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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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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

話語間二人敏捷地註意到太子身側出現的黃海衛,他神色緊張,在太子耳邊說完話太子手裏的銀杯滑落在地,多數人都循聲望過去。

太子彎腰撿起響眾人道:“臨時出了點事故,各位下次再會。”

人不說大夥也沒有問的資格只陪著笑讓太子不要擔憂什麽的,太子一行人提前匆匆離席。

不過一盞茶功夫多數府裏探子都紛紛出現在各家主子面前,宴席漸漸變得安靜,餘土沈聲道:“剛剛有消息說郭頌死在牢裏了,是染了鼠疫。”

宴席提前結束,在門口離別前蒼淩道:“先想辦法拿郭頌之前畫押原件,人壓在禁軍那兒希望能暫時留住死者屍體。”

周祈遠提上腳程連夜趕回大理寺,郭頌案子牽扯廣大刑部紅鷹衛禁軍大理寺的主官都被召去臨時開會,蒼淩拿著餘土送來的隨便一頁罪狀畫押原件。

“準備筆墨。”

修安很快備好所需東西,蒼淩舉著畫押原件畫掌紋指紋足足一個時辰,天色漸漸亮堂起來,這邊抄完餘土又趕時間送回去。

修安:“公子您是準備對屍嗎用這個?”

蒼淩點頭,“從那個客棧請仵作,價格都可以千萬要留住人。”

翌日晚間仵作跟著周祈遠從後院進侯府來見蒼淩,修安守在門口。

“這是您要的圖,人因為在牢裏被老鼠咬了所以很多處的皮膚都是腐爛的,在下只能盡力覆刻出來。”老太將圖紙攤開,“公子您手中畫的可是原主的掌紋吧?”

蒼淩將東西一塊攤開,道:“對,勞煩您看看這兩人是不是同一個。”

老太從全是補丁的帆布裏取出琉璃鏡,又拿針線順著屍體紋路做標記,半晌後道:“種種跡象來看是一個人,公子請看,這兩樣指紋都是一樣的,屍體缺了個大拇指的指紋這個沒法比對,從年齡形象看很難辨別死的人是別人。”

蒼淩自己拿了琉璃鏡看,看了原拇指指紋片刻,又拿屍體沒腐爛的指根紋路作比較,道:“不對,指紋君紋和藝紋走向是不一樣的,而且這兩圖紙雖然對的上紋路但手骨頭大小還是有區別的,請問您畫的這屍體是等比例的嗎?”

老太仔細琢磨比例兩字詞道:“準確,老太婆我做了這麽多年的仵作畫個圖不會出錯的,要不按照公子的意思畫出畫押上面手骨再跟屍體手骨做對比?”

蒼淩應了這個方法,畫圖時間相當長,蒼淩和周祈遠在邊上喝茶潤嗓。

周祈遠:“如果是有人掉了包想要送走人肯定會是今晚之前,餘土帶人已經跟著了。”

蒼淩全程盯著老太背影,道:“關押郭頌這種頂級罪犯的牢房裏怎麽會有老鼠,要麽是有人要少人滅口要麽就是趁亂把人帶走了。”

周祈遠:“後者可能最大,郭頌城府這麽深的人能在京中安然無恙多年怎麽可能沒有秘密護命,東宮也得把秘密撬出來再滅口。”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見外頭已經天黑,全程一個時辰仵作終於畫出手骨圖,老太嘿嘿一笑道:“這法子妙啊,這兩個確實不是一個人,屍體主人雖然年齡體型這些對得上但手骨關節比原主大一點,一般像原主這樣身份高的人不可能幹勞活,這是體力活幹多了留下的痕跡。”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得到專業肯定蒼淩也是興奮,他拿著兩張紙道:“接下來還有麻煩您守住口。”

老太收拾東西,慢聲道:“放心好咯,我啊拾金不昧只講人情,這上頭讓我幫公子自然會幫到底,江湖規矩!”

修安送客到角落,眼看著矮小瘦弱的老婆子居然輕功了得,一下從後墻燕子一樣飛過去,看得他感慨萬千。

手頭鑒定完畢攔截住人又成了頭疼問題,蒼淩捏著紙心跳開始加速,道:“送人走還能想辦法攔截,但如果太子硬是把人留在東宮可怎麽找。”

周祈遠:“那就想辦法讓父皇去一趟東宮,這樣禁軍和紅鷹衛都會守在東宮,即便黃海衛真倒向了太子也有龔育在。”

*

郭頌獄裏身死一事引得昭帝大發雷霆,管牢獄的十幾名獄卒被杖殺,黃海衛暫時被隔職禁足,太子罰思過,同時革新一事風波變小,付清文章一上乘趕上時機被提前釋放出來,付清出獄便來侯府拜蒼淩,修安將付老太太請過來搬到朝廷給的新房。

這天下午蒼淩私下跑去趟秋水居應約,門口正有連個小丫頭接他,蒼淩記得這對患難姐妹,幾時不見都長豐滿了,小君先打起招呼:“公子好久不見,殿下就在後院等您呢。”

蒼淩跟著人來到後院,兩姑娘送完人離開的幹脆,諾達的後院蒼淩東張西望終於鎖定角落擱置很久的雜貨間,進去後其實不難發現這塊地是有蹊蹺的,只是很少有人能進得去後院所以即便周祈遠在裏邊藏人也是不會被瞧見,後墻機關蒼淩學著樣轉一轉按一按很容易就進去了。

撲面而來的腥味讓蒼淩不禁捂住了鼻子,裏邊是實打實的逼供場子,只是不如牢獄裏的刑具多,往前走兩步就瞧見趴在地上呼吸沈頓的一人,正是當日行刺的。

“這是活不久了?”蒼淩用腳尖將人翻了翻,一張臉已經血肉淋漓蒼淩險些吐出來,他自小對一切帶腥味的東西很反胃,所以很少吃魚吃榴蓮這類東西,這間屋子本就是封閉的,空間也窄空氣裏都是死魚爛肉加臭雞蛋味。

周祈遠正擦手呢,他從邊上拉過凳子道:“死了就吐不出東西了。”

地上的人大概是漸漸意識到屋子裏多了人下意識想求救,手爬到蒼淩靴上像毛毛蟲在蠕動,蒼淩直接甩開坐在凳上,“你說他都招了什麽?”

“他叫甲辰,墨丘手下死士頗得郭頌喜歡所以重要時刻都帶在身邊,上次在街上忽然出現是因為有人給他弄到那家店裏了,他不認識那人只說是一個剛出獄的官,給的錢不多想來五品以下,那次行刺沒成功被禁軍追的緊跑到京外又被另一群人追殺廢了一半功力。”

蒼淩:“看來對我相當有執念,閻王那兒討來的半條命還要折回來殺我。”

一想此招雖險勝算卻大,要不是周祈遠莫名來找自己他還真一覺睡死過去了。

周祈遠:“買它的人可能就是因為關隘一事進去的那些雜碎了。”

蒼淩:“既然都招了留著不是禍害嗎?”

周祈遠:“他願意指正太子與郭頌有私下來往。”

蒼淩有些吃驚,一般死士最要緊的是嘴硬這人能交代這麽多他已經很佩服周祈遠手段,還做人證這完全不在意料之中,他由衷讚嘆:“你手段了得”

周祈遠沒有反駁,道:“很少有人能在我手裏一直嘴硬。”

拋去一切個人濾鏡,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誰看見周祈遠這張活閻羅臉都足夠心臟一顫,蒼淩撇開視線道:“難保他不是說謊,人留在這裏安全嗎?”

“嗯”周祈遠思緒一轉道,“餘土跟住人了,郭頌的確經過太子的手逃出了牢獄,現在人沒有入東宮,這些日子禁軍忙著抓秦黨宮內一直是紅鷹衛當值,以龔育的偵查力東宮不可能安然無恙移進去這麽大個人,護送郭頌的人都是太子從人市買來的殺手,現在只能確定人在京中。”

蒼淩:“那個替身還躺在冰窖,宮裏的人遲早會查出有問題留給東宮的時間很少,誒京兆伊信任首官是誰?”

周祈遠:“何東莊,他是地上選拔上來的,父皇欽點,這人當日我匆匆見過一面,年紀大心思細膩,就是他提議屍體不焚燒留著繼續查。”

蒼淩:“只要不是東宮手下的人就好說,我回去就問問這兩天有沒有報失蹤人口的案子,這個替身極有可能是從京裏找的,如果是外地來京的,他們都要登記在冊那個冊子上人的近況也要排查。”

周祈遠:“你有沒有事要問他的?”

蒼淩微彎下腰,望著地上的人慢悠悠問道:“太子追查的那份秦家家產是不是在蠻狄的地方?”

本死魚躺板的甲辰猝然擡頭,蒼淩沒忍住笑起來,不枉他日思夜想,秦年瑾膽子能大到私養兵囤兵器怎麽就不能串通外敵,其中利益鏈果然不是簡單的金錢可能是更大的。

在旁的周祈遠也不禁蹙起眉,見甲辰一雙血眸中黑瞳像在伸縮,“所以當日秦家私兵闖入宮和撤離的道不只是太後的泰寧宮還有郭頌在外接應,這些太子是否知情?”

甲辰費勁力氣往前爬去攀上蒼淩的小腿,嘴角微張頓時血塊從裏滑落,“你……果然是蚩羽族的線人!你到底是誰?!”

在他情緒爆發瞬間周祈遠揪住後領將人扔回原地,甲辰不管不顧撕喊:“我與蚩羽族不死不休……你們!休想拿我當人證!”

蒼淩:“原來你是胡迪族人,怪不得能被郭頌那般看重。”

蠻狄內部大族分為蚩羽族和胡迪族兩,正如中原內部黨羽勢力一樣他們內部也是兩族相爭,兩族雖然目前協商一致對外但無法抹去百年來的世仇,秦家看來是支持胡迪族人,剛好這一代蠻狄王便是登基十年多的胡迪族人,這恐怕就是真正的交易,早在十幾年前就開始了跟蠻狄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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