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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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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

蒼淩中毒性命堪憂一消息如同東風下火勢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搞的人盡皆知,踏青猶如來奔喪一時間都被這消息炸的暈頭轉向。

靖北候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決然要與陰謀主使死磕到底,皇後秦氏在帳外長跪不起喊冤。

“臣妾以秦氏一族五十年光榮發誓,若此事是臣妾所為臣妾自願廢掉後位永生不出冷宮!”

帳內重臣齊全公同謀定,年輕一輩集中在邊上放屍體的帳內。

“蒼兄啊你怎麽這麽傻!”

其中周謙哭的最真稀裏嘩啦的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意識混沌蒼淩感到胸口氣悶,身體好似被定在板上只有眼珠子和手指能勉強動動,他心裏一二三念著一鼓作氣勢如虎喚醒身子,眼一睜開便瞧見一張白布向自己臉上蓋來,他伸出手抓了拉白布的手腕。

顯然對方是楞的,手上動作停頓,蒼淩直起腰。

“小白眼狼你給誰強行送終呢?”

冒頭才發現自己身邊圍著一群人,為首蓋白布的周祈遠神情覆雜直楞楞看著他,床邊的周謙摸去一把鼻涕,其餘人似木頭杵著。

“起……起屍了!!”門口等著擡屍體的小廝嚇得腿一軟只能一聲聲驚叫。

蒼淩掀開白布自個兒下床,靠近周祈遠小聲問道:“這屋裏誰死了?”

“你。”

下床動到腰間傷口蒼淩這才頓悟,自己吃了毒藥這群人以為他嘎了所以才給他蓋白布……

真是愚蠢他吃的曼陀羅有麻藥效果怎麽可能死,這宮裏太醫醫術當真是高估了。

“公子!”

聽得修安一聲叫,望向門口修安沖開人群,身後的蒼竹跌跌撞撞奔向他,而後看著活生生的人那雙幹澀通紅的眼一下滴出珍珠大的淚。

“我兒福澤綿長……”

蒼竹一把抱住蒼淩,越抱越緊,修安也爬過來抱住蒼淩的腳哭的跟死人似得。

蒼淩摸上老爹的背,微側首才發覺到蒼竹後腦勺的白發,明明記得之前他爹如三十兒郎健壯精氣神十足。

這一刻蒼淩感覺到自己已經不再是死了一身輕的存在。

匆匆趕來的齊歸禮瞧見蒼淩滿血覆活過來,腳下不註意一個跪地連官帽都不稀的撿,“小侯爺!”

見到安然無恙的蒼淩比見到親爹還要親。

蒼淩將人扶起:“本是我的問題連累齊太醫了。”

“不累不累。”

話雖如此,蒼淩出事連帶著一群人受害,齊歸禮便是最無辜的那個,一夜之間他連將自己劃出族譜的想法都有,謀害朝廷命官可是誅連九族的罪。

禦前之事還未解決,帳內只留下‘夫妻’二人。

周祈遠手頭還捏著白布,蒼淩冷笑一聲道:“不好意思啊,你的守寡夢完成不了了。”

周祈遠並不理會他的陰陽怪氣,直接問道:“那瓶毒藥十成的功效,你吃了全部解藥卻是量不足,宮裏的禦醫都給你探了脈說你不成了。”

“說實話不止你好奇,我也想知道。”

蒼淩摸了摸後腰處傷口疼的嘖了一聲,“縫了多少針?”

“十針。”

蒼淩哇了一聲覺得自己當真是冰雪聰明!

“你那簪子……”蒼淩扶著腰走近些,“那太醫又不傻,若是被路過的人瞧見了你也脫不開嫌疑,況且那太醫沒有害你的理由你這什麽腦子?”

周祈遠:“本就不是要陷害章太醫,他負責移交給其他人。”

“章真樺?”

周祈遠攢眉,蒼淩解釋道:“我之前聽安嬪說你染病他醫過你。”目一轉,“我記得當年王妃有個親信太醫,難不成是他?”

周長峰的王妃秋雨泠也就是周祈遠母妃有個同鄉的太醫,周長峰有過提拔對方,這人在宮裏背景簡單,恒親王出事後他也沒有受過牽連,竟然在太醫塾任職還混到院判的位置。

“小侯爺果然是手眼通天。”

每說這‘小侯爺’蒼淩便知道對方又是虛偽中帶著殺意,蒼淩打了個響指講:“我今天跟你講明白了,你今後要算計誰我不關心,但有一點,你不能瞞著我。”

周祈遠:“說到底我的事與你何幹?”

“怎麽不幹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你出事我侯府就要給你善後!”

蒼淩連平日好言好氣都懶得裝,單這一次完全是周祈遠惹出的鍋,但凡與他商量都不至於被打的猝不及防自己還險些喪命。

周祈遠依舊是那副虛偽的和善嘴臉,清淺一笑:“哦。”



蒼淩被氣笑到感覺到自己嗓子眼都有些冒煙,他甚至想打爆對方的頭掃了一圈周圍連個能打人的趁手工具都沒有,他一步往前嘩地扯下門簾,裏邊沒點油燈一下黑邊。

“周祈遠我沒在跟你商量。”

周祈遠將白布扔到邊上笑道:“小侯爺是裝不下去了?”

蒼淩今兒決定要跟這位大主角一較高下,炮灰如何?他也是有尊嚴的!

手啪地拍到桌案,周祈遠感覺到對方逼近的氣息下意識往後閃開蒼淩卻補上另一只手,將人困在小空間裏。

“在天牢林澈也是你這個死勁,我說出永嘉和陳倉的事便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周祈遠斂容,“我猜到了,小侯爺是想威脅我?可惜了,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手裏也沒齷齪賬,你仗著侯府能將我如何,吃了我?我可不怕,這宮裏的什麽刑我沒受過。”

半晌只聽蒼淩驀地低笑,“我知道你與他們不同,你不怕死卻怕親近的人死。”

“比如恒親王出事,你躲在廚房看著紅鷹衛將他生生脫出去從此不見回來,你母妃什麽都沒告訴你說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半夜卻抱著你著急要將人托付給一個太監帶你出城,你把太醫打暈了跑了回來剛好瞧見宣明殿前火光燎然,親王妃躺在血泊中,身前身後全是箭,因為這件事你從未再碰過弓箭。”

火把落在地上燒起地上女屍,混著油味燒的周祈遠喉嚨幹澀。

周祈遠被一紅鷹衛死死摁在地上,他臉貼著冰冷的地,透過火光看到殿門前的身影,火光中昭帝的那張臉清晰無比,帝王闔上眼身影在火中成為虛影。

無論自己怎麽叫他都沒有停留半步。

“無論過了多久經歷什麽你還是你,倘若我今日用梅七的生命來威脅你你還是不肯聽我——”

一腳猛然踹在蒼淩腹部,他在地上滾了一圈。

他媽的爽死了!

蒼淩領子被對方揪起往前扯,一股風從外吹進來掀開門簾一角給帳內照上光。

他瞧見周祈遠一雙猩紅的眼,好似血染花瓣別樣的媚氣。

蒼淩吹出一口氣眉前零散的發絲跑開,“來人了。”

“公子你們這是幹嘛呢,這屋裏真黑啊。”修安一臉茫然,沒等自己伸手就見周祈遠一把將人從地上撈起還貼心拍了拍背後的灰。

蒼淩:“何事?”

“陛下下旨現在收拾東西今晚就要回宮了,這邊可是有需要收拾的?”修安說罷將門簾撩起進去收拾東西。

回宮的車上聽蒼竹講起禦前事,蒼淩一邊聽著一邊又忍不住跑神,連帶邊上的周祈遠也發楞。

“你二人可是身體恢覆的不好?”蒼竹關心道,“陛下批了章太醫留在秋水居一陣子照顧你們二人,還有張媽媽探親完畢也要回來照顧你。”

蒼淩:“張媽媽不是說不再回來了?”

“那時她兒媳還在坐月子中自然放不下心,聽說你的婚事後知道你們兩個大男人操家務放不下心,便給了信我也應了,她陪你有十年餘也算是緣分未盡。”

蒼淩一想秋水居的確缺個主管的婆子,他和周祈遠忙於外事府裏事情一概交由修安餘土,總歸是專業不對口長期下去總會出事,有張媽媽在這些瑣事便不用掛心。

“時和回去就讓下人掃出一件空房子。”

蒼竹靠著車壁像是擔憂什麽,半晌道:“這事你二人可有參與?”

三人心知肚明知道所指何事,蒼竹在京中這些年也是學的一手看事看人的功夫,秦氏連發毒誓,三方討論也沒有一個完整的證據鏈指認彼此。

周祈遠遞了眼神給蒼淩,大概是問他意見。

蒼淩:“父親可瞧見平南候?”

蒼竹:“他不是一直在賬內與人閑談麽?你出事後他居然沒有鉆空子來踩一腳我已經感恩戴德了。”

“我們猜宇文止回京了,前日出事前我讓手下人盯緊吳中,這兩日吳中徹夜值守在賬外,若換平日守門的就不是他了。”

蒼竹捏了把膝蓋:“你是說宇文珩私自出京?還有宇文止怎麽會在京中。”

周祈遠:“出事前我收到一封口頭信,趁著踏青防衛人力都跟著聖駕離開,京中有人乘機而入將人秘密接來。”

蒼竹:“所以你們是自己設計這一環好拿個不在場證明?不對,宇文珩絕對不會私下和北戎達成交易,他知道這個消息只會想方設法將人劫了。”

“今晚平南候再不出門露面陛下那邊會起疑,倒時無論是皇後還是太子的人都會想盡辦法找到把柄。”蒼淩說到這兒探出頭瞄了眼這車屁股後的平南候馬車,與侍駕的吳中猝然對上視線。

對方一臉吃人相,還白了眼蒼淩。

蒼淩將簾子放下,“父親把這京中藏匿好地方列個單,天黑之前人未還我們務必要想法子找到平南候。”

蒼竹跟修安要了本子和筆,說寫就寫,他是兵家這種事想辦並不難。

“言禦如今是侯府的人,怎麽說我們也欠平南候一個人情,這事成後也不必再覺得虧欠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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