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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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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兇

葫蔓藤的事情被蒼竹知曉後成了侯府手頭頭等大事,關於此前蒼淩經手過的一切東西和人一個不落被查個幹凈,最終在一個在侯府伺候多年的老仆身上發現問題。

“胡大娘這病了有幾個月的,外頭大夫查了只說是心脈受損可能誤食了有毒的東西,她是府裏的老人了這侯府裏的食物幹凈著怎麽會有毒呢。”丫鬟在前邊帶路,侯府一家子和十幾個侍衛齊聚在胡氏老家口,剛要出門賣水果的漢子被嚇一跳,知道這麽大陣仗的是侯府的人才有餘力站穩腳。

“石大哥莫怕,侯爺是來看大娘病的。”丫鬟解釋一番,姓石的將他們領進門,知道人是達官貴族自個兒家裏的茶不夠好便也沒上直接進入正題。

章太醫給人瞧了病,確切道:“的確是葫蔓藤中毒,雖然量少但人年紀老也是夠要命。”

石頭嚇一跳差給人跪下:“您是宮裏的太醫,一定有辦法救救我夫人。”

章真樺禮貌點頭:“放心。”經過他拿手的針灸術,榻上油盡燈枯之象的女人醒神過來,石頭蹲在床頭道:“是侯府的人。”

胡大娘行不了禮蒼竹便靠近些問道:“你病前身邊可是有什麽異常事或人?”

胡大娘整日不是在床上攤著就是在門前曬曬太陽,身體不能行動如常便只有胡思亂想,關於這個問題她也是有自己的疑惑。

“老奴就是個洗衣服的,身邊都是熟人平日也沒接觸過新鮮的東西,一直都想不明白是因為什麽中的毒。”

石頭拿出來的做診賬本周祈遠看了大概,問道:“你第一次覺得不適是在十二月二十八,那日你有印象自己幹什麽了麽?”

前邊指的是胡大娘,說到後邊的你周祈遠看向一副不關己事的蒼淩。

修安往前算著日子很是機靈道:“十二月末不正是侯府走火後日?”

瑣碎普通的日常修安自然記不住,但自家公子要燒祠堂這事他記得可牢了。

蒼淩:“大概是那幾日。”

章真樺將針用濕巾擦幹凈,轉而道:“小侯爺那日從宮裏出來可覺得哪裏不舒服過?”又道:“這種毒少見所以珍貴稀缺,一般都是宮裏太醫院儲備才會有。”

所以宮裏的其他人拿去害人不是不可能。

蒼竹:“既珍貴合理拿出去一份太醫院怎會沒有記上?”

一來一去胡大娘知曉蒼淩也中了毒忽而意識到其中問題,言:“這毒藥是不是可以通過呼吸吸進去或者皮膚接觸?”

章真樺點頭。

胡大娘:“此前侯府還有一個剛買進來的丫頭也突然去世,時間是對的上的,她與我同日的班,這事會不會有關系?”

周祈遠將東西放下斷言道:“當日既是你二人的班生了同樣的病,說明是你們二人都有做這件事。”

胡大娘咳嗽幾聲捏緊帕子,不可置信道:“難道是洗的衣服有問題……”

二人值班的任務就是洗幹凈當天主子弄臟的衣服,蒼淩那件官袍因為在雪裏跪了太久有些臟二人便洗了一下午,忙到晚上就立刻吃了飯,與她一起的小丫頭抓了兩個饅頭吃,她只喝了粥,定然是衣服上有毒手沒洗幹凈抓饅頭吃進嘴才死的那麽快。

想到此處胡大娘呼出去的氣都短了半噓。

章真樺即刻進宮去查,幾個人安撫好胡大娘回到侯府已是午時,清水鎮幾個軍頭子來府中與蒼竹商討軍中雜事,二人便來到後院散步。

“你人在殿外跪著,他們是怎麽下的毒?”周祈遠好奇蒼淩為何對這件事上一點頭緒都沒有,以他的聰明才智不該如此。

蒼淩心裏嘀咕,他沒有之前宿主的記憶自然不知道中毒前在殿外經歷了什麽,但仔細一想,那一回下毒可能便是他穿到這具身體的契機,之前的蒼淩怕是真因葫蔓藤的毒喪命。

“當時文塵的事情那麽急,我哪有時間留意其他。”

周祈遠順著話鋒道:“照顧關東刺史的兒子是不是也是你計劃的一籌?”

“那是為他爭取重來的機會,算不上什麽計劃。”

“當初你那麽執著蔣文塵發配邊關的事情,怎麽一跪後便不計較了?以你的脾性就算父皇讓你跪上半輩子你都是不會讓步的。”

蒼淩彎腰撿起地上橫著的樹幹,樹幹直的像人為削過,拿手裏可以當金箍棒使。

“大丈夫能屈能伸。”

樹幹隨手往右甩,周祈遠反應快手指捏著幹頭破下虛晃的一招,“那也不是你蒼淩的作風。”

蒼淩將其抽回,“你何時能將你心底固化的‘蒼淩’放下,再好好認識我,你就會發現我也只是個普通人。並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能預料到,並且化險為夷來成全我心中那盤所謂的局。”蒼淩冷笑一聲,“我不是無所不能,也沒有你以為的城府那麽深。”

周祈遠無動於衷拿他的話當空氣自顧往前走去,隨即感覺到腦後飛來異物他側身精準躲過,一瞧腳底邊的東西是思達紮娜贈的白玉同心結。

他將其撿起禮貌微笑:“多謝。”

蒼淩側身,陸離的樹影一瞬打在鼻梁上,“後日使團要回去了,殿下可以去告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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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將至,白天蒼淩從大理寺回府經過主街,屋檐間穿梭紅繩橫掛燈彩,兩邊地攤擠滿賣小玩意的,穿過人潮回到秋水居好似進了深山老廟,不是一般的清冷。

周祈遠不是嬌貴的人,俸祿養不起太多下人,一開始就只留下打掃的兩小廝和端茶倒水的兩丫頭還有幹雜活重活的四個漢子。

“殿下人呢?”蒼淩問了正拆固木支架的小廝,小廝忙的投入頭也不擡道:“後院洗衣服。”

帶著好奇心蒼淩腳下提速進後院,秋水居的後院被一顆古木占據了半邊天,進後院小門一眼瞧見周祈遠的背影。

蒼淩叫退了身邊的修安,自己一人放輕腳步走近。

周祈遠換一身黑色裏衣挽袖正搓衣,蒼淩見他沒發現自己依舊專註,起了個‘大膽’想法若是他突然大叫一聲會不會瞧到大主角三百六一度的死角?

聲帶蓄力完畢,周祈遠微俯身往下一搓,肩上的發要沾洗衣水,蒼淩本能伸手留住了那一縷發絲。

冷不丁撞上周祈遠的目光,臾間蒼淩順手揉了揉手中的發絲,捕捉到對方凍紅的紅指尖:

“你怎麽沒讓廚房燒個水?”

周祈遠低頭將手裏的衣服擰幹,而後起身,發絲從指尖溜走,他甩了甩衣服上的餘水再晾幹在架子上。

“小侯爺府裏窮得很,燒水洗衣服晚上你是要餓著肚子?”

蒼淩一直忙著外務當真是沒把府裏的事情當回事,誰承想窮成這樣了,他這麽大的人又哪敢啃老要侯府的錢,“侯府帶過來的東西不是一封不動放著嘛?”

周祈遠:“私用你的嫁妝我這名聲可是要臭出京。”

蒼淩也將剩下的衣服幫忙晾,“什麽你的我的,夫妻本一體你何必將自己扯這麽幹凈。”

周祈遠沒什麽東西可以帶進府蒼淩是知道的。

“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我……”

周祈遠從懷裏掏出一張單子,笑言:“小侯爺闊氣。”

蒼淩接過,好小子這是等著他開口,人家哪裏不好意思了?上面該買的東西記得清清楚楚。

“明日張媽媽就來了,她比我懂這個。”

周祈遠將水倒幹凈打掃現場,“隨你。”說罷要離開,蒼淩上前一步抓了他手腕:“誒。”

周祈遠駐足保持離開的姿勢,神情示意‘你說’。

蒼淩:“太子約你了?”

周祈遠:“沒有,怕是你猜錯了,以太子的身份能力怕是沒有事情要我去幫。”

“你明明心裏不是這麽覺得的。”

周祈遠優雅地抽回手,“這天要黑了,沒有宴席早些休息吧。”

對方走遠些蒼淩再小跑跟上,一走一追到前院,正準備夥食的丫鬟趕緊退到一邊,低頭的同時使勁往前邊瞧動靜。

只見自家殿下瀟灑離開沒有回頭的準備小侯爺無比霸道追上後將人生生拽進主屋,門咣當關上。

“主子這是生氣了?”甲丫鬟問,乙丫鬟姨母笑拍了拍她胳膊:“小侯爺脾氣好著呢怎麽可能兇殿下。”

“那是?”

“這季節院裏的貓都開始發情了……”

……

實際情況是這樣。

蒼淩將人拉進屋扯到櫃子前,翻開木盒裏邊是一件做好的衣裳。

“今夜出去走走。”蒼淩將衣裳拿出來往周祈遠身上一懟,大概是合身。

周祈遠:“我困。”

“生前何必多睡死後必定長眠。”

“你想守寡?”

“那是你的夢想。”

蒼淩將衣服掛他身上,回頭又將盒子裏的腰帶和裏衣都一同交上:“馬車修安早備好了,鶴雲樓的廂房我也是交了定金的。”

“什麽用心?”

蒼淩對周祈遠這顆多疑的心不見怪,大概是習慣,他‘對癥下藥’回話說:“見人。”

“殿下小侯爺——”

門口響起餘土的聲音,他被機靈的丫鬟攔下。

“主子們在裏頭有事,你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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