去見面，哪有老師抓得到啊！”
“可是……”夏茉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才又憋出來一個能拒絕她的理由，“他……他家裏也管得很嚴的。”
“能有多嚴？”
“……”夏茉不由自主地捏著衣角，心虛，語速飛快地說:“不給他買手機，不讓他玩電腦，甚至家裏座機都掐了。”
“沒事兒，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我可以聯系你呀！”女孩兒笑著，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往球場上瞥了眼，又回過頭看夏茉，說，“對了，我叫盧婉然，你呢？”
“……夏茉。”她默默道。
“夏茉，你名字真好聽。”盧婉然特別懂得如何討好別人，“一會兒就拜托你啦！”
不是？怎麽就拜托上了？
她也沒答應啊？
夏茉瞠目，覺得事情的走向倏地變得不受控。
咬咬牙，她又說:“拜托我也沒用的，池頌之前和我說過，他高中不談戀愛的。”
他說過嗎？
其實沒說過。
所以和盧婉然說完這句話，夏茉就心虛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盧婉然眨眨眼，倏地笑了。
她笑得張揚，不鹹不淡地瞥了眼夏茉，語氣卻有些許輕蔑的意味:“你沒談過戀愛吧？”
夏茉訝異她怎麽看的這麽準:“為什麽這麽說？”
盧婉然:“你要是談過，就一定知道，所有打著不想談戀愛幌子的人，要麽是身經百戰的渣渣，要麽就是純粹還沒遇見喜歡的人。”
“而感情這種事，一旦開始喜歡，就不可能忍得住不談。”
盧婉然說的頭頭是道，話裏話外都在彰顯，她是一個情場老手。
夏茉被她噎住。
她努力張張唇，想說些什麽，可卻不知道說些什麽，最後只幹巴巴地扯出來一個笑。
“我是覺得有人幫著，我搭訕會更順利。不過你要是不方便也沒關系，我可以自己去認識他，反正截止到現在，我還沒被人拒絕過呢。”盧婉然笑意盈盈地說著話，仿佛早就勝券在握，說完就轉回身，重新將目光落向球場。
她挽著同伴的手臂，在池頌搶過對手籃球那刻，舉起胳膊高聲為他歡呼起來。
夏茉看著盧婉然雀躍的身影，神情呆滯，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
雲姝早就察覺她不對勁，但有些話不好當面說，於是拿起手機，打字，發了條消息出去，用胳膊輕輕碰碰夏茉，示意她看手機。
夏茉心領神會，從口袋摸了手機出來，低眸，解鎖，她看到雲姝在扣扣裏問她:【茉茉，你很不想介紹池頌給她認識吧？】
夏茉有些恍神，敲擊屏幕回覆:【沒有呀。】
下一秒，身旁地雲姝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偏轉視線看她，只瞧雲姝一臉認真，眼睛裏寫著兩個大字:騙人！
夏茉認輸，不裝了，重新打字，和她攤牌:【好吧，我承認，我是不想。】
雲姝不解:【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和她說呢？】
夏茉:【我不知道怎麽說】
雲姝:【這一點兒都不像你】
不像她？夏茉指尖一頓。
雲姝繼續道:【我認識的夏茉，直白坦蕩，喜歡和討厭一向分明。答應別人做的事一定會做到，不想做的事也一定會果斷利落的拒絕。】
盯著雲姝說的這段話，夏茉陷入沈寂。
比賽什麽時候結束的她也不知道，只是忽然間聽到池頌的聲音在身側響起:“我說，祖宗，你看我比賽就不能專心點？”
夏茉一怔，擡頭看去，不偏不倚地對上池頌垂落的目光。
他用手背磕了下她被齊劉海擋住的眉心，像是懲罰，她沒看到他最後投擲出去的那個最漂亮的三分球。
稍稍有點疼，夏茉捂住額頭，眉心蹙了下。
而和她一起看向池頌的，還有坐在前排的那兩個女生。
她用餘光瞥見那個盧婉然躍躍欲試的模樣，心裏有點不舒服，輕喃了聲:“我挺專心的啊……”
“沒看出來你哪兒專心了。”池頌低聲謔她，其實剛才下半場比賽打的沒那麽激烈，他時不時會往她這邊瞄一眼，發現她一直跟人聊天，現在比賽結束，他都下場了，她又在這兒捧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
要不是他開口說話，估計她都沒發現他過來。
哎，真是白賣力了。
池頌斂起情緒，拿起夏茉擱在旁邊空位上的書包，挨著她坐下:“帶水了嗎？”
“當然。”夏茉點頭，伸手把他懷裏的書包拿過來，扯開拉鏈，翻了翻，翻出來一瓶椰子水遞給他。
池頌接過，擰開瓶蓋，仰頭連續喝了好幾口，重新蓋上，遞回給夏茉，渾然無視前排正目不轉睛盯著他的女孩兒。
盧婉然才不在意這些細節，只盯著他瓷白的，沒有一點瑕疵的，五官立挺輪廓分明的臉，眨動纖長的睫毛，十分自來熟地打起招呼:“嗨，同學，你是叫池頌，對吧？”
聞言，池頌不冷不熱地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
沒見過，不認識。
他一貫冷淡，沒有表情地回應:“嗯。”
盧婉然笑著，心思全寫在眼底:“你好，我叫盧婉然。”
池頌態度持續性的疏離:“嗯，你好。”
夏茉觀察著盧婉然，忽然覺得此時此刻，她看池頌的眼神，特別像是在看一只即將得到的獵物，讓人有些許不適。
盧婉然說:“我看了你比賽全程，你籃球打的真好！”
出於禮貌，池頌自謙了句:“一般，全靠隊友配合。”
他實在不想搭理這種一眼就能看透的人，所以沒等對方再開口，他就側目看向夏茉，微敞的腿輕輕撞撞她的膝蓋:“你冷嗎？”
夏茉恍然，收回落在盧婉然身上的目光，輕輕搖頭:“我不冷。”
池頌擡擡下巴，朝著被他剛才隨手丟到旁邊的黑色運動包一指:“我包裏有外套，冷就拿來穿，免得感冒。”
夏茉最煩他嘮叨，神情和語氣都有些不耐煩:“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冷了會自己穿衣服的。”
“呦，這麽厲害啊？”池頌就是把她當三歲小孩兒，笑著揉了把她的腦袋，語氣在打趣，可也透著股寵溺。
夏茉嘁了聲，翻他白眼。
一旁的盧婉然從他們的對話中找到進一步的機會，連忙插進話題:“欸，池頌，你的衣服能借我嗎？我挺冷的。”
聞言，池頌眉心動了下。
他偏轉視線看她，慢條斯理地扯了下唇:“不好意思，我這人有潔癖，衣服不外借。”
“有潔癖？”盧婉然錯愕，視線瞟向夏茉，“那為什麽借給她穿啊……”
這話說的，多有意思。
池頌啞然失笑，努力忍了忍，收攏唇角，看著她正色道:“當然是因為她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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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兩個女孩兒雙雙瞪眼:“？”
雲姝也有些意外, 拽拽夏茉的衣服，小聲附上她的耳畔:“茉茉……你摸過誰的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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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想起來, 這兩人看著不像一中的, 多半是外校來湊熱鬧的，不認識池頌，於是朝著又開始在球場飛奔的少年身影, 揚了揚下巴，“哦, 池頌就是那個, 你們剛討論的, 穿6號黑色球服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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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夏茉沒想到她會這麽覺得，突然覺得自己剛才不應該多嘴搭話，略顯尷尬地搖頭:“額，不是，不是, 他不是我男朋友。”
貓眼女孩不可置信:“都摸腹肌了？？還不是你男朋友！！”她打量夏茉，腦海裏忽然冒出來一個奇怪的想法, “你們兩個……不會……”
夏茉覺得她眼神不對, 連忙打斷:“別想歪啊, 我和他是發小！”
貓眼女孩恍然大悟:“發小啊……”
夏茉頻頻點頭, 生怕從對方嘴裏聽到什麽虎狼之詞。
貓眼女孩打量著夏茉，又瞥了眼旁邊的雲姝, 繼續問:“所以他沒有女朋友咯？”
夏茉搖頭:“沒有。”
貓眼女孩一瞬雀躍起來:“那他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人？夏茉忽然被問住。
她陷入回憶。
其實從小學那會兒開始，池頌就是班裏最受女孩兒歡迎的那類男生，因為他長的過於白凈，又從來不和班裏那些調皮搗蛋的男生湊在一起。後來上了初中，他突然拔高了一大截，顏值外加身高優勢，開始更加惹人註目。
到了現在，這個青春最躁動的時期，明裏暗裏同他示好過女生不少，但她確實從來沒見過，池頌接受過誰的好意，甚至沒從他的嘴裏，聽到過什麽女孩子的名字。
收回思緒，夏茉模淩兩可的答話:“大概……或許……應該沒有？”
“那他有什麽走得近的女生嗎？”
走得近？夏茉楞怔半晌，偏過頭看看身旁的雲姝，以後默默指了指自己:“大概……或許……和我走得最近？”
“那你喜歡他嗎？”
喜歡誰？
喜歡池頌嗎？
夏茉眉心微動，她從來都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也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
然而，貓眼女孩沒等她回答，緊接著直白表示:“如果你不喜歡他，那你能幫我搭個線嗎？我想追他。”
夏茉看著她那雙被藍灰色的美瞳覆蓋掉原本瞳色，魅惑動人的眼睛，忽然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其實從前也有過不少女孩兒找過夏茉，問她要池頌的聯系方式，又或者問她能不能幫忙送情書。她總是一口答應，覺得這都是舉手之勞罷了。後來問的人多了，她索性收一點小報酬，小零食，但每回也都是有應必答，全當是當紅娘，給池頌“相親”。
可是今天，那句她和別人說過很多次的，當然可以了，沒問題，她卻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她沈默著。
貓眼女孩卻不肯放棄，雙手合十祈求起夏茉:“拜托了，幫忙搭個線吧。如果我追到他，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麽都行。你要不喜歡吃飯，那你和我說你喜歡什麽首飾、包包、化妝品，只要你喜歡，我都能送你當謝禮。”
多誘人的交換條件啊。
這不比夏茉之前，一個扣扣號賣五塊錢，一封情書一包薯片，要強一百倍？
可是，可是，可是……
她怎麽就說不出口呢？
雲姝察覺到夏茉臉色不太對，還以為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輕輕喊了她一聲:“茉茉？”
夏茉偏過視線看向雲姝，捏了捏她的手，眼神告訴她，我沒事兒。
垂低眼簾，她生硬地扯開唇角，回答女孩:“我們學校管早戀很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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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你們學校的，老師管得再嚴，也抓不到我頭上。”女孩不以為然，頗為自信，好像只要她出手就沒有拿不下的男生一樣，又說，“而且現在很流行異校戀的，如果我和他真談上了，我們也是周末出去見面，哪有老師抓得到啊！”
“可是……”夏茉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才又憋出來一個能拒絕她的理由，“他……他家裏也管得很嚴的。”
“能有多嚴？”
“……”夏茉不由自主地捏著衣角，心虛，語速飛快地說:“不給他買手機，不讓他玩電腦，甚至家裏座機都掐了。”
“沒事兒，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我可以聯系你呀！”女孩兒笑著，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往球場上瞥了眼，又回過頭看夏茉，說，“對了，我叫盧婉然，你呢？”
“……夏茉。”她默默道。
“夏茉，你名字真好聽。”盧婉然特別懂得如何討好別人，“一會兒就拜托你啦！”
不是？怎麽就拜托上了？
她也沒答應啊？
夏茉瞠目，覺得事情的走向倏地變得不受控。
咬咬牙，她又說:“拜托我也沒用的，池頌之前和我說過，他高中不談戀愛的。”
他說過嗎？
其實沒說過。
所以和盧婉然說完這句話，夏茉就心虛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盧婉然眨眨眼，倏地笑了。
她笑得張揚，不鹹不淡地瞥了眼夏茉，語氣卻有些許輕蔑的意味:“你沒談過戀愛吧？”
夏茉訝異她怎麽看的這麽準:“為什麽這麽說？”
盧婉然:“你要是談過，就一定知道，所有打著不想談戀愛幌子的人，要麽是身經百戰的渣渣，要麽就是純粹還沒遇見喜歡的人。”
“而感情這種事，一旦開始喜歡，就不可能忍得住不談。”
盧婉然說的頭頭是道，話裏話外都在彰顯，她是一個情場老手。
夏茉被她噎住。
她努力張張唇，想說些什麽，可卻不知道說些什麽，最後只幹巴巴地扯出來一個笑。
“我是覺得有人幫著，我搭訕會更順利。不過你要是不方便也沒關系，我可以自己去認識他，反正截止到現在，我還沒被人拒絕過呢。”盧婉然笑意盈盈地說著話，仿佛早就勝券在握，說完就轉回身，重新將目光落向球場。
她挽著同伴的手臂，在池頌搶過對手籃球那刻，舉起胳膊高聲為他歡呼起來。
夏茉看著盧婉然雀躍的身影，神情呆滯，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
雲姝早就察覺她不對勁，但有些話不好當面說，於是拿起手機，打字，發了條消息出去，用胳膊輕輕碰碰夏茉，示意她看手機。
夏茉心領神會，從口袋摸了手機出來，低眸，解鎖，她看到雲姝在扣扣裏問她:【茉茉，你很不想介紹池頌給她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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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轉視線看她，只瞧雲姝一臉認真，眼睛裏寫著兩個大字:騙人！
夏茉認輸，不裝了，重新打字，和她攤牌:【好吧，我承認，我是不想。】
雲姝不解:【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和她說呢？】
夏茉:【我不知道怎麽說】
雲姝:【這一點兒都不像你】
不像她？夏茉指尖一頓。
雲姝繼續道:【我認識的夏茉，直白坦蕩，喜歡和討厭一向分明。答應別人做的事一定會做到，不想做的事也一定會果斷利落的拒絕。】
盯著雲姝說的這段話，夏茉陷入沈寂。
比賽什麽時候結束的她也不知道，只是忽然間聽到池頌的聲音在身側響起:“我說，祖宗，你看我比賽就不能專心點？”
夏茉一怔，擡頭看去，不偏不倚地對上池頌垂落的目光。
他用手背磕了下她被齊劉海擋住的眉心，像是懲罰，她沒看到他最後投擲出去的那個最漂亮的三分球。
稍稍有點疼，夏茉捂住額頭，眉心蹙了下。
而和她一起看向池頌的，還有坐在前排的那兩個女生。
她用餘光瞥見那個盧婉然躍躍欲試的模樣，心裏有點不舒服，輕喃了聲:“我挺專心的啊……”
“沒看出來你哪兒專心了。”池頌低聲謔她，其實剛才下半場比賽打的沒那麽激烈，他時不時會往她這邊瞄一眼，發現她一直跟人聊天，現在比賽結束，他都下場了，她又在這兒捧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
要不是他開口說話，估計她都沒發現他過來。
哎，真是白賣力了。
池頌斂起情緒，拿起夏茉擱在旁邊空位上的書包，挨著她坐下:“帶水了嗎？”
“當然。”夏茉點頭，伸手把他懷裏的書包拿過來，扯開拉鏈，翻了翻，翻出來一瓶椰子水遞給他。
池頌接過，擰開瓶蓋，仰頭連續喝了好幾口，重新蓋上，遞回給夏茉，渾然無視前排正目不轉睛盯著他的女孩兒。
盧婉然才不在意這些細節，只盯著他瓷白的，沒有一點瑕疵的，五官立挺輪廓分明的臉，眨動纖長的睫毛，十分自來熟地打起招呼:“嗨，同學，你是叫池頌，對吧？”
聞言，池頌不冷不熱地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
沒見過，不認識。
他一貫冷淡，沒有表情地回應:“嗯。”
盧婉然笑著，心思全寫在眼底:“你好，我叫盧婉然。”
池頌態度持續性的疏離:“嗯，你好。”
夏茉觀察著盧婉然，忽然覺得此時此刻，她看池頌的眼神，特別像是在看一只即將得到的獵物，讓人有些許不適。
盧婉然說:“我看了你比賽全程，你籃球打的真好！”
出於禮貌，池頌自謙了句:“一般，全靠隊友配合。”
他實在不想搭理這種一眼就能看透的人，所以沒等對方再開口，他就側目看向夏茉，微敞的腿輕輕撞撞她的膝蓋:“你冷嗎？”
夏茉恍然，收回落在盧婉然身上的目光，輕輕搖頭:“我不冷。”
池頌擡擡下巴，朝著被他剛才隨手丟到旁邊的黑色運動包一指:“我包裏有外套，冷就拿來穿，免得感冒。”
夏茉最煩他嘮叨，神情和語氣都有些不耐煩:“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冷了會自己穿衣服的。”
“呦，這麽厲害啊？”池頌就是把她當三歲小孩兒，笑著揉了把她的腦袋，語氣在打趣，可也透著股寵溺。
夏茉嘁了聲，翻他白眼。
一旁的盧婉然從他們的對話中找到進一步的機會，連忙插進話題:“欸，池頌，你的衣服能借我嗎？我挺冷的。”
聞言，池頌眉心動了下。
他偏轉視線看她，慢條斯理地扯了下唇:“不好意思，我這人有潔癖，衣服不外借。”
“有潔癖？”盧婉然錯愕，視線瞟向夏茉，“那為什麽借給她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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